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文震驚的臉色都變了。
難怪厲庭舟會不請自來,盛暖竟然是他那個藏了七年的老婆!
都還沒等到厲庭舟說話,林弘文先站起來,斥責(zé)蘇楷,“她是庭舟的老婆,你怎么能啞巴來啞巴去的,我知道你跟許書意關(guān)系好,想替許書意抱不平,可當(dāng)年庭舟沒娶成,不也是她先退縮的,能怪到庭舟頭上?”
林弘文兩年前雖然是弄了共享電站的項目,但他的目的是為了林氏的利益,并不是要跟厲庭舟撕破臉。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要找厲庭舟幫忙。
大家以前可都是好朋友。
說完,林弘文扭頭向盛暖解釋,“盛小姐,哦,不對,應(yīng)該叫你厲太太,蘇楷他性子是那樣的,說話沒個顧忌,你別跟他計較?!?/p>
許書意也拉住蘇楷,“你冷靜一點,暖暖是庭舟的妻子,你不看別的面子,也要看庭舟的面子?!?/p>
盛暖從頭到尾,都冷眼看著這一切。
每個人,各有所求。
而她,原本該是局外人,卻被動牽扯其中。
但她自己不會讓她的心再攪入他們之間。
她必須離開厲庭舟。
方才林弘文站起來的時候,將手里的文件放在沙發(fā)中間的桌上。
還未吱聲的厲庭舟,伸手將文件拿了起來。
眸中的神色深沉且朦朧,他微微將文件舉高,目光炯炯地看著林弘文,“項目收了?!?/p>
包廂里,瞬間鴉雀無聲。
蘇楷再沒心沒肺,也能看出來,厲庭舟此時愿意收下共享電站的項目,意味著什么。
相當(dāng)于接受了林弘文的示好。
看來,這個啞巴妻子,對厲庭舟來說,并不是可有可無。
蘇楷瞅見許書意臉上的失落,心里憋著一口氣,最終還是沒忍住,挑釁般地看向盛暖,說:“喂,那個啞巴,你跟弘文哥怎么認(rèn)識的……”
話音還未落。
只聽到嘭的一聲。
厲庭舟拿起桌上裝著紅酒的高腳杯,用力砸在地板上。
玻璃渣子四處飛濺,與灑出來的紅酒狼藉地交織在一起。
場面再次一度死寂。
厲庭舟冷厲的眸,閃著不知名的怒。
他優(yōu)雅起身,將項目文件塞到盛暖手里,突然橫著將還在驚嚇中的盛暖抱了起來。
站著的他,更有居高臨下的威儀。
“既然有人嫌我老婆是啞巴,這酒喝著也無味,先走了?!?/p>
語調(diào)溫和的如果不摳字眼,都不知道他在生氣。
“庭舟!”
許書意叫住他,“蘇楷他……”
厲庭舟側(cè)過俊臉,不給許書意解釋的機會,“你們好好敘舊。”
厲庭舟橫抱著盛暖,步伐穩(wěn)健有力,身上卻裹著一層冷然白霜。
待厲庭舟走后,江硯遲拍了拍蘇楷的肩膀,“兄弟,我們是來看庭舟和弘文哥之間點火的,怎么搞到最后是你跟庭舟之間點了火?”
“切?!?/p>
蘇楷翻了翻白眼,“沒意思,不玩了!”
他也氣沖沖地走了。
此時,許書意很尷尬,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說:“我不放心蘇楷,我去送送他。”
倉慌出去,心里亂成一團(tuán)。
厲庭舟這是當(dāng)著他最好的朋友們,確定了盛暖的身份。
江硯遲看了一眼林弘文,“都走了,你還喝嗎?”
林弘文端起酒杯,“心情不好的人走了,我心情好,為什么不喝,陪一個?”
名義上的大舅哥,面子還是要給的。
江硯遲舉杯跟林弘文碰了下。
林弘文放下酒杯,“跟庭舟提了嗎?”
“提了,他沒拒絕,也沒答應(yīng),不過收了你的項目,也算是默認(rèn)應(yīng)下了,你倒是運氣好,今晚庭舟老婆出現(xiàn)得恰到時機,話說,你怎么認(rèn)識她的?”
“我家老爺子有收藏剪紙的喜好,為了哄老人家開心,一個裱畫店的老板介紹了庭舟老婆。”
“所以,你約她是為了買她的剪紙?還約在這種地方?”
江硯遲晃著杯里的紅酒。
“前面見了個客戶,還要再見你們,脫不開身,她好像很急要出售,就讓裱畫店老板直接帶到這兒了,不過,實話跟你說,庭舟老婆那剪紙水平,恐怕百年難遇一個。”
江硯遲輕笑,“你這么高的評價,不會是因為她是庭舟老婆,摻雜了水分吧?”
“至于嗎,我家老爺子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能糊弄的,我一年上頭可沒少搜羅過剪紙工藝品,鑒賞能力也快達(dá)到專業(yè)水平了。”
江硯遲在想,庭舟老婆為什么著急出售?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盛暖被厲庭舟抱到電梯里,才回過神,掙扎著要下來。
厲庭舟根本沒有理會她。
到了車前,周秘書過來開了車門,厲庭舟將盛暖塞進(jìn)去,吩咐周秘書回西山別墅。
一路上,盛暖都看著窗外。
厲庭舟更是一句話也沒有。
車內(nèi)的氣氛白熱化,周秘書開著車子,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好不容易熬到西山別墅,將車泊好,趕緊匆匆離開。
盛暖推開車門。
厲庭舟跟著下車。
怎料,盛暖是朝著別墅大門走去。
厲庭舟的舌尖頂了頂口腔。
合上車門,追上盛暖倔強的步伐,伸手捉住她因走路晃動著的細(xì)腕,將人撈回來。
盛暖眸色冷淡,想甩開他,他卻握緊她的雙肩,不讓她動彈。
男人眼皮微微張開,繼而深沉地望著她,眸中的冷寒收斂,化為一抹深深的濃稠。
“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就真不會主動回來?哪怕身無分文,無處可去?”
盛暖在兩人面前狹小的空間里抬起手,“是你主動找了,我也不會回來,厲庭舟,我要離婚?!?/p>
厲庭舟的眸瞬間變成熠熠的黑暗,冷笑,“所以,那個葉淮遠(yuǎn)你指望不上,便去找林弘文,我還從來都不知道,你挺關(guān)注我的,知道林弘文有膽子跟我對著干?!?/p>
男人掌心的力度變松了些,盛暖隨即推開他的手,手語,“你想多了?!?/p>
厲庭舟站在那里,別墅院里的戶外燈光灑在他臉上,倒映著令人心動的英俊。
但盛暖的心不會再動了。
“行,是我想多了,說說看,你找林弘文做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p>
盛暖很清楚,厲庭舟知道她要賣剪紙的話,必然是會繼續(xù)斷她的后路。
而那個林弘文看起來跟他很熟,想必他隨便問一聲就知道了。
但她仍舊不想告訴他。
這時,一道刺目的車燈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