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后,陸哲低沉的聲音響起。
“回去后,你馬上要進(jìn)訓(xùn)練營,封閉式訓(xùn)練?!?/p>
陸淮凜瞪大了眼睛,“封閉式訓(xùn)練,我不能寫信嗎?”
陸哲看著他。
“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我答應(yīng)長樂要每天給她寫信!”
“那你就努力早日結(jié)束訓(xùn)練回來,回來就可以寫信了。”陸哲淡聲說道。
“三叔,你怎么能這樣?”陸淮凜驚呼出聲。
“你讓我寫一封信,就一封。讓我告訴長樂我不方便給她回信,她一直收不到我的信,會著急的?!?/p>
陸哲看著陸淮凜那雙猩紅的眸子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不行,去訓(xùn)練營本來就是機(jī)密,你知道的,進(jìn)了訓(xùn)練營不通過測試是出不來的,如果你想早點(diǎn)跟長樂通信,那就努力……”
“三叔!”陸淮凜憤憤地喊了一聲,別過頭,氣得整張臉都紅了。
身側(cè)的小手死死地攥成拳,他們家最快從訓(xùn)練營出來的人就是他三叔。
即使是他,也用了四年的時間才出來。
四年,陸淮凜不敢想,如果他四年都不給夏長樂寫信,夏長樂會不會忘記他。
她是那么明媚可愛的小姑娘,她身邊有那么多的朋友,她就像小太陽一樣,沒有人不喜歡她。
四年后,她會忘記自己吧……
陸淮凜越想越悲傷,越想越難過,小家伙無聲流淚,再用小手狠狠地擦掉。
司機(jī)都心疼地握緊了方向盤。
陸哲側(cè)眸看了陸淮凜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訓(xùn)練營啊,想出來很難很難,沒有一個念想支撐著更難。
他希望夏長樂和夏家會成為陸淮凜的念想,希望他能堅持下來。
這也是陸哲頂住壓力送陸淮凜來夏家過年的原因。
他希望他多一些快樂的回憶,那些回憶會成為支撐他的動力。
小樓。
宋清云回來的時候,家里的氛圍異常沉重。
夏長樂在自己的房間里,午飯都沒吃,她一想到又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陸陸,心里就難過。
“長樂呢?”
夏知窈指了指樓上,“娘,長樂說她不吃午飯了,但我們給她留了,她什么時候餓什么時候吃?!?/p>
夏若葵溫聲說道,“娘,你先過來吃飯,工作一上午累壞了?!?/p>
“嗯?!彼吻逶茟?yīng)聲。
這頓飯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明媚。
吃過午飯,宋清云稍事休息,就去上班了。
夏長樂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寫第一封給陸淮凜的信。
‘陸陸你剛走我就開始想你了,你回家后沒有人跟你一起玩,會很寂寞吧?!?/p>
‘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把咱們一起做的玩具都留好,等你回來的時候咱們倆一起玩。’
夏長樂看著自己那丑了吧唧的字,又翻了翻以前陸淮凜給她寫的信,暗暗決定自己要開始練字!
總不能每次小伙伴的信都那么漂亮,她的回信都這么丑……也太給小伙伴丟臉了。
萬一要是被人看到,說不定小伙伴還會嫌棄她。
夏長樂碎碎念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未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是收不到陸懷領(lǐng)回信的。
公安局檔案室。
宋清云上班繼續(xù)修復(fù)整理檔案的工作,一直到她下班都沒看見老李他們回來。
宋清云也沒多想,知道他們出外勤回來的時間不定,就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回家了。
吃過晚飯,宋清云如常給夏為安送飯。
看著夏為安明顯發(fā)黑的眼眶,宋清云關(guān)心地問道,“很辛苦嗎?”
夏為安笑笑,“還好,事情有點(diǎn)多,不過已經(jīng)大概有思緒了,過兩天我就能回家了。”
“好,我和孩子們等你?!彼吻逶茰芈曊f道。
夏為安笑笑,就是夫妻倆每次說話的時候,旁邊都得有兩個大燈泡杵著,有點(diǎn)別扭。
想牽個小手都不方便。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xué)了,學(xué)校那邊都安排好了嗎?”夏為安問道。
“沈大哥說都安排好了,你放心?!?/p>
“若葵這幾天在廣播站怎么樣?“
宋清云微怔了一瞬,“這幾天太忙了,我都沒問若葵那邊怎么樣了?!?/p>
夫妻倆沒再多說話,一個回家,一個去繼續(xù)工作。
第二天,宋清云剛到檔案室,鄭巖就沖了進(jìn)來。
他手里拿著一張照片,目光灼灼地看著宋清云。
“宋同志,你看?!?/p>
然后,宋清云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血呼連拉的人頭照片。
驚得宋清云往后退了半步,差點(diǎn)把椅子撞倒。
“宋同志,我是嚇著你了嗎?”鄭巖把照片轉(zhuǎn)回來,自己看看。
嗯,不錯,他這個照片拍得真好。
宋清云:我害怕得不夠明顯嗎?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
“鄭同志,別急,你把那個照片先放在桌子上,我等一會兒看。”
“好,這是新鮮出爐的尸體?!编崕r說道。
宋清云:好一個新鮮出爐,大可不必說得這么詳細(xì)。
“這是從王家村拉回來的尸體,說是有一個姑娘上山去給奶奶上墳,失足摔下山崖,被老虎啃食了?!?/p>
宋清云心跳快了兩下,王家村,王翠他們村兒。
“這姑娘叫什么?”
“老李沒說,回來就讓我們尸檢?!?/p>
“這姑娘確實是被老虎咬死的?”宋清云繼續(xù)問道。
“是的,她的樣貌已經(jīng)徹底地被毀掉了,我就想著拿過來給你看看,能不能再給她畫張像,確定一下身份?!?/p>
鄭巖一雙星星眼看著宋清云。
宋清云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把照片拿了過來,看了一眼又放下,太血腥了。
“有沒有那種整理得差不多的照片。”
“這是最原汁原味的了,我以為這個會更容易你發(fā)揮。”
宋清云:好嘛,原汁原味的全是血,我根本看不見別的,咋發(fā)揮。
宋清云抿唇不語。
“你等我,我現(xiàn)在就去把整理好的,照一下。”
鄭巖輕嘆了一口氣,“這人實在是太可憐了,主要是這張臉已經(jīng)被啃得面目全非,而且頭骨還碎了一塊。”
“好像專門啃臉一樣,肉都被啃沒了?!?/p>
宋清云眉心輕蹙,心中有一個疑問,老虎吃人的時候是先啃腦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