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nèi)齻€都是大夏鎮(zhèn)夜司的人吧?”
被扼住脖子的“二娘”,突然之間問出來的一句話,讓得還活著的盜墓者們?nèi)粲兴肌?/p>
其中李罡早在江滬和莊橫出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所猜測,而且身為盜門嫡傳,他對大夏鎮(zhèn)夜司的了解還是比較深的。
但另外幾個盜墓者卻都是普通人而已,像十七這樣的,幾乎都沒有聽說過大夏鎮(zhèn)夜司的名頭。
不過相對于十七,老三在微一思索之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臉色忽然變得極其復(fù)雜。
“大夏鎮(zhèn)夜司……”
顯然老三曾經(jīng)聽說過大夏鎮(zhèn)夜司,甚至可能跟大夏鎮(zhèn)夜司的人打過交道,知道那到底是一群什么樣的恐怖人物。
虧他之前還萬分看不起這新入伙的三人,不止一次冷嘲熱諷,直到對方幫忙打開了殿門之后,他的態(tài)度才好了一些。
沒想到這三個不起眼的新人,竟然是來自大夏鎮(zhèn)夜司,老三總感覺自己的后頸有些涼嗖嗖的。
想到這里之后,老三又下意識看了眼老七等人那干癟的尸體。
些家伙對那幾人的態(tài)度,比他老三還要惡劣,甚至都直接動過手。
事實證明,這人要是找起死來,就算能躲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這就是所謂的久走夜路必撞鬼。
老七他們沒有死在鎮(zhèn)夜司的人手上,最后卻死得更加凄慘,不得不說可悲可嘆。
“既然知道我們是大夏鎮(zhèn)夜司的人,那你還要繼續(xù)反抗嗎?”
秦陽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身份被對方猜出來,事到如今,或許大夏鎮(zhèn)夜司的震懾力,還能起到更大的效果。
畢竟連整個古武界所有宗門,都被大夏鎮(zhèn)夜司壓得抬不起頭來。
他就不信這個一直附著在二娘身上的南越王,沒聽說過大夏鎮(zhèn)夜司的厲害。
“反抗?本王這不是沒有反抗嗎?”
然而南越王的聲音卻有些戲謔,這樣的話語也讓秦陽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扼住咽喉要害的二娘,心想還真是這樣。
這南越王靈魂控制的二娘,再怎么也有斗境初期的實力,若真的反抗,秦陽未必能一招之間就將其制住。
可剛才在秦陽動手的時候,二娘幾乎是束手就擒,甚至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看起來在干尸被秦陽收拾了之后,南越王已經(jīng)放棄抵抗了。
但秦陽清楚地知道,以這位南越王的尿性,是絕對不會放棄抵抗的。
對方這樣做,一定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目的。
想到這里,秦陽又下意識低下頭來看了一眼晶棺中的那具女尸,剛好跟女尸那雙隱隱散發(fā)著白光的眼睛對上。
從這雙閉了三千年之久,重新睜開的眼睛里,秦陽看到了一種滄桑,又有一抹特殊的詭異。
那眼神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又充斥著一種大功告成的自信。
“不過小子,本王得提醒你一句,現(xiàn)在被你卡住脖子的,可不是本王,而是……你們口中的二娘!”
就在秦陽目光差點要深陷女尸眼中的時候,他的耳邊已經(jīng)是響起了南越王的聲音,讓得回過神來的他心頭一凝。
“大夏鎮(zhèn)夜司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草芥人命嗎?”
緊接著從南越王口中說出來的話,終于讓秦陽意識到自己先前那隱晦的不對勁,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南越王的話并沒有錯,自己現(xiàn)在扼住脖子的其實并非南越王,而是古武界盜門的弟子二娘。
只是因為南越王的靈魂附著在二娘的腦海之中,繼而控制了后者的神智,這才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南越王。
但身為精神念師的秦陽,清楚地知道二娘的肉身和靈魂,是要分開來計算的。
他更知道就算自己滅殺了二娘的肉身,南越王的靈魂也不會消失,會繼續(xù)存在,尋找下一個可以依附的肉身。
誠如南越王所言,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秦陽真的殺了二娘,那就是草芥人命。
畢竟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二娘其實也是一個受害者,做出今天這些事的乃是南越王的靈魂,她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鎮(zhèn)夜司的宗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警務(wù)部門差不多,都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更何況二娘跟著李罡進(jìn)入這地底墓宮之中,也不是想要盜取墓里的文物和金銀財物,而是想要找到金丹救自己的師父而已。
這個說法在讓秦陽一愣的同時,也讓諸多旁觀之人面面相覷,江滬和莊橫的臉色,也在這一刻陰沉了下來。
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秦陽可以輕松擊敗二娘,也能控制其不再輕舉妄動,但對眼前的局勢,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改變。
南越王的靈魂依舊存在于二娘的腦海之中,總不能把二娘的腦袋劈開,將南越王的靈魂給抓出來吧?
秦陽固然是精神念師,但他只是一個融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而已,想要做那樣的事情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如果現(xiàn)在是化境巔峰的精神念師齊伯然在這里,或許可以輕松做到,但這明顯已經(jīng)超出了秦陽的極限。
至于像剛才滅殺干尸殘魂一樣施展雷霆之力,同樣會讓秦陽投鼠忌器。
因為二娘的靈魂雖然被南越王的靈魂壓制,卻并沒有徹底消失,只是被壓制在了一個不能自主的程度罷了。
秦陽的雷霆之力確實可以對南越王的靈魂造成致命威脅,但同時造成威脅的,還有二娘的靈魂。
還是那個精神念力強度的問題,以秦陽如今的精神念力,還不足以控制到如此精準(zhǔn),只傷南越王而不傷二娘的靈魂。
而且隱藏在二娘腦海深處的南越王,如果自知不能幸免的話,一定會先將二娘的靈魂推出來阻擋雷霆之力。
那樣秦陽可就真成草芥人命的兇徒了。
不得不說南越王靈魂活了三千多年,對于人性的把控也是相當(dāng)之強的。
她在猜到秦陽出自大夏鎮(zhèn)夜司之后,就已經(jīng)胸有成竹,知道自己的靈魂只要一直隱藏在二娘的腦海深處,就一定會安然無恙。
尤其是當(dāng)南越王感覺到對方扼在二娘脖頸之上的力道,已經(jīng)漸漸有些松動的時候,她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往上揚了揚。
“小樣兒,本王還治不了你了?”
這或許是自對方顯露出不俗的本事之后,南越王第一次占據(jù)上風(fēng),這讓她心頭生出一抹濃濃的成就感。
果然這些大夏官方的家伙迂腐得很,這要是換成她這個南越王,又怎么可能會在這種重要的時刻,顧忌一個女人的性命呢?
只是南越王不知道的是,三千年前她的南越國之所以會滅亡,正是因為拿百姓的命不當(dāng)一回事。
而如今的大夏蒸蒸日上,國力一年比一年強,就是因為做任何事都會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思考。
哪怕依舊有一些蛀蟲罔顧百姓利益,但終究只是少數(shù),像大夏鎮(zhèn)夜司這樣的組織,肯定是做不出那些事情來的。
“這下恐怕有點麻煩了!”
不遠(yuǎn)處看到秦陽放開了扼住二娘咽喉要害的手,江滬不由吐出一口長氣,口中發(fā)出的聲音也蘊含著一抹郁悶。
旁邊的莊橫同樣臉現(xiàn)為難之色,讓得李罡的臉色頗有些復(fù)雜。
畢竟不管怎么說,二娘也是屬于他們盜門的人,跟今天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甚至如果沒有二娘,都有可能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南越王的計劃也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可能了。
現(xiàn)在的南越王就是有恃無恐,認(rèn)定了秦陽不會傷害無辜,有著二娘這個擋箭牌,她就可以高枕無憂。
更何況就算是真殺了二娘,恐怕也無濟于事,只有滅殺了南越王的靈魂,才能真正化解今日的危局。
啪!
而就在江滬莊橫他們都感覺為難的時候,一道輕響聲突然從大殿中間傳來,讓得他們眼神一凝。
只見秦陽在右手五指離開二娘脖頸的時候,忽然變爪為掌,輕輕在二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秦陽這一拍用了一股巧勁,也讓“二娘”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下一刻便踉踉蹌蹌地倒退而出,手掌自然是不可能再按在晶棺之上了。
秦陽不會輕易傷害二娘的這具身體,所以退了幾步的“二娘”很快站穩(wěn),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盯著對面這個男人的目光,如欲噴出火來。
臭男人,半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這種粗魯?shù)哪腥?,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老婆吧?/p>
秦陽可沒有心思去管南越王這些微妙的心思,在一把推開二娘之后,他的目光已經(jīng)重新轉(zhuǎn)回了身旁的那具晶棺之上,或者說晶棺之內(nèi)的女尸之上。
雖然隔著晶棺,秦陽感應(yīng)不到那具女尸的具體氣息,但他可以猜測,女尸復(fù)活成功的可能性已經(jīng)極其之大。
此時此刻,女尸那張臉上已經(jīng)充斥著濃郁的血色,就跟一個正常的美女相差不多了。
三千年的時間,仿佛并沒有在這具女尸的臉上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哪怕是不施指粉,也是美不勝收。
除了這具女尸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外,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都像一個只是躺在晶棺之中的漂亮女人。
而讓秦陽有些失望的是,在他推開了二娘,讓其手掌離開晶棺之后,好像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太大的變化。
秦陽本以為二娘依舊還在進(jìn)行著什么復(fù)活儀式,手掌也必須跟晶棺連接在一起,甚至不能有絲毫斷絕血脈的傳送。
但現(xiàn)在看來,所謂的儀式已經(jīng)徹底完成,復(fù)活南越王需要的血氣也收集完畢,也不再需要二娘這具身體作為介質(zhì)了。
被推開的“二娘”只是憤怒秦陽的粗暴,但對她的計劃顯然沒有太大影響,所以下一刻她的臉上便再次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
“哼,等我把這女尸斬成十七八塊,她總不能再復(fù)活了吧?”
秦陽口中發(fā)出一道低沉的冷哼之聲,聽在眾人的耳中都覺得有些違和。
事實上包括秦陽在內(nèi),都不得不承認(rèn)晶棺中的這具女尸,就是一件極其完美的藝術(shù)品。
包括女尸手臂所放的位置,腦袋抬起的角度,還有身上穿著的盛裝,每一絲每一毫都是恰到好處。
無論是破壞了哪一點,都是對這件藝術(shù)品的褻瀆,更不要說像秦陽所說的那樣,將女尸斬成十七八塊了。
可他們又清楚地知道,如果真讓這南越王復(fù)活,連十八都收拾不了的話,恐怕對他們來說,又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
秦陽自然也是這樣想的,他現(xiàn)在都在后悔沒有早點收拾掉干尸,讓南越王做了這么多事,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
但他相信只要真的在女尸徹底復(fù)活之前,將這具尸體給破壞,說不定就能讓南越王的所有計劃功虧一簣了。
秦陽說做就做,在他口中冷哼聲落下之后,雙手已是搭在了晶棺的棺蓋之上。
看到這一幕,不遠(yuǎn)處“二娘”的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
“你小子要是能推得動,本王跟你姓!”
這樣句話南越王自然是沒有說出來,而她眼中的冷笑,很快便化為了一抹期待,期待著接下來即將看到的一幕。
秦陽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也沒有想過直接暴力破壞這具晶棺,這可也是一件價值連城的文物,能不破壞最好不要破壞。
“嗯?”
然而下一刻秦陽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因為在他雙手用力一推之下,晶棺的棺蓋竟然紋絲不動,就仿佛銅澆鐵鑄一般。
要知道秦陽如今已經(jīng)是融境中期的變異者,肉身力量更是堪比半步合境。
這一推之力配合著變異修為,哪怕真是跟地面澆鑄在一起的晶棺,也不可能毫無動靜。
晶棺跟大殿的地面,就好像一個整體一般,除非秦陽能推動整個大殿,否則就奈何不了這具晶棺。
更何況整個推動晶棺并沒有什么用,秦陽是想要將棺蓋推開,再去破壞內(nèi)里的那具女尸,這樣才能達(dá)到他的目的。
可若是連棺蓋都打不開的話,那還何談其他?
“哼,我還就不信了!”
秦陽也是個不信邪的,他剛才其實也沒有盡出全力,顯然是覺得一個棺蓋,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推開。
“給我開!”
所以下一刻秦陽的身周就繚繞起了一道道強勁的力量氣息,甚至他的雙手手臂都似乎變得粗大了幾分,緊接著再次用力一推。
咔!
一道輕響聲傳將出來,讓得眾人都是心頭一喜,但下一刻他們就意識到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因為發(fā)出這道輕響聲的并不是棺蓋和棺身連接的地方,而是晶棺和地面連接的地方。
一些眼神敏銳之輩,都能看到晶棺和大殿地面連接的地方,已經(jīng)攀爬起了幾道裂縫,可想而知那力量到底有多大。
“這小子的力氣也忒大了點吧?”
包括剛才一直胸有成竹的南越王,這個時候也有些震驚。
哪怕她萬分不想承認(rèn),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融境中期的變異者能辦得到的。
好在現(xiàn)在只是晶棺和地面之間產(chǎn)生了裂縫,整個晶棺依舊還是一個整體,并沒有被破壞分毫。
也就是說無論秦陽的力氣有多大,他也只能讓晶棺脫離大殿的地面,卻并不能真正打開晶棺,傷害到其內(nèi)的那具女尸。
“該死,這晶棺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怎么會這么硬?”
秦陽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現(xiàn)在他越來越覺得這晶棺是一個整體,只是做成了棺材的形狀而已。
“小子,沒用的,這可是南極深海玄冰融制而成的晶棺,你是打不碎錘不爛的!”
南越王的聲音已經(jīng)是隨之傳來,算是印證了秦陽之前的那個猜測。
事實上看起來裝著南越王的這具冰棺,確實是一個整體,也就是一整塊南極深海玄冰。
三千年前的南越王死手,能工巧匠們先是融化了南極深海玄冰,再趁著玄冰還沒有徹底凝固的當(dāng)口,將她的尸體放了進(jìn)去。
最后借助模具將南極深海玄冰鑄成了棺材的模樣,也就是說南越王的尸身,其實是整個凍在實心的棺材之中的。
外邊看上去那是一具棺材,事實上這只是一坨棺材形狀的南極深海玄冰,是一個完整的整體。
“少廢話!”
秦陽的心情有些煩躁,而他在瞪了一眼那邊洋洋得意的“二娘”,便是回過頭來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呼……
一朵淡金色的火焰出現(xiàn)在秦陽的右手掌心之上,正是屬于他的本命之火,看來他依舊沒有徹底放棄想要破壞晶棺的計劃。
既然這是南極深海玄冰,那自然擁有極其強悍的冰寒屬性,這個時候要是用本命之水,豈不是雪上加霜嗎?
水火相生相克,對付這種堅硬的深海玄冰,用火攻無疑是對癥下藥,秦陽頃刻之間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道理。
只是看到他掌心上那朵金色火焰的時候,“二娘”臉上的冷笑依舊濃郁,似乎半點也不擔(dān)心。
這讓一直在觀察著“二娘”臉色變化的秦陽心頭一沉,他還想從對方的臉色之上,猜測出自己的本命之火到底能不能收到效果呢。
不過雖然看到了二娘自信的臉色,秦陽還是沒有直接收回本命之火,而是心念一動,淡金色的火焰就瞬間包裹了整個晶棺。
看來秦陽對自己的本命之火還是有些自信的,這可是萬火之王,是眾神會和日月盟那些頂尖天才都恐懼無比的絕世火焰。
反正自秦陽擁有本命之火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燒不掉的東西,直到今天遇到的那具干尸。
只是秦陽明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自身修為的問題。
如果秦陽是一尊化境甚至是無雙境高手,那他本命之火的強度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能焚燒的東西肯定會更多。
但是顯然,這南極深海玄冰的強度,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秦陽現(xiàn)階段本命之火的極限。
所以在全面催發(fā)本命之火,包裹住晶棺的第一時間,秦陽就知道自己這一次要做無用功了。
因為那無往而不利的淡金色火焰,連晶棺的一點點皮毛都沒有燒化,就像是用普通的火焰去燒一枚金剛石一樣,完全沒有收到效果。
“火焰倒是不錯,可惜沒什么用!”
不遠(yuǎn)處還傳來了南越王的冷嘲熱諷,事實上她剛才心中不無擔(dān)心,直到結(jié)果出來之后,她才重新恢復(fù)了濃濃的自信。
轟咔!
就在這個時候,在秦陽一抬手之間,一道銀色雷霆從天而,精準(zhǔn)地轟在了那具晶棺之上!
滋滋滋……
一時之間,晶棺上雷霆電光繚繞,看起來竟然充斥著一種另類的玄奇之感,就仿佛給晶棺套上了一層電光外套。
只可惜雷霆之力的肆虐,再一次讓秦陽失望了。
待得雷霆電光肆虐殆盡,重新顯露出晶棺的形貌之時,無論是晶棺的外部,還是晶棺內(nèi)部的女尸,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小子,別再白費力氣了,沒用的!”
南越王的聲音繼續(xù)傳來,聽得她說道:“就讓我們在這里等上三天,等本王的肉身徹底融合了所有的血脈之力,一切就能結(jié)束了!”
可能是南越王覺得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人能再破壞自己的計劃,所以她不用再保守一些秘密,說出這一番話來。
三千年的等待,不就為了這么一刻嗎?
三千年都等過來了,南越王也不介意再多等三天,而事實上要徹底融合那些駁雜的血脈,確實需要一些時間。
如果所有人的血脈都像二娘血脈那般特殊,又蘊含著一絲南越王的血脈氣息,那最多只需要一天就能成功融合了。
不過現(xiàn)在南越王還沒有徹底復(fù)活,更不能自主煉化出那些血脈中的雜質(zhì),所以一切都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按部就班。
三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對于已經(jīng)等了三千年之久的南越王來說,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工夫而已。
可是對于江滬李罡,還有那些普通的變異者來說,或許就是度日如年了。
因為誰都能猜到,如果南越王真的肉身復(fù)活成功,那等待著自己的恐怕就是身死道消。
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不被當(dāng)今世界的強者發(fā)現(xiàn),南越王是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而且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重新復(fù)活的南越王,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那天賦絕佳,擁有各種強橫力量的十八,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也有些束手無策,這晶棺打不碎錘不爛,他又如何去破壞晶棺之中南越王的尸身呢?
看起來他們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在這里等上三天,卻什么也做不了,難道真要等南越王肉身復(fù)活之后大殺四方嗎?
“咦?”
就在秦陽心情極為惡劣的時候,他忽然眼神一凜,然后橫跨幾步,來到了晶棺的其中一端。
這里正是先前南越王靈魂控制著二娘手掌按住晶棺的地方。
秦陽凝目看去,一條細(xì)細(xì)的血線正在緩緩變短,看來那應(yīng)該是最后一絲屬于外人的血脈之力,正在緩緩進(jìn)入南越王的尸身。
這或許是外間唯一能通向南越王尸身的一條“路”了,要不然如果徹底跟外間隔絕的話,又該如何輸送外間的血脈之力呢?
只可惜這條通道極其細(xì)小,幾乎就像是頭發(fā)絲一般粗細(xì)。
如此之小的通道,灌入血液這樣的液體自然沒有什么問題,但秦陽想要通過這條道通道去破壞尸體,明顯是不可能辦得到的。
“事到如今,恐怕只能試試那一招了!”
秦陽盯著那條正在變短的血線看了半晌,其腦海之中忽然浮現(xiàn)出當(dāng)初在葡州莊園地底,遇到那個眾神會血王的一幕。
那無疑是秦陽遭遇的最大危機,差一點就將性命送在了葡州。
可是在最后關(guān)頭,復(fù)活的血王卻是選擇放了秦陽一馬,連帶著齊伯然和駱棉他們也保住了一條性命。
后來秦陽在復(fù)盤之后,終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那就是在血王復(fù)活之前的戰(zhàn)斗之中,受了傷的他,不小心將血液掉落在了血棺之上。
最終那些屬于秦陽的血脈之力,全都浸入了血棺之內(nèi),繼而被血王吞噬。
所以秦陽有所猜測,一向狂暴的血王,之所以在最后關(guān)頭生出惻隱之心,恐怕就是因為吞噬了他的一部分血液。
直到現(xiàn)在,秦陽都沒有完全搞懂自己血脈之力的特殊之處。
他的這一身血脈,可以百毒不侵,可以幫普通人百分百成為一名變異者,還有諸多神奇而詭異的功效。
尤其是那可以讓人變成自己血奴的手段,曾經(jīng)不止一次幫助秦陽事半功倍地解決一些麻煩事。
就拿非人齋臥底這件事來說吧,要不是秦陽將云舟、孔稷和魏堯這三大護法都收為血奴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jīng)暴露了。
只是秦陽也清楚,自己的血脈之力,如果施展在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強者身上,收到的效果幾乎會微乎其身。
尤其是高出一個大境界的敵人,若是對方極力反抗的話,就算是他的精血,最多也只是影響一下敵人的心境而已,就像當(dāng)初的血王一樣。
要說徹底控制血王,秦陽現(xiàn)在是想都不敢想,那未免太過天方夜譚了。
或許等將來秦陽突破變異五境,達(dá)到無雙境層次,甚至是達(dá)到血王的境界,才有可能做到那些事情。
但這無疑給秦陽提供了一個思路,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阻止晶棺之中南越王肉身的復(fù)活了。
秦陽又感應(yīng)不到晶棺中的南越王到底是什么修為,又或者說在復(fù)活之前,就算他的精神念力能透過晶棺,恐怕也感應(yīng)不出來什么。
這可是三千年前的人,秦陽心想此人的實力,恐怕還要遠(yuǎn)在血王之上,哪怕不能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也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能抗衡得了的。
一旦南越王在三天之后復(fù)活,那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是其對手,到時候局面可就不再在秦陽的掌控之中了。
想來“二娘”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你奈何不了自己,也奈何不了那深海玄冰的晶棺,那就只能被動等待。
但秦陽從來都不是一個將命運寄托在別人手上的人,哪怕是沒有機會,他也會努創(chuàng)造機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為今之計,恐怕那已經(jīng)是唯一的一條路了,如果不試上一試的話,秦陽是肯定會后悔的。
心中這些念頭轉(zhuǎn)過之后,秦陽的右手手掌,已經(jīng)是按在了棺蓋上那個血液通道的入口之上。
一滴殷紅的血珠從秦陽的掌心之上浮現(xiàn)而出,繼而進(jìn)入通道入口,緩緩朝著下方流淌而去。
為了保險起見,這個時候秦陽祭出的可不是普通血液,而是屬于他的一滴精血,其內(nèi)蘊含的能量自然更加強大。
“嘖嘖,這小子是病急亂投醫(yī)了嗎?”
不遠(yuǎn)處的南越王,自然能看到秦陽的動作,她的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口中的不屑之聲,也充斥著濃濃的嘲諷。
晶棺中的女尸,原本就需要大量的血脈之力,現(xiàn)在你小子竟然主動將自己的血液打入血液通道,這不是資敵的行為嗎?
南越王顯然并不知道秦陽血脈之力的特殊,她覺得這小子是被晶棺的堅硬弄得極其煩躁,已經(jīng)有點不管不顧了。
可你這個凡人的血脈,就算打入再多,又能對南越王產(chǎn)生什么影響呢?
事實上秦陽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他這一身血脈固然特殊,卻受限于他本身的實力,收到的效果完全不能預(yù)料。
但秦陽心想,就算到時候不能讓這重新復(fù)活的南越王對自己言聽計從,只要在對方想要殺自己的時候有所影響就行了。
就像當(dāng)初的血王一樣,剛開始的時候?qū)λ腥硕己按蚝皻?,巴不得將除了眾神會的人全部殺光?/p>
可是在真正要殺秦陽的時候,屬于秦陽的血脈之力終究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讓得他根本下不了決心,最終只能郁郁而走。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王體內(nèi)屬于秦陽的血脈會漸漸發(fā)展壯大,影響著他對秦陽的態(tài)度。
秦陽雖然自那以后就沒有再見過血王,但那絲屬于血脈之間的聯(lián)系,還是讓他時常能感應(yīng)到血王某些心態(tài)上的變化。
所以秦陽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遇到血王的話,對方對自己的殺意絕對不會像當(dāng)初在葡州那么濃郁。
雙方之間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有可能的話,秦陽都想要將血王收為自己的血奴,成為自己又一尊強力的打手了。
只是他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自己在現(xiàn)在這樣的層次,如果強行想將血王收為血奴,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像那樣的強者,肯定有屬于自己的尊嚴(yán),若是不能徹底控制,最終的結(jié)果,很可能就是秦陽期待的反方向。
眼前的這具女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血王的情況大同小異。
現(xiàn)在的女尸無知無識,只能憑借本能吞噬更多的血氣,來加快她復(fù)活的速度。
在不知道秦陽血脈之力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想必南越王對任何血脈之力都是來者不拒吧?
這就給了秦陽一個機會,當(dāng)他看到自己打入通知道的血珠,已經(jīng)化為一條血線,而且很快就追到了先前的血線之后,心頭不由多了一絲期待。
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秦陽親眼目睹了自己的那滴精血,被晶棺中的女尸吞噬殆盡,終于讓他放開了按在晶棺蓋上的手掌。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似乎已經(jīng)告一段落。
但松開手來的秦陽,卻并沒有如南越王所說一樣被動等待,而是開始打量起這座大殿的內(nèi)部來。
既然現(xiàn)在的局勢,暫時還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聽南越王的說法,這個局面還要持續(xù)三天,那他就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做等上三天。
秦陽不斷在四周的殿壁之上敲敲打打,有時候還祭出撼山槍敲響上方的位置,顯然是在尋找有沒有打開大殿之門的機關(guān)。
這整座大殿明顯是由特殊材質(zhì)澆鑄而成,殿門也是極其寬厚,實非人力所能破壞,除非是有大當(dāng)量的烈性炸藥。
可秦陽的心思是極其細(xì)密的,他想著如果南越王肉身真的復(fù)活,總不可能復(fù)活之后一直待在這地底深處吧?
所以說南越王肯定是要出去的,他多半也不會是暴力破壞大殿之門,那這墓殿之內(nèi),多半就有開啟殿門的機關(guān)。
只可惜哪怕是在這墓殿內(nèi)部,四周的墻壁之上也有著一層隔絕精神念力的涂層,讓秦陽不能靠著精神念力尋找開啟機關(guān)。
因此秦陽只能自己上手,利用敲打殿壁發(fā)出的聲音,感受著相互之間的不同。
“小子,你是想要找到打開大門的機關(guān)嗎?”
看著秦陽在四周忙碌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卻依舊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南越王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
想來南越王之所以沒有提前說,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小子在尋找無果之后的表情。
但她沒有想到的這小子的毅力竟然如此之強,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將整個大殿找了一圈之后,好像又要從頭開始找起,她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你管我?”
秦陽的心情確實有些煩躁,因此頭也不回地頂了一句,讓得“二娘”滿臉怒容,但終究還是強忍了下去。
“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照你這樣找下去,就算找上十年也不可能找得到!”
南越王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太過癮,她便抬起手來,朝著那具晶棺指了指。
“實話告訴你吧,開啟殿門的機關(guān),就在玄冰晶棺之內(nèi),本王的肉身要是不能復(fù)活,那就誰也不可能活著離開!”
聽到南越王口中的這一番話,活著的眾人都從剛才的一絲期待,重新回到了絕望之中。
他們對秦陽無疑多了很多的信心,心想要是在南越王肉身復(fù)活之前,找到開啟大門的機關(guān),那倒是可以提前逃命了。
畢竟之前在大殿外間的時候,秦陽曾經(jīng)幫助李罡破解過玉石大門,由此可以見得此人在機關(guān)一道上,應(yīng)該有不俗的造詣。
沒想到這座大殿內(nèi)部開啟大門的機關(guān),竟然是在玄冰晶棺之內(nèi),這就讓他們徹底絕望了。
你想要打開大門,就得等南越王徹底復(fù)活,而這位要是復(fù)活,還能讓他們輕易打開大門逃出生天嗎?
這明顯就是一個無解的矛盾命題,同時也說明了南越王設(shè)計自己這座地宮大殿的巧妙。
所有進(jìn)入這里的人,都會被困在這里,而只有南越王復(fù)活,才能打開大門,那樣他自己也就能出去了。
就連秦陽也終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畢竟他已經(jīng)仔仔細(xì)細(xì)找了一整圈,由不得他不信南越王的話。
而且這才最符合客觀邏輯,也就是說在南越王肉身復(fù)活之前,無論他有多大的本事,也是不可能打得開殿門的。
既然注定了是做無用功,那秦陽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了,而是一言不發(fā)地徑直走到了莊橫他們的身旁。
唰!
緊接著秦陽在腰間一抹,他手上就多了一個藥瓶,然后將之遞到了江滬的面前。
“先服藥養(yǎng)好傷勢吧,接下來恐怕還得有一場大戰(zhàn)!”
秦陽就在江滬旁邊坐了下來,他的口氣有些惆悵,其目光不斷在二娘和晶棺中那具女尸身上打量來去。
江滬倒也沒有跟秦陽客氣,倒出丹藥就將藥瓶遞給了莊橫,后者同樣倒出一枚丹藥吞了下去。
“也給他一枚吧!”
見得莊橫詢問的目光看過來,秦陽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而其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傷勢最重的李罡了。
原本秦陽對李罡的觀感就不錯,而且這還是一尊斗境大圓滿的戰(zhàn)力,接下來要是大戰(zhàn)的話,倒也可以幫上更多的忙。
“不用,我已經(jīng)吃過療傷丹藥了!”
然而聽到這話的李罡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江滬和莊橫不由對視了一眼。
從各自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一抹異樣。
心想這個李罡,絕對不會知道從秦陽口袋里拿出來的東西,到底有多珍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