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月來到這里后,已經(jīng)參加了好幾場婚宴。
第一次,是原主的婚宴??上齺淼臅r候晚了一步,已經(jīng)禮成了。要不然,及時反悔的話,倒是省了后來許多麻煩。
第二次,是給東方宴和鬼新娘王靈兒舉辦的水上冥婚。
第三次,是東方宴納妾。
今天是第四次,相比于之前的兩次,尋常百姓家的婚宴簡單許多,但是親朋好友都到場,開口閉口都是對新人未來的美好祝愿。
林傾月倚著朱漆廊下,眼角眉梢不知不覺也含了笑意。
東方起不經(jīng)意的回眸間,便看到專心致志觀賞婚禮的林傾月。
午后陽光正好,勾勒出她挺翹的鼻梁、殷紅的唇瓣,笑意暈開在眉眼間,溫柔又動人。
他看著看著,不覺失神呢喃了一聲:“真美。”
林傾月微笑側(cè)眸:“你說什么?”
東方起趕忙垂下了眼眸,臉頰上暈染出了一抹緋紅。
林傾月定定地看著他:“我聽到你說,真美。你在夸誰?”
東方起當(dāng)然不能直言相告。不論林傾月和東方宴是否有過夫妻之實,只要他們沒有和離,他就不能讓任何齷齪的心思顯露出來。更不能讓她背負(fù)任何負(fù)擔(dān)和罵名。
“我是說,新娘真漂亮?!?/p>
林傾月朝著人群中的新娘掃了一眼,說:“人家戴著蓋頭,你怎么知道是美是丑?難道……”
東方起心頭有些慌亂:她看出自己在扯謊了?哎呀死嘴,說謊都不會,真沒用!
正想再解釋,林傾月忽然恍惚了:“明白了!”
她壓低的聲音,靠在東方起耳邊小聲地說:“你是覺得身材漂亮吧?瞧你臉還紅了,該不會是思春了吧?”
東方起驚愕抬頭:“啊?”
林傾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認(rèn)真地說:“不用羨慕。等回京之后,我?guī)湍懔粢饬粢猓纯茨募业那Ы疬m合你。不瞞你說,我最喜歡給人拉媒牽線了。”
于是,東方起就想到之前,她給東方宴整的那一出冥婚戲碼,唇角忍不住抽了抽:“不,不必了。”
林傾月還當(dāng)他在客氣,大大咧咧地道:“小花,咱們之間不必客氣!包我身上,放心!”
東方起:“……”
婚禮儀式結(jié)束,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
其他的賓客好友們則在外面吃席。
主家還特意過來給林傾月和東方起敬酒,當(dāng)問起來歷時,只說是云游四方的兄妹,路過此處聽說有邪祟,故而來看看。
主人家聽罷,大夸他們?nèi)柿x,又請他們盡情吃喝,無需客氣。
之前趕了兩天路上,都是日夜兼程,餓了就吃些干糧。今日遇到席面,兩人自然也不客氣,大快朵頤地享受農(nóng)家美食。
旁邊倒是有位老太太,吃飽喝足,閑來無事,便熱情和林傾月搭話:
“小姑娘長得真???可許配人家了?我家有個孫兒,長得一表人才,你若見了保準(zhǔn)喜歡。”
林傾月微微一笑:“大娘,我已經(jīng)成親了?!薄m然也快離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孫兒無福??!”大娘嘆息了一聲,又將目光落在東方起身上。
東方起趕忙說:“我已有心上人?!?/p>
那大娘白了她一眼:“我又沒孫女,你有沒有心上人與我無關(guān)!”
東方起:“……”
大娘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林傾月,拉著她閑話家常,還說:“你若是將來和你那口子日子過得不好,就和離了來咱們玉石鎮(zhèn)。大娘稀罕你!”
林傾月都有些驚訝:“大娘,你此話從何而來?”
大娘道:“你都成婚了,若是夫妻和美,怎么還會跟著弟弟出來討生活?定是家里那口子不是個好東西,叫你受委屈了吧?”
林傾月萬萬沒想到,一個農(nóng)村大娘居然如此通透,蒙了個八九不離十。
而她也借此機會,向大娘打探最近出現(xiàn)的邪祟事件。
大娘道:“這話你可問著了!鎮(zhèn)上那幾家出事的,我統(tǒng)統(tǒng)都知道!最近的,是五天前的一戶人家?!?/p>
“那是我們鎮(zhèn)上最有錢的人,腦子活絡(luò),把從鎮(zhèn)上收的玉石買去外地,賺了不少錢。男人一有錢啊,就納妾。偏他又是個不信邪的,選了傍晚作吉時?!?/p>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大娘說著,嘖嘖嘆息兩聲,“慘??!新娘發(fā)了狂,把他那個……就是男人身上頂頂重要的那東西,給活生生咬下來了!”
“可第二天,新納的小妾又恢復(fù)了神志,將前一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你說奇不奇?”
“哦,還有一次也詭異得很!那家也是納妾的,新娘在新房里發(fā)了瘋,大哭大鬧。把婆家人嚇得不輕,半夜將她房門給鎖上,怕她出來鬧事。結(jié)果半夜聽到新房里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p>
“新郎戳開窗戶紙一看,就見新娘子衣衫盡褪,身上趴著一團(tuán)黑影在……在做那事!”
“要不是聽說你成婚了,這種腌臜事我是肯定不能說給你聽的?!闭f話間,大娘還瞪了東方起一眼,“你別偷聽,毛頭小子人事不知的!”
毛頭小子?xùn)|方起:“……”
喜宴一直吃到晚上方才散場。
林傾月和東方起還留在這里,等著看接下來是否會出變故。
等啊等,等到洞房熄了燈,里面隱約傳來新人歡愉的聲音。
雖然隔著半個院子,但他們耳目異與凡人,事無巨細(xì),都能聽見。
林傾月忍不住看向東方起:“你臉又紅了,果然是個毛頭小子?!?/p>
東方起不甘示弱地道:“你不也還是黃花大閨女?在這里聽墻根,你就不覺得……不覺得害羞?”
林傾月是真沒什么羞恥心。畢竟她前世可是擁有過后宮的女帝,尤其還專寵過一人。說她是風(fēng)月場上的老手,都不夸張。
不過看著身邊男子純情害羞的臉色,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襯托成了老流氓。
于是她忍不住為自己解釋了一句:“我其實沒有偷聽墻根的習(xí)慣,只是擔(dān)心里面會出事?!?/p>
東方起不信:“可我剛才看到你笑了!”
“我笑了嗎?”林傾月否認(rèn)到底,“那肯定是你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