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dāng)是給溫雅和溫馨積德,讓她們來世不要那么苦了?!?/p>
張麒麟只是傳話而已,聽見這話后也沒有多說什么。
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張浩一番然后說道:“你從溫馨身體里出來吧,她的身體過不了多久就會腐爛了,到時候?qū)δ阋矔杏绊懙摹!?/p>
“嗯,等處理完溫雅的事情后我就離開?!睆埡苹卮鸬?。
半個多小時后,溫雅面色平靜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我會去自首的?!彼p聲說道。
【叮咚——任務(wù)已完成!】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張浩腦海中響起。
他從溫馨的身體中飄然而出,附到了張麒麟身上的玉佩之中。
“把尸體還給溫雅吧,讓她處理一切后事?!睆埡品愿赖?。
“好?!睆堶梓氪饝?yīng)了一聲。
在天亮之前,張浩和張麒麟趕回了客棧。昊邪和王胖子這幾天似乎都沒有休息好,兩人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堂的沙發(fā)上。
聽到動靜后,昊邪率先醒了過來。他看到張麒麟一個人回來,先是愣了兩秒,然后伸長脖子往門外看去。
張麒麟則對他亮了亮手中的玉佩,昊邪頓時放下心來,指了指樓上示意張麒麟悄悄上樓。
昊邪拿了一條毯子給王胖子蓋上,鎖好門后也跟著上了樓。
第二天一早,“啊啊啊啊啊!老張啊!你不知道啊,你走的這幾天我守著你的‘尸體’過得好苦啊!我每天都在擔(dān)心你還能不能回來了!”王胖子一看到張浩就猛地?fù)淞松蟻斫o了他一個熊抱。
張浩極力抗拒著王胖子的熱情擁抱,無奈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其實王胖子這幾天并沒有哭鬧,反而還像以前那樣和昊邪開玩笑。
只是他自己卻不像以前那般開朗了。此刻和張浩哭鬧無非就是想告訴他自己和昊邪這陣子也都保重了自己。
張浩好不容易推開了王胖子,一臉無語地說道:“死胖子,你幾天沒洗澡了?快去洗澡!”
“呸!胖爺我這是男人味!虧我還守著你的‘尸體’那么久,真不知道感恩!”王胖子嘟囔道。
“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尸體’的,我是靈魂出竅又不是回不來了!”張浩無奈地說道。
眼看兩人又要鬧起來了,昊邪連忙制止道:“行了行了行了!這幾天客棧也收到了好幾個委托呢,別鬧了,趕緊吃點飯休整休整去工作了!”
幸虧昊邪及時拉回正題,否則兩人還不知道要扯皮多久呢。
寒傘是最后一個知道張浩回來的。
按照他的性子,本該直接纏著張浩確定他平安無事后才離開。然而此刻的他卻并沒有這樣做。
他只是在自己的房門前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張浩一眼,然后便重新關(guān)上了門。張浩指著那邊問昊邪:“他怎么回事?”
“不知道,陰司那邊似乎有任務(wù)把他叫走了兩天。他也就比你早半天回來,一直待在房間里不出來?!标恍盎卮鸬?。
直覺告訴張浩,寒傘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徑直走到寒傘的房門前,重重地敲了兩下門:“出來?!?/p>
里面沒有回應(yīng),但似乎傳來了走動的動靜。張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他用力地推了一下房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zhèn)鱽砹寺滏i的聲音。
“嘿?你這小子還鎖門???”張浩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悅。
盡管心里清楚,對方的年齡可能大到超乎自己的想象,張浩還是以一種教訓(xùn)小弟的口吻,對著屋里大喊:“嘿,你要是不讓我進(jìn)去,我可就把你送回陰司了??!”
話音剛落,房門猛地一下就被打開了。
當(dāng)看到站在房內(nèi)的寒傘時,張浩愣怔了足足有半分鐘之久。
寒傘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長褲和長袖外套,然而,他那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卻是傷痕累累,抓痕、刀傷、淤青交錯,還有被紗布緊緊包裹著的傷口,不用想也知道,紗布下面的情況肯定更為嚴(yán)重。
張浩二話不說,直接推了寒傘一把,將他推進(jìn)房間,然后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說吧,這幾天你到底干嘛去了?”張浩開門見山地問道。
寒傘低著頭,沉默不語。
不過,讓張浩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從寒傘身上看出了一絲窘迫,這可是他第一次在寒傘身上看到這樣的情緒。
“是不是閻君逼你了?”張浩追問道。
“沒有,就是在正常執(zhí)行任務(wù)?!焙畟慊卮鸬?。
“什么任務(wù)?”張浩繼續(xù)追問。
“抓鬼王……”寒傘抬頭看了張浩一眼,又補充了一句,“聽說那個鬼王之前還傷過你。”
“紅鬼王?”張浩不禁一愣。
他們一群人拼盡全力都沒能鏟除的鬼王,寒傘一個人就給解決了?看他身上的那些傷痕,想必也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
“你是怎么做到的?”張浩好奇地問道。
“不想說?!焙畟慊卮鸬馈?/p>
“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還是不想讓我知道?”張浩追問道。
這兩句話之間,可是有著本質(zhì)的差別。
如果是前者,張浩肯定會刨根問底,畢竟寒傘是閻君交給他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什么岔子。
如果是后者,那他就不會再追問下去了。
寒傘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抬頭說道:“是你?!?/p>
張浩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只是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寒傘,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又好像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寒傘突然開口說道。
“怎么突然這么說?”張浩有些疑惑地問道。
“閻君說,讓我對你坦誠點,不然你會懷疑我?!焙畟慊卮鸬?。
這句話,讓張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始終都捉摸不透寒傘這個人,也不想和他建立什么深厚的友誼。但是,從閻君的這番話來看,自己在寒傘心中的地位,顯然比自己想象的要重要一些。
“算了,你想說什么不想說什么,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的任務(wù),也不過是查清楚你的底細(xì)而已。閻君又沒給我具體的任務(wù)期限,按理說,這任務(wù)只要我不想結(jié)束,就可以一直拖下去?!睆埡频卣f道。
寒傘似乎還沒明白張浩這番話的意思。
張浩走到門口,回頭看著寒傘說道:“換句話說,只要我沒點頭答應(yīng),誰都不能輕易把你從這里帶走。你沒必要因為害怕而選擇對我隱瞞太多,你其實并不了解真實的我,你怎么知道你所擔(dān)心的那些,我一定不會接受呢?”
說完,張浩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寒傘留在房間里,心里反復(fù)琢磨著張浩剛才的那番話,過了很久很久,才輕輕笑了一聲。
客棧這些天的確是接到了不少委托,不過決定權(quán)在張浩手里,所以他還沒決定要不要接這些單子。
這些單子大多都是些簡單的任務(wù),應(yīng)該和最近的大事沒什么牽扯。
張浩簡單過目之后,就把這些任務(wù)都分配了下去,讓手下的三個人自己去挑選,然后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
寒傘作為客棧的編外人員,也被安排了一些不輕不重的任務(wù),不過都是跟隨別人一起去,而不是讓他獨挑大梁。
才半天的時間,客棧里就只剩下張浩一個人了。
不過,到了晚上的時候,王胖子打來了電話。
“老板啊,你早說這邊任務(wù)這么重,我就讓那小家伙跟著我一起過來了?,F(xiàn)在這邊好幾個尸體呢,我自己趕不動啊。我說想分兩趟,但人家又不樂意。您看看能不能親自出面交涉一下唄?”王胖子在電話里訴苦道。
聽了王胖子的話,張浩打開了記錄本,發(fā)現(xiàn)對方下達(dá)委托的時候,明明說只需要趕一具尸體,怎么到王胖子嘴里又變成那么多了?
“這不對呀,本子上對方說的只有一個尸體,你不會是去錯地方了吧?”張浩疑惑地問道。
“這哪能呢?我鐵定是沒來錯地方,名字和身份都對得上,只不過就突然多了四個,好像都是剛死不久的。我問這邊的人話,他們也不樂意跟我說。要不然您自己打電話問一下唄?”王胖子回答道。
“行了行了,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現(xiàn)在打個電話問一下,你稍等一會兒?!睆埡普f道。
“好?!蓖跖肿踊卮鸬馈?/p>
張浩掛了電話之后,隨即就按照記錄本上留下來的信息,跟對方進(jìn)行了確認(rèn)。
下單的時候的確只有一具尸體,沒錯??墒悄沁呁簧児剩纸舆B死了好幾個人。因為老家的習(xí)俗,他們必須要盡快把尸體運回祖墳里?,F(xiàn)在大家誰都不愿意讓步,所以只能同一批趕回去,這可辛苦了王胖子。
“我們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guī)矩,收了多少錢就要做多少事。你們下單的時候只給了趕一具尸體的錢,我們也不能幫你們干太多。這樣吧,你們再加點兒錢,我親自過去,跟我的員工一起把那些尸體都趕回去。這樣也不算壞了你們的規(guī)矩,也不用壞我們的規(guī)矩。你們看這樣子可以嗎?”張浩在電話里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這個解決方案應(yīng)該算是比較合理的了??墒锹爩Ψ降恼Z氣,似乎依然有些不太愿意,倒像是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似的。
過了很久很久之后,電話那邊的人才終于說明了自己的緣由。
“其實我這邊資金有一點不太方便。剛剛那個胖小哥也說了,加錢的話可以再安排個人過來一起。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一下子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錢了。不知道你們可否優(yōu)惠一下?或者說打個欠條都可以的呀!”對方在電話里說道。
對方的這番話,讓張浩覺得,他們一開始可能就是打著想要白嫖的主意。
“不好意思,干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我們原本做的就是這生死之間的買賣,如果我們不收取等量的代價的話,壞了規(guī)矩的后果,是需要我們自己承擔(dān)的?!睆埡茍远ǖ鼗卮鸬馈?/p>
電話那邊的聲音沉默了片刻,緊接著就傳來了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抽泣聲,然后是男人的嘆氣聲。
張浩突然意識到,那邊的電話可能是開了免提,自己剛才說的話,對方可能都聽到了。
這么多人圍著一個電話,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難道他們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張浩糾結(jié)了片刻之后,說道:“我們店里從來就沒有這種先例。不過,如果你們愿意打欠條的話,也可以。欠的錢你們一定要還,不然這因果報應(yīng),可就要落在身上了?!?/p>
此言一出,那邊連忙回復(fù)道:“可以可以,我們愿意打欠條。只要您能幫我們把尸體都送回去就行!”
確定了對方愿意打欠條之后,張浩收拾了一下東西,關(guān)上門,給王胖子發(fā)了條消息,然后也出發(fā)了。
此刻,客棧里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
張浩找到王胖子的時候,他正被委托人一家圍著,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看。
見到張浩之后,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兵似的,當(dāng)場就撲過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老大!你終于來了!”王胖子喊道。
“得了,平時也沒見你喊我老大?,F(xiàn)在是什么情況???”張浩問道。
“就跟之前在電話里說的一樣。只不過他們一直都在纏著我,問你到底會不會來。問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王胖子抱怨道。
了解了具體的情況之后,張浩走到了委托人一家面前。
“您好,我就是客棧的老板張浩,之前在電話里面聊過的?!睆埡贫Y貌地打招呼道。
“嗯,您好您好!”對方回答道。
和張浩交談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身上穿著的衣服破破爛爛,眉眼間寫滿了愁苦。想來他這輩子應(yīng)該過得也不怎么好。
“請問你們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情?我人已經(jīng)到了。是先寫欠條,還是你們已經(jīng)籌到錢了?”張浩問道。
“我們……我們暫時還沒有籌到錢。不如就如您之前所說的,先打個欠條吧。欠您的錢我們一定會還。我們現(xiàn)在遇到了一些困難……”帶頭的男人說道。
他似乎還想要解釋什么,卻被張浩直接伸手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