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張云溪沉默不言。
先前上官星月和羅彬提議下山離開,他們采納。
結(jié)果上官星月騙了人,饒是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其撒謊。
好在最終結(jié)果只是受傷,并沒有人真正的喪命。
選擇又回到原點,要去直面浮龜山道場。
此刻羅彬回來,言語中表露他知道怎么離開浮龜山。
還多了一個同行的人,甚至撇開了他們和上官星月的關(guān)系。
是,小心無錯。
不過回看之前,羅彬和上官星月的關(guān)系的確復(fù)雜特殊,險些將上官星月推下山崖,態(tài)度強硬的讓上官星月離開,變相來說,保護了他們。
否則,他們應(yīng)該一個都活不下去。
正因此,張云溪是帶著人往上走,而絕非往下去追。
這里邊兒還有個關(guān)鍵點,就是上官星月傷人的手段太匪夷所思,張云溪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想清楚,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傷人。
“你們回來,只是為了找我們?”張云溪忽然問。
羅彬這才收起了思緒,點頭說:“對?!?/p>
“為什么?”張云溪再問。
“事出有因。”羅彬稍頓,才說:“我會一五一十道來,請?!?/p>
張云溪稍稍放下了一絲戒備。羅彬沒有必要回頭來害他們,他們此刻的狀態(tài)早已精疲力竭,不適合再做其他事。
因此,張云溪跟著羅彬和胡進離開。
眼下這個位置對于羅彬來說是陌生的,不過胡進能夠通過方位測算,一直領(lǐng)著他們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其實這件事情交給羅彬來做,一樣能找回去山神廟,胡進算是減少了羅彬的麻煩。
趕路的過程中,羅彬便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應(yīng)該怎么說。
浮龜山很大,往回趕,都用了一天半。
回到山神廟門前時,一眼就能看見,廟門外林子上伴生的烏血藤全都消失不見,更沒有半個啖苔的影子。
哪怕是邪祟,一樣不見蹤影。
進了廟中,張云溪都站不穩(wěn)了,晃晃悠悠的坐在地上。
那兩個道士相對要好一些。
“事情,要從一個叫做柜山的地方說起?!?/p>
“你們聽說過柜山嗎?”
羅彬沒有耽誤時間,直接打開了話匣子。
包括胡進在內(nèi),身旁四人無一例外,都是搖頭不解。
羅彬隱去了招魂,將邪祟騙人,殺人,兩腳羊,毒藥貓,柜山村,羗村,這一系列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包括柜山鎮(zhèn),管理者,柜山之主,再道他被騙,拜袁印信為師,直至來到浮龜山。
當然,這其中的細節(jié)羅彬沒說。
包括袁印信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浮龜山控制烏血藤的法子,羅彬?qū)⑦@些都隱瞞了。
只是著重點了,袁印信借刀殺人。
“你,想回去?”
張云溪眼皮不停抽跳。
羅彬這番話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我想回去,也不得不回去,我父母在那里?!绷_彬回答。
“浮龜山是個混亂之地,柜山卻有主,往往有主的地方,問題會小很多。”
“李云逸稱呼柜山之主為師伯,那這兩座山之間,就有這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總有一天,柜山有可能踏上浮龜山的老路,屆時更是滿山邪祟。”
“我,的確愿意去,的確可以嘗試破解那個地方?!睆堅葡c點頭。
羅彬頓大喜過望!
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拉張云溪這個幫手啊!
“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還需從長計議,至于離開這里,應(yīng)該怎么離開?”張云溪問。
羅彬稍稍一頓,他先取出來符牌,說明了這是能回到柜山的媒介。
當然,這東西現(xiàn)在用不上,他又收了回去。
隨后,羅彬摸出來那面羅盤。
張云溪瞧見羅盤時,眼神都是一凝,顯然這羅盤不簡單。
“以這浮龜山為核心,東與東南之間,靈生亡死,君子行道,就是我們的出路。”
羅彬指了一下羅盤的位置。
十六卦的方位,饒是在羅盤上,都有一半是不存在的,因此,他點出來的也就是個大概而已。
“袁印信的傳承,不簡單?!睆堅葡俣乳_口。
羅彬心頭微凜,沒有就這件事情接話。
他隱去的細節(jié),還有關(guān)于傳承。
他說了自己是司刑,又說了接受傳承,只是沒有說傳承的特殊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羅彬是懂的。
越特殊的東西,在識貨人的眼中,就越價值不菲。
“你點的方位,不在卦象上?!睆堅葡€在就事論事:“你確定,那個上官星月沒有騙你么?”
“直覺告訴我沒有?!绷_彬低聲回答。
這里其實有個巧合。
靈卦的方位,大概吻合從這個方向直接下山。
因此他們可以從來時路往回走,等從最開始那個山神廟出去之后,可以矯正方位。
就是不知道,順著這個東與東南,要走多遠。
思緒間,羅彬也將下山的方式說了。
恰好,先前胡進提這個地方,目的也是要從這里離開。
“直覺……”張云溪眉頭緊皺,眼神帶著一股子詫異。
“這……”胡進咳嗽了一聲,才說:“張先生,您能信羅先生的,這么長時間以來,羅先生沒有出過錯。”
張云溪沒吭聲。
“您跟我來,我?guī)纯催@條路,自然能發(fā)現(xiàn)一些蹊蹺和問題?!焙M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云溪沒有動彈。
“邪祟,是從這個地方開始擴散的。”羅彬補了一句。
張云溪的臉色再變,他跟著胡進走了。
那兩道士掃視過羅彬后,跟上了張云溪,顯然是保護他。
羅彬沒有直接跟進去。
他走出廟門,卻望著廟后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黃鶯,就是從這地方跟著上官星月離開。
按照胡進所說的話,黃鶯被困時,應(yīng)該就是烏血藤蔓延,啖苔出現(xiàn)的時候。
當時,自己正捉了李坎從浮龜山分道場后方離開。
如果,自己走的是正面,黃鶯的結(jié)果,是否就有所不同?
有句老話說得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邁步,羅彬順著山神廟后方,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