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星月眸子更顯得脈脈含情。
“用一下比較好,畢竟,你和我之前不熟?!?/p>
羅彬語態(tài)盡量平穩(wěn),盡量讓自己依舊顯得熟稔。
他伸手,捋開了上官星月鬢角的碎發(fā)。
他這番變化,仿佛正入了上官星月下懷,正是上官星月一直謀求的結(jié)果,因此,上官星月沒有絲毫的懷疑。
她只是又微微閉上眼,雙手環(huán)抱著羅彬的腰肢,靜等著接下來的事情發(fā)生。
羅彬的手,緩緩落至上官星月的下巴位置,又往下,用力的掐住了上官星月的脖子。
逐漸,上官星月顯得窒息,隨后羅彬松手。
上官星月臉頰更粉紅,更顯得,一絲絲期待?
果然,羅彬分析得沒錯。
上官星月開始都被他推下山崖了。
按道理來說,一個正常的人,就算是有師尊吩咐的女人,遭遇這種事情,多少也得憤怒一些。
上官星月沒有。
她的耐受力不一樣。
她這個人,就和正常人不一樣。
羅彬的一切行為,都是在試探,都是在鋪墊。
此時此刻,上官星月更“溫順”。
“你,應該不止知道怎么回柜山吧?”
“你,應該清楚,怎么離開浮龜山?”羅彬再度開口,提了問。上官星月沒有回答,只是她的鼻息略重,她貼羅彬更緊,尤其是摟著羅彬腰肢的手,正在不安分的滑動。
羅彬這一次,雙手掐著上官星月的脖子,他更為用力。
上官星月的臉頰都因為窒息而開始發(fā)白。
隨后羅彬松手,一言不發(fā),居高臨下地睨著上官星月。
“師姐會帶你回家的。”
上官星月的話音更為溫順。
羅彬一根手指豎起,抵在了上官星月的咽喉處,微微下壓。
夜晚的羅彬,處于邪祟化的狀態(tài),指尖分外銳利,粉白的脖頸上冒出一個殷紅的血珠。
“回到我來這里的位置,使用師尊給的令箭符牌,打開符路,可以原路返回。”
“以浮龜山為中心,以先天十六卦為盤,以靈卦為方向?!?/p>
“靈生亡死,君子行道?!?/p>
“便能走出浮龜山。”
許是上官星月自己的情緒,許是香爐中的藥起了效果。
總歸,上官星月此刻有些迷離。
她感覺到了身上被一雙手粗暴地掃過。
她緊閉著眼睛,準備著接下來的事情發(fā)生。
一時間,又是驟然的安靜。
“師弟?”
上官星月睜開了眼。
身旁空無一人,哪兒還有羅彬的身影。
只剩下香爐中不停溢散的煙氣,鉆進她的鼻翼中。
“師弟!”上官星月顫音更大,她想要起身。
可她的身體好軟,剛站起來,就斜斜地朝著一側(cè)樹干栽去,手勉強扶住樹身才沒能摔倒。
上官星月的臉,更紅了。
還是羞紅。
不過,這一次的情緒卻完全不同!
她指甲死死地摳著樹干,甲蓋都快翻開了。
“嗯哼……”
上官星月皺了皺眉。
她左右四掃,沒有瞧見羅彬的人影。
李云逸的藥,無疑是霸道的。
之所以上官星月不抗拒,是因為,她真的想讓羅彬順從,因此,她先順從。
她對于羅彬,是喜歡的。
柜山?jīng)]有羅彬這樣的人。
羅彬,會讓柜山變得不同!
可羅彬去哪兒了?
……
……
羅彬還在山林中穿梭。
他的速度快不起來,他只能踩著巽卦,盡量掩藏身形。
上官星月,徹底被藥性所侵蝕。
他都沒想到,李云逸的藥這么猛。
上官星月配合用藥也是一部分原因。
總之,她不但吐露了怎么回到柜山,怎么離開浮龜山。
甚至羅彬還得到了一些東西。
一塊材質(zhì)十分特殊的符牌,纂刻著羊角山,無頭山,以及還有幾座羅彬沒見過的山。這些山的最后方,還有一座大山,山形成方,像是一個立著的柜子。
一張應該是用羊皮制成的圖,羅彬只是粗略掃過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張?zhí)貏e復雜的卦位圖,一時半會兒他看不明白。
以及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里面滿滿當當?shù)匮b著情花果。
沒有殺死上官星月的緣由簡單。
羅彬還不想和袁印信徹底地撕破臉。
殺了他的關(guān)鍵弟子,萬一袁印信震怒之下,讓羅酆或者顧婭陪葬呢?
此外上官星月沒了符牌,她一時半會兒就應該回不去柜山了。在某種程度上,這相當于拖延了時間。
羅彬一直走,絲毫不敢停下。
……
天,亮了。
羅彬回到了一處位置,再往前走就是崖路。
終于,邪祟化的狀態(tài)消退。
終于,羅彬腳下的速度能加快了。
“誰?”
猛然間,羅彬扭頭。
樹梢微微晃動,林間空空無人。
瞇著眼,羅彬心頭微沉,他確定身后一定有人跟隨。
還是因為邪祟化趕路太慢,上官星月藥效消退,追上來了?
拔出來腰間的刀,經(jīng)過這一路上的損耗,刀終究只剩下來三把。
一棵樹后,走出來一道人影。
“胡先生?”羅彬愣住。
“是……是我……”胡進啞聲回答。
連續(xù)幾天跟著羅彬,胡進身體快有些撐不住了。
昨夜羅彬甩開了上官星月,他本身就想出來,可羅彬很怪,看似慢悠悠地走路,臉上卻掛著一種詭異的微笑,這讓胡進完全不敢冒頭。
直至今早,羅彬臉上的笑容消失,人恢復了正常,他才敢露出一些動靜,才敢現(xiàn)身。
“你不是應該在山神廟里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黃鶯呢?”羅彬再皺眉,問。
“黃鶯……”胡進再度一顫,險些沒有站穩(wěn)。
從胡進的神態(tài)表情上,羅彬就看出來了問題。
他知道,出事了。
“黃鶯姑娘……”
胡進神態(tài)艱難,打開了話匣子,將黃鶯跟上官星月,他跟黃鶯的過程說了一遍。
胡進沒有直接說黃鶯死了。
只是將一切始末闡述之后,慘然說:“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更何況一個普通女子。”
羅彬一直沒吭聲說話,他并沒有對黃鶯有別的什么意圖。
黃鶯美,性格活潑,堅強。
黃鶯,是個好人。
事實上,這種情況下,結(jié)果就是十死無生。
羅彬說不上來,他只覺得胸口悶堵得厲害。
“我先前不敢出來……羅先生你和那女子走得太近,我怕你被其蒙騙,想著她不在的時候,偷偷將消息告知給你。沒想到你將她甩開了,昨夜你有些不對勁……我才……”胡進再度解釋。
“嗯?!绷_彬稍稍閉眼,卻沒有繼續(xù)吭聲。
這下子,胡進便完全不敢說話。
心頭的悶堵愈發(fā)強烈,低頭,再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羅彬又有種說不出來的絞痛感。
這衣裳,破破爛爛。
黃鶯之前給他做衣裳。
之后又說,做出來的衣裳被宋天柱拿走了。
她想要再做一次。
這就是全部的要求。
這,就是黃鶯的分寸。
黃鶯,非他所殺,卻因他而死。
胡進,膽量太小。
若胡進膽量大一些,昨夜早點出現(xiàn),早點告知他上官星月的所作所為……
羅彬心頭又是一陣窒息。
然后呢?
他會果斷地殺死上官星月為黃鶯報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