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舅舅,是你呀?!?/p>
小阿歲的聲音直言不諱。
南景梣這下是真的沉默了。
媽的。
想罵人!
南梔之和南正豐早就猜到了,但這會兒臉色也不好看。
任誰在自己家里被一個外人算計,都不會高興。
倒是管家有些迷糊。
因為,被發(fā)現(xiàn)埋東西的位置,也不是梣少的房間窗臺下啊。
那就是西邊一個沒人住的客房。
但這會兒也沒有人在意這些了。
陳雪沉被點破一切,臉色愈發(fā)慘白,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小阿歲。
她不明白,這不就是一個四歲多點的小孩子,怎么就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她想解釋,然而剛囁嚅著要開口,就見小阿歲又倏地朝她看了過來。
仿佛是一個信號,南家所有人包括管家都直直朝她看來。
陳雪沉莫名有些腳軟。
南梔之卻顧不上追究這人,只問小阿歲,
“歲歲,那這個咒生效了嗎?能不能解?”
迎著媽媽和五舅舅期盼的目光,小阿歲沉默了一下,然后嘆氣,
“不會生效的。”
她指著那個用真空袋包著的東西,說,
“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假的呀?!?/p>
那個梳子,那個符,看著就一眼假。
一點都不專業(yè)~
小阿歲這話一出,南家人明顯松了口氣。
陳雪沉卻是直接破防了,“怎么可能?!”
這東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張嘴就知道瞎說!
小阿歲就看向她,“這就是假的呀。”
“不可能,不可能的!”
陳雪沉依舊不相信。
要不是真的看過對方的本事,她怎么可能冒著那么大的風(fēng)險把這些東西埋在南家的地盤?
像南家這樣的地方,到處都是監(jiān)控,她在這里做手腳本身就是在冒險。
她是相信對方可以幫她的啊!
肯定是小孩胡說。
不過是因為東西剛埋下就被挖出來所以才會失敗,是小丫頭故意騙她的。
南正豐卻懶得再聽她的話,直接示意管家報警。
雖然這東西沒有給他們家具體造成什么傷害,但是就沖她在南家做這種手腳,南家都不可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地讓她就這么離開。
至于繼續(xù)當(dāng)家教,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陳雪沉聽到對方說要報警,這會兒終于開始慌了,
“不、不不不要報警,她不是說了這是假的嗎?我就是開了個玩笑,求求你們別報警,別……”
她說得可憐,但管家哪里會聽她說這些,找了兩個阿嫂就準(zhǔn)備先把人拉走。
卻不想拉扯間,其中一個阿嫂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頭、頭發(fā)……”
眾人下意識看去,當(dāng)即也忍不住驚在了原地。
只見陳雪沉原本烏黑的頭發(fā),此時竟是肉眼可見地白了一小半。
白色的發(fā)絲和黑發(fā)混在一起,看著莫名的嚇人。
別說阿嫂,就算管家此時都不太淡定了。
聽說有些人會因為傷心過度或者打擊精神崩潰導(dǎo)致一夜白頭。
但他們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這姑娘該不會是因為聽到他們說要報警抓她,情緒太過激動就白了頭吧?
這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也太差了點?
畢竟說是報警,但頂多算她封建迷信意圖害人,警方頂多就是關(guān)押幾天口頭教育再罰點款了事。
也不至于嚇白了頭發(fā)吧?
南景延和南景霆接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恰巧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許是南家人看向她的表情太過震驚,連陳雪沉自己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披散的頭發(fā)。
待看到那原本烏黑亮麗的黑發(fā)明顯摻雜著的白發(fā),陳雪沉仿佛見鬼一般,眼睛倏然瞪大。
南梔之剛想讓她冷靜些,卻見,一旁的小阿歲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咻的一下竟是朝陳雪沉沖了過去。
在眾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就見小阿歲身形如貓般躍起,一個眨眼間,竟是直接跳上了陳雪沉的肩膀。
小短腿直接掛在了陳雪沉的脖子上,雙手則是抱住了她的腦袋。
眾人一陣驚呼,小阿歲卻已經(jīng)看清了陳雪沉的發(fā)頂。
只見她的囟門處,仿佛有生機從那里源源不斷地往外涌出,而隨著生機涌出,陳雪沉本人的陽壽也在快速減少。
沒有多做猶豫,小阿歲直接高聲大呼,
“閻王!”
黑色大貓不知從哪突然出現(xiàn),嘴里還叼著一只朱砂筆。
只見它一個輕巧的高高躍起,朱砂筆就那樣送到了小阿歲手中。
而小阿歲,就著掛在陳雪沉肩膀上的姿勢,小短腿夾住。
隨后一只手拿著朱砂筆,另一只手快速在自己手掌心畫下符文。
“合門昌吉,封!”
伴著小阿歲一道奶聲厲喝,只見她提起那畫著符文的掌心猛地往陳雪沉囟門處用力一拍。
“啊!”
陳雪沉發(fā)出一聲慘叫,緊接著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地軟倒在地。
她脖子上的小阿歲也隨著她的動作猛地往后一倒。
南景梣幾人見狀,幾乎是同時沖上前去要將人接住。
然而不等他們碰到人,小阿歲已經(jīng)一個靈巧地后空翻,抓著朱砂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
南景梣和南梔之南老爺子因為不止一次見過還算鎮(zhèn)定,南景延和南景霆卻是驚呆了。
這小外甥女的身手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然而眼下卻不是問這個的時候,眾人將視線落在了跌坐在地上的陳雪沉身上,她的頭發(fā)依舊是半白,但這會兒好像卻沒有那種生機急速減少的感覺了。
陳雪沉依舊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怔怔抬頭,就見小阿歲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
小臉嚴(yán)肅,卻問,
“除了讓你把這些東西埋在窗臺底下,教你這個方法的人,是不是還讓你干了別的?”
陳雪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小阿歲就提醒她,“不說的話,阿歲也救不了你~”
陳雪沉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這會兒哪里還會懷疑眼前小孩的本事,顫著聲道,
“還有、還有一個梳子……”
她說,
“那梳子跟我埋在地里的梳子是一對,教我的那個人說,在這些東西埋下前一個晚上,需要用另一支梳子對著鏡子梳頭,這樣、這樣才能起效。”
小阿歲就知道自己為什么一開始沒看出來了。
問題是在另一支梳子上啊。
這個壞姐姐,是被死人給借壽了啊。
“死人借壽,梳一下借一年,你梳了多少下???”
小阿歲問她。
陳雪沉聽到這話,整個人已經(jīng)徹底傻了。
面上崩潰,這下是真的哭了。
眾人只聽,她哭著說,
“一、一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