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愣住了。
她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話題怎么會到了跟霍新結(jié)婚上。
她把他的話回憶了好幾遍,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她一顆心忍不住輕顫起來。
他說,要跟她結(jié)婚。
霍新看向她,后知后覺自己剛才那句“我們可以結(jié)婚”的話有些高高在上。
像某種施舍。
他又補了一句:“當(dāng)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話?!?/p>
“另外,如果真的跟我結(jié)婚,你還需要簽一些婚前協(xié)議——關(guān)于財產(chǎn)方面的?!?/p>
他把條件一條條擺出來,“當(dāng)然,結(jié)婚后該給太太的尊重我都會給你?!?/p>
他聲音溫和地說,“你仔細(xì)考慮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就結(jié)婚,給玉米一個完整的家。如果你不愿意,以后我們就保持好距離,還是玉米的父母。我會給你一點飛客的股份,不太多,但也足夠保證你財務(wù)自由。這樣的話,你以后談戀愛也好,結(jié)婚也好,或者想一個人生活也好,余地都會大一些,也不會有人能說什么?!?/p>
許靜看著他,忽然有些說不出話。
他提的方案很全面。
甚至考慮到了她因為玉米不好再嫁人,提出給她財務(wù)自由。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聽到了高萍的話、韓放的話。
可能想彌補她,也考慮給玉米一個完整的家,所以提出跟她結(jié)婚。
他足夠坦誠地承認(rèn)了心里一直有一個人。
那個人仍舊影響他。
甚至可能,影響一輩子。
是否接受,由她選擇。
如果她不愿意,他也替她想好了一條路:財務(wù)自由。
許靜以前在飛客時聽別人說過,大概也知道在北城財務(wù)自由需要 1億多。
即便她選擇不跟他結(jié)婚,他也提供另外一個保障給她。
許靜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時期。
那時候她也對年級里很出色的一個男生產(chǎn)生過一點微妙的好感。
只是那男生后來有了女朋友,她立刻就掐斷了這種好感。
她雖然普通,但卻有自己的驕傲,絕對不會喜歡一個心里有別人的人。
如果那個時候有人告訴她,將來某一天會有人問她:我心里還有一個人,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們可以結(jié)婚,她一定會說她絕無可能答應(yīng)。
然而現(xiàn)在,恰恰相反,她真的心動。
就像那晚一樣。
她一點都不想錯過他。
有任何的機(jī)會,她都想跟他在一起。
她垂眸,低聲說:“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霍新點頭:“你問,我一定如實回答。”
許靜問:“那天跟我接吻的時候,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聽著客廳的鐘表秒針一下下跳動,發(fā)出清晰的聲音。
她靜靜地等著,仿佛等待著某種宣判。
十幾秒后,霍新溫聲說:“我覺得,有一點?!?/p>
他說,“這幾年,我沒有想主動親過誰?!?/p>
許靜眼里涌出一片淚意。
——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有一點點就足夠她愿意留在他身邊。
霍新看著她落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然后又露出一抹很燦爛的笑容,說:“我們結(jié)婚吧?!?/p>
霍新扯了一張紙巾遞給她:“不用急,這是一件大事,你可以好好考慮一陣子再答復(fù)我。”
許靜抿了一下唇,一面擦眼淚,一面看墻上的掛鐘。
直到掛鐘的秒針走了兩圈,她迫不及待地說:“嗯,我考慮好了?!?/p>
霍新愣了一下,說:“你可以過幾天再給我——”
許靜忽然撲進(jìn)了他懷里。
“答復(fù)”兩個字沒有能說出口,霍新微微頓了一下,手輕輕放在她后背上,說:“許靜,都還不到兩分鐘?!?/p>
許靜緊緊抱著他:“我怕你反悔。而且明明到兩分鐘了,我看著表的?!?/p>
“……”
霍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不會?!?/p>
他本意是讓她再好好考慮考慮,不想許靜在他懷里抬頭,說:“那就這么說定了?!?/p>
她手臂還緊緊箍著他的腰,有一種生怕他跑了的感覺。
霍新莞爾。
他能提出這件事,其實已經(jīng)想得足夠清楚。
這幾年他沒有這方面的心思,甚至一度打算單身過一輩子。
后來小玉米忽然出現(xiàn),給他帶來了很多幸福感。
他對許靜確實也不排斥,甚至可以說的的確確有一點喜歡,這樣結(jié)婚可以接受,起碼可以給玉米一個完整的家——玉米每次跟他們兩個人一起玩的時候,都格外開心。
他輕輕抱住許靜的腰,說:“你對我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痹S靜說。
霍新頓了一下。
又聽到她說:“你說的是真的結(jié)婚吧?領(lǐng)證的那種,還是說——只辦婚禮?”
霍新:“領(lǐng)證的那種。假結(jié)婚還需要簽什么婚前協(xié)議?”
錢還好,他需要保證自己對飛客股份的絕對控制權(quán)。
許靜點了點頭,似是放心下來,然后又說:“那可能真的有一個問題,我們需要溝通一下?!?/p>
霍新:“你說?!?/p>
許靜起身,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下指尖,然后看著他說:“那夫妻生活的話……”
如果真的要結(jié)婚,一定會面臨這個問題。這個他也想過嗎?
她猶豫兩秒,問:“要不要規(guī)定一下頻率?”
說到頻率的時候,她聲音低下去,人也低下頭,把自己的臉埋到了他的懷里,好像沒臉見人的樣子。
一秒兩秒三秒……每一秒好似都格外漫長。
她數(shù)了10秒鐘,然后聽見霍新平聲說:“這件事我尊重你的意愿?!?/p>
許靜“哦”一聲,翻譯了一下這句話。
“也就是說——我說了算?!彼謸沃男靥?,抬頭看他。
霍新頓了一下,臉上表情像是不知道怎么回。
片刻后,他點了一下頭:“也可以這樣理解。”
許靜又“哦”一聲,從他懷里起身,說:“嗯,要不然還是稍微規(guī)定一下吧。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每天都想?!?/p>
霍新:“……”
許靜怕嚇著他,忙說:“我開玩笑的?!?/p>
她其實只是想規(guī)定一個最低頻率,這樣以后,她就有了理由可以跟他親密一點。
膽子是真的大。
她以前在他身邊那么久,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膽子這么大?
霍新笑了一下,用她以前的話回復(fù)她:“那你可以每天都問?!?/p>
許靜:“……”
霍新手還摟著她的腰,在腰間輕輕拍了一下,說:“去睡覺吧,很晚了。我會盡快跟你父母談這件事?!?/p>
許靜點頭,從他身上起來,有點戀戀不舍。
兩人重新回到床上,許靜睡在里側(cè)。
她身體已經(jīng)很累,精神卻處于一種極端的亢奮中,閉上眼怎么也睡不著,耳畔全是自己的心跳聲。
她握著玉米的手,失眠了一整晚。
一周后的周末,霍新讓霍父霍母把玉米接過去玩,親自去樓上跟高萍談了這件事。
高萍自然喜笑顏開,提出條件:
老家要一套房,方便他們回去住,又要了一輛車放在許父名下。
還有彩禮三金之類的,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許靜在一旁忍不住開口:“我們那兒的彩禮哪有那么貴。”
她知道,這些都是高萍給她弟弟要的。
她弟弟今年十八,剛上大學(xué)。
高萍瞪她一眼:“你這些年都在外面,怎么會知道你家里彩禮的價格。”
霍新看向許靜,溫聲說:“沒關(guān)系?!?/p>
許靜抿了下唇。
她當(dāng)然知道這點小錢對霍新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她覺得沒必要。
霍新已經(jīng)提供給她和玉米很優(yōu)渥的生活了,沒有責(zé)任再去管她家里人。
霍新看著高萍,平聲說:“房子車子都沒問題,但是我會放在許靜名下?!?/p>
高萍笑著說:“放她名下做什么,她平時又不回老家。”
霍新打斷她的話:“否則我不予考慮。”
他說這話時很堅定。
他看著溫和,其實不大好相與。
高萍想想,有總比沒有強(qiáng),于是咬牙道:“好吧?!?/p>
到時候許靜不會回來住,這房子還是可以給兒子。
霍新也清楚許靜不可能在回老家住這個房子,即便如此,房子也要放在許靜名下。
——就算他弟弟要住,也不能太容易。
他要他弟弟求著許靜住進(jìn)去。
霍新接著說:“彩禮我會給一千萬,但這是許靜的私房錢,我會直接打進(jìn)她卡里?!?/p>
高萍一下子被震住了:“多、多少?”
她懷疑自己聽錯。
她只是提了六十八萬八的彩禮,對方竟然提出一千萬?!
她驚得完全說不出話。
等反應(yīng)過來,又覺得眼前男人好厲害。
是六十八萬八彩禮給他們夫妻倆,還是一千萬彩禮給許靜,是個人都會選一千萬給許靜。
許靜怎么也會管他們老兩口以后的生活,也不可能不幫襯弟弟。
但這錢又完全沒落在他們二人的口袋里。
將來無論有什么事,她都還是要求著許靜。
她微微咬牙。
霍新又說:“首飾這些也不是問題,但婚禮可能要晚點,我這半年都沒什么時間。”
高萍急了,也顧不得別的,問:“那具體什么時間呢?”
霍新淡聲:“不確定具體時間,不過可以先領(lǐng)證。”
高萍松了口氣:“那就好?!?/p>
她確實被霍新的財大氣粗震住了,接下來幾乎沒再有任何異議,條件就這么談好。
結(jié)束后,她都忘了留霍新吃飯,連忙去給許父打電話說這件事。
霍新和許靜回了樓下。
吃過午飯后,許靜問霍新:“我們什么時候去領(lǐng)證?。俊?/p>
霍新問:“你想什么時候?”
許靜看著他:“現(xiàn)在可以嗎?”
霍新頓一下:“現(xiàn)在?”
許靜點頭,那雙眼里全是期待。
霍新說:“還沒簽婚前協(xié)議?!?/p>
許靜“哦”了聲,一腔熱血忽然冷了一半。
但是她很快就說:“這個其實簡單,我放棄跟你共享婚前婚后的所有資產(chǎn)是不是就可以了?”
霍新愣了一下。
他本來只打算把股份列出來而已。
但這樣確實簡單。
他點一下頭:“但是你確定……”
許靜說:“你又不會虧待我,而且我現(xiàn)在有的都很多了?!?/p>
她在北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套很大的房子。
她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我真的想立刻領(lǐng)證?!?/p>
霍新點頭:“我叫律師擬文件?!?/p>
他打完電話后又問,“你戶口本在手上嗎?”
許靜點頭,乖巧地說:“在的,我準(zhǔn)備了好幾天了?!?/p>
霍新說:“那走吧?!?/p>
他轉(zhuǎn)頭去書房在某個抽屜里拿來戶口本,跟許靜一起出了門。
先去律師事務(wù)所簽了婚前協(xié)議并公證。
因為許靜放棄的是所有資產(chǎn)的共享權(quán),協(xié)議十分簡單,公正也很快。
公證結(jié)束后,霍新搜索了一下最近的婚姻登記處,兩人一起進(jìn)去登記。
今天人倒是不多,他們只等了十幾分鐘,就領(lǐng)到了結(jié)婚證。
恍惚中,許靜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從登記處出來后,霍新習(xí)慣性地走在她前頭。
許靜看著他的背影,快走兩步追上他,挽住了他的胳膊。
霍新停下腳步,垂眸看她。
她問:“可以嗎?”
霍新點頭:“當(dāng)然?!?/p>
他任由她挽著,找到車子,替她打開副駕的門。
許靜輕聲:“謝謝?!?/p>
霍新:“不用。”
關(guān)上車門,午后的陽光曬到他臉上,很溫暖。
開車到家,才下午3點。
霍新把結(jié)婚證收到書房的儲物盒里,出來時恰好碰見要下樓的許靜。
他隨口問:“去哪兒?”
許靜說:“我想買一束鮮花慶祝一下?!?/p>
霍新:“我叫人買,買一束大的?!?/p>
“不要?!痹S靜說,“我想自己挑,小區(qū)對面就有花店?!?/p>
霍新點頭,沒再說什么。
他有點困,回到臥室想補個覺。
躺下后,卻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睡不著,睜眼看著天花板放空。
沒多久,聽到外頭許靜回來的腳步聲。
她腳步聲很輕。
他聽著她的腳步聲去了主臥,但并沒有關(guān)門。
片刻后,她又從主臥出來,進(jìn)了洗手間。
他聽到了嘩啦啦的水流聲。
水流停止,她從洗手間出來,腳步停在了次臥門口。
霍新頓一下。
她輕輕敲門,問:“你睡了嗎?”
“沒有。”霍新起身,倚在床上。
許靜推門而入。
她換了居家服,粉白色。她骨架小,那身家居服在她身上穿著看起來有些松松垮垮的。
她徑直走過來,停在他面前,說:“我現(xiàn)在想可以嗎?正好玉米不在?!?/p>
霍新微微一滯。
他抿了一下微干的唇,下一秒,整個人被許靜抱住。
胸前一片柔軟,仿佛一團(tuán)彈好的棉花。
她抓住他兩條胳膊,叫他環(huán)住她的腰。
她骨架小,腰是真的很細(xì),感覺都不到他腰的一半。
她頭發(fā)上混著一股很淡的椰子香味,縈繞在他鼻尖底下,一點點侵入他的心里。
霍新一直沒動。
許靜有點慌。
她都已經(jīng)這樣了,他仍舊無動于衷。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身上染了仲希然的香水味兒,他可能壓根兒就不會碰她。
她真是太自信了。
霍新愿意吻她,不代表愿意這么快跟她更進(jìn)一步。
她一顆心緩緩下墜,察覺到霍新伸手,輕輕將她身子往外推。
她咬牙,猛地抱住他:“不要?!?/p>
霍新停住,聽見許靜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說:“不要拒絕我好嗎?才第一次,求你——不要拒絕我。”
霍新沒應(yīng)聲。
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幾乎是上門白送,如果他還不愿意,她不知道以后在他面前要怎么抬起頭來。
她緊緊抱著他的腰,聲音更輕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株很渺小的野花,向花園里最茂盛強(qiáng)大的樹乞求一點憐憫。
她說:“你只是哪怕——把我當(dāng)成紓解欲望也可以的?!?/p>
這事發(fā)生的其實有些快,霍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說了許多話。
一句接一句,他完全插不進(jìn)去。
霍新意識到她誤會了。
他伸手,手掌在腰間輕輕摩挲了一下。
許靜心里的慌亂終于漸漸平復(fù),聽見他說:“許靜,起碼讓我先洗個澡?!?/p>
“還是說——“他伸手,手掀開她上衣探進(jìn)來,指尖觸碰到她的腰間的肌膚。
他稍稍用力,捏住她腰間的軟肉,“你連我洗澡的時間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