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看到這一幕,直覺今晚的秦家,要被人當笑話看了。
他頓時不滿地皺起眉頭,質(zhì)問秦晝:“阿晝,你這是做什么?怎么帶這么多人過來?”
秦明偉也冷靜下來,看向那個狼狽不堪,卻氣勢驚人的兒子,厲聲斥責道:“你這逆子,到底想干什么?”
面對秦家父子倆的質(zhì)問,秦晝面無表情,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冰冷的氣息。
不需要他回答,后面的警察已經(jīng)上前,主動對兩人說道:“秦老爺子,秦董,是這樣的,我們接到舉報。
秦氏夫人涉嫌買兇,掘人墳墓,還有綁架、殺人。
我們現(xiàn)在,要帶人去警察局,進行調(diào)查!
希望秦夫人,可以跟我們走一趟?!?/p>
“什么?”
秦老爺子直接就愣住了。
劉白梅的面色不怎么好,額頭已經(jīng)冒出冷汗了。
但面上,還是強行維持鎮(zhèn)定,開口道:“警察先生,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可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怎么可能會做那種,犯法的事情呢?”
秦明偉和秦老爺子的面色,也隱約有些變化。
秦明偉當即就說道:“警察先生,今晚是我們秦家的大好日子,在場還有這么多賓客呢,這種事,可不能胡亂說??!”
接著,目光看向秦晝,嫌惡罵道:“你這個逆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秦老爺子這時候,也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秦晝的身上,滿臉都是不贊同的神色,道:“阿晝,你別鬧!
有什么事兒,不能私下說嗎?非得搞這陣仗。
還有,你手里的這是什么……”
眾人剛才沒來得及看,這會兒聽到秦老爺子的話,才注意到秦晝手上的牌位。
上面的字,秦老爺子一眼就看清了。
他頓時一臉驚嚇,道:“你怎么把你媽媽的牌位,拿過來了!”
場上的賓客們,也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什么買兇殺人、綁架、還掘人墳墓?這是怎么回事?”
“剛才好像說,這些都是秦夫人干的?”
“怎么可能?秦夫人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那種事情的啊……”
“這話,可不能這么早下定論,豪門貴族,哪家沒有一點密辛?”
秦夜看著場上的變化,心里惱火得不行。
剛才就差那么一點,他爸就宣布掌權(quán)人是他了。
偏偏這個時候,秦晝跳出來搞事!
這個賤種,不給自己找點麻煩,就不痛快是吧?
秦夜陰沉著臉,破口大罵:“秦晝,你怎么還好意思,帶你那個賤人母親,來破壞我媽的生日宴?!
你明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卻帶著一個死人的牌位來,你是不是故意來找晦氣的?
還這么大陣仗,搞什么舉報?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母親,當年是怎么對待我媽的是嗎?”
秦夜三兩句話,就終止了底下那些議論的聲音。
也讓所有賓客們,都記起了當初秦家的那些舊事。
京都所有人都在說,秦晝的生母不要臉,是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
橫刀奪愛不成,迫害現(xiàn)在的秦夫人。
好在蒼天有眼,沒讓她得逞。
最后,反倒是自己跌下河里淹死了……
當初,這件事在京都,可謂轟動一時。
并且也因為這件事,秦晝成了京都圈子里,人人排擠的對象。
這會兒,不少人都記起當年的事情。
一些來巴結(jié)秦家的人,以及平時和秦夜關(guān)系不錯的賓客,也想起了這件事。
他們當即就開口道:“秦家大少怕是不想讓秦夜,成為秦家新一任掌權(quán)人,所以才故意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他就是想搞破壞吧?”
“果然和他媽一個德行,什么都想搶,母子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種白眼狼,真搞不懂秦家,為什么還要把人接回來?
“這種子孫,真是家族中的恥辱,就該把人丟在外面,讓他自生自滅,接回來也是丟人!”
“就是,我早就說他這人心機深沉了吧?回秦家,目的就是為了爭家產(chǎn)!”
“現(xiàn)在還當著這么多人面,污蔑后媽呢?真是陰險至極!”
“確實心機深沉,還說什么綁架,殺人,他可真是惡毒?。 ?/p>
“九爺怎么會跟這樣的人,走那么近,也不怕被拉低身份!”
“看看他那樣,帶著一身傷過來,感覺是在裝慘吧?”
“警察也是看著九爺?shù)拿孀由希圆排苓@一趟的吧?”
“呵呵,警察又怎么樣?凡事都是要講證據(jù)的,要是最后被查出來他污蔑,到時候就該他自己進去吃牢飯了……”
“那也是他活該!”
賓客們的聲音不小,秦晝當然也聽到了這些話。
只是,他臉上還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一樣。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這樣的議論聽太多,所以已經(jīng)麻木了。
可站在不遠處的許知夏,已經(jīng)要被氣瘋了。
她和秦晝關(guān)系很近,經(jīng)常一起喝酒玩樂,對他是什么人品,她了解得很清楚。
才不是賓客們口中說的那樣!
她一臉氣急敗壞,想要沖上前幫秦晝解釋。
可沒等她開口,秦明偉再次出聲,道:“秦晝,你就算是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今晚場上的賓客這么多,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再說,現(xiàn)在先跟警察解釋,一切都是誤會!”
秦明偉說這話的時候,態(tài)度有些強硬。
但實際,還有些心虛。
他在想,秦晝敢這么大張旗鼓地出現(xiàn),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
特別是聽到‘殺人’,這樣的字眼。
秦明偉心里更是發(fā)慌。
劉白梅心情也冷靜下來了,隨后也開口說道:“是啊,阿晝,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怨言。
但是大人之間的恩怨,我一直沒有算到你的腦袋上。
你回歸秦家后,我也一直將你視如己出。
你如果是對你爸,還有你爺爺今晚的決策,有什么意見,那小夜掌權(quán)的事兒,也可以再議。
哪怕把位置讓給你都可以,就是不要胡鬧了好嗎?
不管怎么樣,你也要顧慮一下,爺爺?shù)男那椴皇牵?/p>
你這么一鬧,秦家的名聲,也會被影響,他老了,受不住打擊的!”
劉白梅裝腔作勢慣了,這番話說的十分漂亮。
話里話外,都擺低了自己的姿態(tài),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尤其是最后那句,用意只有了解的人,才聽得出來,她這是拿老爺子拿捏他呢!
賀桑寧也聽出來了,沒忍住皺了皺眉頭。
秦晝的這個繼母,段位確實很高。
利用場上輿論,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受害者的形象。
然后,直接把秦晝和去世的母親,架到高臺,讓更多利箭,扎向他……
作為輿論的受害者,賀桑寧太懂秦晝所受的煎熬,和感受了。
更別說,秦晝之前也護過自己。
如今,兩人都平安歸來,賀桑寧徑直走到傅京宴身旁,揚聲對所有人道:“秦家的面子重要?還是秦晝的安危重要?
你們聽不見警察剛才說的嗎?
殺人,綁架……秦晝身上的傷這么明顯。
你們自稱是他的家人,待他如同親兒子一般,卻連一句關(guān)切的問候,都沒有,還在這里挑起輿論,引導不知情的賓客攻擊他。
你們怎么不問問,他為什么要帶著牌位出現(xiàn)?
還有,警察剛才也說了,秦夫人買兇,‘掘人墳墓’。
你們也不問問,他手里拿的牌位和骨灰,是誰的嗎?”
賀桑寧的發(fā)聲,讓眾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
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夜看著賀桑寧,冷笑一聲,道:“有必要問嗎?
為了賣慘,他有什么手段,是使不出來的?”
接著,他眼神帶著輕蔑,道:“我們秦家的家事,有你說話的份嗎?”
他自然是認識賀桑寧的。
但對她態(tài)度很不屑。
傅京宴眼神頓時沉了下去,語氣冰冷地說道:“阿晝算是我弟弟,寧寧是我的女朋友,算得上阿晝的嫂子,你說她有沒有說話的資格?”
傅老爺子和傅庭業(yè)夫妻倆,這時候也過來了。
傅老爺子積攢了一肚子火氣。
這會兒也不忍了,語氣相當不客氣地說道:“今晚這事兒,我孫媳婦就管了,你有意見?”
秦夜面色微變,沒想到,傅家如此不客氣。
可當著眾多賓客的面,他要是退讓,那就太丟臉了,只能硬著頭皮不退縮。
然而,傅老爺子的話還沒完。
他繼續(xù)冷笑道:“你們秦家人,也是真的搞笑,謊言說多了、說久了,連自己也騙過去了?
你們私底下干的那些腌臜事,生怕被抖出來,就在這攻擊一個孩子,和一個死去的人。
欲蓋彌彰,顛倒黑白!
你們秦家人,還真是無恥!
認識你們,我真感覺到恥辱!”
他這話,不可謂不重。
現(xiàn)場賓客,都聽懵了。
“這是什么情況?”
“傅老爺子也站出來說話了!”
“只是……他這是幾個意思???”
“不知道,但聽著好像是指,當年的事情,有什么別的隱情?”
“隱情?能是什么隱情?難不成當年傳的那些,都是謠言嗎?”
“其實說起來,這事也未必是假的……我記得當年秦晝的母親,出身書香世家,雖然門第敗落,可是個很有名的才女。
而且,為人溫柔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