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一聲輕喝,海面上的金光突然劇烈閃爍。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漸漸成形,先是骨骼,然后是經(jīng)絡(luò),最后是血肉。創(chuàng)生之火編織著每一寸肌膚,青龍血脈重塑著每一根骨骼。
突然,海面掀起巨浪。南宮皖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剛剛凝聚的軀體正在劇烈顫抖。創(chuàng)生之火變得不穩(wěn)定,那具身體開始出現(xiàn)裂痕。
“不好!“傅少平急道,“缺少魂魄的牽引!“
南宮皖咬破手指,一滴精血落入海中。血珠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zhǔn)地落在了那具身體的眉心。與此同時,她將龍魂玉佩拋向空中。
“傅少平,回家吧。“
玉佩應(yīng)聲碎裂,一道青色龍影呼嘯而出,直入那具新生的軀體。海天之間突然響起清越的龍吟,方圓百里的海水都為之震顫。
當(dāng)光芒散去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淺灘上。海水沒過他的腳踝,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他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眸子一如初見時清澈,只是瞳孔變成了龍族特有的豎瞳。
“阿皖...“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掩不住的笑意,“我回來了?!?/p>
南宮皖站在原地,突然覺得雙腿發(fā)軟。創(chuàng)生之術(shù)消耗太大,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就在她即將倒下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傅少平將她打橫抱起,青龍之力源源不斷地渡入她體內(nèi)。他低頭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女子,輕聲道:“接下來,換我守護(hù)你了。“
海潮聲中,南宮皖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坊市尋蹤**
傅少平與南宮皖離開海岸后,一路向東而行。他們需要一處安穩(wěn)之地休養(yǎng),同時也要尋找合適的坊市落腳。
“聽說東洲的‘青靈坊’修士往來頻繁,丹藥需求極大?!备瞪倨秸归_一張泛黃的地圖,指尖點(diǎn)在群山環(huán)繞的一處標(biāo)記上。
南宮皖微微頷首:“正好,我們可以開一家丹藥鋪子?!?/p>
傅少平側(cè)目看她,唇角微揚(yáng):“你煉丹,我賣藥?”
南宮皖輕哼一聲:“你倒是會偷懶?!?/p>
傅少平低笑:“我負(fù)責(zé)采買靈藥,順便替你擋掉那些不長眼的麻煩。”
南宮皖瞥他一眼,沒再多言,但眼底卻掠過一絲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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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靈坊依山而建,街道縱橫交錯,商鋪林立,修士往來如織。坊市中央有一棵千年靈樹,枝葉繁茂,靈氣氤氳,樹下常有修士擺攤交易。
傅少平與南宮皖在坊市邊緣租下一間小鋪子,兩層木樓,門前掛上一塊樸素木匾,上書“青玄丹閣”四字,筆鋒凌厲,隱隱透著一股劍意。
“字不錯?!蹦蠈m皖站在門前,淡淡評價。
傅少平負(fù)手而立,笑道:“好歹也曾是四象宗弟子,總不能太寒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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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皖在二樓辟出一間丹房,布下聚靈陣,又用天火之力溫養(yǎng)丹爐。她煉丹手法獨(dú)特,火焰隨心而動,丹藥成色極佳,很快便在坊市中小有名氣。
傅少平則負(fù)責(zé)接待客人,他生得俊朗,談吐從容,不少女修來買丹藥時,總愛多看他幾眼。南宮皖偶爾下樓,見他與客人談笑風(fēng)生,便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丹房,煉丹時火焰都比平時猛烈三分。
某日,一位筑基期的散修前來求購“凝元丹”,見南宮皖親自出來,便傲慢道:“你這丹藥,可別是次品?!?/p>
傅少平還未開口,南宮皖已冷冷掃了那人一眼:“愛買不買?!?/p>
那散修臉色一沉,正要發(fā)作,傅少平已笑吟吟地?fù)踉谥虚g:“道友莫急,我家丹藥品質(zhì)上乘,若不信,可先試一顆?!?/p>
他說著,取出一顆丹藥遞過去。那散修半信半疑地服下,頓時面色一變,體內(nèi)靈力竟瞬間凝實了幾分。
“這……這丹藥……”他震驚地看向南宮皖。
南宮皖懶得理他,轉(zhuǎn)身便走。傅少平則笑瞇瞇地伸手:“承惠,五十靈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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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丹閣閉門。
南宮皖坐在丹爐前,指尖火焰跳躍,正在煉制一爐新的丹藥。傅少平推門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碗靈米粥。
“歇會兒?”他問。
南宮皖頭也不抬:“再等一刻。”
傅少平也不催,只是倚在門邊,靜靜看她煉丹。火光映在她清冷的側(cè)臉上,顯得格外柔和。
待丹成,南宮皖收起火焰,這才接過他遞來的粥,小口啜飲。
“今日賺了不少靈石?!备瞪倨叫Φ?,“看來我們很快就能換個大點(diǎn)的鋪子?!?/p>
南宮皖淡淡道:“夠用就行?!?/p>
傅少平看著她,忽然道:“其實這樣也不錯?!?/p>
南宮皖抬眸:“嗯?”
傅少平笑了笑:“煉丹、賣藥,平平淡淡地過日子?!?/p>
南宮皖沉默片刻,低聲道:“……是啊?!?/p>
窗外,坊市的燈火漸次熄滅,唯有丹閣二樓,火光依舊溫暖。
這一日,青靈坊的街道上飄著細(xì)雨,霧氣朦朧。傅少平正倚在柜臺前翻看賬冊,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灰袍的中年修士站在門口,神色焦急,衣袍上還沾著些許血跡。
“這位道友,可是要買丹藥?”傅少平合上賬冊,溫聲問道。
那修士抱拳一禮,聲音沙?。骸霸谙玛愒?,聽聞貴閣的煉丹師技藝精湛,特來求丹!”
傅少平眉梢微挑,還未答話,二樓便傳來南宮皖清冷的聲音:“什么丹?”
陳岳抬頭,見樓梯處緩步走下一名素衣女子,眉目如畫,卻透著一股凌厲之氣。他連忙躬身:“道友,在下急需一枚‘九轉(zhuǎn)續(xù)命丹’,救我?guī)煹苄悦?!?/p>
南宮皖眸光微動:“九轉(zhuǎn)續(xù)命丹?”
此丹位列四品,煉制難度極高,尋常丹師根本不敢嘗試。
傅少平看了南宮皖一眼,見她神色平靜,便笑道:“陳道友,此丹可不便宜?!?/p>
陳岳咬牙道:“只要道友肯出手,在下愿以全部身家相贈!”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儲物戒,雙手奉上。
南宮皖并未接,只是淡淡道:“材料備齊了嗎?”
陳岳面露難色:“還差一味‘千年血靈芝’……”
傅少平搖頭:“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主藥,如何煉丹?”
陳岳急道:“血靈芝雖缺,但我?guī)煹芤衙诘┫?,實在等不及了!若道友肯相助,在下愿以祖?zhèn)鞯摹袼琛鳛檠a(bǔ)償!”
南宮皖眸光一閃:“玄冰玉髓?”
此物乃極寒之地孕育的靈材,對修煉冰系功法或壓制火毒有奇效。
傅少平見她神色,便知她動了心思,笑道:“阿皖,你覺得如何?”
南宮皖沉默片刻,終于開口:“材料不全,成丹率不足五成?!?/p>
陳岳大喜:“五成足矣!總好過坐以待斃!”
南宮皖點(diǎn)頭:“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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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岳的師弟躺在坊市外的一間簡陋木屋中,面色青紫,氣息微弱,胸口處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泛著詭異的黑氣。
“毒傷?”南宮皖皺眉。
陳岳苦笑:“前日我們在‘黑霧沼澤’獵殺妖獸,不慎被一頭毒蛟所傷……”
南宮皖不再多言,取出丹爐,指尖天火燃起,開始煉丹。
傅少平站在一旁,目光掃過屋內(nèi),忽然問道:“陳道友,你們是散修?”
陳岳點(diǎn)頭:“是,我們兄弟二人無門無派,平日靠獵殺妖獸換取資源?!?/p>
傅少平若有所思:“難怪……”
煉丹過程極為緊張,南宮皖全神貫注,火焰在她掌心翻騰,藥材逐一投入爐中。陳岳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生怕出一絲差錯。
忽然,丹爐劇烈震動,爐蓋微微掀起,一股狂暴的靈力外泄!
“不好!”陳岳驚呼。
傅少平卻神色不變,只是靜靜看著南宮皖。
只見她眸中寒光一閃,指尖猛地一壓,天火驟然暴漲,硬生生將暴動的靈力鎮(zhèn)壓下去!
爐內(nèi)漸漸平穩(wěn),最終,一縷丹香飄出。
南宮皖收火,爐蓋開啟,三顆赤紅如血的丹藥靜靜躺在其中。
“成了!”陳岳激動得聲音發(fā)顫。
南宮皖取出一顆,遞給陳岳:“速速給他服下。”
陳岳連忙照做,丹藥入口不久,他師弟的臉色便漸漸恢復(fù)血色,呼吸也平穩(wěn)下來。
“多謝道友救命之恩!”陳岳深深一拜,取出玄冰玉髓雙手奉上。
南宮皖接過,淡淡道:“交易而已,不必言謝?!?/p>
傅少平笑道:“陳道友,日后若還有需要,盡管來青玄丹閣?!?/p>
陳岳鄭重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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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木屋后,細(xì)雨已停,天色漸晚。
傅少平與南宮皖并肩走在坊市的石板路上,四周燈火漸起,映照著兩人的身影。
“那玄冰玉髓,對你壓制天火反噬有幫助吧?”傅少平忽然問道。
南宮皖“嗯”了一聲。
傅少平輕笑:“看來這趟沒白跑?!?/p>
南宮皖側(cè)目看他:“你早就看出那陳岳拿得出好東西?”
傅少平眨了眨眼:“直覺?!?/p>
南宮皖輕哼一聲,懶得理他。
傅少平卻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南宮皖一怔:“做什么?”
傅少平指尖在她腕脈上一探,皺眉道:“靈力消耗過度,還逞強(qiáng)?”
南宮皖抽回手:“無妨?!?/p>
傅少平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顆青色丹藥遞給她:“吃了吧,補(bǔ)靈丹?!?/p>
南宮皖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接過服下。
傅少平這才滿意地笑了:“走吧,回家?!?/p>
夜色中,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青玄丹閣的燈籠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溫暖如初。
青靈坊的清晨向來熱鬧,可今日卻比往常更喧囂幾分。
傅少平推開青玄丹閣的門,正打算掛上營業(yè)的木牌,忽覺街對面有些異樣。他瞇眼望去,只見原本空置的鋪子不知何時已掛上了嶄新的匾額——“玄丹閣“。
“哦?“他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間新開的店鋪。
裝潢比青玄丹閣華麗許多,門楣上雕著繁復(fù)的云紋,檐下掛著幾串銅鈴,風(fēng)一吹,叮當(dāng)作響。幾名身著統(tǒng)一服飾的伙計正忙著擺放貨架,而柜臺后,一名錦衣男子正含笑與來往的修士攀談。
“阿皖?!案瞪倨交仡^喚道,“咱們有鄰居了?!?/p>
南宮皖從二樓走下,手里還拿著一株剛分揀好的靈草。她順著傅少平的目光望去,神色依舊冷淡:“與我何干?“
傅少平笑道:“同行是冤家,人家可是明擺著沖著咱們來的?!?/p>
南宮皖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回屋:“無聊。“
沒過幾日,玄丹閣的聲勢便壓過了青玄丹閣。
那錦衣男子姓趙,自稱是某煉丹世家的傳人,不僅丹藥種類繁多,價格還比青玄丹閣低了三成。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竟能煉制幾種罕見的五品丹藥,一時間吸引了不少修士光顧。
“聽說那趙丹師背景深厚,連青靈坊的管事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是啊,據(jù)說他煉的凝神丹效果極佳,比青玄丹閣的還要好!“
街邊修士的議論聲隱約傳來,傅少平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聽著。
這時,一名曾在青玄丹閣買過丹藥的修士猶豫著走過來,低聲道:“傅道友,實在抱歉,玄丹閣的丹藥便宜些,我……“
傅少平擺擺手,渾不在意:“買賣自由,道友無需介懷。“
那人松了口氣,匆匆離去。
南宮皖從內(nèi)室走出,淡淡道:“又走了一個?“
傅少平聳肩:“第七個了。“
南宮皖瞥了眼對面的玄丹閣,那趙丹師正得意地朝這邊望來,眼中帶著幾分輕蔑。
“要出手嗎?“傅少平問。
南宮皖收回目光,轉(zhuǎn)身走向丹房:“不必?!?/p>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
幾日后,坊間忽然流傳起一則謠言——青玄丹閣的丹藥有問題,服用后靈力滯澀,甚至有人走火入魔!
“胡說八道!“一名曾受南宮皖救治的散修拍案而起,“我服用青玄丹閣的丹藥多年,從未出過問題!“
可謠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堵在青玄丹閣門口叫罵。
傅少平依舊笑瞇瞇地應(yīng)對,但眼底已泛起冷意。
夜里,南宮皖坐在丹爐前,火焰映照著她的側(cè)臉,明明滅滅。
傅少平推門而入,手里捏著一枚丹藥:“查到了。“
南宮皖抬眸。
“這是玄丹閣賣的凝神丹。“傅少平指尖微微用力,丹藥裂開,露出里面一絲暗紅色的雜質(zhì),“加了蝕靈草,短期提升藥效,長期卻會侵蝕經(jīng)脈?!?/p>
南宮皖眸光一寒:“卑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