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正打算報警處理,卻突然感覺到這人的靈魂還未離體,也就是說,雖然看起來心臟已經(jīng)停止跳動,但不過是陷入了假死狀態(tài)。
還有救。
罷了,他又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看到這種情況,還是出手救一下吧。
張浩伸手按在這人的心臟位置,快速在他身上的幾個穴位上按了幾下,指尖流淌出的力量,完美地融入了他的心臟。
隨著最后一次按壓刺激完成,張浩抬手在他心臟位置一拍!
原本面色蒼白、心臟停止跳動的“尸體”,突然嘔吐一聲,開始大口大口地吐出水來。
張浩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吐了好一會兒,實在吐無可吐了,那人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剛才吐得眼淚鼻涕直流,此刻模樣十分凄慘。
“喂,你是不是傻了?趕緊去報警?!睆埡瓶催@人躺在自己身邊,一句話也不說,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報警?”躺在地上的年輕男人露出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容,最后輕輕搖了搖頭,“報警沒用,說不定還會惹出笑話?!?/p>
憑借以往豐富的經(jīng)驗,張浩一下子就從這話里聽出了濃濃的麻煩氣息。
他可是最討厭麻煩的了。
“那行,你好自為之,我先走了?!?/p>
張浩收起釣魚裝備,準備起身離開,結(jié)果剛邁出第一步,第二步卻怎么也邁不動了。
“放手!”
張浩低頭看著抱著自己小腿的男人,眉頭不由得抽了抽,這家伙臉皮也太厚了吧?居然直接抱人大腿?
這小子身上的衣服雖然被水泡得皺巴巴的,但也能看出是頂級名牌,一件衣服就抵得上普通打工人一年的工資,手上戴的表更是價值十幾萬美金,這種人一看就是富二代。
結(jié)果,這富二代居然直接抱著他大腿?要點臉行不行?不是說你們這圈子里的人都傲慢得很嗎?
“我不放!放了你,我就要流落街頭了?!?/p>
那家伙可憐巴巴地盯著他,不知不覺眼睛都紅了,甚至還有涕淚橫流的跡象。
一個大男人,為了求助,居然這么豁得出去,也真是夠拼的了。
張浩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看你根本不缺錢,怎么可能流落街頭?別胡說八道,放開我,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這話一出,對方的眼淚刷刷地流,再配上這濕漉漉的落湯雞模樣,不用化妝造型,都能直接拉去苦情劇里演個苦情男主角了。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怎么可能有錢?更何況,我明顯是被人故意沉江,有人要害我,在沒查清真相之前,就算我沒失憶,我也不敢回去啊?!?/p>
他哭得那叫一個凄慘,一邊訴說著自己悲慘的遭遇,一邊苦苦哀求對方收留自己:“求求您了,高人,就收留我吧!您要是不管我,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又得被人害了?!?/p>
這話聽起來,好像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蓮埡七€是拒絕了。
“有困難找警察,警察叔叔會幫你解決問題的?!睆埡坪敛涣羟榈貟昝撻_對方抱著自己大腿的手臂,抬腳就要走。
對方已經(jīng)豁出去了,哪還顧得上什么臉面,雙手直接死死抱住張浩的大腿,說什么都不讓他走。
“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不要臉,您只要收留我,我就松開!”
“我身邊正好缺個打雜跑腿的,你要是覺得自己能干得了這活兒,就跟我走。”
張浩稍微猶豫了一下,沖著對方露出一個讓人心里直發(fā)毛的笑容。
他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抓鬼降妖,這小子要是跟在他身邊跑腿,估計沒幾天就得被嚇得跑沒影了。
誰知道對方壓根兒就不介意,似乎根本沒察覺到張浩心里的小算盤,痛痛快快地就答應了:“沒問題!論跑腿,沒人比我更在行!”
就這么著,這次釣魚,魚沒釣到,反倒“釣”回來一個雜工。
張浩帶著人回到公寓,正打算出門的寒傘,看到張浩帶個人回來,頓時來了興致:“這人是誰啊?”
“是這樣的……”張浩把釣魚時遇到的事兒說了一遍,聽得寒傘直咂嘴,覺得這事兒太離奇了。
“估計這人跟你有緣吧。我這邊部門好像有點事兒,我得過去看看,你自己看著處理吧?!?/p>
寒傘說完,急匆匆地就走了,連自我介紹都來不及。
看來那邊確實是有急事找他。
張浩讓洛水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順便跟他介紹了一下寒傘。
“他是我同伴,也是我的搭檔,叫寒傘。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公寓,皺著眉頭使勁兒回想,可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我不記得我叫啥名字了,至于多大歲數(shù),我也不確定,不過我猜,最多也就二十多歲吧。”
難道是靈魂受到打擊,導致記憶混亂了?
張浩看著他,最后點了點頭:“那也不能沒個名字啊,這樣吧,我先給你起個名字?!?/p>
“那就麻煩您了。”那男人一點兒都不抗拒,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張浩。
張浩正琢磨著名字呢,注意到對方那期待的眼神,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你這么盯著我干啥?我又不是你媽?!蹦茄凵窬透『⒍⒅改杆频模孀屓耸懿涣?。
“沒什么,我就是下意識地……對于給我起名字的人,我就盼著他能對我好點兒。”
這話聽得人莫名其妙,好像是在暗示要對他好點兒,不能欺負他。
現(xiàn)在的富二代心思都這么復雜了嗎?
張浩看著他說:“一般給孩子起名字的都是父母,我又不是你爸媽,別跟我玩這些小心思,把自己的事兒做好就行?!?/p>
“好吧?!蹦腥苏Z氣里透著一絲失落。
“既然你是在水里被我救上來的,那就叫洛水吧?!?/p>
“……好吧?!甭逅旖浅榱顺椋睦锎_定對方肯定是個起名廢。
洛水暫時就在公寓住下了。還好公寓里有空房間,而且他手上那塊手表賣了,也換了幾萬美金,生活上暫時不缺錢。
雖說是不缺錢了,但洛水覺得自己缺了點兒東西,那就是安全感。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跟著的這個人,居然是個專業(yè)的天師!風水、捉鬼、點穴、趕尸,啥都懂,啥都干,業(yè)務(wù)范圍廣得讓他這個跑腿助理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一周時間,他就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惡鬼。
這一天,兩人剛從抓鬼現(xiàn)場回到公寓,推開門就看到客廳的燈亮著。
寒傘一看到他們回來,頓時松了口氣,招呼他們趕緊過來:“你們可算回來了,過來,我有事兒跟你們說。”
張浩走過來在沙發(fā)上坐下,鼻子動了動,奇怪地看著寒傘:“你之前去哪兒了?怎么身上一股東亞國家小鬼腐身的氣味?”
在東亞地區(qū),不少小國都有養(yǎng)小鬼的習俗,尤其是某個以佛教為國教的國家,養(yǎng)小鬼這一風俗都快成東亞文化的一部分了。
甚至養(yǎng)小鬼的業(yè)務(wù)都發(fā)展到國外去了。
一些富人圈子,或者其他有錢人,為了達成某些目的,通常會去買一個小鬼來供養(yǎng),祈求自己心想事成。
只不過這終究是邪門歪道,一般不懂其中門道的人,要是敢隨便亂來,肯定會被反噬。
最明顯的表現(xiàn)就是,養(yǎng)小鬼的人身上會有一股小鬼腐尸的氣息。
甚至那些脾氣暴躁的小鬼,說不定會直接對供養(yǎng)它的主人痛下殺手。
“這股氣味可不是我身上的。我只是去處理了一件和這事兒有關(guān)的事兒,不過,這事兒我可能搞不定,得去隔壁省出個差,這件事就只能拜托給你了?!?/p>
寒傘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張浩。
張浩接過名片一看,竟然是本省首富陳子軒的名片。
這可真是位大人物啊。
陳子軒在國內(nèi)富豪榜上那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他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極為廣泛,涵蓋了影視娛樂、保健養(yǎng)生、地產(chǎn),還有高科技產(chǎn)業(yè)??傊灰悄苜嶅X的買賣,他旗下的集團都有涉足。
張浩一臉疑惑地問:“你的事兒跟這人有關(guān)?可我之前看財經(jīng)新聞,這人不是去那個自稱東方大國的印阿三談合作去了嗎?”
寒傘點了點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出來:“這事兒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主要是委托人和陳子軒關(guān)系匪淺,是陳子軒的老婆。”
“陳子軒的老婆叫陸雨萱,據(jù)說她最近老是做噩夢,夢到一些不好的事兒。我去瞧了瞧,確實有問題,但我現(xiàn)在實在沒工夫細查了,只能把這事兒交給你,接下來就由你和陸雨萱溝通。”
“你怎么突然要去隔壁省了?”
“聽說那邊出了個懸案,警方用盡了各種科技手段偵查,都沒查出任何線索,所以請我過去看看。這事兒特別緊急,刻不容緩,我才這么著急把這事兒托付給你?!?/p>
寒傘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張浩表示理解,還拍著胸脯保證會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
“那就好,這事兒就拜托你了?!焙畟阏f完,拎起早就準備好的行李,起身離開了。
張浩點了點頭,目送寒傘離開后,轉(zhuǎn)頭對洛水說:“你去幫我預約一下,就說咱們明天傍晚去拜訪陸雨萱太太?!?/p>
說完,張浩便回去休息了。
與此同時,在陳家那豪華得像宮殿一樣的大莊園別墅里,陸雨萱正和一個男人在落地窗邊喝著葡萄酒,兩人居高臨下地欣賞著莊園里如畫的美景。
“這風景真美啊,不愧是本省最豪華的宅子,真讓人羨慕。”那男人望著外面漂亮的花園,語氣里滿是羨慕。
陸雨萱抿了一口葡萄酒,斜睨了他一眼說:“你現(xiàn)在身價也不低呀,把你全部家當拿出來,還是能買得起這樣一棟豪宅的?!?/p>
這棟豪宅價值3.5個億,得把她旗下所有資產(chǎn)都變賣了,才能湊齊這筆錢,魏志遠可舍不得。
“哈哈哈哈,寶貝你真會開玩笑,反正這豪宅遲早都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咱倆還分什么彼此呀!”
“你說話注意點,這兒可是那老家伙的地盤,要是被人聽到了,咱們可就麻煩大了?!?/p>
“聽到又怎樣?上一個聽到的人,不就已經(jīng)永遠閉嘴了嗎?雨萱,咱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也不想再啰嗦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我現(xiàn)在不想談這個,更何況,越到關(guān)鍵時候越得小心。你這次來我這兒是以工作為借口,別談工作以外的事兒,我現(xiàn)在沒那個心思?!?/p>
陸雨萱微微皺著眉頭,眉眼間滿是抑郁,連說話的語氣都透著濃濃的不耐煩。
“好吧,工作方面,我有個項目想跟你談,秀山地產(chǎn)的項目,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充足的資金,到時候……”
兩人吃完飯,魏志遠戀戀不舍地告辭了。他走出莊園大門,管家走上前來送他。魏志遠一邊走,一邊裝作無奈地問道:“我看你家太太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管家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恭敬的笑容:“魏先生觀察得真仔細,最近太太老是做噩夢,也不知道咋回事,所以情緒有點暴躁,還請您多擔待啊,畢竟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心情不好的時候?!?/p>
魏志遠比了個OK的手勢,善解人意地說:“理解理解?!?/p>
“魏先生慢走?!?/p>
“好的,不用送了,管家?!?/p>
兩人在門口微笑著寒暄了幾句,握了握手,然后告別。
魏志遠離開后,他不知道,在莊園的高處,陸雨萱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門口,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
“太太,魏先生已經(jīng)走了?!?/p>
管家走過來,剛才那恭敬的模樣消失不見,一臉自在,仿佛他才是這個宅子的男主人。
他今年也就三十多歲,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馬甲,頭發(fā)、衣服、鞋子都收拾得一絲不茍,再加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若不是知曉他的身份是管家,絕大多數(shù)人乍一看,定會將他誤認成某家集團公司的總經(jīng)理。
“走了就好,之前讓你安排的事兒,進展如何了?”陸雨萱抬手輕輕揉著太陽穴,緩緩走到沙發(fā)旁坐下,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