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集合號已經(jīng)吹過了,你在這里做什么?”
是昨天那個不茍言笑的黑臉教官。
教官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她身上。
何秋月被嚇得尖叫一聲,踉蹌著后退兩步,撞到墻上。
但她想到了程月寧,也沒去軍訓(xùn),立刻挺直了背,伸手指著教授宿舍樓的方向。
“報告教官,我看到程月寧往那邊去了!她沒有去訓(xùn)練場集合!”
她以為自己抓住了程月寧的把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舉報神色。
然而教官都沒回頭看一眼,“程月寧同志有事,已經(jīng)請過假了?!?/p>
何秋月一愣,脫口而出,“她能有什么事?她一個文工團的……”
話沒說完,她就對上教官冰冷警告的眼神,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現(xiàn)在,立刻歸隊,或者,你想再跑二十圈?”
何秋月敢怒不敢言,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教授宿舍樓的方向,轉(zhuǎn)身不甘不愿地跑向訓(xùn)練場。
原來不是程月寧有什么強硬的后臺。
而是不知道她攀上了哪個教授,靠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走后門!
何秋月越想越氣,午休的時候,她飯都顧不上吃,直接跑去了辦公樓,找到了她叔叔何樂興的辦公室。
何樂興是副教授,有點小權(quán)力,但不多。
這才開學(xué)兩天,自己這個侄女就來找過她三次。
他都有點后悔幫她解決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的名額了!
“又怎么了?不是讓你在學(xué)校低調(diào)點嗎?”
“叔叔!大事情!我發(fā)現(xiàn)程月寧沒去軍訓(xùn),而是去了教授的宿舍!你說,她是去干嘛?”
何樂興聽得直皺眉,本來不想理會這種學(xué)生間的小打小鬧。
可當他聽到程月寧大清早往教授宿舍跑,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現(xiàn)在的工作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教授的位置也是。
而他現(xiàn)在只是個副的,如果想更進一步,就只能把上面的人給擼下來。
這可是個大把柄。
不管程月寧跟哪個教授有關(guān)系,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作風(fēng)有問題。如果能借此,把那個人擼下來,他不就能上去了嗎!
他立刻露出要替她做主的好叔叔模樣,“行,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別管了,叔叔給你做主。”
與此同時,程月寧終于完成了最后一頁文件的翻譯。
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將所有資料整理好,裝回文件袋,用封條重新封好。
她剛走出教授的宿舍樓,守在暗處的軍人就走過來。
如果何秋月在這里,就會發(fā)現(xiàn),他是他們的教官。
程月寧將文件袋遞給他。
“任務(wù)完成了,辛苦你把資料帶回去?!?/p>
教官接過文件袋,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今天早上,有人跟蹤你。”
程月寧神色平靜,“我知道,謝謝提醒。”
教官見她心里有數(shù),便不再多言,拿著文件袋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二天,軍訓(xùn)繼續(xù)。
程月寧沒有任務(wù),就主動參加軍訓(xùn)。
何秋月又踩著點從樓上下來,她看到程月寧也在,冷笑一聲,現(xiàn)在知道來參加軍訓(xùn)了,晚了!
果然,訓(xùn)練剛開始沒多久,何樂興就帶著兩個學(xué)校干事,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訓(xùn)練場。
他一臉嚴肅,目光鎖定了隊列里的程月寧。
“程月寧,你出列!”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程月寧身上。
程月寧平靜地走出隊列。
何樂興背著手,官威十足地停在她面前,“程月寧同學(xué),你因為思想作風(fēng)存在嚴重問題。并且無故缺席軍訓(xùn),不服從學(xué)校管理,經(jīng)過學(xué)校研究決定,現(xiàn)在將你開除學(xué)籍!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學(xué)校!”
他想唬住程月寧,讓她交代,和她有染的那個教授是誰。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何秋月得意地揚起了下巴,看向程月寧的眼神充滿了快意。
然而,沒等程月寧說話,負責訓(xùn)練的黑臉教官就站了出來,攔在了何樂興面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何樂興沒想到教官會插手,但還是仗著自己的身份,硬氣地說道:“我這是按照學(xué)校的規(guī)章制度辦事!程月寧不服管教,無故曠訓(xùn),按照規(guī)定,就應(yīng)該被開除!”
教官冷冷地看著他,“第一,程月寧同志不是無故曠訓(xùn),她請過假。第二,她的軍事素養(yǎng),不需要參加你們這種程度的軍訓(xùn)?!?/p>
這話一出,何秋月立刻不干了,她尖聲叫了起來。
“憑什么!憑什么她就不用軍訓(xùn)?她有什么特殊的?憑她會唱歌跳舞嗎!”
所有學(xué)員也都竊竊私語,經(jīng)過何秋月這幾天的“宣傳”,所有人都知道程月寧是文工團出身。
而且,在她的故意引導(dǎo)下,所有人都覺得,程月寧的作風(fēng)有問題。
就在這時,程月寧往前站了一步,清冷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訓(xùn)練場。
“教官說我不需要軍訓(xùn),就是字面上的意思?!?/p>
她的目光落在教官剛剛用來做示范的一把槍械上。
“因為你們要練的這些,我都會?!?/p>
話音落下,她走到那把槍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白皙纖細的手指在槍身上靈活地跳動。
“咔噠、咔噠……”
一連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一把完整的手槍,就在她手中變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
眾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的雙手又動了。
那堆零件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后,又是一陣密集的“咔噠”聲。
一把組裝完畢的手槍,重新出現(xiàn)在她手中。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快得讓人只能看到一連串的殘影。
這速度,甚至只比一旁的黑臉教官這種特種精兵慢上一線。
全場寂靜。
幾秒后,不知是誰先帶頭,雷鳴般的掌聲響徹了整個訓(xùn)練場。
程月寧單手持槍,隨手比劃了一下場地另一邊擺放著的其他訓(xùn)練器材。
她淡淡地問道:“需要我把那些也演示一遍嗎?”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真會!
原來,文工團的,也不只是會唱歌跳舞啊!
何樂興和何秋月的臉,瞬間變得像調(diào)色盤一樣,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了極點。
黑臉教官走到何樂興身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極冷地說道。
“你既然是學(xué)校的干事,就應(yīng)該知道,程同志的身份特殊,你故意為難她,是對組織上有什么不滿嗎?”
他這句話說的極重,何樂興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絕對沒有!”
教官的目光冷得像冰。
“那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何樂興漲紅著臉,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沒有?!?/p>
“那就不要在這里妨礙我們了?!苯坦俎D(zhuǎn)過頭來,對程月寧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小姑娘難怪會受到首長的關(guān)注,確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