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皺了皺眉頭,黑無常剛想說句緩和的話,張浩卻點了點頭:“行,這個問題我們會盡快解決?!?/p>
其實,剛才給黑無常打電話的是世俗的上級部門,也沒說啥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就是簡單聊了幾句,說這些案子只能交給他們處理,要是能快點解決自然更好,但也沒必要強求。
說白了,就是上級部門可能是接到了什么人情委托,不得不來說幾句。因為知道他們部門的底細,所以也不敢說得太過分,就拐彎抹角地扯了一堆沒用的。
黑無常一開始也就是隨口催一催,要是實在不行,拖延一下也沒關(guān)系。
沒想到這位大佬這么輕易就答應了,搞得黑無常準備好的那些話都沒機會說出口。
于是,原本打算說破案時間慢點也沒關(guān)系的黑無常,一本正經(jīng)地說:“好,那就拜托你們了,大佬,我相信你的工作效率肯定不會讓人失望?!?/p>
說完,黑無常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黑無常剛一轉(zhuǎn)身,寒傘就搓了搓手臂,嘟囔道:“這人笑得真嚇人,不愧是黑無常,勾魂索命的黑白無常,笑起來就是這副恐怖模樣!希望下次別再看到他笑了?!?/p>
張浩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我也不想再看到他笑了?!?/p>
黑白無常一笑,生死可就難料嘍!
張浩來到湖邊,不知何時,他手里多了個風水羅盤。
他抬頭對著陽光,嘴里念了幾句咒語。沒過一會兒,羅盤上的指針就開始瘋狂轉(zhuǎn)動起來。湖水中,不知何時突然躥出一條水龍,大約有手臂那么長。
那條水龍朝著張浩直撲過來,張浩抬起手,雙手對著水龍,舉起羅盤。只見羅盤上的指針瞬間變成了一條細小的繩子,朝著那條水龍纏繞過去。
眨眼間,水龍就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瞬間化作了一灘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很快就變成了蒸汽。
一縷水汽在空氣中蒸發(fā)殆盡,天上的太陽依舊燦爛奪目。
“這……難道是尋龍點穴?不對呀!正宗的尋龍點穴手法好像不是這樣的吧?”寒傘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正宗的尋龍點穴手法確實不是這樣,不過我這也不是什么正宗的尋龍點穴,只是隨便用用,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就行,我沒那么高的追求?!?/p>
寒傘保持著微笑,心里卻忍不住吐槽:凡爾賽啥呀,真是最討厭這種人了!
要知道,別人學尋龍點穴,那可是要拼了老命才能學會的本事,不僅要嚴格按照流程來操作,稍微出一點差錯都承擔不起后果。你倒好,隨便弄弄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還說得這么輕松!
這事兒要是被世間那些專門學習這類知識的人知道了,估計他們得氣得想揍你一頓!
張浩手腕一抖,手中的羅盤被他拋向空中,眨眼間便沒了蹤影。他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就走,同時對身后的寒傘說道:“咱們走吧,晚上再來?!?/p>
寒傘想起之前在女生宿舍感受到的那股陰森森的氣息,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快步追上張浩,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那座古墓的具體位置了?”
張浩微微點頭。
“沒錯,古墓的方位已經(jīng)確定了。不過現(xiàn)在正值陽氣旺盛的時候,不能強行開啟墓穴,不然會激起古墓主人的強烈反抗。”
畢竟鬼魂嘛,大多都喜歡在晚上出來活動。
夜幕降臨,張浩和寒傘再次來到湖邊。由于這里發(fā)生了命案,周圍一大片區(qū)域都被封鎖了起來。此時,四周靜悄悄的,幾乎看不到人影,只能聽到蟲鳴聲、鳥叫聲以及風吹過的聲音。
“有情況!”
張浩一把拉住正要往前走的寒傘,帶著他躲到了一株柳樹后面。兩人剛站定,湖面就開始出現(xiàn)詭異的變化。
月光灑在清澈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原本寧靜美好的景色,突然變得陰森起來。只見平靜的水面上,一個接一個的人鉆了出來,這些人全都穿著宋明時期的服飾,腰間還系著紅綢。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支古代樂隊,他們敲著鑼、打著鼓、吹著嗩吶,歡快的樂聲聽起來十分喜慶。
后面跟著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再往后,又有幾個人冒了出來,手里舉著迎親的牌子。
一整個迎親隊伍,就這樣慢悠悠地從湖水里“走”了出來。
兩位新郎官面帶微笑地坐在高頭大馬上,在迎親隊伍的簇擁下,朝著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寒傘和張浩站在柳樹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這支夜里出行的迎親鬼隊伍,仿佛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他們,依舊自顧自地往前走。
歡快喜慶的嗩吶聲在耳邊回蕩,寒傘看著這迎親隊伍,忍不住咋舌道:“這是百鬼迎親?好大的排場啊,這鬼生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張浩抬腳跟上迎親鬼隊伍,神色淡定地說:“看這陣仗,這鬼生前至少是個王爺,不然不會有這么多陪葬的人,死后也不會有這么多鬼仆供他驅(qū)使?!?/p>
不過這身份確實有點棘手,只希望接下來能順利解決吧。
張浩跟著隊伍一路來到女生宿舍。
從外面看,整個女生宿舍似乎一切正常,有些宿舍還亮著燈,有些已經(jīng)熄燈睡覺了。
宿舍里的女生們,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有一支鬼迎親隊伍來到了她們的宿舍。
這是因為張浩提前在這里布置了一個陰陽平衡陣,鬼迎親隊伍經(jīng)過這里時,它們的陰氣不會影響到正常人。
在宿舍頂層,鬼迎親隊伍停了下來。
只見宿舍頂層上,站著兩個女人,旁邊有幾個穿著丫鬟服飾的鬼仆,正在幫她們梳妝打扮、換上嫁衣。
這兩個女生,張浩和寒傘都認識,正是之前見過的安菲和吳陽陽。
吳陽陽渾身瑟瑟發(fā)抖,卻怎么也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一個臉色慘白的鬼嬤嬤在她臉上涂抹胭脂。
“小姐別哭了,能嫁給兩位郡王,那是多少千金小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要不是你們兩位上輩子和郡王千歲有婚約,你們想嫁都嫁不了呢?!?/p>
那個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的鬼嬤嬤,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月光下,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透著一股別樣的驚悚。
吳陽陽哭哭啼啼地說:“我不想嫁給一個鬼……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是個活人啊!”
安菲在一旁卻笑得十分開心:“別哭喪著臉啦,開心點嘛,反正咱們也算是嫁給高富帥了。至于你是個活人……這沒關(guān)系呀,只要和鬼待在一起久了,你身上的陽氣耗盡,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陰人,到時候跟我也沒什么區(qū)別了?!?/p>
吳陽陽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閉嘴!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被逼著嫁給鬼……”
“要是你當初乖乖讓我殺了,你不就變成鬼魂了嘛,變成鬼魂嫁給你前世的未婚夫,這不是挺正常的事兒嘛。要怪就怪你自己,沒被我殺掉,只能以活人的身體嫁過去,還得慢慢忍受陽氣耗盡的痛苦,唉,你這是何苦呢?當初為啥要反抗呢?”
安菲一邊開心地說著,一邊還對身邊幫她化妝的鬼嬤嬤夸贊道:“新娘妝容真好看,嬤嬤,你手藝真好?!?/p>
“王妃喜歡就好?!?/p>
迎親隊伍停在宿舍頂層的半空中,就等著兩位新娘收拾妥當,準備上轎。
站在西南方向的司儀,對著兩位新娘大聲喊道:“吉時已到,上花轎!”
吳陽陽在強烈的求生欲望驅(qū)使下,拼命地撕扯著身上的紅嫁衣:“我不要,我不要嫁過去!救命啊,救命啊!”
鬼嬤嬤皺著眉頭,伸手一把抓住吳陽陽的手臂,冷冷地說:“都要上花轎了,還這么沒規(guī)矩!看來,拜堂之后我得跟千歲爺說,你的禮儀得重新培訓培訓!”
“這都什么年代了!我才不想學那些東西呢,我是個活人??!我怎么能嫁給一個鬼?救命!救命啊!”
夜空中,凄慘的叫聲不斷回蕩,可整棟女生宿舍卻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能聽到這絕望的呼喊。
唯有迎親樂隊吹奏的樂曲,在夜空中悠悠飄蕩。
吳陽陽死死攥著手中的符咒,淚水奪眶而出,崩潰地大聲哭喊:“為什么?不是說這符咒能保我平安,不被鬼怪侵擾嗎?怎么一點兒用都沒有!騙子,全是騙子!”
“并非符咒無用,而是你后來心生惡意,符咒上附著的驅(qū)邪正氣被你自身玷污,自然就沒了驅(qū)鬼的功效?!?/p>
張浩從半空中緩緩走下,他的腳步輕盈,仿佛踏在無形的階梯上,空氣在他腳下好似凝聚成了實質(zhì)的臺階。他步伐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到了迎親隊伍和新娘子隊伍的中間。
張浩的突然現(xiàn)身,讓兩邊的隊伍都警惕起來。
前來迎親的兩位男主角,也就是那兩位郡王殿下,騎著高頭大馬,神色冷峻地來到張浩面前,目光冰冷地盯著他:“你是何人?難不成想阻撓我們成親?”
此言一出,兩位郡王身邊那些帶刀侍衛(wèi)紛紛圍攏過來,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要是擱在他們的時代,哪會這般心平氣和地詢問,膽敢阻撓王爺成親,直接滅三族都不為過!好在時代變了,才有了現(xiàn)在這番對話。
張浩如今已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所以這些不知他底細的鬼怪,都十分自信。
“一般情況下,我對陰間的婚事沒興趣插手。但這位姑娘還活著,而且明顯不愿嫁給你,你這不是強娶嗎?”
張浩面對這些惡鬼的威脅,神色鎮(zhèn)定自若,他指著吳陽陽,不緊不慢地與那兩位鬼王交談。
“住口!這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吳陽陽和我本就有婚約。”
鬼王臉色一變,眼神中透著不懷好意,緊緊盯著張浩:“我知道你是那種行走于地府和人間的人,對付一兩個惡鬼不在話下,倒也算有些本事。不過,我可是統(tǒng)領著五千陰兵的鬼王,你要是不識趣,可別怪我不客氣,直接調(diào)兵把你滅了!”
說著,鬼王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氣息,那股壓迫感如洶涌的潮水,朝著張浩席卷而來。
張浩輕輕彈了彈手指,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表面上,兩人似乎沒有交手,但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暗自較量了一番。這一番交手后,鬼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看來是我有眼無珠了。”
“沒錯,你確實是有眼不識泰山?!睆埡坪敛恢t虛地承認了對方的話,接著指向還在喘氣的吳陽陽,“她是活人,你不能強迫她。如今時代不同了?!?/p>
“還有,安菲死得蹊蹺,也是你們在背后搞的鬼吧?”
張浩聞到了食臟鬼的氣息,如果沒有記錯,那食臟鬼應該就藏在迎親隊伍里。之前安菲死得不明不白,想必也是他們在暗中使壞,為的就是讓安菲快點死,好盡快嫁過來。
安菲早就清楚自己的死和這對雙胞胎鬼王有關(guān),但她并不在意。死就死了唄,死后還能享受所謂的自由生活,而且還能修煉。變成鬼后,能活得更久,不過是換了一種生存方式罷了。
安菲倒是想得開,可吳陽陽就沒這么豁達了。
“原來一切都是你們的算計?”吳陽陽聽著他們的對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猜出來,她頓時對那兩個鬼投去了怨恨的目光:“你們怎么能這樣?我們活得好好的,你們卻要害我們?”
兩個鬼王騎著同樣的白馬,來到張浩和吳陽陽面前。作為哥哥的大鬼王,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吳陽陽被打得左臉瞬間腫了起來:“沒經(jīng)過允許,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其實,張浩本可以攔下這一巴掌,但他從符咒失效這件事判斷,吳陽陽私下肯定又干了什么壞事,不然符咒不會失效。對于這種屢教不改的人,他實在沒有出手相助的興趣。
“這位先生,你今晚來這兒,到底想干什么?”大鬼王從馬上下來,還算客氣地問張浩。
張浩搖了搖頭,說道:“只是來讓你們搬個家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