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批年輕官員加入,蒙北都護府行政問題徹底解決。
給他們開會,制定一套適合草原各部落的政策。
目前所在地,蒙北都護府,下轄九縣,分別對應九片肥沃草場。
規(guī)劃政策,按照草場面積征收一定比例賦稅。
區(qū)域劃分出來,優(yōu)先分給出兵幫助陳息軍團的部落。
沁月氏等一眾出兵馬最多的部落,參與分配草場,而那些沒有出兵的,則負責協(xié)助筑城。
答應他們條件,有錢出錢,有人出人,以后每攻陷一座王庭,按貢獻分配草場。
草原各部反響強烈,口呼天可汗萬歲。
由于冬季天寒地凍,大規(guī)模筑城計劃,擬定在開春之后。
眼下開始積極備料。
組織草原人到黑龍山脈伐木取石,幾十萬輛馬車來往運送物資,官員負責統(tǒng)一調度規(guī)劃。
接收大御首批物資后,士兵們士氣高漲。
棉服,棉被,帳篷等一應生活物資齊全,5座大型倉庫堆得滿滿的。
陳息見了飛虎王與青虎王,親自給他倆做了思想工作,二人發(fā)誓效忠天可汗,同時表達擔心。
由于二人投降,本部落一定會遭到雄圖清算,乞求陳息出兵保護。
對此陳息微微一笑,其實他早已做了安排,他們的族人已經(jīng)在回往都護府的路上。
二人聽后感激涕零,下跪宣誓效忠天可汗。
原來沁月牧遙軍團,早在飛虎王與青虎王投降之時,便被陳息派出,深入兩族部落王庭,保護人口大規(guī)模撤離。
如今,雄圖手下只有一支本部王旗能動用。
但他敢動么?
答案顯然是不敢。
只能眼睜睜看著兩部親王背叛,且部族被大搖大擺轉移走。
雄圖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根本沒看見一樣。
這點倒是出乎陳息預料。
這位雄主還挺能忍的。
同時雄圖的反常舉動,也引起陳息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沒有洞悉雄圖下一步計劃時,陳息選擇先穩(wěn)一手。
如今麾下兵馬強盛得不像話,已對雄圖形成壓倒性優(yōu)勢。
按說這種局勢之下,雄圖應該派使者前來主動議和,亦或是有下一步軍事動作。
但據(jù)寒龍軍傳回來的消息,雄圖本部霸虎王庭紋絲未動,依舊如往常一般。
寒龍軍深入沃野穹原核心地帶,路上都沒見有什么敵軍斥候偵察痕跡。
甚至都探到了霸虎王庭腳下,對方都沒有動作。
陳息皺眉。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又過5日,沁月牧遙已將飛虎,青虎兩部族人全部護送回來,安置在城外。
陳息點點頭,沒了后顧之憂,那么便開始動身吧。
雄圖不動,小爺可沒功夫等你。
就在陳息準備定鼎一戰(zhàn)之時,寒龍軍火急傳來一條消息。
雄圖本部軍馬動了,大軍4萬人馬,出發(fā)兩座王庭。
黑虎王庭,烈虎王庭。
具體意向不明。
陳息收到最新消息,立即展開地圖對校。
作戰(zhàn)室內,軍團高層齊聚,共同研判雄圖此舉戰(zhàn)略意圖。
當他們看清地圖上面兩處位置時,全都傻眼了。
同時發(fā)出疑問。
雄圖這是干啥呢?
傻了么?
陳息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即便他這個擁有現(xiàn)代知識的穿越者,此刻也摸不清雄圖的意圖了。
黑虎王庭,烈虎王庭。
這兩座王庭在地圖上的位置,幾乎與雄圖本部王庭形成一條豎向軸線。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而雄圖在中間。
楊沖盯了地圖半天,眉頭比陳息皺得還深,忍不住發(fā)問:
“殿下,雄圖如此部署軍隊,已經(jīng)犯了兵家大忌?!?/p>
“這三座王庭縱向連成一道直線,作為防守方,分明是給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呀?!?/p>
“按理說以雄圖的軍事能力,定不會犯這樣錯誤?!?/p>
其他將領也出來附和:
“是啊殿下,雄圖將4萬大軍分出來占據(jù)兩座王庭,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沒錯,明知我軍團要大舉進攻,此刻還分兵,顯然不合乎常理?!?/p>
“分兵也就罷了,他還分出4萬人,他本部王旗還剩下多少人了,難道家都不要了么?”
見所有人都猜不透對方意圖,陳息揮揮手將飛虎王,青虎王叫來。
“你們跟在雄圖身邊這么久,看能不能猜出對方此舉何意?”
陳息也沒了主意,只能求助這兩名降王,以他們對雄圖了解,想從中窺探他的真正目的。
兩王看清雄圖部署后,也同大家一樣,眉頭皺得很深。
半晌后飛虎王開口:
“回殿下的話,如今雄圖手里只剩下本部王旗,以我與青虎王的了解,他的本部王師也就七八萬人?!?/p>
“現(xiàn)在分出4萬去守兩座空王庭,顯然不符合常理,但雄圖根本不傻,他這么做的意圖,我真的猜不到?!?/p>
飛虎王這是實話,他跟在雄圖身邊這么久,深知這位可汗的軍事能力。
絕不可能干出如此違背軍事常理的部署。
青虎王開口:
“殿下恕請我二人愚鈍,確實猜不透雄圖計劃,但我可以給殿下說說他此刻的軍事實力?!?/p>
青虎王站得溜直,向陳息稟告:
“雄圖本部人馬大致七八萬人,但我私下聽天虎王酒后說過,雄圖還有一支神秘部隊。”
“每年投入海量物資打造,這支神秘部隊據(jù)天虎王講述,是能夠一戰(zhàn)定乾坤那種。”
“至于是什么樣的部隊,我們誰都沒見過?!?/p>
青虎王說完,飛虎王跟著附和:
“是的殿下,青虎王說得沒錯,我也曾聽說過,雄圖麾下有這么一支部隊,除了天虎王,我們其他親王都不清楚具體規(guī)模與戰(zhàn)斗力?!?/p>
陳息本就看不明白雄圖的部署,此刻又聽說他還有一支神秘部隊,眼睛深深瞇起。
這位雄主果然有底牌,倒是沒令小爺失望。
想想,雄踞草原這么多年的一代雄主,怎么可能沒有殺手锏,更何況雄圖這種野心十足的男人。
陳息點點頭:
“我知道了,他那支神秘部隊先不管,眼下先研判雄圖這樣部署的真實目的?!?/p>
將問題拉回眼前,集合所有人智慧,分析雄圖的戰(zhàn)術規(guī)劃。
場面氣氛凝重,所有人盯著地圖看了好半晌,久久無一人開口。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棠走到陳息身邊,伸出一根指頭點在地圖上,又對他做幾個張合嘴巴的動作,最后還探出小香舌舔了舔嘴唇......
陳息一愣。
嗯哼?
這還沒到晚上呢,這妮子要吃啥......
晃了晃腦袋,趕緊將齷齪想法拋出去,盯著棠問道:
“這是?”
棠見陳息不解,失望抿抿嘴,讓身邊女衛(wèi)翻譯:
“殿下莫急,小公主的意思是,這兩座王庭附近,都有河流,且是沃野穹原水量最充沛的河流?!?/p>
陳息再看棠,對方笑著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陳息再看棠手指點的位置,確實,這兩座王庭分別在兩條河流流經(jīng)處。
這一點也不稀奇。
沃野穹原之所以稱之為沃野,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里河流眾多水量充沛。
黑龍山脈常年積雪,夏季雪水融化沿河而下,從而孕育了大片肥沃草原。
王庭依大河而建,占據(jù)穹原最肥沃的草場,這不僅為了有效放牧,更是權力的象征。
就像沁月氏占據(jù)圣湖,才有一片廣袤草場,成為當?shù)刈畲蟛柯洹?/p>
陳息看看地圖,看看棠,再看看地圖,再看看棠。
最后一指寧亂:
“給棠小姐上茶,她渴了!”
“好嘞好嘞大哥!”
寧亂跑出去沏茶,可把棠氣壞了。
大白眼差點把陳息翻到天上去。
我是這個意思么?
渴了不會自己喝,費半天勁和你比劃,就是不明白。
這次她真的著急了,用手比劃起來沒完,拽女衛(wèi)給陳息翻譯。
女衛(wèi)也急壞了,連忙開口解釋:
“殿下殿下,小公主不是口渴,她是在提醒殿下,小心雄圖往河里下毒?!?/p>
說完還特意解釋:
“公主小時候并未失語,只是誤飲了毒水,后來才不能說話的?!?/p>
棠在一旁猛點頭。
她幼時誤飲毒水導致不能說話,這是她一生之痛。
至此之后,便對一切水源產(chǎn)生本能警惕,剛才大家都在研判雄圖的戰(zhàn)略部署,她開始也想不通。
可后來仔細觀察地圖,上面只是重點標注城池位置,附近河流卻一筆帶過。
出于本能她敏銳感覺到,這兩座王庭都距離河流很近,而這兩條河分出的直流的,又通向四面八方。
所以向陳息提出,雄圖有可能往河里下毒,大軍出征飲了毒水,后果......
陳息聽完女衛(wèi)翻譯,瞬間醍醐灌頂。
再看兩處王庭位置,眼睛已經(jīng)瞇成一道細線。
雄圖這是要,魚死網(wǎng)破。
在這兩條河流中下毒,即便是冬季,也會污染大片水源。
甚至一個處理不好,將對這片草原產(chǎn)生不可逆的危害。
眾人反應比起陳息慢了一拍,只有楊沖提出疑問:
“草原物資單一,雄圖不可能配出這么多毒藥吧?”
指了指兩條河流:
“若想在這里下毒,并對大軍飲水造成影響,少說也要幾十萬斤毒粉,這對雄圖的物資儲備來說,好像達不到這種程度。”
楊沖提出這個質疑,正是其他人所想的:
“是啊殿下,依我看雄圖即便魚死網(wǎng)破毀掉這片草原,他也無法做到啊?!?/p>
“沒錯啊,他一個草原王庭,怎么可能儲備那么多毒物?!?/p>
眾人七嘴八舌沒完,都不認為雄圖有這個實力。
在場所有人中,包括棠也在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只有陳息與小蝎子不為所動。
皺眉瞇眼盯著地圖。
半晌后小蝎子捏著下巴問道:
“殿下先不用擔心,若想大批量投毒對大軍產(chǎn)生影響,有兩點阻礙,是雄圖做不到的?!?/p>
“一,現(xiàn)在處于冬季天氣寒冷,毒素在冰河中發(fā)揮不出最大效果?!?/p>
“二,還是數(shù)量問題,雄圖不可能儲備那么多毒物,依我計算,若想達成目的,少說也要50萬斤毒源投入,才會達到他的預想效果?!?/p>
小蝎子話說出來,在場人齊齊松了口氣。
要知道,這位可是玩毒的行家,出征草原以來屢立奇功,你可以懷疑小蝎子的個人戰(zhàn)斗力,但你不能懷疑他的毒術。
烈虎王5萬本部軍,一夜之間盡滅,便出自他的手筆。
棠在一旁抿了抿嘴,愧疚望著陳息,肯定是自己多慮了,導致影響了殿下思路。
小妮子很是自責。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雄圖辦不到之時,陳息垂目緩緩開口:
“棠說得對。”
“雄圖占據(jù)這兩處王庭,確實是要下毒。”
“而且?!?/p>
“他的手段,會超出你們所有人的認知范疇。”
“此計?!?/p>
“幾近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