易子川和秦蒼剛剛走進地牢就聽到了一陣凄厲無比的慘叫聲。
秦蒼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震撼:“這是,少卿大人在審案?”
秦蒼覺得不可思議,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畢竟這么多年以來,孟軒一直都給予了一些非常儒雅的氣質(zhì),即便是在是審理案子大多時候也都是溫和謙虛的模樣。
他至今都還記得孟軒曾經(jīng)和他說過,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屈打成招的官吏。
“他也不怕下手太重,直接把人給弄死了。”易子川搖了搖頭,只是他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眼里滿滿的都是贊許。
要知道,這么多年,易子川一直都覺得孟軒實在是太過心慈手軟了,畢竟,他日后是要掌管大理寺的人,若是太謙和,難免坐不穩(wěn)這個位置。
不過,今日看來,孟軒這些年來的謙和,只是因為遇到的人,還不夠變態(tài)。
秦蒼推著易子川的輪椅緩緩靠近審訊室,只是靠近,兩人就聞到了非常濃郁的血腥味和一股烙鐵的燒焦味。
兩人緩緩靠近,直到出現(xiàn)在門口。
孟軒大約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的兩人,只是非常兇狠的將燒紅的烙鐵直接摁在了何宇的下半身上。
那一瞬,秦蒼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變得有些嘶啞咧嘴。
“那些女子到底被你們轉(zhuǎn)移到那里去了,你說不說,說不說!”孟軒氣紅了雙眼,手上的力氣越用越大。
何宇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凄厲,以至于,整個地牢里,都回蕩著他的哭喊聲。
何宇到底沒能抗住孟軒的拷問,在烙鐵即將燙掉他眼睛的那一瞬,他終于還是松了口:“那些女人,有些被活埋了,有些被賣掉了!”
活埋兩個字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你說什么?”孟軒拿著筆的手,猛地一顫。
“你們發(fā)現(xiàn)的那個牢房里,原本關(guān)著二百八十個女子,全部都是今年的新貨,但是你們查的太快了,我們根本就來不及處理,所以我們只能挑選一些年輕漂亮的,用最快的速度賤賣,至于那些上了年紀或者皮相破損的,我們只能把他們活埋了!”何宇雖然因為傷口感到非常痛苦,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非常詭異的笑容。
孟軒緊緊的盯著何宇的眼睛,他試圖從這個人的眼里看到一點點的憐憫和愧疚,可是沒有,他眼里只有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蔑視和不屑。
“你們把她們賣到哪里去了?”孟軒強行忍著心中的惡心,低聲逼問。
“人嘛,能賣到什么地方去?”何宇冷笑,“無非就是一些花天酒地的地方!”
“何宇!”孟軒氣惱,“你最好從實招來,不然別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你還能怎么對我不客氣?”何宇大笑,“左右不過就是個死,我已經(jīng)是這副破敗模樣,哪有那么多人陪著我一起死,有什么不好的?”
“你……”
“你是不是覺得你沒有軟肋?”一直旁觀的易子川冷不丁的開口說道。
被綁在架子上的何宇忽然身子一顫,他抬起血淋淋的臉,死死的盯著緩緩進來的易子川。
“本王查過你的背景,無父無母的孤兒,無妻無子的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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刪減片段
很快,夏語若便快步走了進來,她與舞女擦肩而過,眼中閃過鄙夷,但是很快他就又換上了那副讓人憐惜的乖巧模樣:“蘭辭哥哥!”
賀蘭辭依舊半靠在軟塌上,只是眼里的不耐被寵溺盡數(shù)替代:“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不怕被你母親知道?”
“族里的人又來鬧了,父親和母親因為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他們現(xiàn)在都在慪氣,哪有功夫來管我!”夏語若說著,在賀蘭辭面前坐下,“我同他們說,我去外頭逛逛,母親心里煩悶,難得的沒有盤問我,我擔心侯爺?shù)氖虑?,知道你在這里,就來看看你!”
“我有什么可擔心的,這點小事我還能處理不了嗎?”賀蘭辭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給夏語若倒了一杯茶水,“滿頭大汗的,喝點茶潤潤嗓子!”
夏語若笑著接過:“還是蘭辭哥哥疼我!”
“你剛才說你們族里的人又來找你們鬧了,是怎么回事?”賀蘭辭在夏語若面前坐好,輕聲問道。
“還不是夏簡兮!”夏語若說著有些生氣的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之前,我母親不甘心永安王府的婚事就這么被退掉了,就專門派人去了一趟宗族,將這件事情同宗族里的長輩們說了一嘴,想著就是可以讓那些長輩來鬧一鬧,到時候,這門婚事左右還是會落到我頭上來的,誰曾想……”
夏語若很是委屈的嘆了口氣。
賀蘭辭瞧她這副模樣心疼的緊:“那夏簡兮實在是豁得出去,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可以把守宮砂露出來,也真是不知所謂!”
“誰說不是呢?現(xiàn)在他們將軍府借著這個名義不再給宗族補助,就連那處宅院都要收回去,那些宗族怎么可天天到我們家來鬧,說到底他們還不是欺軟怕硬,有這個本事怎么不去將軍府鬧!”夏語若說著還有些氣憤的蹬了一下腳。
“不過是些小事,怎么值得你這般生氣?”賀蘭辭瞧著夏語若這幅模樣,只覺得可愛,連帶著心中的那股憋悶也消散了許多。
“我只是覺得不甘,蘭辭哥哥幫我想了那么多的法子,就是為了可以讓我嫁到永安王府,可是到頭來,那夏簡兮寧可毀了這樁婚事,也不肯讓給我,實在惡毒?!毕恼Z若氣惱的很,說著說著竟然紅了眼,“蘭辭哥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配嫁給木澤哥哥啊,可是我真的很在乎他……”
賀蘭辭眼中的光有一瞬間的暗淡,但是很快他便收攏了心情,低聲安慰道:“怎么會呢,語若妹妹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哪有配不上別人的說法,你放心,我總有辦法讓你得償所愿!”
夏語若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賀蘭辭:“我家現(xiàn)在被那些宗祠的人鬧著,早就亂套了,只怕我等不到得償所愿就被那些豺狼虎豹給生吞活剝了!”
“傻丫頭,那些宗祠里的人想要的無非就是銀錢,他們一直把自己定為夏氏的長輩,隨著年頭上來便忘了自己的身份,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賀蘭辭冷笑,“其實,他們說到底不過就是一些依附著將軍府生存的雜草吧,若是覺得煩了可以直接拔干凈,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這些雜草雖然看起來沒什么用,但是若是點上一把火,也是可以燒掉整個將軍府的?!辟R蘭辭看著夏語若,冷笑一聲。
“?。俊毕恼Z若有些茫然的看著賀蘭辭,“什么叫做點上一把火?”
“這些與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去管!”賀蘭辭伸出手摸了摸夏語若的頭,“你就該一輩子平安和順的過著,這些骯臟的東西,與你無關(guān)!”
夏語若依舊是一臉茫然,可就是這副模樣,總讓賀蘭辭心動:“你放心我會讓你高高興興的嫁給康木澤!”
“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一直都有些沮喪的夏語若,立刻就露出了笑容,連帶著眼角都滿是笑意。
賀蘭辭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想起年少時那個坐在秋千上女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要一輩子守護那個單純的笑容。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我的事,倒是蘭辭哥哥你,我聽過,那個活閻王開口問你要了很多銀子!”夏語若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包袱,“這里都是我從小到大所有攢著的首飾,雖然可能不大值錢,但是,我也想幫幫你!”
賀蘭辭看著面前的包裹,里面零零碎碎的都是手鐲,耳環(huán),最值錢的也只是一個金釵。
賀蘭辭看著包裹里面的東西只覺得心中酸澀,明明夏語若也是夏家的女兒,可她竟然只有這么一點首飾,而夏簡兮,卻有一棟日進斗金的蘭香樓。
越是這般想,賀蘭辭便越覺得夏簡兮該死,若是沒有她,這些東西合該就是語若的。
賀蘭辭強壓住心中的怒意,收好夏語若的包裹:“哪里用得著你的這些東西啊!他的確是問我要了一些贖金,但是還不至于要淪落到讓你替我變賣首飾的地步!”
夏語若眼巴巴的看著賀蘭辭:“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從小到大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賀蘭辭輕笑,“把你的這些東西收好!”
“你莫要騙我才是,若是騙我,我以后可都不理你了!”
“騙你我就是小狗!”
夏語若還想說些什么,身旁的婢女突然低聲提醒道:“小姐,我們出來已經(jīng)有些時辰了,得趕緊回去了!”
“好吧!”夏語若頗有些戀戀不舍的起身,“那蘭辭哥哥,我,我改日再來看你!”
“好,路上小心!”
站在一旁的蘭亭,淡淡的看著逐漸遠去的夏語若,他時??床幻靼?,賀蘭辭明明心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