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醫(yī)生你要出門?”
“別想不開啊,實習生深夜在醫(yī)院走動,很容易違反規(guī)則,更何況實習期很敏感,要是你的醫(yī)導師抓到了小辮子,你就完了!”
見紀言翻身下床,藏回房間內各個角落的護工女詭,紛紛又鉆出來。
苦口婆心地勸說,像極了操心叛逆孩子的母親……
血色紙人跳在前面,一陣恐嚇。
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卻對這些護工女詭極具恐嚇力,她們縮著脖子,紛紛不喊出聲了……
“悶的失眠,出去吹吹風,馬上回來?!?/p>
紀言丟下這句話,就穿上白大褂,掛上羊首徽章,走出了房間。
深夜的亡靈醫(yī)院,顯得更加死寂幽靜。
空蕩冷清的回廊,不時響起清脆腳步聲,還有彈珠滾動的聲響,卻不見任何人影。
“我們去哪?”
紀言問。
血色紙人沒回應,就一個勁往前竄,給紀言帶路。
穿過一條悠長的樓道,最終到了一扇緊閉鐵門前。
雖然沒有鎖,但紀言的眼前彈出了警告面板。
“提示玩家!你解鎖了副本隱藏地圖板塊——【太平間】,該副本地圖存在大量危險npc,請謹慎選擇是否進入?!?/p>
“太平間?”
護工女詭剛提過這個地方,沒想到馬上就給紀言找到了。
按照她們的說法,醫(yī)院失去價值的醫(yī)護人員,以及放棄治療的病人,就會被送往太平間。
類似于游戲副本的垃圾處理站。
這地方,在現(xiàn)實世界也讓人毛骨悚然,更別說詭異游戲里。
血色紙人這么著急來這里做什么?
安全起見,但凡進入危險的地方,紀言都會拿出上個副本所得的【愛德華的人皮面具】,先掩蓋身上的玩家氣味。
臉皮面具的骨刺扎入血肉,縫合紀言的臉。
紀言打開了大門,血色紙人立即鉆回發(fā)縫里,門后面不是通道而是一個電梯,看電梯的是一個穿著醫(yī)護服的怪物……
之所以說是怪物,對方全身的每個部位,都是縫合線,每一個身體部位都十分不協(xié)調。
就像,將好幾個男女老少的身體分割,胡亂地拼湊!
對方見著紀言,沒有警惕,而是盯著胸口上的羊首徽章,如同老熟人開口:“羊醫(yī)生,你怎么回來了?!?/p>
“你今晚的手術工作,不是結束了嗎?”
紀言停頓一下:“落了點東西?!?/p>
電梯看門詭沒有起疑,點點頭,打開了電梯門,按了地下2層,隨即遞給紀言一串鑰匙:“羊醫(yī)生,辛苦了?!?/p>
紀言臉色平靜,不動聲色走進了電梯內。
電梯緩緩下降,紀言松了一口氣,看著手中的鑰匙,上面只有一個數(shù)字“8”。
“8……按照生肖排序,羊剛好排在8,看樣子十二生肖在太平間都有各自的地盤”
“那看門詭顯然把我當作另一個羊醫(yī)生了。”
“我身上穿的是醫(yī)生實習服,按理不會認錯成羊首詭醫(yī),難不成還有第二個實習生?”
“可副本一開始不是說過,一個醫(yī)導師只配備一個實習生,副本任何時間,只存在12個玩家嗎?”
紀言不免有些細思極恐。
叮咚!
電梯下至地底二層,聲音打斷了紀言的思索。
電梯門打開,一條通道通往黑暗深處,左右兩側的房間,只有一個數(shù)字排列。
1到12對應了十二個數(shù)字!
紀言很快站在數(shù)字8房門前,將鑰匙插進去,很順利地聽見咔嚓一聲開門聲。
血色紙人在頭頂竄出,顯得很興奮,像個要進入游樂場的熊孩子……
紀言的好奇心也被挑起。
每個副本都有許多隱藏彩蛋和獎勵,他預感今晚自己出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房門打開,里面陰冷刺骨。
跟現(xiàn)實世界的太平間差不多,冰冷的擔架床上,排列著一具具蓋上白布的尸體。
但這種環(huán)境,對紀言來說已經(jīng)像清湯寡水一樣無味,一進房間,血色紙人就解脫了。
它飛快竄落在一具尸體上,表現(xiàn)地十分激動親昵。
仿佛那具尸體才是活爹,紀言只是一個卑微的養(yǎng)父……
“這具尸體為什么會讓血色紙人這么激動”
紀言很錯愕。
血色紙人是上個公寓副本的獎勵詭物,而按照詭異游戲的設定,每個副本都是單獨的存在,不存在絲毫關聯(lián)。
公寓的血色紙人,不可能在醫(yī)院副本有劇情設定才對!
掀開那具尸體的白布,尸體很驚悚,但不是外表的驚悚,而是身體十分干癟,似乎里面的所有器臟全部被掏空。
可身上卻又找不到任何的切割痕跡……
血色紙人還在不斷地親近“貼貼”,完全忽略了紀言這個真正主子的存在。
這讓紀言一陣無語。
他以為血色紙人會引導自己找什么隱藏驚喜獎勵,結果……就干看這家伙跟一具冷冰冰的尸體搞曖昧?
“醫(yī)生……羊醫(yī)生……”
突然有聲音傳來,紀言扭頭看去,眼角不由抽搐。
一個橫臺上,擺放著幾個花瓶。
驚悚的是,花瓶上的果實是一顆腦袋,栩栩如生的腦袋,通過透明的瓶身可以看見,腦袋下沒有身體,而是連接密密麻麻分叉的根基,那些根基纏繞著五臟六腑,每一顆都在活力地跳動,通過那些根莖的蠕動,將營養(yǎng)輸送給腦袋。
瓶身養(yǎng)人……
人彘?!
紀言腦海率先想到這個。
“羊醫(yī)生,我的手術安排,有檔期了嗎?”
“還有我的,羊醫(yī)生快到我了吧?”
“我們都等著回家啊,已經(jīng)等了好久了……”
這些花瓶病人紛紛開口,爭先恐后地詢問,眼里滿是哀求和渴望。
看來那些尸體的器臟,都被移植到這些花瓶里,但這種手術的意義在哪?
難道跟那次手術室門口,看到的那幅油畫那樣,單純地用來充當擺件物,增添醫(yī)院副本的特色?
這時,房門外傳來動靜。
紀言扭頭看向血色紙人:“我們該走了?!?/p>
血色紙人跳在那具尸體上,竟從中間撕裂成兩半,半張鉆入了尸體內,半張竄回了紀言手臂上。
紀言愕然:“搞什么?”
只剩下半張的血色紙人依舊比劃的十分生動:“完事,走人!”
紀言忍不住問:“所以,你把自己的另一半塞進尸體里是為了什么?”
血色紙人比劃:“……因果?!?/p>
“今晚在這里埋下因,后面你就知道這個果有多香了!”
紀言不明白血色紙人的意思,那具尸體有什么因果?
血色紙人沒解釋,鉆進發(fā)縫里就下線了。
“……”
紀言瞟了眼那具干癟癟的尸體,只能先退出停尸房了。
關上門,那些花瓶病人的聒噪聲戛然而止,然后在紀言剛轉身,就跟一張恐怖的臉對視上了。
對方長著一顆黑毛羊腦袋,并且穿著跟紀言一樣的實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