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
寂靜中,王海、李峰、張沖三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混雜著荒謬、震驚與極度羞辱的表情。
他說什么?
讓我們一起上?
短暫的死寂后,脾氣最爆的王海第一個沒繃住,怒極反笑,笑聲里滿是壓抑不住的火氣。
“好!好得很!”
“小子,我承認(rèn)你有點邪門!但你他媽是不是太不把我們當(dāng)人了?”
好歹,他也是武盟總部的法堂執(zhí)事!
走到哪不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用這種近乎施舍的語氣挑釁?
這比直接打他一耳光還難受!
“既然你這么趕著去投胎。”
王海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我們師兄弟今天就成全你!也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九品大宗師!”
張沖和李峰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今天,必須把這小子的傲氣徹底打碎,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喝!”
三人同時暴喝,三股雄渾如山岳的氣勢轟然爆發(fā)。
房間內(nèi)的空氣瞬間變得粘稠,氣流卷動,吹得兵器架上的刀劍嗡嗡作響。
品字形陣勢瞬間落成,封死了蕭若塵所有閃避的路線。
下一刻,三人動了!
王海的猛虎下山拳剛猛無儔,拳風(fēng)呼嘯,仿佛真有一頭吊睛白額虎當(dāng)頭撲來。
李峰的靈蛇幻影腿刁鉆詭異,腿影重重,直取蕭若塵下三路。
而張沖的穿心掌則陰毒狠辣,掌風(fēng)如刀,切向蕭若塵的咽喉與心臟。
三人配合無間,攻勢織成了一張狂風(fēng)暴雨般的絕殺之網(wǎng),足以讓任何同階宗師瞬間飲恨!
身處風(fēng)暴中心的蕭若塵,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甚至連護(hù)體真氣都懶得調(diào)動。
就在那拳、腿、掌即將及體的剎那,他才仿佛從午睡中醒來般,漫不經(jīng)心地動了。
他的動作簡單、直接,卻快到了極致!
后發(fā)卻先至!
“砰!砰!砰!”
三聲沉重如攻城錘撞擊城門的悶響,幾乎在同一瞬間炸開。
緊接著,在劉源圓睜的瞳孔中,上演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三個前一秒還氣勢滔天、不可一世的九品大宗師,就像三只被隨意拍飛的破麻袋。
以比來時快了數(shù)倍的速度,慘叫著倒飛出去!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人接連砸在遠(yuǎn)處的墻壁上,然后軟泥般滑落在地。
他們各自捂著被擊中的地方,疼得渾身抽搐,齜牙咧嘴,別說爬起來,連哼一聲都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移位。
怎么可能?
三人聯(lián)手,最強(qiáng)的殺招連對方的一根毛都沒碰到?
那家伙從頭到尾,身上連一絲真氣的波動都沒有!
純粹的肉身力量?
這他媽還是人嗎?
這根本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太古兇獸!
劉源站在最后,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把自己的肺都快吸空了。
太強(qiáng)了!
強(qiáng)得不講道理!
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已經(jīng)徹底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疇!
這哪里是為武盟引薦了一個天才,這分明是為一條即將入海的真龍,當(dāng)了一次引路的蝦米!
這功勞大了去了!
許久,張沖三人才在劉源的攙扶下,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們再看向蕭若塵時,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輕視和憤怒。
只剩下敬畏與恐懼!
三人拖著傷體,對著蕭若塵深深鞠躬。
“閣下實力高強(qiáng),我等心服口服!”
“恭喜閣下,通過所有測試,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武盟總部的正式成員了!”
回到法堂堂口,張沖親自為蕭若塵辦理入盟手續(xù),態(tài)度恭敬得像個伺候主子的小廝。
“閣下,敢問尊姓大名?”
“蕭若塵?!?p>“籍貫?”
“東海。”
“蕭若塵……東?!?p>張沖一邊記錄,一邊在口中默念。
起初還沒覺得什么,可當(dāng)他將這兩個詞在腦海里反復(fù)咀嚼了幾遍后。
握筆的手猛地一抖,一滴墨汁啪嗒一聲,污了檔案。
張沖豁然抬頭,那眼神像是大白天見了鬼,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就是那個,把江南分舵鬧得天翻地覆的蕭若塵?”
蕭若塵瞥了他一眼,淡淡點頭:“有問題?”
“咕咚?!?p>張沖狠狠咽了口唾沫,額頭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怪不得!
怪不得??!
原來是這位爺!
那位憑一己之力,差點把整個江南分舵給連根拔起的狠人。
他的大名,如今在武盟高層那可是禁忌般的存在。
誰能想到,這位煞神居然會堂而皇之地跑到武盟總部來,還要加入武盟?
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還是猛虎要進(jìn)羊圈當(dāng)保安?
蕭若塵懶得理會他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直接開口:“我要見你們武盟總部的負(fù)責(zé)人?!?p>“負(fù)責(zé)人?”
張沖面露難色:“閣下,不巧,盟主他老人家外出云游,不在總部?!?p>“不過我們法堂的李明釗李堂主在,他在武盟地位僅次于盟主,你有事和他說也是一樣。”
“那就見他。”
張沖的臉上寫滿了猶豫,心里叫苦不迭。
這位爺又是打人又是要見高層,怎么看都不像是來好好過日子的。
這萬一要是來砸場子的,自己這個引薦人,怕不是要被第一個祭天?
察覺到他的遲疑,蕭若塵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嗯?”
僅僅一個字,一股冰寒刺骨的壓力便籠罩了張沖全身。
他只覺得心臟一抽,瞬間明白,自己沒有選擇。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問題!只是見堂主需提前通稟,你稍候,我這就去!”
說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片刻后,張沖小跑著回來,姿態(tài)愈發(fā)恭敬:“閣下,堂主有請。”
跟著他穿過幾條回廊,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前。
推門而入,只見一個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書桌后,靜靜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