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光是聽就覺得胃里一陣難受,干噎了一下嗓子才問:“三叔昨晚上出去了?”
劉三嬸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問他去哪他也不告訴我,說老娘們少打聽!你說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啊?我苦命哦……”
剛要哭出來,劉三嬸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問:“對了鐵柱,前天不是在村頭開會說那個陰陽客棧的先生會來嗎?他應(yīng)該能知道你三叔咋了吧?你問問他什么時候過來?再這樣下去可是要出人命了??!”
鐵柱點(diǎn)點(diǎn)頭安撫劉三嬸說:“三嬸你別著急,我去聯(lián)系前兩天那個王先生!你組織一下大家找?guī)讉€男人先把三叔制住,實(shí)在不行就捆起來至少不能讓他再這么吃下去了!吃壞了可咋整?!”
劉三嬸連忙點(diǎn)頭然后朝著門口走過去吆喝一聲:“來幾個老爺們!”
而鐵柱則拿出手機(jī)給王胖子打電話。因?yàn)橹傲暨^電話所以他想先了解一下陰陽客棧的想法。沒想到留的電話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撥通號碼后鐵柱聽到電話接通了就趕忙問:“喂!是王先生嗎?我是鐵柱??!”
王胖子接通電話還愣了一下,聽到是鐵柱的時候還以為是催他們趕緊去撈尸呢,便笑嘻嘻地說:“鐵柱兄弟啊哎呀你看之前說好的過兩三天回去現(xiàn)在估計(jì)是沒戲了我這突然間出了點(diǎn)事可能得晚幾天反正你們村那事都已經(jīng)好幾年沒處理了應(yīng)該也不差這幾天?!?/p>
鐵柱一聽就急了連忙說:“哎呀王先生不是這個事!是我們村長出事了!他這一大早的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抱著一條大鯰魚就開始啃那可是生吃?。《宜兊梅浅2豢衫碛魃裰静磺宓母杏X!王先生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啊我們也不認(rèn)識什么別的先生現(xiàn)在就認(rèn)識你你可千萬不能不管?。 ?/p>
王胖子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可是……我們客棧有規(guī)矩有委托的話必須要來我們客棧里下單才行要不你來一下客棧?”
鐵柱一聽當(dāng)時就急了馬上回道:“我的哥哥啊這都啥時候了我去一趟客棧再回來村長都死了!這那來得及???”
此時,王胖子瞥了一眼張浩,眉頭微蹙,回想起張浩之前特意提及此事的態(tài)度。
但聽鐵柱的語氣,似乎情況十分緊急,于是他便說道:“那……哎,我還是去問問我們掌柜的吧,一會再給你回電話。”
言罷,王胖子掛斷了電話,轉(zhuǎn)而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張浩,原以為張浩會因此改變主意,將客棧的規(guī)矩暫時擱置,畢竟救人如救火。
然而,張浩聽后只是輕輕皺眉,并未顯露出絲毫的緊張情緒?!翱蜅5囊?guī)矩不能破,你讓他過來下單吧?!蓖跖肿用媛峨y色,試探性地問道:“可是……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時間恐怕不等人???”
客棧的規(guī)矩,從創(chuàng)立之初便已奠定,不僅由張浩一人制定,更是與系統(tǒng)以及昊邪、王胖子、張麒麟四人共同商議的結(jié)果。
因此,規(guī)矩絕不能輕易打破。
張浩搖了搖頭,解釋道:“中邪中煞之人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而且普通的陰煞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上人。八成是這村長做了什么缺德事,才招惹了這東西。也算是對他的懲罰吧?!?/p>
“你讓他們準(zhǔn)備一桶黑狗血,澆在他的頭上,然后讓他在太陽下暴曬一天,暫時就能穩(wěn)住病情。”
王胖子疑惑地問道:“暫時?”張浩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這要看煞的厲害程度。如果是尋常的煞,估計(jì)七八天后會再次找上他;但如果是厲害的煞,那第二天就會繼續(xù)糾纏他。不過應(yīng)對的方法不變,人死不了,只是要受一番折騰。”
王胖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道:“所以說,這個辦法并不能徹底治好村長,想要徹底解決問題,還得您親自去一趟?”
張浩嗯了一聲,表示贊同,“剛好我也想去看看你說的大單子。如果他們想請我們撈尸的話,遲早都要來一趟,早來晚來都一樣。不如現(xiàn)在就讓他們動身過來。”
王胖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只要村長暫時沒事,讓他們現(xiàn)在過來也無妨。于是他便說道:“行,那我去給鐵柱打個電話,讓他現(xiàn)在就動身。”張浩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向昊邪說道:“昊邪,那這幾天就由你來照看陰陽客棧了,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昊邪笑著擺了擺手,自信滿滿地說道:“沒事,放心吧!咱們客棧也不至于一直有擅闖者來搗亂吧?那樣的話就太倒霉了!你們就放心去吧,陰陽客棧交給我就行!”
張浩眨了眨眼,心想自己的院墻可不是白升級的。
現(xiàn)在就算是有擅闖者來,也不用擔(dān)心了。來一個就困一個,來兩個就困一雙!他的陰陽客??墒怯兄泶驂ψo(hù)院陣法的!一旦進(jìn)來,就別想出去了!
“真的嗎?”...
“王老兄,這可不是小事,你可別糊弄我啊!”
“行,那我盡力試試!”
在三夾山村,鐵柱結(jié)束了與王胖子的通話,轉(zhuǎn)頭望向那個已被牢牢束縛的村長。村長一臉陰鷙,怒視著院子里的每一個人,憤怒地咆哮著。
“吼!”
鐵柱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然后轉(zhuǎn)向劉三嬸,緩緩說道:
“三嬸,那位先生說暫時不能趕來,得我們派個人去他的客棧下單,這是他們陰陽客棧的規(guī)矩?!?/p>
話音剛落,就見三嬸急得快要哭出來,大聲喊道: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要我們派人去他客棧下單?”
“這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真要是等他來了,你三叔可能都沒了!”
一旁的村民也不禁紛紛看著鐵柱,指指點(diǎn)點(diǎn):
“就是啊,這先生怎么這樣???都這時候了還要擺架子?!?/p>
“可不是嘛,來回一趟至少兩天,這還是最快的,路上再耽誤點(diǎn)時間,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呢!”
“哎,這種先生架子都大,沒辦法,村長這回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這可咋整,這附近十里八村的也沒有先生???”
“不是沒有,是請不動。這附近的先生都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們村,別說來了,一聽我們是三夾山的,連門都不給開!”
“哎……看來村長這回是命中注定要倒霉了!”
鐵柱看著大家,心里也暗暗著急,隨后安慰道:
“大家也別這么說?!?/p>
“雖然陰陽客棧的先生不能壞了他的規(guī)矩,但他也告訴我們怎么救三叔了。”
話音剛落,就見劉三嬸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連忙追問:
“鐵柱啊,你就別繞彎子了,趕緊說說先生都說了什么?”
鐵柱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村長說道:
“王先生說,村長的癥狀像是中煞,要我們拿一桶黑狗血,澆在村長腦袋上,然后在太陽底下曬一天?!?/p>
“這樣的話,他身上的煞能暫時被逼出來,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會死。但如果煞很厲害的話,以后還會回來找村長的?!?/p>
“所以想要徹底根治村長的怪癥,還是得去他們客棧下單,請他們大先生過來一趟?!?/p>
劉三嬸半信半疑地看著鐵柱:“他們大先生真是這么說的?”
“這么做就能讓你三叔緩過來嗎?”
鐵柱解釋道:“只是暫時保住性命,沒有他們大先生來驅(qū)煞的話,還是好不了。以后那個煞還會回來找三叔,這樣長時間折騰下去……三叔遲早會撐不住的?!?/p>
劉三嬸連忙吩咐道:“那還等什么,趕緊去找黑狗血??!”
鐵柱也連連點(diǎn)頭,隨即說道:“事不宜遲,你們這邊先找黑狗血,我去一趟洛城市,請他們大先生過來驅(qū)煞?!?/p>
“他們大先生是個很看重規(guī)矩的人,不去的話,估計(jì)真的來不了?!?/p>
劉三嬸深深地看了一眼鐵柱,然后叫住他:“鐵柱,你等等!”
說完,她跑進(jìn)屋子,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鐵柱。
“三嬸,這是什么啊?”鐵柱不禁問道。
劉三嬸拉著鐵柱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低聲說道:“鐵柱,這是給你的車費(fèi),路上你快去快回,你三叔這回就指望你了!”
“別別別,三嬸,千萬別這樣,我這么做都是應(yīng)該的!”鐵柱連忙推辭。
“讓你拿你就拿著,人命關(guān)天的,三嬸可不希望你路上出點(diǎn)什么事。窮家富路,這個你必須帶上!”劉三嬸毫不猶豫地把信封塞到鐵柱手中,然后回去找村長了。
鐵柱無奈,只好將信封裝進(jìn)口袋,然后跑出村長家,直奔最近的火車站。
過了大概十分鐘,村里人提著一桶黑狗血沖進(jìn)村長家里,進(jìn)門便大聲喊道:“他三嬸啊,黑狗血搞到了!趕緊給村長試試吧!”
此時院子里的人不禁紛紛看向村長,小聲議論著:“你說這大先生的辦法能好使嗎?”
是啊,鐵柱太容易相信人了,也不說看看情況再走。萬一這辦法不好使,那這大先生也沒什么本事,就算他來了,也救不了村長啊!”
“我就想說這個事呢,那大先生擺著一個破架子,還非要人家千里迢迢地去他客棧里下單才肯過來,哪有這樣的?”
“這你就不懂了,一般來說,高人都是這樣。你見過哪個高人說出山就出山的?不得去求個十次八次的?”“這么說也是,就怕是有著高人的架子,沒有高人的本事!”
此時劉三嬸提著木桶,毒辣的太陽一照,木桶里的黑狗血散發(fā)著濃烈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這黑狗血真的管事,還是村長不喜歡這個味道。從剛才這桶黑狗血被拿進(jìn)院子的時候,村長的臉上就顯得非常憤怒,誰拿著這個木桶,他就瞪誰。
搞得現(xiàn)在誰都不愿意拿著黑狗血,最后只能由劉三嬸拿著桶,猶豫著要不要把這狗血淋到村長的頭上。但是村長現(xiàn)在神志不清,明顯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了。
劉三嬸最后也只能一咬牙,心一狠地看著村長說道:“孩他爸,別怪我心狠,我這是沒有辦法了!”
話沒說完,就看見村長對著劉三嬸一聲怒吼:“吼!”
劉三嬸不忍,最后把頭扭到一邊,眼睛一閉,然后將一桶黑狗血對著村長的腦袋上澆了下去。
“嘩!”一桶黑狗血下去,院子里瞬間被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
所有人都忍受不了這種味道而捂住鼻子,皺著眉看著已經(jīng)變成“血人”的村長。
也是剛剛過去一兩秒的時間,就聽見一陣咳嗽聲?!翱瓤取薄芭?!”
緊接著,眾人就見到村長抬起頭,望向劉三嬸手中的木桶以及自己滿身的狗血,一臉困惑地問道:“孩他媽,你這是在干啥呢?”聽到村長終于說了句能聽懂的話,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眼睛,看向他?!鞍パ剑〈彘L好了!村長能說話了,他真的好了!”
“是啊,你還別說,那個大先生還真有兩下子,這都能給治好!”“想不到鐵柱說的那個大先生這么厲害,真是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啊,隔著這么遠(yuǎn)都把村長給治好了!太神了!”
“真的真的,村長好像恢復(fù)神智了,沒那么嚇人了!”
“咋不嚇人呢?這一身血!”“哎呀,要不是這一身血,村長估計(jì)還在中邪呢!”“人家大先生說了,這不是中邪,這是中煞!”“你又知道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這大先生有高人的架子,沒有高人的本事!”“我可沒這么說,你別血口噴人??!”……
看見村長恢復(fù)了理智,還能和自己說話,劉三嬸頓時喜出望外,一拍大腿說道:“孩他爸啊!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村長也看出不對勁,一臉懵懂地看著圍在他家的人,問道:“我怎么了?還有你們怎么都跑我家來了?”劉三嬸解釋道:“你都不知道你剛才多嚇人!你這一早上回來就抱著一條鯰魚生啃!弄得屋子里到處都是血,跟你說話你就惡狠狠地瞪著別人,完全沒有一點(diǎn)理智!你快說,你昨晚上干啥去了?”
村長疑惑地皺起眉頭,心想自己咋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還抱著鯰魚生啃,這得多惡心?。∮谑撬瘟嘶文X袋,不解地問道:“哎?我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啊?怎么回事!我記得……我昨晚上去了一趟江邊,然后……”只見他倒吸一口冷氣,頓時一臉驚恐的樣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但驚恐的神情轉(zhuǎn)瞬即逝,馬上又是一副迷惑的狀態(tài),搖了搖頭道:“然后我怎么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