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早,傅言便到了顧家門口。
她聽說許長夏現(xiàn)在是住在顧承榮和楊柳這兒。
但是俞政興是俞政卓的大哥,傅言有些擔(dān)心,許長夏會不愿意見自己。
她手里拎著看病人用的水果籃子,在車上躊躇了半晌。
“是傅言嗎?”楊柳剛好出門回來,見傅家的車子停在他們門口,問了聲。
傅言隨即拎著水果籃子下了車,乖巧地朝楊柳招呼了聲:“顧奶奶,是我,我來看看長夏?!?/p>
楊柳也不知道傅言和顧景恒是到了哪一步,但是看樣子,傅言應(yīng)該是來看望許長夏的。
“長夏這兩天還好嗎?”傅言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了聲楊柳。
楊柳想了想,猜想傅言應(yīng)該是因為俞政興的緣故,有點兒不太敢面對許長夏。
她沉默了會兒,回道:“夏夏倒是情緒還算穩(wěn)定,但前兩天政卓來過,夏夏不愿意見他。”
傅言隨即不聲不響停在了門口。
她斟酌了幾秒,朝楊柳道:“那麻煩您先跟長夏說一聲我來了,她若是不肯見我的話,那我就不進(jìn)去了。”
楊柳想了想,點頭回道:“行。”
“你不要站在門外,外面冷得很,進(jìn)來吧?!闭f著,又回頭朝傅言道。
傅言這孩子,不僅優(yōu)秀,還懂事,長得又標(biāo)致,楊柳看著是很喜歡的。
假如俞政卓跟傅言沒有婚約,那楊柳肯定是一萬個滿意一萬個同意。
但是她現(xiàn)在跟俞政卓有婚約,楊柳哪怕再喜歡,也不能任由顧景恒那么胡來,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給拖下水去。
她隨即朝一旁麥嬸使了個眼色,麥嬸看到一旁書房門還沒關(guān),明白了。
顧景恒此刻還在書房里面罰跪。
楊柳自己則上樓去,敲了敲許長夏的房門。
書房里,顧景恒聽到門外傳來傅言的聲音,愣了下。
他回頭,順著虛掩著的門朝外看,剛好看到傅言乖巧地站在他們家玄關(guān)處。
還沒看清楚,麥嬸便過來輕輕關(guān)上了門。
顧景恒知道,楊柳是擔(dān)心他們兩人見面,又惹怒顧承榮。
然而,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都不可能出去見傅言,以免讓傅言誤以為是自己拖累了他。
傅言聽到麥嬸關(guān)門的聲音,下意識朝麥嬸這兒看了眼。
“傅小姐,早飯吃了嗎?”麥嬸隨即問道:“要不然在咱們這兒對付吃一口?”
“吃了過來的?!备笛噪S即禮貌地回絕道。
說話間,看向了書房那扇門,她剛剛好像看到里面有人。
但想必,是有什么客人在里面。
麥嬸去廚房給她倒茶,傅言的視線,又越過后面的窗戶,看向后門對門處,顧景恒家。
她看到,顧景恒的車子是停在院子前面的。
他在家。
但是昨天,他沒有去她單位門口等她。
想必,是因為她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他打了退堂鼓。
想到這兒,傅言忍不住撇著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原本他那晚說的那些話,不過就是一時興起,她卻當(dāng)了真。
顧景恒也很優(yōu)秀,在這一批的大院子弟里,他算是很出挑的了,她總能從旁人的嘴里聽到顧景恒的名字,即便跟俞湘南退了婚,他可選擇的余地也很多。
她盯著顧景恒的車子看了會兒,半晌,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隨即收回了目光。
許長夏是跟楊柳一塊兒下樓的。
“傅言姐?!痹S長夏見傅言拎著一籃水果,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玄關(guān)處,隨即主動先叫了她一聲。
“長夏?!备笛灾挥X得許長夏似乎是又清減了些,原本許長夏就瘦,現(xiàn)在看著更瘦了些。
“怎么瘦成這樣?”她心疼地上前問道。
“這兩天有點兒發(fā)燒?!痹S長夏強忍著身上的不適,朝傅言笑了笑,回道。
剛才她醒來時量了下體溫,發(fā)現(xiàn)又燒到了三十八度多,而且身上很不舒服。
原本醫(yī)院那兒讓她假如再燒起來的話就再去醫(yī)院掛水,許長夏索性就收拾了下下樓,打算待會兒去醫(yī)院。
傅言見許長夏言辭間并沒有遷怒于她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她見許長夏臉頰上透著一點兒不正常的緋紅,隨即用手試了下許長夏額頭的溫度,驚訝道:“怎么這么燙?前兩天沒去醫(yī)院嗎?”
“可能是受傷了,身體里有炎癥,所以燒不容易退下去?!痹S長夏解釋道:“沒事兒的,我剛量過了,燒得不厲害?!?/p>
雖然許長夏沒有遷怒的意思,但傅言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道:“那我待會兒送你去醫(yī)院吧,剛好今天我休息?!?/p>
“不用了,我坐司機的車過去就好?!痹S長夏隨即推辭道。
“你看,你又和我見外了?!备笛詿o奈道。
許長夏看著她,猶豫了下,輕輕點了點頭回道:“那行吧,你等我一會兒,我吃口早飯?!?/p>
麥嬸端了杯熱茶過來給傅言,傅言喝了一口,隨即朝許長夏道:“那我就在外面車上等你?!?/p>
許長夏感覺她似乎是有避開顧景恒的意思,回道:“行,那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兒。”
等到傅言出去了,一旁楊柳才忍不住嘆著氣道:“確實是個好姑娘?!?/p>
許長夏知道楊柳有點兒惋惜的意思,沒吭聲,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向了一旁書房。
等到楊柳上了樓,許長夏才端了一碗粥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顧景恒回頭,見是許長夏進(jìn)來了,沒做聲。
他接過碗的同時,斟酌了下,朝許長夏道:“夏夏,還麻煩你,待會兒幫我替傅言說一聲,我這兩天有事兒不在家?!?/p>
許長夏朝他看了看,他應(yīng)該是擔(dān)心自己這個樣子被傅言看到。
她點了點頭回道:“行,我知道了。”
顧景恒這個樣子,許長夏其實看著也有些不忍心。
“那要是傅言根本就對你沒意思呢?”她想了想,忍不住朝顧景恒低聲問道。
“那也是我自作自受,跟她無關(guān)?!鳖櫨昂憧嘈α讼?,回道。
許長夏暗暗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
她吃完早飯出去時,傅言正坐在車上發(fā)呆。
許長夏上了車,暗忖了幾秒,假裝不經(jīng)意地朝傅言道:“我二哥昨天晚上回來時,托我跟你說一聲,他這兩天不在北城?!?/p>
傅言愣了下,回頭看向了許長夏:“他怎么知道我會來找你?”
許長夏想了想,回道:“應(yīng)該是猜的吧?”
傅言應(yīng)了聲,隨即心不在焉地系上了安全帶,發(fā)動了車子,準(zhǔn)備送許長夏去軍區(qū)醫(yī)院。
傅言調(diào)轉(zhuǎn)車頭,兩人正在說話間,冷不防,傅言聽到背后傳來一聲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她下意識看了眼后視鏡,只見不遠(yuǎn)處一輛車猶如發(fā)了瘋似的,徑直朝他們車子的方向飛速地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