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次幫丈母娘家里更新電器的時候,徐建軍也給老大家準備了一套,但是他們一家住在嫂子醫(yī)院分的小房間里,徐建軍擔心送過去沒地方歸置。
多嘴問了一下,結(jié)果被自己假正經(jīng)的大哥給言辭拒絕了。
作為家中長子,以前都是徐建國幫襯家里,照顧弟弟妹妹。
現(xiàn)在徐建軍冒頭,各方面都表現(xiàn)的很優(yōu)秀,反過來幫他這個哥哥分憂了,徐隊長高興的同時,也有些不太適應(yīng)。
面對老弟的饋贈,他還沒辦法做到心安理得。
所以送禮也是講究策略的,接收人一定要選對了,這次趁老大不在,剛好他們又馬上喬遷新居,假借大侄女的愛看電視的名義,直接跟嫂子敲定,也就沒有那么多推推搡搡的事兒了。
而徐淑香看著眉開眼笑的大嫂,不由的撇了撇嘴,酸話連篇,結(jié)果還不是被一臺電視機就給收買了,估計今天她是不會再陰陽怪氣了。
“曉珊,誰給你涂的紅指甲???這么好看,姑姑也要?!?/p>
“廖姨姨給涂的,剛才楊爍也嚷著非要涂,他一個男孩子,還要紅指甲,不知道羞?!?/p>
“那姑姑也是女孩子,我就沒問題了吧?”
徐淑香本來是在逗徐曉珊玩兒,廖蕓卻當真了,從屋里拿出來指甲油,直接遞了過去。
“這兒有兩種顏色,一種是曉珊涂的那種紅色的,還有這個是紫色的,二姐,你喜歡的話就拿著用。”
“媽媽,我也要,剛才舅媽不給我涂。”
楊爍話音剛落,就迎來了他爸的一個腦瓜崩。
沒能如愿以償,而且還被修理,楊爍頓時不樂意了,祭出他屢試不爽的哭鬧大法,結(jié)果這次不管他哭的多兇,卻沒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
兩三歲的小孩子,對性別的認知還處在懵懵懂懂當中,只是知道自己是站著尿尿的,還有是蹲在尿尿的。
記得就曾有一個糊涂母親,非要把自己兒子打扮成小公主模樣,穿裙子扎小辮,走到外面別人認錯她也不糾正,反而洋洋自得。
她也許是出于好玩,又或者彌補自己小時候不能梳妝打扮的遺憾。
但是對于孩子來說,影響可能卻是一輩子的。
娘炮或者零一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后天養(yǎng)成的,很少是天生就有這種傾向的。
楊守東只是單純的感覺兒子的行為丟人,自然而然的糾正,而小家伙被揍了之后,其他人也不像爺爺奶奶那樣,不管不顧的護著他,他很快就消停了。
“建軍還是向著媳婦兒啊,好東西都留著給你啊,這顏色,涂上去多鮮亮,比起用小刀紅花瓣包的效果可好看多了。”
廖蕓聽了徐淑香的話,不敢接茬,悄悄地縮了縮腳丫,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徐建軍。
讓徐建軍給她帶這個,主要還是女孩子的愛美之心作祟。
描眉涂甲,這本來是她和徐建軍兩人不足與外人道的情趣,她腳上的指甲油,就是徐建軍的手筆。
本來東西她是收好的,卻被貪玩好動的小孩子給扒了出來。
“二姐,咱這樣說話就沒良心了啊,有好東西啥時候少了你了,指甲油這點小東西你沒說喜歡,我也不能全都包辦了啊,把姐夫表現(xiàn)的機會都給剝奪了,那我罪過就大了。”
徐建軍連消帶打,一句話就把矛盾轉(zhuǎn)移了出去。
而楊守東嚇得沒敢吭聲,不知道捏了乖兒子身上哪里,剛剛停頓的哭聲又重新開啟,這樣順利把大家的注意力給勾走了。
只有楊爍小朋友受傷的默契算是達成了,在家里,他是有爺爺奶奶撐腰的小霸王。
出門在外,他就是爸爸媽媽逗樂的道具,或者是緩和氣氛,促進爸媽感情的融合劑。
一場簡單的家庭聚會,沖淡了廖蕓開啟職業(yè)生涯的緊張情緒。
加上徐建軍夜里反復(fù)指導(dǎo)教學任務(wù),讓廖蕓根本沒有精力胡思亂想。
第二天一直睡到天大亮,才被徐建軍給推醒。
廖蕓一開始還慵懶的往徐建軍懷里縮了縮,不肯離開他的懷抱。
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就像彈簧一樣坐了起來,也不管春光乍泄,趕緊拿起床頭的手表看了看。
“哎呀,都七點多了啊,我第一天可不能遲到,你怎么才喊我???”
“既然這個點才喊你,就是還能趕上,不著急,我讓老陸買了早餐送過來了,這會兒應(yīng)該快到了了,等會兒你吃了,然后直接讓他送你過去?!?/p>
“哦?!?/p>
廖蕓本來是不想讓車接車送的,她早就把自行車準備好了,但是現(xiàn)在既然時間不趕趟,就只能聽徐建軍安排了。
起身穿上衣服,趕緊去外面洗漱,走之前看徐建軍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忍不住在他腿上拍了一下,都是這家伙,昨晚上不顧自己反對,幾次三番的瞎折騰。
他上班地方那么近,還可以繼續(xù)躺在床上養(yǎng)精蓄銳,自己卻要趕時間。
“你也起來,幫我看看準備的教案,還有其他東西,別有遺漏,不然在課堂上手忙腳亂尷尬,回來我要你好看。”
男人不管是穿衣還是洗漱,都比女人要快捷的多。
徐建軍只是套一個大褲衩,就跟著去洗漱,等他刷完牙,洗完臉,廖蕓依然還在涂涂抹抹。
跑到外面把陸衛(wèi)東帶的早餐拿進來,在桌子上擺好,喊了幾次,廖蕓才完事兒。
“到了課堂上,不用緊張,需要講的內(nèi)容,你早就過了不知道多少遍,爛熟于心,實在沒法克服在那么多人前講課的緊張情緒,就把下面的學生想象成一根根木頭,或者各式各樣的動物,這樣或許會有點幫助?!?/p>
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很少有人能夠做到泰然自若,揮灑自如。
就連徐建軍這種臉皮厚的,曾經(jīng)也因為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都心理建設(shè)老半天,站在眾人面前吭哧吭哧,連話都說不囫圇。
更別說廖蕓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給大學生講課,她緊張是理所當然,不過怎么克服,別人說再多都沒用,需要她真切的站在講臺上,體會到那種意境,再慢慢的一點點的適應(yīng)。
要不是今天徐建軍也要上班,廖蕓非得拉著他去給自己壯膽不可。
用她的話來說,只要在講臺下看到他徐某人,最起碼心里是踏實的。
兩人吃飯間隙,徐建軍也沒有繼續(xù)啰嗦廖蕓上課的事情。
反正已經(jīng)事到臨頭,總要她自己去面對的,現(xiàn)在多說無益,只會徒增煩惱。
為了避免別人說閑話,離她們學校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廖蕓就要求陸衛(wèi)東提前把她放下車,然后步行進去。
徐建軍經(jīng)常搞這種操作,陸衛(wèi)東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看到廖蕓跟徐老板如出一轍的做法,讓老陸不禁感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果然他們成一對是有原因的。
今天其實主要是跟學生們先見個面,籠統(tǒng)的介紹一下課程,學生們開學沒多久,軍訓(xùn)就耗費了他們大部分精力。
如果一開始就切入主題,學生們根本無法進入狀態(tài)。
都說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所以這第一堂課,廖蕓是想通過繪聲繪色的描述,淺顯易懂的理論,讓學生們對這門課程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那么以后自己講課的效果就能事半功倍。
但是真等廖蕓站在講堂上,自信的做自我介紹,她的那些構(gòu)思都不再重要了。
反正就在她踏上講臺的那一刻,班上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已經(jīng)被她俘虜了。
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防曬霜,經(jīng)過軍訓(xùn)的摔打,不管是男生們還是女生,都被曬的跟包公一樣,形象慘不忍睹。
特別是女生,這個時候懂梳妝打扮的本就沒幾個,再加上皮膚bag減持,跟站在講堂上,風姿卓越的廖老師一對比。
簡直一個天上,其他的都在泥里。
廖蕓只是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名字,以及將來會給他們講的課程,這幫男人就不要命的熱烈鼓掌,此起彼伏,經(jīng)久不衰的那種。
甚至有大膽的,直接問起了廖蕓的年齡,因為現(xiàn)在復(fù)讀生奮戰(zhàn)多年才得償所愿的例子不勝枚舉,學生年齡大過老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這位同學,問一位女士的年齡,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這個是要保密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也是今年剛剛本科畢業(yè),并且在咱們學校讀研究生,現(xiàn)在是順便給你們講課,我這么回答同學你可滿意?”
看著一群熱情洋溢,青春正當時的年輕學子,廖蕓只是稍稍心跳快了點,還沒有緊張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滿意,非常滿意,原來是學姐啊,我以后就叫您廖學姐好了,干脆也別叫老師了,這位老師您可介意?”
“私下里你們怎么稱呼都沒關(guān)系,我們也可以當朋友一樣相處,但是在課堂上,我要樹立權(quán)威,就不能胡亂稱呼,好了,大家已經(jīng)知道我的名字和來歷了,那剩下的就是我認識你們了,就先從第一排開始吧,大家除了通報自己的名字,也可以介紹介紹自己家鄉(xiāng),分享分享這段時間軍訓(xùn)當中的苦與樂。”
剩下就是學生們爭先恐后的介紹,看著他們黑紅的臉蛋洋溢著真摯的笑容,廖蕓不由的回想起自己剛?cè)雽W那會兒的場景,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那時候自己還沒有跟徐建軍互表心跡,那個時候?qū)W校老師們都還沒配置全,大家為了學習知識,自發(fā)的找教材學習,然后那些先學到的,跟后來者分享。
這一切的畫面都仿佛昨日重現(xiàn),令人感傷。
讓學生自我介紹,本來是班主任干的活,而且這些學生軍訓(xùn)的時候已經(jīng)把班上的同學認的差不多了。
但是聽了廖蕓的啟發(fā),他們也發(fā)現(xiàn),好像只知道名字,還遠遠達不到認識的標準。
借著這個機會,介紹自己的家鄉(xiāng),分享自己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展示一下自我,這些張揚的莘莘學子們,還是非常配合的。
特別是為了給這位美麗的過分的代課老師留下深刻印象,這幫男人都是拿出了看家本領(lǐng),把自己曾經(jīng)的光輝事跡曬了出來。
反正兩節(jié)課時間,光是相互認識,就花了一整節(jié)課的時間,剩下第二節(jié)課,廖蕓按部就班的講一些法理學這門課程的開設(shè)初衷,以及法理學對整個學習生涯承前啟后的作用。
課桌上為了防止忘詞,一直預(yù)備著的稿件,廖蕓基本沒用上,這些需要講的內(nèi)容,她早就倒背如流,脫稿講起來也是毫不費力。
而且越到后面,廖蕓越自信。
這第一節(jié)課,她就經(jīng)歷了從忐忑不安,到穩(wěn)如老狗的轉(zhuǎn)變。
這對才開始開啟教學生涯的老師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了,第二節(jié)課才講到一半,一直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聽課老教師,就放心的自動離席。
他們走的時候靜悄悄的,但是等走出一段距離,交流起來,都是對廖蕓初次講課的贊譽之詞。
“老何,你這下放心了吧,人家年輕人會活躍氣氛,講課的效果一點不比我們這些老家伙差,你這個學生了不得,還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哈哈,過獎過獎,孩子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老尹你可不能藏私,該提點還是要多提點一下的。”
何耀東對廖蕓這個學生加子侄,那是自豪加滿意。
不管是跟老伴兒提起,還是跟同事談?wù)摚瑥膩矶疾涣邌葙澴u之詞。
反正廖蕓在老何眼中,就是典型的別人家孩子,模樣可人,性格也好,關(guān)鍵是學習也厲害,現(xiàn)在還得再添一條,人家適應(yīng)新工作也快。
看剛才講課時候的狀況,顯然在底下沒少做準備。
相比起來,自己家不成器的倒霉孩子真是上不得臺面。
當初自己老婆子還吃香妄想,企圖讓自己找老朋友說說,看兩個孩子能不能湊成一對。
現(xiàn)在想來自己當初斷然拒絕,從來沒有找過老廖,那真的是明智之舉。
不然就自己兒子的慫樣,鬧的兩家面子上都過不去,多年朋友也很難維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