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張云溪不惜以身入局,拉了金安寺下水。
羅彬更是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去計算蕭苛。
看似他們贏了,可這也是多方面疊加起來的實力,從而促成的結(jié)果。
稍有不慎,出事的就是他們。
是,蕭苛這人不除掉,隱患肯定很大。
可……完全有更好的方式,不用那么死斗的方式……
“你好像不是太高興?”胡杏微微抬頭,眸子微瞟,帶著一絲女子特有的傲氣。
“所以,你們驗證羅彬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你們想看的,應(yīng)該都看到了吧?!?/p>
張云溪隨之開口,一語道出關(guān)鍵!
這時,殿外傳來輕微的簌簌聲,羅彬側(cè)頭便瞧見幾只老鼠鉆進殿內(nèi),到了胡杏和白巍腳下,鉆進他們褲腿中。
驗證……
羅彬眉頭依舊緊蹙。
自己還是想錯了一個環(huán)節(jié)。
這胡杏和白巍兩人,雖說在這里一直等他們回來,但是已經(jīng)通過另外的方式看到了過程?
這,就是所謂的驗證。
讓自己去殺蕭苛,從而看見自己的實力?
“你們究竟有什么目的?”羅彬再度開口。
“你有沒有忘記什么事情?”白巍忽地問。
羅彬再度蹙眉。
自己能忘記什么事情?
自己同出馬仙之間沒有任何承諾,沒有任何交集,他們當(dāng)時捉了自己和上官星月,就直接要去殺袁印信了。
那之后,他們就沒見過面。
甚至羅彬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走出來的。
想來應(yīng)該是跟著袁印信到了那座山上,最后袁印信出事,山崩再重塑的過程中,他們跑了出來。
“閣下可以提醒我?!绷_彬說。
在柜山中,出馬仙的確和他們有矛盾,可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歸咎在出馬仙的身上,畢竟羅酆一行人是真的吃了很多仙家。
退一萬步說,就算出馬仙這一次沒有直接說出蕭苛有問題,是等羅彬回來了才現(xiàn)身,這就是一場驗證!
羅彬又有什么地方能夠不滿?
畢竟,出馬仙可以不出現(xiàn),傳承可以不歸還。
歸根究底,對方?jīng)]什么問題,反而送來傳承,算是一個恩惠。
正因此,羅彬并沒有露出任何敵意和不善。
“有人提醒過你,得去找他才是?!?/p>
“這件事情,你好像忘到了九霄云外?!卑孜≡俣乳_口。
驀然,羅彬就想到了一人!
胡進!
當(dāng)初胡進跟著戴志雄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唇語念了一串號碼。
他們指的就是胡進?
他們和胡進,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羅彬之所以沒有直接前去,很簡單,就連秦天傾都不是戴志雄的對手。
他能行?
無非是招惹了戴志雄,留下一條小命。
“為什么你們要找那個方士,是你們有仇?”
張云溪恰逢其時地開口。
這就能看出來,張云溪和羅彬思考問題的角度不一樣。
“沒有仇怨,單純只是想找他?!卑孜』卮?。
“沒有那么簡單吧?”張云溪若有所思。
一時間,場間的氛圍都變得略凝滯。
“羅彬沒有非要去招惹這個麻煩的理由,哪怕是戴志雄身旁有兩個人,他們兩人是安全的,戴志雄沒有惡意?!睆堅葡獡u搖頭。
“是嗎?”白巍忽而一笑,說:“你不懂什么是六術(shù)方士。”
隨后,白巍深深看著羅彬,再道:“這是酬勞,我們替你拿回來了東西,你需要帶我們找到戴志雄?!?/p>
羅彬沉默了良久,才問出疑惑:“什么是六術(shù)方士?”
張云溪曾解釋過,五術(shù)方士,是山醫(yī)命相卜。
第六術(shù)是什么,張云溪不知道。
白巍卻不回答了。
只是,他的手點在了桌上的兩本書上,指尖輕輕敲擊。
“你應(yīng)該為此有一些答謝,如果沒有的話,東西便不能給你?!?/p>
就這一霎,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文清和文昌隨時會沖進殿內(nèi)。
幾只老鼠稍稍躥到白巍和胡杏身前,賊溜溜的眼珠子亂轉(zhuǎn),不停發(fā)出吱吱叫聲。
最終它們好像瞟著羅彬等人的腳趾。
“我會去找戴志雄的,不是現(xiàn)在?!?/p>
“你們非要想我去,那就是想利用我對付他。”
“不說第六術(shù),可山醫(yī)命相卜也不是你們能應(yīng)對的,對吧?”
“我沒有傳承,就沒辦法讓實力精進,哪怕是我再想找到戴志雄,再想將胡進和黃鶯要回來,我也不敢去。”
“這,就是死循環(huán)?!?/p>
羅彬沒有動手的架勢,反而雙手舉起,下壓,是示意其余人別動手。
“那個女子會死?!?/p>
“六術(shù)方士不會莫名其妙地將普通人帶在身旁。”
“不光是那女子,上官星月一樣會死?!?/p>
白巍再度開口。
他抖手一甩,包袱便扔向羅彬。
羅彬一把接住。
“等你想通了,就在這個地方上三炷香?!卑孜≌Z罷,縱身一躍,井直接上了房梁。
胡杏稍稍躬身,隨后一跳,同樣到了房梁上。
幾只耗子快速沖到墻角,爬上去后,消失無蹤。
至于胡杏和白巍,早已破開幾塊瓦片,沒了蹤跡。
聽到上官星月的名字,羅彬說不上來。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最好的就是沒有關(guān)系。
黃鶯又不一樣了。
她好不容易才活下來。
結(jié)果,從另外一個狼坑,又掉進虎穴?
羅彬本以為,戴志雄會收個徒弟,黃鶯或許還有什么資質(zhì)。
可沒想到……居然會是要黃鶯的命?
一時間,后殿內(nèi)格外安靜,張云溪都沒有開口說話。
羅彬檢查了一下包裹,書是完好無缺的,羅盤也沒有破損,甚至還有兩塊符,以及情花果的布囊。
符這東西,羅彬不是全部裝一起的,身上其他位置也有,避免打斗的時候不好用出來符片。
因此,他在對付蕭苛的時候,才能拿出來最后的雷擊木符。
“他們騙人了嗎?”
羅彬啞聲開口,問張云溪。
“的確沒有。”
羅彬心突地一跳,說:“那的確是有危險了?”
這一次,沉默的是張云溪。
過了良久,張云溪才說:“還需慎重考慮,不能貿(mào)然行動。”
再接著,張云溪離開了后殿。
文清和文昌則去找弟子修補瓦片。
羅酆和尚琉璃還在羅彬身旁。
“為了兩個普通人,去招惹戴志雄,不是明智之舉?!鄙辛鹆С雎晞裾f。
羅酆沒有說話。
羅彬一再沉默,他轉(zhuǎn)身出后殿,朝著住處的院子走去。
等進了院子后,夜色空寂且安靜,只有羅酆和顧婭的房間亮燈。
羅彬進了自己和顧伊人的房間,結(jié)果屋里床鋪折疊得整整齊齊,顧伊人并不在。
轉(zhuǎn)身出房門,羅彬滿臉疑惑。
羅酆,尚琉璃也回了院子。
恰逢這會兒,對面房間門開了,是顧婭走出來。
瞧見羅彬,她臉上帶喜色。
“媽,伊人呢?”羅彬問。
一時間,顧婭臉色略不自然,隨后才說:“她回家去看看爸媽,你放心即可,她不會招惹其它是非的?!?/p>
顧婭話雖然如此,但羅彬總覺得不太對勁。
還想開口問,可羅彬瞳孔微微一縮,低頭看著手中拿著的包袱。
他再度打開包袱,里邊一個布囊正在微微蠕動。
眼皮微跳,羅彬快速打開布囊。
卻瞧見一根白色長蠶,正纏著一枚情花果,用力地吮吸。
眼前驟然閃過一個畫面,這白蠶從頭頂被削掉的女尸口中鉆出來,追向他!
這東西,居然一直在他身上?!
雞皮疙瘩起了滿身,羅彬汗毛都根根倒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