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寧把舉報信投遞出去,就沒在管了。
現(xiàn)在巡查組還在,宋時律絕對不會好過,要不然,王政委也不會那么緊張。
至于宋時律會被怎么調(diào)查處分,那就看宋時律的運氣了,程月寧也沒在這件事上費神。
就由程長冬推她一起離開軍區(qū)。
醫(yī)院。
宋時律把蘇若蘭送到醫(yī)院,等醫(yī)生給她安排檢查,他坐在外面等待檢查結(jié)果的時候,冷靜下來細(xì)思剛才的種種,對蘇若蘭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蘇若蘭家屬?!?/p>
醫(yī)生的喊聲,讓宋時律回神。
他站起來,走到診室門前。
診室里,蘇若蘭已經(jīng)從檢查床上坐起來,正拉扯著自已的衣服。
“胎兒看著還挺健康的,但也要注意,不能摔著。這次沒事,不代表著下次沒事?!?/p>
醫(yī)生說完,宋時律的目光落在蘇若蘭蒼白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審視。
蘇若蘭敏銳地感受到他的目光,他懷疑審視的目光,讓她心頭警鈴大作。
她咬了咬唇。
她不能讓宋團(tuán)質(zhì)疑懷疑她!
她輕輕地?fù)崦砸训男「?,這個孩子是她目前唯一的籌碼!
“宋團(tuán),我想……去一下廁所,能扶我一下嗎?”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感。
但宋時律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刻害怕她有什么意外,對她體貼周到的護(hù)著。
蘇若蘭咬牙,做出很虛弱的樣子,強撐著站起來。
只是她才剛剛站起來,人就晃了晃,像是要摔倒的樣子。
宋時律壓下心頭的疑慮,起身攙扶住她的胳膊。
蘇若蘭暗暗松口氣,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宋時律的心里還有分量就好。
宋時律把蘇若蘭扶到廁所前,他不好再往前,就停下來。
“自已可以嗎?”
蘇若蘭虛弱地點了一下頭,一只撐著墻,一只手捂著小腹,艱難地向前走著。
她這個樣子,看著像是真不舒服。
宋時律的黑眸冷肅深沉,只是醫(yī)生說她沒事……
廁所內(nèi),門被輕輕帶上的瞬間,蘇若蘭臉上最后一絲柔弱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冷寒決絕。
宋時律一定是懷疑她了!
她要做些什么,來挽回宋時律的信任!
她的眼睛盯著洗手臺,她得冒一次險!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狠狠將自己的小腹撞了上去。
“呃……”
撞上去的瞬間,劇烈的、真實的絞痛瞬間席卷了她,疼得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
真實的痛楚,讓她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從額頭滲出,迅速浸濕了貼身的衣物。
她扶著墻壁,大口喘息了一會兒,直到那陣劇痛稍微緩和了一些。
再次推開門時,她臉上已是毫無血色,冷汗涔涔,嘴唇哆嗦著,仿佛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宋時律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壓下心里所有的懷疑,邁開長腿,大步走過去,扶住將要摔倒的蘇若蘭。
“怎么了?!”宋時律看到她這副模樣,心猛地揪緊。
蘇若蘭抬起頭,望向他,卻因為疼痛,說不出話,整個人暈厥過去,壓向宋時律。
宋時律心里那點殘存的懷疑,頃刻間煙消云散。只剩下對她身體狀況,以及對那個未出世孩子的擔(dān)憂。
他立刻把癱軟的蘇若蘭打橫抱起,大步?jīng)_向檢查室。
“醫(yī)生!醫(yī)生!快看看她!”
醫(yī)生看到蘇若蘭剛剛還好好的,此時身上有點血跡,心里也是一驚,她剛剛確實沒事,怎么會突然流血?
“快,把她放到床上去,你先出去!”
宋時律被推出診室外,焦慮地在原地打轉(zhuǎn)。
他剛才也看到蘇若蘭身下的血痕,心臟突突的跳著。
梁團(tuán)的孩子一定不要出事!
許久之后,醫(yī)生走出來,“患者的情況不太好,有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必須馬上住院保胎觀察。”
宋時律此時冷靜下來,他點頭,然后立刻去辦理住院手續(xù)。
蘇若蘭被轉(zhuǎn)移到病房,醫(yī)生讓她先臥床休息一星期,如果能止住流血,孩子就沒事了。
此時,蘇若蘭已經(jīng)半昏迷地睡著了,他將蘇若蘭穩(wěn)妥地安置在病床上,蓋好被子,甚至細(xì)心地掖了掖被角。
他眼里只有蘇若蘭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沒有注意到,之前照顧過程月寧的護(hù)士已經(jīng)認(rèn)出他來了。
他這樣對蘇若蘭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照顧,還有緊張的態(tài)度,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氣得牙癢癢。
周圍響起同事的感嘆,“哎,那不是宋團(tuán)長嗎?他對他對象可真體貼?!?/p>
護(hù)士聽到同事的話,覺得膈應(yīng)。
“那不是他對象?!?/p>
“啊?”同事愣住,然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宋時律。
“我見過他對象,是程月寧同志。不信一會兒你去查房的時候看看,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毙∽o(hù)士憤憤不平地說道。
同事驚得張大嘴,“有對象還對別的女人這么好?這……是作風(fēng)不正吧?他怎么這樣?”
小姑娘心里軍區(qū)最年輕有為的英雄團(tuán)長的濾鏡,瞬間暗淡下去。
很快,在宋時律不知情的情況下,宋時律作風(fēng)有問題的事,像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一圈圈擴(kuò)散開去。
宋時律渾然不察,不放心蘇若蘭,還在旁邊守了一夜。
他不知道,此時的宋母,已經(jīng)找他找的急瘋了。
朱大成兄弟在軍區(qū)被抓的消息,很快由公安,傳到了朱莊村。
朱家人聽說兩人被抓,如同被點燃的炮仗,立刻炸了鍋。
人是被宋母引去的,他們氣勢洶洶地沖到宋家村。
他們?nèi)硕鄤荼?,對著宋家就是一陣打砸?/p>
還放言,如果不把他們兒子弄出來,他們不會放過宋家的。
等他們走了,宋父和小兒子一起去村長家,給宋母所在的招待所打去電話,把朱家來鬧事的事和宋母說了。
“你到底惹著人家什么了?”
宋母聽完,握著聽筒的手猛地一抖,臉唰地白了。
“我,我只是給他們引個路,他們被抓,那是怪他們自已,好了,我不說了,電話費貴?!?/p>
掛斷電話,她沒了主意,就打給宋時律。
但宋時律不在部隊,她以為宋時律是請假來看她了,連忙抓上宋秋梅,往軍區(qū)那邊找過去。
然而,她到了軍區(qū)門口,卻進(jìn)不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