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
磚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朱大成的腿上,朱大成吃痛,慘嚎一聲。抬起腳來,就狠狠踢向程月寧。
整個院子,甚至院外,除了朱大成的慘叫聲,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門外圍觀的鄰居們,親眼目睹了這干脆利落的一下。
看著程月寧丟掉磚頭時那冷漠果決的神情。
不少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只覺得一股寒氣直竄上來。
太狠了。
這個瘸腿的小姑娘,絕對不是個善茬!
所有人心里都默默記下:以后離程家這個小姑娘遠一點,千萬不能招惹。
公安來到程家門前,他們通過倒塌的院門,看到的地上躺著兩個男人,一個抱著腿慘叫不止,另一個還在地上時不時抽搐一下,口角帶著白沫。
而院子中央,站著一個拄著拐杖,神色冷然平靜的年輕姑娘。
一時之間,不知道誰才是報安人口中的歹徒。
“怎么回事?”公安說著,已經(jīng)走進小院。
其中一名公安則蹲下身,檢查地上兩個男人的傷勢。
當事人還沒出聲呢,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后面嚷了出來,“公安同志,是她!就是她打的人!我們大家都看見了!這兩個同志就是被她打成這樣的!”
隨著宋母的話音出來,鄰居們自動往后面看,不自覺地側(cè)身讓了讓,就把宋母給露出來了。
程月寧看到她,就不意外這兩人能找過來了。
程月寧是知道程長菁下鄉(xiāng)的朱莊村和宋家村離的不近,只不過,百來里路對交通不方便的當下算是遠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來往。
何況宋時律在那一帶很有名,最年輕的團長,最年輕有為的后生,都是村里人八卦的談資。
他們能打聽到宋時律沒結(jié)婚,再有宋母從中牽線,很容易找到家里來。
宋母暴露出來,她只尷尬了一下,就走出來,“她打人的時候可兇了,要把人往死里打呦!你們快把這個殺人犯給抓起來!”
公安并沒有偏聽偏信,看向程月寧。
程月寧迎上公安詢問的目光,“公安同志,我是為了自保,才反擊的。”
公安的目光又轉(zhuǎn)向周圍的鄰居,“是這樣嗎?”
圍觀的鄰居目睹了全過程,錯肯定是那兩個外地男人的錯,無緣無故砸人家門,還要打人。
可這程家侄女的反擊,也著實太……狠了點。
鄰居們被這么一問,先是面面相覷片刻,隨即有一個膽子稍大點的鄰居,囁嚅著開口。
“是……是這兩個男的,先把人家程家的門給踹開的?!?/p>
公安了然的點點頭,和同事道:“先把這兩個人抓起來……”
他們看著也有點慘,要不先送去醫(yī)院吧。
宋母當即反對,“那哪行呢!”
她倒不是顧及朱家兄弟的死活,而是想著,程月寧把人傷成這樣,怎么也要讓這死丫頭去局里子蹲幾年,才能消解她上次被坑進委員會受苦的仇!
因此,她立刻尖聲叫道:“就算他們態(tài)度是兇了點,她程月寧也不該下這么狠的手!而且,人都被她打倒了,根本沒法再傷她了,她居然還故意拿起磚頭砸斷人家的腿!”
宋母遙遙指著程月寧,“這根本就是故意傷害!是犯罪!”
原本只是看熱鬧,心里還有些偏向程月寧的鄰居們,頓時被宋母的話蠱惑了,人群里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是啊,那男的當時是想爬起來,可好像沒啥力氣了……”
“這程家丫頭下手是真狠,直接一磚頭下去……”
“我都聽到骨頭斷掉的聲音了,這條腿怕是不成了吧?嘖嘖,這下手是重了點?!?/p>
聽著這些議論聲,程月寧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公安同志,當時的情況,他雖然暫時倒地,但隨時可能再次起身攻擊我。我是可以逃離到安全的地方,但你們也看到了,我腿腳不便,行動受限?!?/p>
程月寧稍稍動了動自已的拐杖。
“我也只能讓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不再對我造成威脅,我才選擇打斷他的腿。當然——”
說完,程月寧的目光緩緩轉(zhuǎn)向那些竊竊私語,眼神復(fù)雜的鄰居們。
“如果有人在他不能動的時候,誰過來幫我一把,將這兩人綁了,我也不用這么做。但,剛才并沒有人幫我?!?/p>
被鄰居這樣看著,圍觀的鄰居們都紛紛羞愧地低下頭去。
都是鄰里鄰居的,剛才那兩個男人兇的時候,他們不幫忙就算了,被制服了,他們還不上前,確實說不過去。
但凡有一個人幫忙找根繩子綁一下,程家這小姑娘也不至于被逼到用磚頭砸斷人腿來自保。
大家伙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看向程月寧的眼神也復(fù)雜起來。
宋母見鼓動不了其他人,怕公安也被說動,讓程月寧糊弄過去,連忙說道:“公安同志!你們不能聽她胡說!鄉(xiāng)下人說話是沖了點,哪有什么壞心思!他們就是來找朱大成的對象的!朱家這大小子,是程長菁的對象!反倒是那個丫頭,先用她和我兒子要結(jié)婚,和她堂姐一起,請了探親假回來,把人家給甩了!人家不樂意,這才找過來的。結(jié)果,這丫頭下手太毒了!見面就把人打成這樣!”
宋秋梅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要是程長菁跟大成哥成了,以后大家還是親戚呢?!?/p>
程月寧聽完宋秋梅的話,目光沉冷地掃向她。
宋母和宋秋梅被她看得心頭發(fā)毛,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但當著公安的面,她們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并沒直接辱罵程月寧。
她程月寧又能怎么樣?還能再把他們送進公安不成!
于是,她們又硬氣了起來,挺直了腰板,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理直氣壯的神色。
“看什么看!我說的有錯嗎!”
程月寧忽地笑了,“你說他們是對象,他們就是對象?”
宋秋梅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連忙否認道:“可我怎么聽說,你們才是對象關(guān)系?朱大成還亂搞男女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