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檢查過了,那棟樓有點不對勁,想徹底查清楚原因。不過保安把我們攔住了,說沒有你們家太太的允許,不能放我們進去檢查,所以我們只好回來了?!睆埡埔桓甭唤?jīng)心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安遠管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臉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這事是我忘了跟你們說。太太不喜歡別人隨便進她住的地方,就連我這個管家,也沒有自由出入那里的權(quán)利。兩位,不如先回客廳吧,剛才太太回電話說,再過十幾分鐘就回來了?!?/p>
他這緊張的模樣,仿佛生怕他們真的進了那層樓去檢查。
張浩掃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唯獨這里的人,似乎都透著一股古怪勁兒。
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張浩也不好再說什么,便讓安遠管家?guī)?,三人一起往樓下客廳走去。
畢竟這里是首富的家,之前來這邊調(diào)查的時候,調(diào)查局里的辦事員就提醒過他,千萬要注意態(tài)度,幫忙把事情解決就好,千萬別管太多閑事。
因為富人家里是非多,摻和得太深,很容易惹上麻煩。
張浩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很識趣地沒有繼續(xù)追問。
到了客廳,剛過了幾分鐘,陸雨萱就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手中戴著一串天珠、看起來十分古板的中年女人。
陸雨萱微笑著走進來,她身著一襲暗紅色的裙子,手里拎著一個名牌包,舉手投足間盡顯高雅從容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長期生活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環(huán)境中的富貴之人。
陸雨萱微笑著走到張浩面前,伸出手說:“張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因為臨時有點事,所以出去了一趟,讓你久等了?!?/p>
張浩也站起身來回應(yīng):“沒什么,陸太太回來就好,有些事情還需要你配合,我們才能繼續(xù)調(diào)查。”
陸雨萱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向他們介紹旁邊這位穿著黑衣、看著十分古板的中年女人。
“這位是我朋友介紹的一位XZ活佛,哈達里娜,她在這方面也很擅長,兩位如果有需要,可以合作。”
張浩和洛水聽了,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般來說,這種事情都是先請一個人來處理,如果不行再換其他人。尤其是在同行之間,互相歧視、競爭的情況非常激烈。
同時請兩個不同流派的高人來做法,而且還讓他們撞到了一起,這在他們的圈子里,是非常忌諱的。
按理說,陸雨萱應(yīng)該也知道這個潛規(guī)則,可明知道他們已經(jīng)來了,居然還帶著這個女人過來。
這種明顯的輕視和不信任,讓他們兩人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哈達麗娜,你好?!睆埡票3种腥说娘L度,主動向那個中年女人伸出手。
然而,那個中年女人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都沒動一下,仿佛眼前根本沒有人,只有空氣。
這行為,讓一旁的洛水怒不可遏:“哈達麗娜,你連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就你這樣還自稱XZ活佛?”
哈達麗娜卻一聲不吭,旁邊的陸雨萱趕忙微笑著出來打圓場:“張先生,別往心里去,哈達麗娜因為修行,平時很少開口說話,并不是不懂禮貌?!?/p>
張浩深深看了哈達麗娜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沒事,我不計較這些,一般有真本事的人,都有點自己的架子?!?/p>
洛水冷哼一聲,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這時,陸雨萱才留意到站在張浩身后的助理,看到他戴著個大花臉面具,不禁皺了皺眉頭。
張浩解釋道:“因為一些特殊情況,所以他戴著面具會方便些。”
陸雨萱表示理解,伸手示意他們先坐下。
很快,女傭過來泡茶招待他們,這茶水香氣濃郁,讓人聞之頓感心曠神怡。
陸雨萱微笑著向他們講述起這宅子的情況。
“我在這兒已經(jīng)住了十幾年了,一直都沒出過什么問題,可最近這宅子里怪事頻發(fā)。”
說到這里,陸雨萱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恐懼,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原來,從上個月,或者更早的上上個月開始,這豪宅里就陸續(xù)出現(xiàn)一些怪事。
一開始,是在月圓之夜,會聽到奇怪的嬰兒哭聲。
最先察覺到這事的,是安遠管家。
安遠管家站了出來,說起自己第一次聽到嬰兒哭聲的情形。
那是上上個月的月中,當時月亮很圓,夜里景色宜人。他值完班,打算從花園穿過去回宿舍。誰料,走到花園中間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腳扭傷了。
安遠坐在花園的木椅上,打算休息一會兒再走。
這時,夜里刮起了風,風很冷,冷得他直打寒顫,心里也覺得十分奇怪。
畢竟這個時候的天氣,還不至于冷到要開空調(diào),怎么會吹出這么冷的風呢?
他正納悶著,突然聽到一陣嬰兒的哭聲。
那哭聲似乎是從木椅后面的花叢里傳來的。
安遠以為是哪個傭人把家里的孩子帶來了,又沒看好,于是轉(zhuǎn)過身去看。這一看,差點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花叢里,一個渾身泛著青黑色的嬰兒,在花叢里四處亂爬。那嬰兒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抬起頭,露出一張烏青的臉,咧著嘴沖安遠笑。
安遠緩緩講述著那晚的遭遇,說到這兒,還狠狠打了個哆嗦。他滿臉恐懼地對張浩說:“那個嬰兒,還對我笑了,然后跟我說要喝奶。我嚇得趕緊跑了,當天晚上,我還夢到那個嬰兒,他罵我不稱職,說要懲罰我?!?/p>
“第二天醒來,我就覺得精神萎靡,但也沒太在意,以為只是做了噩夢,沒精神而已?!?/p>
“又過了幾天,我感覺自己疲憊不堪,實在撐不住了,就托朋友找了個靠譜的老中醫(yī),讓他幫我看看?!?/p>
“那老中醫(yī)確實有點本事,給我開了幾副藥,我吃了之后才慢慢恢復(fù)正常?!?/p>
可即便如此,這莊園里發(fā)生的怪事卻越來越多。
比如,值夜班的女傭,夜里會看到有個小孩在四處亂晃,還會看到音樂噴泉里漂浮著尸體,或者聽到凄厲的哭聲。
總之,各種各樣的怪事層出不窮。
聽完安遠管家的話,張浩心里有了些猜測,轉(zhuǎn)頭看向陸雨萱,問道:“陸太太,你最近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奇怪的事?”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标懹贻姹贿@么一問,神色瞬間變得僵硬,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張浩對視,那心虛的模樣十分明顯。
然而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繼續(xù)閃爍其詞地說:“最近睡覺的時候,總覺得好像做了噩夢,可一醒來,又什么都不記得了,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這么一來,總是睡不好覺,吃了些助眠的藥,也不管用。朋友建議我找個懂行的天師來看看,不知道張先生能不能幫我解決眼前的問題?”
洛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夫人不是還有備選方案嗎?何必這么眼巴巴地求我們呢?”
這顯然是在嘲諷她帶著哈達麗娜一起回來這件事。
陸雨萱卻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什么不妥,心想,我花錢請的人,關(guān)你什么事?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助理可能脾氣有點沖?!睆埡撇痪o不慢地說道,這道歉聽起來毫無誠意,敷衍的態(tài)度一眼就能瞧出來。
陸雨萱倒也不在意,開口說道:“你們在這兒也待了一陣子了,也觀察過這莊園的情況,不知道兩位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張浩微笑著看向陸雨萱,回應(yīng)道:“自然是有些發(fā)現(xiàn)的,不過,還得您點頭同意,我們才能進一步深入調(diào)查。我們發(fā)現(xiàn)整個莊園的氣息都很正常,陰陽平衡,風水格局也很不錯,唯一有問題的,就是您住的那層樓。”
陸雨萱微微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最后尷尬地擠出一句:“我住的地方挺正常的,也沒出過啥狀況……應(yīng)該……沒必要查了吧?”
“很抱歉,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問題根源就在您住的那層樓。要是不繼續(xù)調(diào)查,沒法確定問題所在,那解決問題又從何談起呢?”張浩耐心地解釋著,見對方一臉為難,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不愿意就算了吧。
張浩見對方遲遲不答應(yīng),正打算說要是不同意,他們就先回去了,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哈達麗娜突然開了口。
“問題不在太太您住的那層!我已經(jīng)察覺到這宅子里彌漫著陰魂的氣息,解決它們,對我來說,一晚上就夠了?!?/p>
陸雨萱原本還在糾結(jié)為難,一聽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哈達麗娜點了點頭,惜字如金地回答:“我從不說謊?!?/p>
張浩看著哈達麗娜一臉自信又嚴肅的模樣,實在忍不住,把臉轉(zhuǎn)向一邊,再這么看下去,他怕自己會笑出聲來。
這人居然當著他的面,說一個晚上就能解決這個問題,還說這宅子里有陰魂,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聽了這話后,張浩心里有了判斷,這個哈達麗娜,根本就是個沒什么真本事、只會裝神弄鬼的神棍罷了。
既然人家愿意相信一個神棍,那他也沒辦法。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祝您能早日解決問題。”張浩微笑著拱了拱手,轉(zhuǎn)頭對洛水說,“咱們走吧?!?/p>
洛水看了一眼陸雨萱,面具下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他似乎對這個女人厭惡至極,甚至有種想拿刀砍人的沖動,可心底又隱隱有些害怕,這些情緒來得莫名其妙,讓他整個人煩躁不已。
能離開這里自然是再好不過,洛水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那我就不送您了,張先生,下次再見。”
洛水跟著張浩走出客廳,臨走前還一臉嫌棄地嘟囔:“希望下次再也不要來這種鬼地方,簡直就是浪費時間?!?/p>
到了莊園門口,保安已經(jīng)把他們的車開了出來,他們可以直接上車離開。剛伸手去拉車門,突然,一輛炫酷的烈焰跑車風馳電掣般從他們旁邊擦過,差點就撞了上來!
站在車邊,正要拉開車門的洛水被嚇得一哆嗦!
“喂,你怎么開車的?沒看到這兒停著車嗎?大晚上的還飆車,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洛水心里本來就憋著一肚子莫名其妙的負面情緒,這會兒差點被車撞死,驚嚇過后,再也忍不住,把那些負面情緒一股腦兒全爆發(fā)了出來。
被這么一吼,那輛停下的烈焰跑車里探出個腦袋,開車的是個皮膚白皙、模樣清秀的年輕人,看起來也就20歲左右。他戴著一副墨鏡,染著一頭黃毛,整個人透著一股吊兒郎當?shù)臍赓|(zhì)。
“怎么了?我在我家門口飆車礙著你什么事了?這整片地都是我家的,我愛怎么開就怎么開,你管得著嗎?”
洛水陰沉著臉轉(zhuǎn)過頭去,那年輕人摘下墨鏡,看到這么一張大花臉面具,也被嚇了一跳:“神經(jīng)病!大晚上的戴個鬼面具,我看你是真有??!”
安遠看到這一幕,趕緊走上前來調(diào)解矛盾,生怕雙方打起來。
“洛先生,張先生,我家少爺年紀還小,不懂事,兩位多擔待點?!?/p>
“安石少爺,這兩位都是太太請來做法驅(qū)邪的先生,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陳安石聽了這話,看向他們的眼神更加不屑了:“原來是兩個裝神弄鬼的神棍,我說我媽也是,年紀越大越迷信。”
說完,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順手把車鑰匙扔給管家,看都沒多看張浩他們一眼,徑直往屋里走去,一邊走一邊問管家:“我媽在屋里嗎?”
安遠跟張浩說了聲不好意思,讓他們先走,然后轉(zhuǎn)過身,專心回答陳安石的問題:“太太就在屋里,二少爺您注意點,太太正在接待貴客呢?!?/p>
陳安石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扯著嗓子大聲抱怨:“什么貴客?我看八成就是那些裝神弄鬼的騙子!老媽最近是不是腦子糊涂了?錢多得沒地方花,專門給這些騙子做慈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