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說起沈霜月時,臉上滿是陰鷙,那聲音恨不得能撕了她。
“之前戶部的事情,就是因為那沈氏鬧起來,后來折進去個白忠杰,就連拉攏沈家的計劃也全都廢了?!?/p>
“她先前幫著太子籌糧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guī)椭⒚?,她簡直是在找死??!?/p>
這個女人,簡直可惡至極??!
五皇子目光微頓,皺眉朝著屋中那人問道:“可知道那沈氏女怎么會被流民圍困的?”
“目前還不知道?!?/p>
那人低聲說道,“當(dāng)時情況混亂,流民聚集了很多,那沈氏女被人沖撞時還受了傷,后來匆匆回了城西之后就請了大夫?!?/p>
“李尚書不知為何對那沈氏另眼相待,聽說了這事之后動了大怒,直接就進宮見了陛下,沒過多久陛下就下旨,讓定遠侯派了好些皇城司的人前去保護那沈氏女,如今她那府宅周圍看守嚴密,誰都進不去?!?/p>
他之前暗中去了一趟,還沒靠近,就險些被人察覺,他們的探子也只能遠遠在外間盯著,連那沈氏的人影都看不到。
五皇子緊緊皺眉:“你是說,這件事情定遠侯和皇城司的人插手了?”
“對。”那人低著頭,“定遠侯親自帶人去了,而且奴才還聽說,今日那些流民是被人挑撥,那沈氏女也是因為籌糧的事情才會被人所傷。”
“這件事情鬧的很大,陛下也是震怒至極,下旨讓人嚴查。”
沈霜月被人襲擊雖然出人意料,但是二皇子喜聞樂見。
五皇子在旁說了聲:“怎么會這樣,誰會朝她動手?”
“還能是誰?!倍首永湫α寺?,“這次災(zāi)情嚴重,多少人都不敢開口,偏她敢替太子出頭籌糧,強壓外間糧價?!?/p>
“她此舉斷了多少人財路,有人要她的命,有什么奇怪的?”
江南多少糧食運往北地,那些糧商都指著這次天災(zāi)大發(fā)一筆,可是沈霜月卻弄來了那么多“低價”糧食,讓朝廷賑災(zāi)糧充足。
才不到半日,京中糧價就已經(jīng)開始回落,之前恐慌搶糧的人也大多都散去。
如今才不過送了五萬石糧食就已經(jīng)如此,等后續(xù)源源不斷的糧食送進京城,朝中賑災(zāi)的人帶著糧食北上之后,北地的糧價也會步京中后塵。
那些囤糧想要謀取利益的人,不僅賺不到銀子,還極有可能會將大把的糧食砸在手上,他們怎么可能會不怒?
狗急跳墻,要沈霜月性命奇怪嗎?
二皇子嗤笑了聲說道:“太子不過是利用她拉攏沈家,想要借她收攬民心,她卻滿心感激將他當(dāng)作恩人,這么蠢地替太子出頭,那些流民怎么就沒弄死了她……”
“二哥慎言?!蔽寤首舆B忙道。
二皇子冷笑:“慎什么言?這里是我的府邸,難不成說幾句話還能傳了出去?”
“況且那個沈氏不過是個棄婦,敢跟謝家鬧成那個樣子,又長了那么一張臉,誰知道太子是不是跟她有什么不干不凈的,否則她怎么會那么替太子出頭?!?/p>
一個嫁人多年的女人,沒有半點端淑,長得妖妖嬈嬈的,那臉比青樓妓子還媚,瞧人一眼就像是要勾人魂兒似的。
她能是個什么好東西?
以她如今棄婦的身份,又和沈家那邊只剩表面安好,要不是和太子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太子就算要找人遮掩籌糧的事,也斷然不會找上她。
她一個女人能干什么?
難不成還真有本事能入了太子的眼?
二皇子想到此處,滿是不屑的嘁了聲,言語之間對于沈霜月全是輕慢之意。
“二哥?!?/p>
五皇子不贊同的皺皺眉:“太子是儲君,不管他和那沈霜月有沒有什么,這話都不能隨便說……”
那沈霜月也就算了,太子的名可不是能隨便污的,沒憑沒據(jù)的傳出去半句,那都是落人話柄的事情。
他剛想要勸二皇子幾句,沒成想外面就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你們是什么人,誰準你們闖進來……”
啊——
那喝問突然斷掉,似是有人交手,那突然而起的慘叫,驚得屋中幾人都是神色一凜。
“二哥?”
五皇子有些受驚。
二皇子也是連忙起身:“林睿,外面出什么事了?”
他剛叫了聲近隨的名字,想要朝外走時,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原本緊閉著的房門突然被人撞了開來,一道人影倒飛了進來砸在地上。
“林睿?”
二皇子看著地上的人驚愕出聲。
林睿疼的臉上扭曲,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胳膊顫聲道:“殿下,是皇城司的人,定遠侯帶著好多金吾衛(wèi)把府里給圍了……”
“你說什么?”
二皇子聞言大怒,“誰給他們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擅闖皇子府,他們是想要造反嗎?!”
“本侯倒是不知道,進一個皇子府而已,竟也算得上造反?!?/p>
“二皇子倒是懂得高看自己?!?/p>
二皇子驀地看向外間,就見院前金吾衛(wèi)甲胄森嚴,刀劍林立下,一道高大身影越眾而出朝著里間走來。
二皇子府的人都是齊刷刷站在人前,護著二皇子他們,滿是防備的看著來人。
“裴覦?”
二皇子目眥欲裂,怒視著人前那道身影,再看著他身后幾乎將院子圍滿的甲衛(wèi),厲聲道,“你瘋了?!”
“這里是我的皇子府,不是你的皇城司,你怎么敢?guī)е@些人擅闖進來,你就不怕父皇跟你問罪嗎?!”
五皇子也是滿臉驚嚇:“定遠侯,你雖然得父皇看重,可也斷不該這般行事無忌,擅闖皇子府可是重罪,就是父皇也護不住你!”
裴覦抬眼看著他們:“本侯既然過來,自然是奉詔。”
“你說什么?”二皇子臉色大變。
五皇子也是驚愕:“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誰給你的詔?”
“自然是陛下?!?/p>
裴覦長身站在院中,滿院積雪映照之下,他身上帝青色大氅被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
裴覦神色淡漠說道,“二皇子行事不端,恣意驕狂,罔顧圣意倒行逆施,本侯奉陛下旨意,捉拿二皇子進宮覲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