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舟冷著俊臉,英挺的眉宇間帶著淺淡的疑惑,“你來這兒有事?”
盛暖手語,“是的,你讓開?!?/p>
厲庭舟松開撐在電梯數(shù)字上的手。
盛暖按了18樓。
電梯門打開,她進(jìn)去,厲庭舟跟著進(jìn)去。
盛暖當(dāng)他不存在,筆直地站著。
18樓了,她從里面出來,快步走到1808號包廂,里面空無一人,服務(wù)員正在收拾。
盛暖眉頭蹙緊,眸中的光暗淡下去。
厲庭舟微微挑眉。
這是他們剛剛用餐的包間。
“我剛在這兒吃飯,方導(dǎo)也在,你是找方導(dǎo)?”
厲庭舟的話,再次讓盛暖確定,他今天晚上跟許書意一起來見了史密斯。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她的兒子為了許書意欺騙她。
她的丈夫?yàn)榱嗽S書意前后奔走。
心口忍不住狠狠一窒。
她轉(zhuǎn)過身,腳步有些虛浮,雙眼無神,無力地往電梯那邊走著。
厲庭舟在想,她如果想找方導(dǎo),隨時可以有機(jī)會見到方導(dǎo),他不能理解她為什么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頹廢無神。
盛暖進(jìn)了電梯。
厲庭舟依然跟在她身后,緋薄的唇瓣緊繃著,眸色暗沉不明。
電梯里蔓延著無聲的死寂,冷沉的氣氛包裹著他們。
江硯遲站在門口抽著煙,瞅見厲庭舟跟著面無神色的盛暖從里面出來。
“庭舟?!?/p>
江硯遲叫住他。
盛暖似乎當(dāng)他們不存在,一個人默默地繼續(xù)往前走。
厲庭舟雖然停下腳步,但如深海般幽深的眸光,仍然盯著盛暖的方向。
“你老婆情緒不對?!?/p>
“知道還耽誤我時間?”
厲庭舟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可眸底卻裹著濃郁的寒氣。
江硯遲淡淡勾唇輕笑,“她對你來說,并非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有說過她可有可無嗎?”
她給他生了個兒子,是他兒子的媽,那么真實(shí)的存在,這輩子都不可能是可有可無的。
江硯遲聳聳肩,“外面都這么傳?!?/p>
厲庭舟的薄唇繃得更緊了,轉(zhuǎn)身追著盛暖而去。
他追過去的時候,盛暖正在橫穿馬路。
厲庭舟見到有車過來,迅速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撈了回來,嗓音冷沉嚴(yán)厲:“你想死嗎?”
盛暖甩開他的手,煩躁地打著手勢,“不用你操心?!?/p>
如果生命還有時間,她或許會珍惜一點(diǎn)。
可她只有幾個月啊。
早死晚死的區(qū)別幾乎為零。
她情緒不對,厲庭舟不想跟她爭執(zhí),收起身上的鋒芒,嗓音溫潤許多,“很晚了,回家吧?!?/p>
盛暖冷眸瞅著他,她挺佩服他的,白天還生氣趕她滾,眨眼的功夫,可以柔聲哄她回家。
虛偽得令人惱怒。
盛暖身上斂著怒氣,剛好來了一輛出租車,她拉開車門要走。
正準(zhǔn)備上車的時候,她身體被騰空。
厲庭舟將她扛上肩頭,大踏著步子朝他的車子走去。
盛暖在他肩上亂踢,他壓根沒理會她,強(qiáng)行將她塞上車。
這會兒,江硯遲坐在車?yán)?,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勾唇笑笑,啟動車子離開。
盛暖使勁地拉著車門把手,車已經(jīng)被鎖了。
厲庭舟湊過來,要替她系安全帶,她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他俊美的臉,被她打偏。
怒意控制不住地有些外溢,直接將盛暖按在副駕上,狠狠吻了上去。
無論她怎么費(fèi)力掙扎,都逃不開男人的禁錮和不容反抗的親吻。
結(jié)婚七年,她過完二十七歲生日,已經(jīng)邁步到二十八歲了,生過孩子后的身體更是敏感,無法招架他極具誘惑的吻技。
掙扎的僵硬身體,逐漸軟了下來。
厲庭舟才松開了她的唇。
羞辱和自責(zé)的感覺襲上心頭。
嬌美的臉龐彌漫著被男人撩撥之后的坨紅,生氣和懊惱讓她幾乎沒有什么表情,為她又平添了幾許冷艷的嬌媚。
倒是與以往的她有些不同。
大約是因?yàn)樗κ苡盟奈?,厲庭舟眸間裹著的怒意漸漸消失。
“還是這么需要我,乖一點(diǎn),不好嗎?”
厲庭舟的嗓音略帶情欲的性感魅惑,依舊動聽。
可字眼中透露出來的意思,讓盛暖更覺得羞辱,很懊惱這具不聽話的身體,對他的親密沒有太多抵抗的能力。
“厲庭舟,你違約了?!?/p>
盛暖手勢堅(jiān)定。
厲庭舟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協(xié)議上并未寫違約會如何?”
盛暖瞳孔陡然一震!
厲庭舟伸手過來,摸了摸了她的后腦,“行了,別生氣,沒寫就沒寫,我不會故意違約,還不是你剛剛太不乖,想嗎?想的話告訴我,回家給你?!?/p>
厲庭舟神態(tài)溫柔得像是能滴水,指尖輕挑她的長發(fā),動作很是誘人。
在他看來,盛暖最近的不正常,也許是欲求不滿。
快到需求最旺盛的年齡,他工作忙,總是要全國各地,甚至到國外去出差,給她的次數(shù)太少。
盛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而是在想他說的協(xié)議。
她不是專業(yè)的律師,又太高估了協(xié)議對厲庭舟的約束能力。
她以為的協(xié)議,能護(hù)得住她,現(xiàn)在看來,厲庭舟愿意遵守那就是協(xié)議,他不愿意遵守,那就是一張白紙。
她和他的婚姻,他們的一切,主導(dǎo)權(quán)從來都在他的手里。
七年前,他們幾乎沒有碰到什么障礙,輕輕松松地結(jié)了婚。
隱婚的這些年,他對她來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她早就沒有親人了,她把他當(dāng)愛人,親人,最親密的家人。
可她對他來說,相當(dāng)于是不存在,他跟沒結(jié)婚之前的他,沒有什么區(qū)別。
一場婚姻下來,只有她輸?shù)靡粩⊥康亍?/p>
想要脫身,卻如此艱難。
盛暖定定地瞅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忍著胸口幾乎窒息的哽,抬起手來,“我都要跟你離婚了,你非得這么犯賤地纏上來,怎么?你愛上我了?”
盛暖的眼眸,異常冰涼。
男人的指尖,頃刻停頓。
濕潤雅致的俊臉,霎時染上一層白霜,墨色的眸底似是含著暗潮。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的,三番五次地想激怒我,我這些天想方設(shè)法對你好,寵著你,包容你,在你眼里,倒是成了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