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一盞茶時間。
傅少平等人才穿過縣衙,來到后殿。
一座古色古香的煉丹塔映入眼簾。
不同于百戶所的煉丹堂,縣衙的煉丹塔是直接有地火供應(yīng),青陽縣的煉丹塔一共有四層,說明最輝煌的時候,這里曾經(jīng)培育出了四階煉丹師的。
可據(jù)他所知。
現(xiàn)在青陽縣最高的煉丹師是此次賽事的裁判,白大師,不過對方也不過是三階上品煉丹師,距離四階還有一步之遙。
隨著鼓聲落下。
參賽的十個鎮(zhèn)上選手已經(jīng)站到指定的圓臺上。
每個鎮(zhèn)上兩名,一共二十名。
此時。
煉丹塔的大門轟隆一聲打開。
穿著統(tǒng)一月牙色的一群煉丹師走了出來。
其中以白大師為首,在他身后,緊隨了三名此屆大賽呼聲最高的種子選手,白大師揮了揮手,他身后的三名年紀(jì)不到三十的青年也走到圓臺上,與傅少平等人站立在一起。
湊巧的是。
就站在傅少平左側(cè)。
在他右側(cè)的則是紅光鎮(zhèn)的選手。
其中,
紅光鎮(zhèn)的兩人中,一人雖然身著小旗服飾,可腰間卻佩戴了一枚銘刻了葉氏標(biāo)記的玉佩,赫然便是來自淮南葉家的葉齊了。
出身世家。
雖然穿著與旁人一致。
可舉手抬足卻散發(fā)出一種貴氣。
他對著傅少平拱了拱手:
“傅兄,聽說你是出身淮南傅家,巧了,我二舅母便是淮南大房嫡長女,不知道傅兄是哪一房?”
“十三房”
伸手不打笑臉人。
何況這葉齊雖是世家子弟,可給人一種親切之感。
傅少平拱了拱手。
“十三房?”
葉齊腦子急轉(zhuǎn),在他記憶中,淮南傅家好像只有十二房,難道是他記錯了不成?
“我們十三房的先祖早在幾百年前便遷徙到青牛鎮(zhèn)落根,從那以后,與主宗那邊便鮮少有聯(lián)系?!?/p>
“原來如此!”
葉齊恍然。
對于傅少平的信息,他是打聽了的。
傅少平在青牛鎮(zhèn)也算是出了名號的,又是習(xí)武奇才,他正納悶落魄的傅家怎么沒把這苗子接回淮南好好培養(yǎng),原來是斷了聯(lián)系。
葉齊眼睛微微一瞇。
打算修書一封給二舅母。
傅少平可是個好苗子,傅家若是在這時候扶持了,等傅少平以后有所成就,說不定傅家可以借此起復(fù),可不能讓一個好苗子埋沒在一個小小青牛鎮(zhèn)。
葉齊還想說什么。
驀然。
身后一陣騷動傳來。
卻見。
從縣城入口方向。
一中年男子御風(fēng)而行,緩緩的向煉丹塔而來,民眾見此,紛紛叩拜在地:“拜見縣令大人!”
傅少平也跟著眾人拱手行禮。
能夠御風(fēng)而行。
說明青陽縣令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元陽境。
當(dāng)然了。
這也是上任縣令的必備條件。
天元境之上便是元丹境。
青陽縣令一步步走來,到了煉丹塔前,才落到地面,環(huán)視了一圈參賽的二十三人。
在下首的傅少平。
霎時感覺自己的修為瞬間被看破。
到了元陽境。
無需對方出手,便能準(zhǔn)確的判斷出元陽境以下的修為幾何。
青陽縣令目光收回,對著白大師微微頷首。
縣令只是見證人。
支持大賽自然是白大師。
白大師上前一步:
“此次大賽的結(jié)果關(guān)系到天道門遺址的通行令牌,所以,為了賽事的公平公開,此次大賽試題由南陽府親自頒布?!?/p>
此言一出。
在場的一個個四面相對。
傅少平也是詫異了一下,大賽既然是白大師住持,他還以為試題早就泄露,縣里的煉丹塔的人在開賽前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充分。
不曾想。
竟然是當(dāng)場由南陽府出題。
如此一來。
那他們便多了一分勝算。
畢竟。
現(xiàn)在大家是站在同一起跑線。
“參賽者請挪步到二樓。”
這一次。
除了縣令與白大師。
就連縣丞與眾百戶也不得入內(nèi)。
伴隨著白大師的話音剛落,煉丹塔二樓霎時轟隆隆一聲顫動,一條長長的白梯延伸了下來,落在他們跟前。
眾人按照就近順序,一一進(jìn)入塔內(nèi)。
傅少平踏入塔中的剎那,被眼前的景象小小的震撼了一番。
卻見。
在第二層中。
看似不大的煉丹塔,卻是內(nèi)有乾坤,面積達(dá)到了十幾畝,偌大的煉丹廣場上,此時統(tǒng)一放置了一個個煉丹爐,每個煉丹爐前面地面都標(biāo)注了編號。
在踏入各自編號后。
四周嗡的一聲。
一道道光幕升起,四周的聲音霎時隔絕在外,顯然這是為了保障大家不受到干擾設(shè)置的簡單法陣。
此外。
在煉丹爐旁邊還有一張石桌。
石桌上放置了一面靈鏡。
靈鏡嗡的一聲。
統(tǒng)一亮了起來。
一張丹方緩緩的閃現(xiàn)而出。
傅少平定睛一看。
第一張丹方卻是二階中品隗元丹!
“這.....”
傅少平實(shí)屬愣住了。
竟然是一張上古丹方。
隗元丹的主藥是葵元果,葵元樹百年長成,此后每十年結(jié)一次果,果實(shí)成熟后便需在一個月內(nèi)入爐煉丹,不然里面的藥性會日漸流失。
傅少平總算是明白為什么要舉行煉丹大賽。
為何煉制的又是隗元丹了。
若是他所料不錯。
那天道門遺址中應(yīng)該便有一批葵元樹。
據(jù)他打探到的消息,天道門遺址的大門大開后,出口通道需要五個月的時間積蓄能量才能再次通行,葵元果再拿出來,藥性也流失的差不多了。
這才要大批煉丹師進(jìn)入。
卻不知。
其余鎮(zhèn)上的煉丹師是否也是煉制同一種靈丹。
傅少平快速的把丹方銘記在識海寶鑒當(dāng)中,果不其然,靈鏡只是持續(xù)了半刻鐘,上面的文字很快便消失!
“這.....這怎么就消失了,我還沒記仔細(xì)了?!?/p>
此時。
其余鎮(zhèn)上的煉丹師卻是鬧開了鍋。
在看到隗元丹丹方,他們便懵了。
他們辛辛苦苦的準(zhǔn)備的可不是這古方,對于從未煉制過的一種靈丹,而且一上來便是二階中品,挑戰(zhàn)性明顯太大了!
有一兩名煉丹師還在抱怨中,尚未記住丹方,丹方便消失了,更是跳腳。
反觀煉丹塔參賽的三名選手及葉齊,他們四人倒是淡定得很,顯然雖然題目是南陽府出的,但是他們也大概猜到了要煉制的是古丹。
“嗡!”
石桌微微一顫。
三份隗元丹材料緩緩升了上來。
與此同時。
靈鏡微微一閃。
一行文字閃現(xiàn):
“第一輪:煉制出甲等品質(zhì)隗元丹者晉級。”
傅少平見此,臉色一松。
他在悟丹碑中的傳承煉丹,其中便有隗元丹,雖說當(dāng)時自己沒有煉制出甲等品質(zhì),可那時候自己的煉丹術(shù)也沒有現(xiàn)在高,所以,他打算暫時不加點(diǎn),畢竟有三爐材料,實(shí)在不行到了第三爐視情況再說。
傅少平也不著急。
先是盤膝打坐。
打算將自己身心調(diào)整到最佳狀態(tài)后,再開始著手煉丹。
另一邊。
為了確保大賽的公開透明。
白大師見丹方消失后,兩手猛的掐訣,一道元力打在左手的石壁上。
“嗡!”
與此同時。
在青陽縣城的半空中。
煉丹塔的第二層畫面緩緩的凝聚而出。
等候多時的民眾,一個個搬來板凳,桌上放著準(zhǔn)備好的小食,興致勃勃的觀看起來,雖然他們不懂煉丹,可這樣的盛事卻足以他們向子孫吹噓一輩子的了。
不同于外城。
內(nèi)城的武者卻是已經(jīng)開了賭注。
關(guān)于是誰進(jìn)入前三。
其中,
來自煉丹塔的王守志,李秋明,蔡世品及葉齊四人赫然是大熱人選,尤其是王守志,年少出名,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默認(rèn)是煉丹塔的下一任塔主,若不是因?yàn)樘斓篱T遺址,早就突破到三階煉丹大師了。
緊隨其后的是葉齊。
葉齊出身淮南十大世家,雖說是后來才加入到紅光鎮(zhèn)的,可是他的煉丹術(shù)也是遠(yuǎn)近聞名。
余下的第三名和第四名卻是李秋明和蔡世品。
在眾人看來。
第三名和第四名也就他們二人之間來競爭了。
其中。
王守志,葉齊的賭注是一萬比一。
也就是說,投入一萬靈石,若是他們二人入選,只能營收一塊元石,擺明了二人萬無一失的,所以賭坊老板也是機(jī)智的很。
而李秋明和蔡世品的賠率卻是五十比五十。
所以這次的賭注看點(diǎn)就在他們二人身上了。
崔縣丞冷笑一聲。
胖的人不知道李秋明和蔡世品究竟誰的勝率高,他卻是知情的,直接從懷里摸出一張票據(jù)遞給林捕頭:
“去,找一個賭坊不認(rèn)識的生面孔,幫我全部下注到世品身上?!?/p>
“是,大人?!?/p>
林捕頭臨命而去。
心中卻是狂喜。
既然崔縣丞押的是蔡世品,那第三名百分之九十便是他了。
出了門。
打開票據(jù)一看。
待看到上面恐怖的面額時。
林捕頭倒吸一口涼氣:
“這.....”
崔縣丞這是把家底都抵擋了嗎?
竟然是十萬下品元石!!
他當(dāng)這個捕頭積攢一輩子也弄不出那么多元石。
林捕頭心中一動:
“看來蔡世品不是百分之九十,而是百分之百是第三名了,若不然崔縣丞又怎會下如此大的賭注?!?/p>
林捕頭原本準(zhǔn)備押一百元石的,轉(zhuǎn)頭又找人借,總共湊集了五千,準(zhǔn)備一起押在了蔡世品名下。
五千元石。
對于他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林捕頭多看了一眼押注的榜單,看到末尾處,傅少平的賠率竟然是以一賠百,而且詫異的是,他們竟然有押注六千多。
林捕頭詫異道:
“向坊主,這傅少平怎還會有人押注六千多呢?”
向坊主招了招手。
讓林捕頭把頭湊過來,小聲道:
“他自己把丹鳳子的賞銀還有自己身上兜里的全部押注了在了自己身上,他家百戶也是夠意思,添了一千,嗨,到底年輕,不想自己面上難堪罷了?!?/p>
原來如此。
林捕頭笑了笑。
可鬼使神差的腦海閃過對方破案的畫面。
他們縣衙的人忙活了一個月,都沒有個頭緒,對方一來就破案了,實(shí)力是一回事,顯然運(yùn)氣也是一回事。
萬一。
對方這次運(yùn)氣逆天了。
故而。
原本要全押注蔡世品的,咬了咬牙,他又從中挪了五百元石押在傅少平身上。
“林捕頭,你這是與傅少平傅小旗有交情?”
向坊主眨了眨眼。
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
為何還要花這冤枉錢呢。
林捕頭笑了笑道:
“賭博,賭博嘛,總是要搏一搏的?!?/p>
林捕頭訕訕一笑。
周圍卻對他投來看白癡一樣的目光。
林捕頭唯恐自己改變心意,連忙離開了賭坊。
返回縣衙給崔縣丞復(fù)令了。
嗡!
與此同時。
煉丹塔的景象赫然已經(jīng)投放到空中。
崔縣丞在院中喝著茶,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其中看到傅少平打坐許久都未曾開爐煉丹,嗤笑道:
“哼,瞧瞧,一看就是來充數(shù),明知道自己煉制不出來,干脆便不出手了,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p>
一旁站著的林捕頭卻是暗暗為傅少平鼓勁。
畢竟自己也是投了五百元石的。
然則。
崔縣丞話音剛落。
傅少平便起身開始煉丹了。
實(shí)屬打臉。
崔縣丞霎時冷哼一聲:“哼,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還在那浪費(fèi)材料,真真是不知羞?!?/p>
.....
煉丹塔內(nèi)。
隨著眾人開始一一出手煉丹。
白大師目光自然是放在四名種子選手上。
見四人果真是不出所料的,在第一爐便煉制出了甲等,臉上霎時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才環(huán)視四周:
“咦?”
然則。
當(dāng)他目光落在傅少平身上時。
驀然身子一顫:
“這煉丹手法?”
行道之人。
一眼便能看出對方的煉制手法與常用的不一樣的。
他總覺得有點(diǎn)眼熟。
可是卻想不起來在哪里看到過。
不過看傅少平第一爐煉制出了乙等品質(zhì),倒是微微頷首,對一旁的青陽縣令道:
“大人,你看二十八號的傅少平,古丹本就比尋常靈丹要難以駕馭,對方能夠第一次煉制古丹便成功,而且還是乙等品質(zhì),可見天賦了得?!?/p>
青陽縣令微微頷首。
此時。
在傅少平一側(cè)的葉齊在煉制出甲等品質(zhì)隗元丹后,便沒有繼續(xù)煉制第二份,而是返回蒲團(tuán)打坐,恢復(fù)精氣神,同時目光掃了眼傅少平。
這不掃不要緊。
待他看到傅少平的煉丹手法時。
卻赫然從蒲團(tuán)上站起來。
眼中閃過濃濃的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