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甚至胡進還伸出手,想要摸黑金蟾。
“胡先生,看則已,碰就不要了。”羅彬說。
“蟾蠱嗎?”張云溪目光同樣落在黑金蟾上。
“四煉蟾蠱?!绷_彬回答。
“四煉?苗人不都是直接養(yǎng)蠱,培育蠱?沒聽人說過有什么幾煉?”胡進按耐住觸碰黑金蟾的念頭。
在千苗寨待的時間長了,他不光是粗劣知道了一些關(guān)于蠱術(shù)的信息,更清楚蠱蟲的不可觸碰性。
稍有不慎,就要落個蟲噬或者劇毒而死的下場。
“我制蠱方式和他們不一樣,過于詳細的不能說?!绷_彬話音剛頓,張云溪眉目顯得凝重,道:“毒蟲廝殺,終得一蠱,這養(yǎng)蠱的說法也不光是苗寨有,千苗寨是真養(yǎng)蠱,外界常用來隱喻一些事物,我揣測羅先生你的方式是,毒蟲養(yǎng)蠱,得出相應(yīng)數(shù)量,蠱再養(yǎng)蠱,三養(yǎng),四養(yǎng)?”
張云溪的實力,果然只是受限于自身傳承。
羅彬點點頭。
“若非三苗洞,若非有苗王,你很難成功,這種事情,肯定其余苗人也嘗試過?!?/p>
“這四煉蟾蠱,應(yīng)該很厲害,強過灰仙了嗎?”
張云溪前半句是分析,后半句則是詢問。
“吱吱!”灰四爺哧溜一下躥到羅彬肩頭,沖著張云溪抖腿。
黑金蟾張口,舌頭陡然射出。
灰四爺迅如閃電,一下子躥到羅彬另一側(cè)肩頭。
它炸毛了一樣盯著黑金蟾,牙齒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灰仙還是更敏捷的?!睆堅葡c點頭。
灰四爺又吱吱兩聲,沒有先前那么橫了。
至于它究竟是懂了張云溪的安慰,還是真當(dāng)張云溪夸他,羅彬就不清楚了。
“它毒性很強,至于具體還有什么能耐,我不清楚,沒試過?!绷_彬接過話茬。
“那它還有祥瑞之物的效果么?黑金蟾啊,風(fēng)水中也算是極品之物了?!焙M喃喃。
“這我也不清楚,沒有試過?!绷_彬搖頭。
胡進咽了口唾沫,說:“羅先生,這你也忍得住,換成我,早就找上幾個黑煞,不,血煞,不對……我得嘗試找血煞化青,對了,就是這樣,我非得試試它效果。”
羅彬稍皺眉,若有所思。
“詐尸分幾種,白黑血青,四色絨毛為四煞,就像是戴志雄的山陵地宮中那些成活尸的方士?!睆堅葡忉尅?/p>
“羽化呢?”羅彬隨之問。
“羽化自然在四煞之上,當(dāng)然,兇尸不僅僅局限于四煞,羅先生,你接觸先天算,也只是接觸了先天算,的確還有很多常識,你不知道?!?/p>
張云溪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羅彬坐下。
胡進則立馬給兩人倒茶。
羅彬安靜無言,聽張云溪和他講述。
“四煞之外,各類兇尸眾多,水厄火厄,他殺自縊,皆有不同怨氣,環(huán)境更會影響尸骸?!?/p>
“亡死后詐尸,尸常年陰怨不散,不過只要不近距離接觸,問題往往不大,且尸身只要完整,稍稍觸碰,也是安全的,只是,如果這種尸身上有破口,就是破尸,破尸使人撞祟。”
張云溪稍頓,呷了一口茶水。
“上身?”羅彬若有所思。
“更確切的說法,是怨氣死氣使得生氣失衡,人便受其影響,做出一些怪異之事,不知疼痛,力大如牛,或者傷人傷己?!?/p>
“當(dāng)然,活尸若有破損,一樣有這個效果?!睆堅葡f。
羅彬回想起來當(dāng)日在深潭旁,苗緲反常的模樣。
那就是撞祟了。
他沒有繼續(xù)開口,認(rèn)認(rèn)真真聽張云溪繼續(xù)講述。
“各類尸中,或死或活,極端兇惡的,和方士有關(guān)的,如眷陽陰尸,生前帝王,死后戀陽,觸碰則陽氣盡失?!?/p>
“旱魃所至,方圓百里干旱無水?!?/p>
“而腐棺濕尸則處于潮濕之地?!?/p>
“瘟神活尸出自神婆的特殊祭煉。”
“至于羽化尸中,分有善惡,善尸大善,惡尸大惡?!睆堅葡D了頓,又呷了一口茶水。
“那誰更強?”羅彬眼瞳微縮。
“一般情況下,善尸為死后生氣養(yǎng)出活性,雖為活尸,卻難以動彈?!?/p>
“惡尸往往活葬,秉著一口二五精氣葬入兇惡之地。能自由行走的惡尸,相當(dāng)于一個被怨氣仇恨極惡侵蝕的,不死不化的人?!?/p>
“后者更兇惡,造成的傷害更大?!?/p>
張云溪算是從另一種角度解釋了惡尸的強度,沒有直接對比善尸和其之間的強弱。
“看到善尸是機緣,看到惡尸往往就是命數(shù)將盡,因此羅先生,切莫靠近一切可能有羽化惡尸的地帶,不能說十死無生,算萬死一生吧?!睆堅葡嫔钢?。
羅彬沉默無言。
看來,黎姥姥沒有說出墨狄公的事情,張云溪并不知道,三危山上就有一口羽化惡尸。
一時間,羅彬也在思慮,要和張云溪說墨狄公么?
余光掃了一眼窗外,不知覺間,天色早已漆黑如墨。
“天黑了?!绷_彬低語。
“是這樣的羅先生,云溪先生和我講算命術(shù)的時候,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那叫一個快?!焙M笑了笑。
稍頓,胡進又說:“倒也不用因為羽化惡尸的事情憂心忡忡,善尸少見,你看,我們在戴志雄那里才拿到一枚善尸丹,惡尸同樣少見,很多先生終其一生都無法窺見一點黑羽,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多,能知道關(guān)于其一星半點消息的人,都少之又少,見過的,存世的都沒幾個?!?/p>
“吱吱吱!”
灰四爺又叫了起來。
“呃……灰爺,我聽不懂您說什么?”
胡進對灰四爺還是比較禮貌的,畢竟他的本事弱,灰四爺明顯強一些。
灰四爺許是覺得無聊,抖了抖身上的毛,鉆下羅彬身子,竄進竹沙發(fā)底下,沒了蹤影。
“今天差不多了,羅先生你先慢慢消化,這山水之中,特色之物不知凡幾,我慢慢說,你慢慢接納。”張云溪語氣松緩下來。
“好的?!绷_彬點頭。
他正打算再開口,墨狄公的事情得說,還有關(guān)于三尸蟲,張云溪好像并不知道?
這事兒兩人得溝通,不能因此出現(xiàn)信息差。
偏偏這時,胡進卻輕咦了一聲,看了一眼黃鶯的房門。
“黃鶯怎么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