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意有些受寵若驚。
上次厲庭舟那樣拒絕了她,今天還主動來她的房間,把她的房門都反鎖了。
“庭舟……”
許書意深情低喚了他的名字。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p>
厲庭舟直言,他沒時間拐彎抹角,盛暖等不及了。
她那么疼。
多一天,他都不忍心。
“很重要的事嗎?你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我們之間,其實你不用這樣,你需要我?guī)兔?,我肯定是會幫忙的?!?/p>
“盛暖得了肝癌,我需要你損肝。”
許書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是小說里的劇情嗎?
自己深愛的男人,要把自己的器官弄去給他心愛的女人?
“厲庭舟,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讓我去盛暖捐肝?”
“林家那么有能耐,你也那么有能耐,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肝源,要用我的肝?”
許書意絕望地笑出了聲,“厲庭舟,你可真會安排,難道就只有我的肝能跟她配得上嗎?你做過檢查了嗎?就對我說這種話?我看你不是來找我給她捐肝,而是來誅我的心!”
“是林弘文親自來找我的,她得肝癌已經很久了,林弘文和葉淮遠找了很久,如果有合適的,我又怎么會來找你?”
許書意瞳孔斂緊,“我又沒有去做過配型,他們怎么知道我的可以?”
“你那有沒有全面做過肝臟檢查?”
許書意想起,她做過。
見她沒說話,厲庭舟又道:“恰好你做體檢的醫(yī)院是葉淮遠的醫(yī)生,你在資料庫里匹配到的,算我求你,這次幫幫我?”
許書意在心里盤算著,如果盛暖沒了,她和厲庭舟才有可能。
她若答應厲庭舟給盛暖捐肝,盛暖活下來了,那她還有什么機會。
她不能同意。
她找她生父幫忙,也是為了讓盛暖死,現在盛暖得了肝癌,定然是沒有辦法了,林弘文才找到厲庭舟那里,否則以林弘文的態(tài)度,斷然是不可能去找厲庭舟的。
真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成了那個可以救盛暖的人。
但是,她直接說不救的話,那她在厲庭舟心里的美好形象,全都沒了。
她便說:“活體捐肝不是小事,我自己也會受罪,而且還有風險,萬一我上了手術臺,下不來呢?庭舟,如果是我至親的人,我肯定是毫無怨言地去捐肝,可我跟盛暖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怎么能冒著可能會死在手術臺上的風險,去給她捐肝呢?”
上升到生死問題上,那可就是大事。
“她是跟你沒有關系,可今天來求你的人是我,我保證讓葉淮遠安排最好的醫(yī)生做手術,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嗯?”
許書意難受地說:“她不是別人,她是你的妻子,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怎么可能去給她捐肝,庭舟,對不起,我做不到。”
她必須給自己爭取機會。
這是上天把機會送到了她的面前。
“而且她是堅決要跟你離婚的,離了婚之后,你們什么關系都沒有,你干嘛要管她的事,我聽媽說了,那日你在林家門口吐血,差點沒命,他們林家的人可是一個都沒心軟,你這又是何苦?!?/p>
厲庭舟心里有數,許書意是斷然不會輕易答應他的。
“結婚這七年,我對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現在只有你能救她,只要你肯救她,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許書意等的就是這句話。
事到如今,她已經明白,再讓厲庭舟選擇她的可能微乎其微。
如果盛暖在厲庭舟最愧疚的時候死掉,那就永遠留在厲庭舟的心里。
即使盛暖不在了,厲庭舟若是不愿娶她,就是不愿意娶。
眼下,就有一個讓他娶她的機會。
“你真的什么條件都能答應我?”
“嗯?!?/p>
“你知道我對你只有一個人要求,沒有其他的要求,你肯嗎?”
許書意對上厲庭舟那雙深邃的眸子,她想讓他回答,又不想讓他回答。
“肯!”
厲庭舟絲毫有猶豫的回答,盛暖的命,經不起他的猶豫。
讓許書意的心都碎了。
他為了盛暖,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到。
她可以得償所愿了,可她為什么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愿意娶她,卻給了她另一個答案,他愛盛暖。
七年。
他和盛暖的七年,讓她徹底地失去了他。
“許書意?可以嗎?我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你,給盛暖捐肝。”
“那你娶我吧,我也不想嫁給別人,這輩子只想嫁給你,只要你肯娶我,我救!”
盛暖用七年的婚姻,讓他愛上了。
那她也可以用七年的婚姻,讓他愛上她。
“好,結婚的事等手術動完,我去準備,有想要什么的婚禮我都同意,現在,我?guī)闳プ鲂g前檢查?!?/p>
“這么急?”
“她很疼?!?/p>
厲庭舟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更像是很疼的人是他。
許書意更疼。
厲庭舟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她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那就是他愛盛暖啊。
許書意知道厲庭舟的性格,他既然答應了她,肯定不會違背。
可是她好難受。
讓她割肝去救一個她從小就不喜歡的人,真的好難。
當真是在她的心上捅刀子,甚至還會給自己埋下一個定時炸彈。
但她愛厲庭舟,她想嫁給他。
真是沒有想到,最終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得償所愿。
她妥協了。
她想了這么多年的愿望,終于要實現了。
哪怕以后會遇到危險,她也愿意。
她太想擁有厲庭舟,如果這輩子不能跟厲庭舟在一起,她活著也比死掉還要痛苦。
等她跟厲庭舟結了婚,盛暖更不可能再回頭了。
她會有時間,讓他知道她愛他,她會當好他的妻子,他和她結婚,他也會很幸福的。
“走吧?!?/p>
當許書意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
厲庭舟的緊繃的五官司終于松開了。
兩人一起下了樓,要出門。
許老太太說:“你們要去哪兒?”
許書意已經答應救盛暖了,厲庭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
“暖暖得肝癌有一段時間了,需要配型,許書意配上了,她答應給暖暖捐肝,我現在帶她去做檢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