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若非他陸羽主持的實學(xué)項目是重中之重，恐怕還真有可能被這些家伙給撿了便宜去。
不過俗話說得好。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別看賊偷吃，沒看賊挨打。
陸羽念及于此，又看了一眼蒸汽輪船之內(nèi)存放的上好磁石，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心中繼續(xù)想著關(guān)于接下來發(fā)電實學(xué)項目的進(jìn)展。
應(yīng)當(dāng)就在這接下來的小半年之內(nèi)，不說能夠遍布大明，但起碼在這洛陽新都皇宮之內(nèi)，應(yīng)當(dāng)暫時先用上，形成一個小型的電力區(qū)域。
也能形成一定的利潤區(qū)間，讓京城之外的那些特殊勢力、國公、朝堂眾臣們一個個心甘情愿的，如同鐵路眾籌一般。
將萬貫家財繼續(xù)投到這發(fā)電項目上面。
如此一來才能夠傳遍五湖四海，才能夠讓這最新的實學(xué)項目做到真正的發(fā)光發(fā)熱，發(fā)揮到它該有的最大功效。
本就是為天下人，自當(dāng)本就該天下人全部參與，一起出力才能做大事。
天下事！
本就該天下人全去做的。
……
回到洛陽新都，上好品質(zhì)的磁石被工部接收。
陸羽沒跟著一起前去，自有工部的專門負(fù)責(zé)人將此物放入既定好的一號項目倉庫內(nèi)。
舟車勞頓，哪怕有蒸汽輪船之力，馬車一路的顛簸，也讓陸羽如今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需要先休養(yǎng)生息。
工部的人知曉陸羽這次學(xué)圣賢未前往工部，回了自家府中。
工部之內(nèi)，陸府之內(nèi)的人，個個接到消息后先是松了口氣。
工部的人。
“總算可以休息一下，先生若再不休息，老夫這把年紀(jì)的身子，可都快要受不住了，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p>
“先生年輕有為、龍精虎猛，我們這些工匠比不過先生?！?/p>
工部上上下下那些頂級工匠，還有負(fù)責(zé)衣食住行及此前跟精度極高的儀器運轉(zhuǎn)的人，全權(quán)松了一口氣。
個個都打算先休息一陣，手上的項目要做，但斷然不可能同陸羽之前所言那般，用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如齒輪運轉(zhuǎn)的方式了。
自是恢復(fù)到了正常的行進(jìn)方式。
反觀陸府這一邊，陸羽這大老爺?shù)臍w來，也讓如今這一條街近三分之一都是陸家地段里的秀女們一個個翹首以盼。
雖然之前陸羽也寵幸過一些人，但剩下的女子，如今卻是連陸羽這學(xué)圣賢的面都未親自見過。
陸羽不再忙于公事。
在家中休養(yǎng)，也有了她們的機(jī)會。
不知不覺間又是到了一年的入冬時分。
隨著天下各處實學(xué)開展、鐵路橫行，氣溫也有些變化，所以今年的鵝毛大雪比往年要來的稍早一些。
還未到嚴(yán)寒之時，空氣中的爍爍寒風(fēng)并不刺骨，同之前的秋分無甚區(qū)別，只是有了些許的涼意和詩意。
一日，陸羽在府內(nèi)用完早膳后行走消食，看了看外面的白雪，正輕輕往下飄，好似晶瑩剔透的鉆石一般。
陸羽伸手，雪花在他的掌心淺淺停留，很快便隨著手溫化成了一灘水漬。
陸羽繼續(xù)朝前行走，今日心情不錯，身子算是調(diào)養(yǎng)了過來。
可隨后，陸羽來到了這如今連他都不知道的清香院內(nèi)，見得此處那面前專門架起的橋梁之上，有一亭亭玉立的女子。
衣著單薄，好似這大雪中曼妙的蝴蝶一般。
鶯歌燕舞之間，那曼妙的身姿之處，也是全無保留地展露出來，這也算得上是陸府之上的一抹奇景。
不過，陸羽可沒欣賞這種美景的半分心思。
他喊來小鼻涕。
小鼻涕是外院大管事，但陸羽親自開了口，讓他負(fù)責(zé)這內(nèi)院之中的事務(wù)，這府上的大管家也不會有什么怨言。
陸羽才是這府上的天。
他的話就是這府上的一言堂。
小鼻涕來到陸羽面前，先是嘿嘿一笑，隨即朝著那女子的音容笑貌想了片刻，才給出答案：“好像是江蘇那邊投過來的秀女?！?/p>
“正好被夫人還有其他幾位夫人選中，所以就入了府內(nèi)。
此時此刻，在這雪中跳舞，恐怕是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知曉老大這幾日用完膳食便會在這青軒苑一帶消消食、散散步，所以也就……”
接下來的話。
他小鼻涕身為小弟也就不太好多說了。
陸羽含著慍怒之色，低沉開口：“小鼻涕，你還傻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救人去。”
小鼻涕得了令，趕忙招呼著府上的下人來到這秀女姑娘身旁，說道：“小娘子，老爺來了，老爺最是心地仁慈善良，可見不得他的人受委屈?！?/p>
“下次小娘子，就算要引著老爺?shù)淖⒁?，也該換個方式才對。
不過今日小娘子倒也并非是全無功，起碼也讓老爺對小娘子有了印象。”
秀女姑娘這才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們走了，否則還真有在這雪夜之內(nèi)跳舞的決心。
陸羽一時的憐憫。
隨后在這陸府之內(nèi)卻是發(fā)起了軒然大波。
其他的秀女知曉了這江蘇一帶的秀女姑娘贏得了陸羽的注意，雖然當(dāng)下還未嘗被抬入陸羽這老爺?shù)姆恐校珒叭皇怯辛讼Ｍ?/p>
隨后的日子，其他的秀女姑娘們一個個有樣學(xué)樣，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各種各樣的話本里面的橋段，照搬地出現(xiàn)在了陸羽的日常生活之中。
譬如：“老爺，奴家摔倒了，老爺能不能夠幫著扶下？”
陸羽看了之后尷尬一下，給了小鼻涕一個眼色，小鼻涕趕忙去扶，陸羽趕忙離開原地，只留下那秀女姑娘幽怨的目光。
“我最喜歡老爺?！?/p>
“你再喜歡老爺，又能比得上我喜歡老爺嗎？”
當(dāng)著陸羽的面，另外兩個秀女姑娘背對著身子，直直地大聲夸贊起來。
還有的更是玩起了cosplay。
一身俠女的打扮，眉目之間英氣十足，最為重要的是，這手中好像還真有幾分練家子的把式，當(dāng)真能稱得上一句女俠？
陸羽原本想隨便看一眼然后便經(jīng)過而去，只是沒想到，看著看著竟還入了神。
只因此女子一身的英武之氣跟媳婦徐妙云有幾分相像，可身上卻沒有那世家大族國公府里面的規(guī)矩束縛，處處都帶著一份野性。
可這份野性又并非如同藍(lán)米那般，自幼在草原部落之上長大的桀驁不馴，像一匹烈馬，反而好似是在規(guī)矩之中有限的范圍之內(nèi)掙扎的不屈堅韌。
這樣的性格底色讓陸羽心生好奇。
畢竟這種人他來到大明一朝可從未見過。
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個江湖大俠夢。
于是陸羽又多問了一句。
小鼻涕拿著手中的名冊開口道：“這位秀女姑娘是兩廣一帶那邊送來的，昔日幾位夫人之所以挑中她，便是看中此人一身武藝，或許能夠護(hù)佑老爺一二，而且兩廣一帶那邊巡撫總督的分量也還是很重的。”
前半段話陸羽聽了進(jìn)去，后半段話兩廣總督巡撫再重也重不過他，所以陸羽并沒怎么在意。
陸羽上前。
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在這花園之處靜靜地欣賞起面前這秀女姑娘的劍舞。
舞得飄逸靈動，卻又帶著幾分殺機(jī)，一看既有觀賞性，又有真功夫，是真的能夠用來殺人對敵。
“你之前殺過人、動過手？
這招式之中的狠辣，還有幾分殺氣，我這先生昔日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能看得出來。
最好不要騙我，畢竟也是一家人?！?/p>
陸羽淺淺一說，可謂給足了面前這位秀女姑娘的面子。
陸羽說的也是事實，這些女子入了他的府上，便算這大明乃至這天下，也無人敢有半分玷污了去。
在他心上，當(dāng)然是一家人。
雖然這家人之間的情分可能有些過于淡薄，但的確如此。
“回老爺，小女子出生兩廣一帶，此前家道中落，流落市井之間，道上的人起了個綽號叫做胡嬌娘，見過老爺。”
胡嬌娘剛才那一道劍舞之中的殺氣，此刻在拜見陸羽時也全數(shù)收斂了去。
陸羽隨后又多問了幾句，自然是關(guān)于這世間可否真有什么江湖之言。
胡嬌娘聽后哭笑不得，哪里不明白陸羽這圣賢老爺是怎樣的想法：“老爺，有或沒有，都并非真如那話本里面所描述的，不過是世間討口飯吃而已。
漕幫柴幫，還有那些土方打手，包括天災(zāi)人禍之間……”
胡嬌娘苦笑一聲，然后對陸羽悉數(shù)告知這些她經(jīng)歷的事宜，把陸羽聽的頻頻點頭。
而在這市井之間，幫派爭端為的也不過是多收些管理的費用，沒什么九陰真經(jīng)、什么其他的上好武功心法，頂多也就是這一身的打法。
看誰出手狠辣，再看誰的力氣夠大。
雖然在這街頭巷尾之處，世間里的人厲害些，能拿著一桿長槍或者砍刀，一人追著十?dāng)?shù)個人砍，但也不過只是混混之間的菜雞互啄而已，跟大明軍隊里面但凡結(jié)成小隊的人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甚至絕不可能會是對手。
好比面前的胡嬌娘，但凡一隊錦衣衛(wèi)，五人成隊，手持圓盾刀還有火器。
她只有敗退的份，若是非要上前，恐怕不到一個回合就已是敗下陣來，甚至還會因此丟了性命。
滿足了陸羽的好奇心，陸羽再看眼前的胡嬌娘。
或許由于方才交談過一番，也就算是認(rèn)識了。
尤其此刻陸羽看胡嬌娘，也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番：含著秋水的眸子，還有那小小瓊鼻，眉目間透著英武，但臉上神態(tài)卻帶著幾分清冷。
雖是經(jīng)歷世事眾多，可仿佛反而能知世故而不世故，帶著一種淡淡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潔白之氣，的確是個上好的美人樣子。
不過說來也是。
若非胡嬌娘有著這樣的底子，有著這樣獨具一格的氣質(zhì)，也不可能被兩廣一帶那邊的巡撫總督給一眼看中，然后送到這洛陽新都之內(nèi)，參加陸羽府上的選秀一事，更不可能如同今時今日這般。
被陸羽一眼挑中了去。
“方才是兩廣一帶的巡撫總督，還有那位布政使？”
陸羽看向小鼻涕又問道。
小鼻涕趕忙點頭：“是的，老大?！?/p>
“回話就去說，就說我這先生對他們送來的這女子，娘子夫人甚是滿意。”
陸羽隨口一句，面前的胡嬌娘那頭，手中那把專門用來表演的觀賞性劍也微微落地：“多謝老爺。”
胡嬌娘方才那般英武蕩然無存，此刻只有對陸羽濃濃的感激。
陸羽這一封信回去，到了兩廣一帶，無疑于向兩廣一帶的總督巡撫這些封疆大吏釋放出了一個信號，那便是胡嬌娘已正式成了他陸羽的女人。
放在宮里，基本上就跟封了貴妃大差不差。
畢竟仔細(xì)看看就能知道這入府之上的情況，除了母憑子貴的綠竹之外，剩下來的，要么出身皇家，要么出身國公府。
沒一個門第叫低的。
就算是藍(lán)敏，也都認(rèn)了涼國公藍(lán)玉為義父，哪怕是攀附上的門第也是不低。
而面前的胡嬌娘這般，乃是由各地巡撫布政使一眾官員，還有世家大族所舉薦上來的秀女，那自然也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跟進(jìn)入宮里面的庶女一樣，名義上雖然是皇帝的女人，但沒有被皇帝寵幸，沒有一定的妃嬪之位，也沒有皇子。
跟宮里面的低位嬪妃其實大差不差。
“是你今日這劍舞表演的好，是應(yīng)得的。”
陸羽上前將胡嬌娘扶起，隨后又是一笑，接著帶著小鼻涕也就逐步遠(yuǎn)去。
而陸羽剛走不久。
這府上的其余秀女們一個個全都圍在了胡嬌娘身前，或羨慕或討好地不斷開口道：“胡姐姐這次被老爺看中，以后胡姐姐也是要一步登天了?！?/p>
“老爺承認(rèn)了胡姐姐在這府上的地位，恐怕在不久，咱們陸府又要多一個小娘子、小夫人。”
“諸位姐妹，不過只是我胡嬌娘一身運氣好罷了。
老爺是個心地仁善的主，前幾日那位公孫姑娘雪中跳舞差點凍僵了，不也是老爺見了然后大發(fā)慈悲開了口嗎？
以后都能有機(jī)會的，老爺也不會虧待我們的?！?/p>
胡嬌娘一番說到，讓旁的女子姐妹們聽了之后，沒對她什么惡語相向。
而陸羽不過只是看了一場劍舞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