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瀝青路,行至村口。
張浩在頭前帶路,帶著李思雨,還有小白,延著上山的小路走去。
在行至山腳下的時候,張浩頓住了腳步。
接著,依次從固靈籃當(dāng)中掏出香爐,立香,以及一些祭拜用的東西。
簡單的布置了一個祭拜山神的儀式,兩人分別對著大山的方向拜了拜,乞求山神保佑。
并順勢給家仙廟也拜了拜,乞求家仙給與保佑。
做完了這一切后,兩人一狗,才朝著大山走去。
邊走著,張浩邊隨口問道:“這次進(jìn)山,你是打算找什么東西嗎?”
李思雨想要進(jìn)山拍點跟傳統(tǒng)文化有關(guān)的視頻,那么也就是要拍攝一些能體現(xiàn)出九州古代文化的東西。
關(guān)于這方面,張浩不太懂,也完全想不到有什么思路,更不知道該怎么給李思雨提供一些思路,或者幫助。
李思雨點了點頭:“我最近了解到在古代的一種墨,名為桐煙徽墨,這種徽墨號稱千年不褪色,落筆聞墨香。”
“用此墨書寫,落紙如漆,色澤純正……”
“這桐煙徽墨在古時很受追捧,但也因制造工藝復(fù)雜,繁瑣,再加之價格昂貴等原因,逐漸沒落,時至今日,已經(jīng)沒人再做桐煙徽墨了,我想……將這桐煙徽墨給復(fù)刻出來?!?/p>
張浩在一旁聽著,重重頷首。
他雖然不太懂墨,也不太了解那工藝究竟有多么復(fù)雜,但如果能將古時一個很受追捧的東西,給復(fù)刻出來,那確實很符合主題,也很適合用其來宣傳九州傳統(tǒng)文化。
更何況,墨這東西還是文房四寶,更能體現(xiàn)九州古典文化之底蘊(yùn)。
讓更多人知道,其實九州古時之物,比之現(xiàn)今,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我準(zhǔn)備去山里找點桐樹果實,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崩钏加暾f道。
張浩懵懵懂懂的點頭:“那挺好的,這樣一來,這期視頻是打算做一個長系列?”
李思雨搖了搖頭:“只是目前這樣想的,不過還是要看實際效果的,而且來山里找桐樹果實也只是順便的事情,我還要找一些百年古樹的樹皮,竹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這都東西是用作我下一個視頻所需要用到的東西?!?/p>
起初的時候,她想跟著張浩進(jìn)山,純粹就是為了能夠進(jìn)山找點東西,用來做一些能體現(xiàn)古代文化的東西,例如竹子,例如什么山石,或者是什么比較不常見的東西。
但隨著她開始刻意的了解這些東西后,她發(fā)現(xiàn)能夠做的東西,簡直是太多了,就好比桐煙徽墨,作為九州古代的文房四寶,自古以來對于墨的研究,對于墨這種東西進(jìn)一步完善,且極為復(fù)雜,繁瑣,近乎于可以說是精益求精的制作工藝來說,桐煙徽墨可以說是墨中較為頂尖的一種了。
極度復(fù)雜,繁瑣的制作工藝,就算是所謂的奢侈品,在桐煙徽墨的面前,制作工藝都顯得是那么的小兒科,也顯得格外幼稚,甚至那些所謂的純手工制作,都有些諷刺。
在知道這桐煙徽墨后,李思雨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制作出桐煙徽墨,這太能體現(xiàn)出九州古代的傳統(tǒng)文化了,且跟她的視頻風(fēng)格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的違和。
所以,從那時起她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這次進(jìn)山就是要準(zhǔn)備桐煙徽墨的材料。
而想要制作桐煙徽墨的話,就需要用到桐油,桐油經(jīng)過燃燒之后,會發(fā)出一種較為黑的煙,這種煙吸附在瓷碗上便是煙灰,煙灰取下之后,再經(jīng)過多道工藝的加工,最終便可成為桐煙徽墨。
故而,也就必須要用到桐油這種東西,桐油是桐樹果子的名稱,也是一種油的名稱,就是由桐油這種果子榨出來的油,便叫做桐油。
而目前網(wǎng)購已經(jīng)日漸發(fā)達(dá),像是桐油也是能夠買到的,但這種桐油雖說也是由桐樹果實壓榨出來的桐油,不過這都是經(jīng)過了過濾,經(jīng)過了很多道工藝加工。
燃燒之后產(chǎn)生的煙較為干凈,產(chǎn)生的煙灰自然也很少,達(dá)不到墨所需的那種程度。
所以,也就需要用沒有經(jīng)過過濾的桐樹果實,但……桐樹這種樹木并不算是遍地都是,生長的環(huán)境等還是比較苛刻的,故而桐樹果實也就不多見,一般只有深山,某些特殊地方才會有,且數(shù)量應(yīng)該不會太多,她想要找到這東西還是不容易的。
況且,不光是桐樹果實難找,像是百年樹皮一類的,也都未必那么容易找到。
畢竟,她對于山中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可以說,如果沒有張浩的話,她可能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里走。
張浩提了提鼻子,問道:“原來如此,那就是今天主要來摘桐樹果子,然后在找那些百年樹皮那些東西?”
“嗯?!崩钏加觐h首:“不太容易找,這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如果實在找不到也沒關(guān)系,我還有其他的備選方案?!?/p>
她自然知道難度究竟有多大,但如果實在找不到,那就只能選擇從其他途徑選擇購買桐樹果實了。
而她想要親自來找的目的也很簡單,她所有視頻的風(fēng)格,都是自己找尋原材料,從第一步開始制作,就算是想要做個桌子,都能先來山里砍一棵樹,一點點的開始制作。
她不太像破壞自己視頻的風(fēng)格,但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只能從其他途徑想辦法了。
張浩隨即一笑:“原來就這么簡單啊,那就好說了,跟著我走就行,我都知道那些東西在哪里。”
李思雨一愣,下意識脫口問道:“你知道哪里有這些東西?”
“我可是走山人。”張浩一笑。
走山人如果都不知道這山里有什么,如果都不了解這山中的大部分地方,都有什么,或者說都存在什么東西的話,那這個走山人是極其不合格的,也是非常不稱職了。
身為走山人,對于一座大山,一般最多走兩遍,就已經(jīng)能差不多將大山內(nèi)的大部分地方,做到銘記于心了。
讓他在山里找那桐樹果實,找百年樹皮,還要找其他的東西。
這就好比是讓關(guān)公耍一套大刀,讓荊軻刺一次親王,讓曹丞相再現(xiàn)建安風(fēng)骨……
李思雨微愣之間,眼神中已然泛起了明亮的光,她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對于張浩來說,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就算是走山人,也不可能山里的任何東西都知道的,且也不一定就能做到,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但張浩現(xiàn)在既然開了口,那就說明張浩一定是有辦法的,或者說張浩是有一定信心,能夠找到桐樹果實,還有她所需要的那些東西的。
這一刻,她打心底里感謝張浩,自從她的自媒體賬號火了,粉絲越來越多后,張浩就一直在幫助她,盡全力的幫助她。
這些她都記得,也一直想要找一個機(jī)會,好好的感謝張浩。
只不過,就是因為兩人目前的這層關(guān)系,如果是感謝的話,就會顯得比較做作,也會顯得有些刻意。
思緒紛飛間。
張浩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就往前走去:“走,我?guī)氵^去。”
接著,他低頭看著腳邊的小白:“小白,去,頭前帶路!對了,去把那傻鹿給找來?!?/p>
“汪汪!嗷嗚~”小白蹦蹦跳跳的朝著前面跑去,那樣子別提多高興了。
李思雨笑著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是真實的,且純粹的,只是這笑容中帶著些許的疑惑。
小白能夠聽得懂張浩說話,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但是小白一來到山里,就跟在家里完全不一樣,這個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且小白的表現(xiàn)一直很讓人驚奇,竟然還真的在前面帶路,就像是回了家一樣……
還有,張浩口中所說的傻鹿又是什么情況?
是動物?還是路?又或是這一人一狗之間的暗語?
李思雨暫時壓制下內(nèi)心的好奇,沒有詢問,只是任由張浩攥著自己的手,跟著張浩的腳步朝著山上走去。
一邊走著,李思雨這看看,那看看,好似對于大山中的一切都十分好奇,也都十分新奇,完全就像是之前沒進(jìn)山之前的,那副好奇又期待的樣子,現(xiàn)在進(jìn)了山,她就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對于山林當(dāng)中的一切,都感覺到很有意思。
當(dāng)然,她也時刻記著張浩跟她說過的,拍攝的時候,一定不能將他拍攝進(jìn)去的話,說這是走山人的規(guī)矩。
當(dāng)時李思雨還覺得很新奇,之前的時候也是,張浩就算入鏡,也絕不會露臉,而進(jìn)到了山里之后,連入鏡都不入鏡了。
不過,李思雨也沒有反駁,她牢牢的記住了這一條,在拍攝的過程中,完全保證張浩不會出現(xiàn)在鏡頭當(dāng)中任何一幀的畫面上。
更讓她感到新奇的是,她穿著草鞋在山里走起路來,那簡直就跟在平地里走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穿著草鞋走山,她竟然都沒感覺到一點累,腳也并不酸。
不過,她就是對于走雜草地,有些感覺怪怪的。
“張浩,你平常走山的時候,也是專門走有雜草的地方嗎?”李思雨實在沒忍住內(nèi)心的好奇,脫口問道。
這一路走來,她敏銳的發(fā)現(xiàn),張浩走路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走那種林間小路,都盡可能的選擇走有雜草的地方,或者什么地方不好走,就走什么地方。
她實在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邏輯,明明有好路能走,卻偏偏要選擇走不好的路,且要走那種根本不是路的地方,這實在是讓她很費解。
張浩頷首:“這是我們走山人的規(guī)矩,走路不能走林間小路?!?/p>
“哦?”李思雨雙手背在身后,時而停住腳步,簡單拍攝一下山林的風(fēng)景作為素材,隨口問道:“為什么?”
張浩笑道:“因為這種林間小路的兩側(cè),在我們走山人的眼中都是有山精野怪把守著的,如若是經(jīng)常走這種小路的話,太容易被山精野怪盯上,容易出事?!?/p>
“當(dāng)然了,如果只是平常時候走一走,并不常走的話,只要不是運氣太差,或者身上陰氣較重,陽氣太弱的情況,都不會出什么事情的,頂多就是會比平常累一點就是了?!彼肓讼?,又補(bǔ)充道。
李思雨思索了片刻,有些謹(jǐn)慎,又有些好奇的問道:“真的有山精野怪這些東西嗎?還是說……那是人們杜撰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