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名字,你一定有許多關(guān)于周家的溫暖回憶,我不會奪走這個?!?/p>
許靖央說罷,辛夷哭聲更為悲愴。
她哭著道:“從今往后,卑職一定謹記大將軍教誨,凡事以大局為重,以世子的安危為重!”
許靖央點了點頭。
“人,總要活著,才能爭取到更多,一時的屈辱,其實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今日那些骸骨,當真被辱沒了,被踐踏了,你也要記得,活著,才能有機會為他們平反,為他們正名,為他們報仇雪恨?!?/p>
許靖央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很重:“若是連命都沒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沒了,過去的恩情無法報答,現(xiàn)在的責任無法承擔,未來的希望也一并湮滅,那才是最大的不忠不義?!?/p>
辛夷聽著這番話,怔怔地落下淚來。
她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她重重叩首:“卑職謹記大小姐教誨!”
寒露和木刀趕來。
辛夷連忙賠罪道歉,木刀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胖乎乎的身子溫暖得很。
她拍了拍辛夷的肩膀:“害!以后可不要那么糊涂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寒露走到許靖央身邊:“大將軍,接下來我們……”
“該籌謀的都籌謀完了,我能做的到此為止,剩下的事該王爺出手了。”
她跟蕭賀夜心照不宣,各有分工。
許靖央看向寒露:“你替我記著,這件事過后,以三妹的名義邀請景王殿下去茶樓?!?/p>
“是?!?/p>
許靖央瞇眸思索。
景王已經(jīng)數(shù)次在關(guān)鍵節(jié)點出手。
這個最不起眼,看起來最是毫無權(quán)勢的皇子,能做到這一步,他不簡單。
許靖央不知道他的目的,對他了解得也非常少。
但目前可以確認的是,景王對她和蕭賀夜沒有惡意。
至少現(xiàn)在沒有。
但他到底想做什么,還是要摸一摸底。
御書房內(nèi),龍涎香的清雅氣息被一股突兀的腥臭徹底破壞。
五城兵馬司統(tǒng)領(lǐng)連官服都來不及更換,就那樣一身污穢地跪在御前,渾身抖如篩糠。
他語無倫次地稟報著骸骨如何在混亂中不翼而飛。
“混賬!廢物!”
皇帝聽完,額頭青筋暴跳,抓起手邊的鎮(zhèn)紙就砸了過去。
“怎么會天降黃金,那些人當時一定就在暗處!你是蠢出十八代祖宗了,為何不馬上控制百姓?”
“連幾具骨頭都看不住!還弄成這副鬼樣子來污朕的眼!”
那統(tǒng)領(lǐng)被砸,也不敢躲,只拼命磕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是那些刁民被金子迷了眼,才……”
“拖下去!”皇帝根本不想再聽,暴怒地一揮袖,“斬了!”
殿前侍衛(wèi)立刻上前,不顧那統(tǒng)領(lǐng)殺豬般的哀嚎求饒,利落地將其拖了出去。
御書房內(nèi)恢復了安靜,只余下那令人掩鼻的臭味和皇帝粗重的喘息聲。
一群宮女連忙進來清掃。
皇帝煩躁地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失敗了!竟然就這么失敗了!
他原本篤定,以蕭賀夜對周家的情誼,即便懷疑是陷阱,也絕不會坐視周家骸骨受此奇恥大辱,必定會派人前來,屆時便能抓住把柄。
可如今骸骨沒了,可疑之人半個沒抓到,只抓了一群搶金子的愚民!
這其中肯定有許靖央的手筆,她總是能想出一些奇招破局!
真是該死!
就在皇帝憤怒時,一名內(nèi)侍急匆匆入內(nèi)稟報。
“皇上,宮外傳來消息,寧王府此刻亂成一團,說是皇長孫殿下不見了!”
皇帝猛地停下腳步,瞇起的眼眸中驟然閃過一絲精光。
不見了?
前面剛傳出他身世存疑,周家骸骨被劫,緊接著他就不見了?
那孩子……莫非是聽說了什么,自己跑出去,想去確認自己的身世?想去祭拜真正的周家墳冢?
皇帝立刻沉聲下令:“傳朕旨意!皇長孫于京中走失,朕心甚憂!即刻命京兆尹、五城兵馬司全力搜尋!封閉各處城門,嚴加盤查!凡有可疑線索,立刻來報!”
“是!”內(nèi)侍領(lǐng)命,匆匆而去。
皇帝看著內(nèi)侍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吧,大肆地找吧。
借著尋找皇長孫的名義,正好可以徹查所有可能與周家有關(guān)的地方。
蕭安棠,你最好是真的去了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