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卑孜√?,拉了一下胡杏的胳膊,將其擋在身側(cè)。
對此,羅彬神態(tài)沒什么變化。
走出道場,只有四人,沒有文清或文昌。
白巍總算皺眉問了一句:“那兩個道士不走一趟么?”
張云溪回答:“我們四人足夠?!?/p>
“如果我們解決不了,加上他們,恐怕也難解決,離開的只是我們,不是玉堂道場,因此,文昌和文清長老需要保存實力,以及一些支撐?!?/p>
“云錦山來了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他們?nèi)ケO(jiān)管道場拜訪了?!?/p>
最初張云溪到南坪市來,陳爼都提議過,可以去監(jiān)管道場求援,結(jié)果張云溪都沒去,此刻讓文昌和文清去,分明是要謀求后路。
萬一出什么問題,監(jiān)管道場或許能保住玉堂道場?
當(dāng)然,羅彬依舊沒有多言其他。
路邊停了一輛車,張云溪帶頭上車,幾人都上車后,朝著一個方向駛?cè)ァ?/p>
羅彬依稀認(rèn)得,開車人的衣著裝束,是金安寺俗家弟子的。
一整個過程都十分安靜,大家都沒說話。
羅彬此刻多了一個本能,就是打量著身旁人的臉。
“你看什么?”白巍蹙眉問。
“沒什么,就看看。”羅彬笑了笑。
白巍臉微搐。
他覺得羅彬有點兒不正常。
先前胡杏對羅彬示好,羅彬拒人以千里之外,可以解釋說,羅彬?qū)R弧?/p>
恰好他不喜歡羅彬身上的氣息,因此直接拉開胡杏。
可現(xiàn)在,羅彬居然一直瞄著他?
要是羅彬去瞄著胡杏,他都會覺得,羅彬嘴上說一套,行動上另一套。
瞄著他,這就太不對勁了……
而且,他都問羅彬了,羅彬非但沒有收回視線,反而還是看著他,這就讓他內(nèi)心更不適。
“羅先生,我臉上是有東西么?你看完了嗎?”白巍沉聲再問,臉色都一陣緊繃起來。
其實,先前羅彬是想收回目光了。
可偏偏,他從白巍臉上看出了一點兒東西。
白巍的鼻子,看似端正,可仔細(xì)去看,又有幾分歪扭相,鼻尖無肉。
“鼻型不端,三曲三彎,露節(jié)而尖,無肉斜偏?!绷_彬眼中思索,口中喃喃。
“嗯?”
白巍臉色猶有幾分變化。
“你看我相?”
“淺看一下。”羅彬點頭。
白?。骸啊?/p>
他內(nèi)心是凝滯,且有一絲絲錯愕的。
雖說他是出馬仙,不是陰陽先生,但陰陽界有個規(guī)矩,先生不能隨便看人相,尤其是實力相近,或者對方是前輩。
因此,白巍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羅彬居然就那么看了?
窺探了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實力到達(dá)一定程度,面相不會那么容易被人看透的。
羅彬居然一眼看穿?
“你有腰疾?!绷_彬忽然說。
這一次,不只是白巍,張云溪隱隱也有動容。
“羅先生,你看了病相?”
話語間,張云溪都回過頭來。
白巍更瞳孔緊縮,和羅彬?qū)σ暋?/p>
羅彬沒有回答張云溪,依舊看著白巍,眼中透著思索。
“兩顴烏暗,額頭烏暗,眉濃壓目,三陽位無光耀,你不光是腰疾,你還有邪侵鬼昧相格。你要走火入魔了?”
白巍臉色再變,從錯愕,成了震驚。
張云溪一樣震驚了。
相術(shù),相得是面,看的是命,是人的旦夕禍福,是人一生走向。
高規(guī)格的相術(shù)的確能看出人的臟腑,疾病。
可他從未聽過有哪一種相術(shù),可以看出一個人是否即將走火入魔。
除非那人將狀態(tài)表露在臉上,才能被人發(fā)現(xiàn)。
白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正常,至少張云溪沒有看出來其有什么問題。
羅彬不過是才涉獵相術(shù)??!
是羅彬的資質(zhì)太過逆天,還是先天算本身如此?
又或亦,二者皆有之?
胡杏咽了一口唾沫,額角冒出一絲冷汗,她不安的看著白巍,欲言又止:“白爺爺……你……”
“我沒事,不會走火入魔,腰疾你的確看的不錯,不過白仙娘娘一直在給我針灸,其它的,你看錯了。”白巍搖頭否認(rèn)。
“錯了嗎?”羅彬頭微微斜了斜。
“錯就是錯了,還要老夫騙你不成?羅彬,你的陰陽術(shù),還得練。”白巍沉聲回答。
“明白了?!绷_彬點頭。
張云溪不言。
車內(nèi)比剛才更沉寂,安靜。
羅彬也不再看任何人,一直看著車窗外。
終于,車到了一處城內(nèi)湖泊邊上。
金安寺的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一行人下車上船,再到對岸,空塵更在那里等候。
月光映射在水面,水面波折出一點光,映射在空塵臉上,他眼中顯得極其期待。
“聽聞羅先生去了一趟白佛寺,不但明確了白廣的問題,對他做出懲戒,更是將白佛寺十八僧值從苦海中救了出來,老僧欽佩。”空塵行了一禮。
白巍微微一甩手袖,臉色很漠然。
空塵這才看向白巍,同對待羅彬有區(qū)別,只是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緊接著,空塵和張云溪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往前走去。
白巍眼光略閃爍,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僧人本身就對人際關(guān)系沒有太大需求,就像是最開始,張云溪去白佛寺要找龍普,明明他是個大先生,白智卻沒有和他交好,反而讓他吃閉門羹。
也就是如今,羅彬和張云溪的確做出對佛門有利的事情,白智才會友善,空塵才會送出佛骨重禮。
可除了他們,其余佛寺也沒有來。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佛寺有求于人。
行走間,空塵打開了話匣子。
“那瘋僧,并非我金安寺本身的僧人,是個外來僧侶?!?/p>
“他出現(xiàn)在金安湖那天起,每天雞鳴便在湖畔做功課,隨后一路繞湖跪拜,爬行?!?/p>
“于我大乘佛門,那叫朝圣,他動作又有些區(qū)別,多加辨別確認(rèn)之后,才確定,他是來自于小乘佛門的密宗僧侶,這種舉動對他們來說,叫做等身大禮。”
“無論哪一脈,這都代表著對佛陀最崇高的敬畏。他堅定的認(rèn)為金安寺有現(xiàn)世佛陀?!?/p>
“再之后,我將他接入寺廟內(nèi),命僧人替他清洗身體,讓他和僧眾一起功課,接觸大乘佛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