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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花從地上一躍而起,張開雙臂攔住她,“想走?沒那么容易!這死丫頭片子病了就得花錢,我告訴你,家里一分錢都不會出!”
“媽媽……水……我想喝水……”懷里的念念虛弱地張開小嘴。
孟聽雨心頭一緊。
高燒最怕脫水。
她冷冷地掃了王翠花一眼:“讓開?!?/p>
“不讓!有本事你從我身上跨過去!”王翠花耍起了無賴。
孟聽雨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角落的水缸上。
她忽然想起腦海中那口靈泉,心中一動,抱著女兒徑直走到水缸邊,拿起水瓢舀了一瓢冷水。
“你干什么?你瘋了!要給她喝涼水?”李建軍驚叫起來,卻不是心疼女兒,而是怕人死了晦氣。
孟聽雨沒有理他。
她背對著兩人,用身體擋住他們的視線,意念微動,一滴晶瑩剔透的靈泉水悄無聲息地從指尖滴落,融入水瓢中。
瞬間,一股若有似無的清甜氣息彌漫開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水瓢湊到女兒嘴邊:“念念,喝點水?!?/p>
原本昏昏沉沉的小人兒,聞到這股味道,竟真的張開了嘴,小口小口地將一瓢水喝了下去。
清涼甘甜的泉水滑入喉嚨,念念緊皺的眉頭竟舒展開了一些,臉上病態(tài)的潮紅也肉眼可見地褪去了一絲。
有效!
孟聽雨心中狂喜,那不是她的幻覺,【藥膳空間】是真的!
“行了,水也喝了,趕緊把她抱回屋里去,別在我眼前礙眼!”王翠花不耐煩地揮手。
孟聽雨卻將水瓢重重地往旁邊一放,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她轉(zhuǎn)過身,目光銳利如鷹隼,一字一句地說道:“李建軍,我再說最后一遍,離婚。”
“女兒是我?guī)淼?,我自然要帶走?!?/p>
李建軍看著孟聽雨,眼神復(fù)雜。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個只會埋頭做活的懦弱女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
他心里甚至生出一絲荒謬的悔意。
但王翠蘭卻不干了。
“離婚?你想得美!你嫁到我們李家,生是我們李家的人,死是我們李家的鬼!想走?沒門!”
她打的什么算盤,孟聽雨一清二楚。
留下她無非可以遮掩她兒子不能生。
“是嗎?”
孟聽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可由不得你。”
她抱著女兒,大步走到院子里,對著外面高聲喊道:
“各位鄉(xiāng)親鄰里,都來評評理啊!”
“李家婆婆虐待孫女,克扣口糧,害得孩子高燒不退,還不給錢看?。 ?/p>
“現(xiàn)在,他們還要逼死我們母女倆啊!”
她這一嗓子,中氣十足,瞬間劃破了村莊寧靜的夜。
很快,周圍的鄰居紛紛披著衣服,打著手電筒聚攏了過來。
李家的院子,一下子變得燈火通明。
“怎么了這是?大半夜的吵什么?”
“建軍家的,你又欺負聽雨了?”
王翠翠一看這架勢,頓時慌了神,連忙上前想捂孟聽雨的嘴。
“你個小賤人,瞎嚷嚷什么!”
孟聽雨抱著孩子,靈巧地一側(cè)身,躲開了她的臟手。
她將懷中臉色雖然好轉(zhuǎn)但依舊虛弱的念念展示給眾人看。
“大家看,這就是我李家的好婆婆,好丈夫!”
“孩子病成這樣,他們卻只顧著給小姑子買補品,連一分錢的救命錢都不肯出!”
“我不過是給孩子喂點水,他們就要打死我!”
“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要離婚!”
眾人看著襁褓中孩子虛弱的模樣,再看看王翠蘭和李建軍心虛躲閃的眼神,心里頓時信了七八分。
王翠蘭在村里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苛待兒媳婦的事,大家也早有耳聞。
一時間,指指點點的聲音不絕于耳。
“造孽??!對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就是,聽雨這媳婦多好啊,勤快又能干,怎么就攤上這么個婆家?!?/p>
“離!必須離!這種人家,待下去遲早沒命!”
李建軍和王翠蘭的臉,在眾人的指責(zé)和手電筒的光柱下,一陣紅一陣綠,難看到了極點。
孟聽雨知道,火候到了。
她看向人群中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
“村長,您來得正好?!?/p>
“我孟聽雨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這個婚,我離定了!”
“我和念念,凈身出戶,從此和李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
村長看著眼前的一切,重重地嘆了口氣,最終點了點頭。
“罷了,既然日子過不下去,強扭的瓜也不甜?!?/p>
“建軍,去民政局離婚吧?!?/p>
李建軍在全村人的注視下,屈辱地和孟聽雨去民政局辦了離婚證。
孟聽雨接過那張薄薄的證,感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
她沒有回屋收拾任何東西。
那個所謂的家,除了痛苦的回憶,一無所有。
她唯一在乎的,只有懷里的女兒。
【開啟望氣能力,靈泉空間擴增一倍。】
腦海中,空間白霧散去,面積肉眼可見地擴大了。
而她的雙眼,在看向周圍的人時,發(fā)現(xiàn)他們的頭頂都飄著一層淡淡的氣。
健康的鄰居是均勻的白色,而常年勞作的村長則是白中帶灰。
最顯眼的,是王翠蘭和李建軍。
王翠蘭頭頂是混雜著黑絲的灰氣,一看就是常年心胸狹隘、肝氣郁結(jié)。
而李建軍,他的氣色看似正常,但孟聽雨卻能看到他命門處,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那是腎氣虧虛,根基不穩(wěn)的征兆。
難怪他們結(jié)婚三年,李建軍都沒碰過她。
孟聽雨收回目光,心中冷笑。
她抱著女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毫不留戀地走出了那個讓她窒息了整整一輩子的院子。
夜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身后是李家母子氣急敗壞的咒罵和村民們同情又好奇的議論。
“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能去哪兒???”
“真是傻,好歹拿點錢再走?。 ?/p>
孟聽雨沒有回頭。
去哪兒?
她抬起頭,望向北方。
那里,是京城。
那里,有念念的親生父親。
還有,沒活不過三十歲的顧承頤。
顧承頤,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