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舟面色微沉,凝視了林弘文一眼,對著電話說:“我知道了,馬上回來?!?/p>
這事兒,想必也是林弘文帶盛暖去舉報的。
厲庭舟溫和英俊的五官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冷意,倒還是沒有跟林弘文計較。
他起身,“我有事,先走了?!?/p>
江硯遲一陣茫然:“飯還沒吃呢。”
厲庭舟頭也不回地走了。
包廂門合上,江硯遲瞅向林弘文,并朝他豎起大拇指,“你很牛,我挺不明白,庭舟怎么這么忍你?!?/p>
林弘文挑眉,“你是指今天?”
“不全是,包括以前,今天能忍,更奇怪。”
林弘文倒是不奇怪今天的忍,反而奇怪的是以前,除了共享電站的事,他平時或多或少,都挑釁過厲庭舟。
厲庭舟向來不怎么跟他計較。
為了盛暖的顏面,林弘文自始至終沒說厲庭舟昨夜欺負盛暖的事。
反而話鋒一轉,說:“說說看,你怎么感覺我在搶庭舟老婆?”
“懶得搭理你,還用說吧,不搶人家老婆,你把人家老婆藏起來,插手他的婚姻,是幾個意思。”
林弘文蹙了蹙眉,“你是我說喜歡暖暖了?”
江硯遲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嗯,明顯得只差說出來。”
江硯遲還沒接觸過盛暖,不過三面之緣。
一次,紅樓包間。
一次,林家壽宴。
一次,滿江樓門口。
連多余的話都沒說過,盛暖給他唯一的感覺是漂亮,乖軟,脾氣好,倒是有點像林家小妹。
他突然眼睛微瞇,“弘文哥,你說你是不是覺得她像你小妹就喜歡她了呀?”
血源吸引力是一個挺難解釋的問題。
他也是無意間聽別人講過,失散多年的親人,因為不知道彼此是親人,而出現(xiàn)相愛的情況。
“像我小妹?”林弘文愣了一下,“我沒注意過,也沒往那方面想過,我并沒有感覺到她像我小妹?!?/p>
江硯遲念叨了一句,“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在找小妹的事,庭舟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他也很清楚我小妹的情況,如果真的是,他不至于不說。”
林弘文知道厲庭舟沒那么卑鄙,正是因為如此,今天早上看到盛暖那樣,他才忍無可忍的動了手。
江硯遲眸色暗了暗,“或許是我想多了?!?/p>
他不知道,為什么偏偏只有他一個人那樣想,盛暖在林家壽宴那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的圈子里了,似乎沒有一個人提過這個問題。
厲庭舟回到西山別墅。
殘聯(lián)和婦聯(lián)的負責人明確地告訴厲庭舟,他涉嫌婚內強暴,他的妻子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只是向他們部門申請求助,調解離婚事宜。
尤其是盛暖屬于殘疾人,他們非常重視和關注,希望能妥協(xié)處理好這件事,如果引起報警,他們會十分為難,要求厲庭舟配合受害人的需求,盡快協(xié)議離婚。
“你們替我轉告她,協(xié)議離婚我同意,讓她回來找我溝通即可?!?/p>
厲庭舟沒有任何排斥與拒絕,而是直接同意了。
只有這樣,能安撫到相關部門,同時也能盡快見到盛暖。
不然,林弘文非要把她藏起來,他再花大量的時間去找,傷痕越久,越難愈合。
相關人員便離開了。
之后,電話聯(lián)系了林弘文,今天是林弘文帶盛暖去的,并且盛暖不會說話,無法回應電話,由林弘文代為轉達是最合適不過的。
這會兒,林弘文剛剛跟江硯遲分開,他跟負責人說他會帶盛暖去跟厲庭舟協(xié)商,如果遇到問題,會再聯(lián)系他們。
他返回酒店。
女秘書在客廳里坐著,見到林弘文過來,立刻站起來,“林總好?!?/p>
林弘文抬手輕噓了一聲,“說話聲音小點?!?/p>
他本人也壓低了聲音,“還沒醒?!?/p>
女秘書點點頭。
“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p>
女秘書走后,林弘文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盛暖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如蝶翼駐足。
卻睡得不太安穩(wěn),眉頭擰著。
臉頰兩側的指痕依舊沒有消退的跡象。
他不敢想象,厲庭舟居然會做出那種事,認識厲庭舟這么多年,厲庭舟怎么看都是一個禁欲實力很強的男人,甚至自控力也超出常人。
他怎么就……
林弘文緊皺著眉頭,閉了閉眼,很擔心盛暖會有心理陰影。
他坐到臥室里,就那么安靜地望著盛暖。
心底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陣又一陣異樣的感覺。
盛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沉。
厲庭舟整個下午,哪里都沒有去,在家等著,天都黑了,盛暖還沒有回來,他有些焦躁不安。
他向殘聯(lián)和婦聯(lián)表示他愿意協(xié)商離婚,盛暖那么想離婚,按理來說,她該是會很快回來見他的。
外面?zhèn)鱽砹碎T鈴聲。
厲庭舟立刻站起來,只見張媽已經(jīng)匆匆地去開門。
厲庭舟微微有些緊張。
“怎么是你?”
張媽臉色不太好看。
“我來找庭舟?!?/p>
許書意說完就往里面走。
厲庭舟得知是許書意來了,眼里的微光漸漸暗淡。
許書意走近厲庭舟,一臉愧疚之色,“庭舟,對不起……我昨天晚上不該邀請你喝酒,我不知道那瓶的后勁那么大,讓你喝醉了,我們……”
許書意刻意提了昨晚的事。
厲庭舟看到許書意臉上被厲庭舟抽扇的指痕還在,難免有些愧疚。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坐吧?!?/p>
許書意身形有些局促,“我不坐了,我是來跟你道歉,順道跟你說一聲,我得走了,庭夏今天過去把我的行李都丟出來了,還說要跟外公講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想再跟你添麻煩了,我訂了今晚的飛機?!?/p>
厲庭舟嘴唇動動,想說些什么,卻又止住了。
許書意專程過來,是想讓厲庭舟挽留她。
怎料厲庭舟卻說:“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p>
許書意眼神微怔,他竟然一點也沒有要挽留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厲庭舟親自送許書意走出別墅,別墅里駛進來兩輛車子。
一輛車是林弘文的,另一輛車厲庭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