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尼奧的母親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父親連忙給妻子使了個眼色,然后語重心長地勸女兒:
“可有了你之后,我們家可以少交稅,也不會被本地幫派騷擾,找工作也更容易。你看好處這么多,只是裝一下而已?,F在家里經濟狀況好多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再堅持一段時間,等這陣政治正確的風頭過去,你就能恢復正常了?!?/p>
杰尼奧深吸一口氣,一句話也沒說,推開父母就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嘭“的一聲,房門被重重摔上,連墻灰都仿佛被震落了幾分。
看到這一幕的小錦鯉,心里涌起一陣對這父母的強烈反感。
居然利用孩子來謀取這種利益!這還算是父母嗎?
要知道在東方,男孩子要是有點娘娘腔的傾向,家長早就嚴厲管教了。雖然方式可能有點粗暴,但絕不會像他們這樣,故意拿孩子的性別做文章。
寒傘通過剛才的觀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那個女生脾氣這么古怪,估計就是被家人長期強迫偽裝性別,壓抑太久,情緒越來越不穩(wěn)定?!?/p>
張浩他們出于好奇,想進一步觀察這個被家人逼著變性的孩子,便飄進了杰尼奧的房間。
杰尼奧正躺在床上用平板電腦上網。
她瀏覽的都是關于變性人、跨性別相關的帖子和新聞。
在國內網絡上,跨性別是絕對的政治正確,沒人敢公開嘲諷;但一旦翻到外網,就能看到很多外國人罵他們“神經病“,說跨性別者都是垃圾。
兩種極端對立的言論,讓杰尼奧越看越心煩。
在外網上,杰尼奧和一個鄙視跨性別者的人吵了起來。
最后,杰尼奧根本吵不過對方——對方擺事實講道理,一條條反駁跨性別觀點的漏洞,還剖析了跨性別者心理的扭曲之處,每一句都像針一樣扎在杰尼奧的痛點上。
對方是外國人,沒法告他性別歧視,也說不過人家,杰尼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陷入了自閉。
她放下平板,抬起一雙琉璃般的眼睛,迷茫地望著天花板,失落地喃喃自語:“為什么?為什么要搞出這種事?我為什么就不能純粹地活著呢?”
不知不覺間,她的手摸到了床頭的一把小刀。她拿起刀,在手腕上來回比劃。
張浩沒有出手阻攔,只是靜靜地看著。
這時,中年女人端著飯菜走進來,看到女兒拿著刀,立刻露出擔憂的表情。
“怎么在床上玩刀?。窟@太危險了,這種危險的東西以后別玩了?!?/p>
杰尼奧冷冷一笑:“你沒看見嗎?我不是在玩,我是在試——試這把刀能不能讓我成功割腕!”
“你要死也別死在家里。要知道,你現在是跨性別者,如果死在家里,媒體一報道,所有人都會以為我們歧視你、不接受你,我們做父母的會被全社會批判的?!?/p>
中年女人冷靜地分析著,完全沒有把女兒的情感考慮進去。
“就算你要自殺,也該選在工作單位或學校,然后留一封遺書,指控誰誰誰性別歧視你。這樣我們就能拿遺書去起訴對方,要賠償金?!?/p>
杰尼奧氣得渾身發(fā)抖:“錢錢錢!你眼里只有錢對不對?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中年女人撇撇嘴,言不由衷地說:“我要是不在乎你,會教你想這種辦法提前獲得工作機會嗎?就憑你這種成績,畢業(yè)后根本找不到工作,也考不上好大學。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了。
看到這一幕的張浩等人,感到一陣深深的無語。
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工作都是最重要的。
不過杰尼奧的成績看起來并不差?。咳绻匆话?,未必沒有希望。也許是這家人走捷徑的心態(tài),影響了他們的選擇。
他們隨后離開了那里。
而另一邊,一直關押他們的執(zhí)法人員覺得非常奇怪。
他們突然想起來,已經很久沒給那幾個人送水和食物了。再這樣關下去,恐怕會鬧出人命。
雖然亞裔的問題容易處理,但真出了人命還是有點麻煩。
然而等執(zhí)法人員前去查看時,卻看見那幾個人正淡定地坐在里面聊天,臉色紅潤,絲毫沒有長期被關押的憔悴!
這是怎么回事?
正常情況下,被關在這種地方這么久,沒吃沒喝,精神壓抑加上身體折磨,他們早該萎靡不振才對!
張浩看見他們過來,笑著揮了揮手:“有什么事嗎?”
“你們幾個……昨天晚上一直待在這里?”一個執(zhí)法人員半信半疑地問。
張浩呵呵一笑,瞇著眼睛說:“我們昨晚確實一直在這里。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監(jiān)控,監(jiān)控會證明我們從未離開。”
——因為監(jiān)控拍不到靈魂,所以張浩說這話時一點都不心虛。
那幾個執(zhí)法人員帶著難以置信的心情去調了監(jiān)控。
結果監(jiān)控畫面顯示,他們確實一直待在關押室里,從未外出。
“估計是因為他們一直在睡覺,保存了體力,沒有消耗能量,所以才這么精神。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撐不了多久,再等一段時間,肯定會求饒?!?/p>
另一個工作人員卻皺起眉頭:“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正常情況下,被關在這里的人都會慌張,可你看他們,一點不慌,也不急著辯解。正常人會是這種反應嗎?你們不覺得他們太反常了?”
其他幾個工作人員都笑了。
“你啊,就是想太多。這些人就是賤,表面裝得挺拽,其實只要稍微教訓一下,他們這些亞裔就會比狗還聽話。你還是新人,不懂這些,以后就明白了。”
被稱為新人的工作人員并不太認同,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因為這件事,他們私下里都開始留意起關在押室里的那幾個亞裔。
他們甚至打起賭來,賭他們什么時候會低頭求饒。
然而時間一點點流逝,那幾個亞裔既沒有求饒,也沒有辯解。他們就像住在那里似的,時不時聊聊天,完全沒把這里當監(jiān)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