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三人拖著行李箱,隨著排隊的人群緩緩前行,靜待火車進站。
此時,坐在旁邊靠窗的一位約莫五十歲的大叔,突然間開啟了話匣子。
“喂,你們聽說了沒?南江市附近的那個三夾山村,傳聞出現(xiàn)了一座大墓??!”
對面座位的乘客好奇地接話:“大墓?你怎么知道的?難不成大叔你是考古專家?”
大叔急忙擺手,臉上露出一副“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網(wǎng)上都傳遍了嘛。聽說前幾天有京都的考古專家團隊去那個村子考察了。你想想,如果沒有大墓,他們會跑那兒去嗎?”
“那也不一定就是大墓呀?!庇谐丝吞岢霎愖h。
“這你就不懂了吧?”大叔得意地笑,“傳說那個地方有一口古老的棺材,看上去年代久遠,而且精致無比,顯然是富貴之家的遺物。那棺材里裝的,可都是稀世珍寶??!你說,這不是大墓是什么?”
張浩聽到這里,不禁轉(zhuǎn)頭對鐵柱戲謔道:“你們村子還有這種傳說呢?”
鐵柱一臉茫然地看了看那位正在高談闊論的大叔,然后轉(zhuǎn)向張浩:“不可能啊,我們村有古墓這事,我怎么從沒聽說過?”
“不過,江底確實有一口棺材,但那是很久以前就被人發(fā)現(xiàn)的,沒什么稀奇。”鐵柱補充道。
張浩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好了,我們到站了?!?/p>
說完,張浩、王胖子和鐵柱三人依次下了火車,出站后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三夾山村。
經(jīng)過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鐵柱在車上又詳細講述了他們村子的情況。
當(dāng)車子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司機突然發(fā)問:“你們是來這里的網(wǎng)紅吧?”
“網(wǎng)紅?”王胖子一臉困惑。
司機指了指前方即將到達的三夾山村:“聽說前幾天這村子附近的江面上漂上來不少古董文物,都是金銀珠寶呢。”
“這事傳開后,好多人都跑來淘金,還有不少網(wǎng)紅來這里直播。連京都的考古隊都聞風(fēng)而動了!”司機繼續(xù)道,“看你們這架勢,不像是來考古的,也不像是來挖金的。挖金的人可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坐車過來。我猜你們是網(wǎng)紅,來這里直播的吧?”
張浩聽后笑了笑:“看來您這兩天已經(jīng)送了不少人來這里了?”
司機得意地笑:“現(xiàn)在來三夾山的車費可貴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兩三百塊錢。我每天接一兩單就可以收工回家了,多輕松!”
車子終于停下,司機伸出手:“到了,二百六!”
鐵柱雖然心疼錢,但還是乖乖掏錢。三人下車后,直奔村長家。
一進村,村民們看到鐵柱帶著王胖子和張浩,紛紛好奇地圍了上來。
“鐵柱,這就是你請來的大先生嗎?”有人問。
鐵柱一邊和村民打招呼,一邊糾正:“什么大先生,這是我請來的陰陽先生!”
張浩則只是淡淡地笑著,沒有多言。
就在這時,一隊穿著便裝但明顯來自城市的人從村里走了出來。他們聽到鐵柱和村民的對話后,停下了腳步。
“陰陽先生?雯錦,這會不會就是三夾山村村長在等的那個人?”其中一人打量著張浩一行人,向身旁的陳雯錦詢問。
這隊人正是陳雯錦帶領(lǐng)的考古小組,他們剛從村長家吃了閉門羹回來。他們從小道消息得知,村長之所以如此,似乎與這位陰陽先生有關(guān)。此時聽到“陰陽先生”四個字,他們自然將目光投向了張浩。
陳雯錦微微點頭,低聲說道:“想不到這個陰陽先生竟然這么年輕?!?/p>
其中一人不屑地看了一眼張浩他們,繼續(xù)說道:“這么年輕的陰陽先生,保不齊和那些賣保健品的一樣,都是騙子,專門騙這種村里的老人?!?/p>
陳雯錦瞪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沒有證據(jù)不要亂說話。我們先去江上看看情況。既然這個陰陽先生已經(jīng)到了,村長應(yīng)該就沒有再拒絕我們的理由了?!?/p>
“等我們回來再去找一趟村長?!彼a充道,“另外,我們或許可以嘗試聯(lián)系一下這個陰陽先生,說不定能從他那里了解一些情況?!?/p>
“他?”那人疑惑地看著陳雯錦,“他剛來能知道什么?。俊?/p>
陳雯錦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就算他不知道什么,但憑他和村長的關(guān)系,我們想要聯(lián)系村長也會容易很多。再說了,既然他被稱為陰陽先生,對風(fēng)水應(yīng)該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是風(fēng)水先生的話,說不定他比我們更早知道那個古墓的位置。”
張浩一行人緊隨鐵柱,來到了村長家。此刻,劉三嬸正端坐門邊,細心地為被綁在磨盤上的村長喂粥。
張浩驚愕地指著村長,滿臉困惑。鐵柱的歸來讓劉三嬸喜出望外,她放下粥碗,快步迎了上去。
“鐵柱,你終于回來了!”她激動地說道。
村長也如釋重負地呼喊:“鐵柱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快撐不住了!”
鐵柱看著被綁的村長,滿臉疑惑:“村長,你怎么還被綁著呢?”
村長臉色一沉,訴苦道:“你這臭小子,還不是你說要先把我綁起來,防止我中煞后亂跑!”
“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鐵柱尷尬地摸了摸頭,苦笑道:“村長,你理解一下,當(dāng)時你情況太危急,綁你也是無奈之舉。不過,我沒說一直綁著你???”
“好了,既然鐵柱回來了,你快給我松綁吧!”村長無奈地向劉三嬸抱怨道。
劉三嬸迅速為村長解綁,然后看向鐵柱身旁的王胖子和張浩,好奇地問道:“鐵柱,這位是不是你說的那位陰陽先生?”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搶在張浩前面回答:“這位正是我們陰陽客棧的陰陽先生。”
張浩微笑著點頭致意:“你好,我是張浩?!?/p>
劉三嬸驚愕片刻,突然跪倒在張浩面前,放聲痛哭:“陰陽先生,我終于見到你了!要不是你,我家男人就沒命了!”
張浩扶起劉三嬸,深深地看了村長一眼。村長也感激涕零地走過來:“陰陽先生,你救了我的命?。∫皇悄?,我這老頭子就進棺材了!晚年落得這樣,真是白活了!”
張浩安撫了劉三嬸,轉(zhuǎn)向村長說:“村長,你中煞的事情似乎并不簡單。一般來說,煞雖然可以附身在人身上,耗盡人的精氣和陽氣,但這需要人主動接近煞。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該拿的東西?”
村長愣住了,臉上露出懊悔之色。他看了一眼門外看熱鬧的村民,指了指自己的屋子說:“陰陽先生,一路上辛苦了,進屋喝杯熱茶再說吧?!?/p>
張浩點頭同意,和王胖子、鐵柱一起走進了村長家。劉三嬸也意識到村長可能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于是關(guān)上門,進屋為他們燒茶。
在屋子里,村長感嘆道:“先生真是名不虛傳,人不在就治好了我的怪病。我還沒說,你就知道我做了什么。沒錯,那天晚上我確實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早知如此,我真后悔當(dāng)時見財起意?!?/p>
鐵柱好奇地問:“村長,你到底拿了什么東西?還回去不就行了?”
村長搖頭道:“我還想還呢,但不知道該還給誰啊?”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對晶瑩剔透的玉鐲子。這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但現(xiàn)在卻成了村長的累贅。
張浩接過鐲子仔細查看后放在桌子上。王胖子好奇地問:“韓掌柜,這鐲子有什么問題嗎?”
“恩,”張浩點頭,“這鐲子上還殘留著煞氣,應(yīng)該是之前附身在村長身上的煞留下的。不過,這東西怎么會跑到你手上呢?”
村長面露苦色地回憶起那天晚上:“我去收漁船時已經(jīng)很晚了。當(dāng)時我看見江面上金光閃閃好像有東西。我靠近一看江面上浮著一堆首飾。我正準(zhǔn)備拿起來看看時一條大鯰魚撲了過來。我差點掉水里但好在我會水。后來我把鯰魚趕走拿起鐲子看了看。剛上岸就感覺一個黑影飄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孩子他媽用黑狗血把我澆醒我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p>
王胖子疑惑地看向張浩:“掌柜的我們一路上都聽說這里出了大墓還有人拿到了金銀珠寶??磥磉@件事不是空穴來風(fēng)啊!”
張浩搖頭道:“哪有什么大墓?不過是煞的手段而已?!?/p>
“有些煞物狡黠異常,善于誘人上當(dāng),進而奪舍其身?!?/p>
“說起來,你應(yīng)感激那條大鯰魚,它似乎通了人性,預(yù)感到你將遭遇不測才沖撞你,可惜你未察覺到其中的危機。”
“那煞物因鯰魚差點壞了它的計劃,所以一旦附身于你,便立刻捉回那條鯰魚以報仇。”
言罷,張浩自懷中取出一紙黃符與一碟朱砂,轉(zhuǎn)向村長道:
“村長,請滴一滴血給我?!?/p>
村長見張浩這般架勢,明白是要為自己驅(qū)邪,連忙依言而行。
張浩將朱砂與村長的血液混合,于黃紙上繪制一符號,隨后交予村長并囑咐:
“欲根治此病,須先將此鐲歸還。既是從江中拾得,便應(yīng)歸還于江。非己之物,即便偶然得之,亦難獲其益?!?/p>
“歸還后,將此符焚化,將灰燼混水飲下,如此,那盯上你的煞物便再難尋你?!?/p>
“江中之物,我勸你莫再貪圖?!?/p>
“煞物非你等所能應(yīng)付?!?/p>
村長頻頻點頭,隨即指向桌上玉鐲,詢問:
“陰陽先生,這鐲子,我若觸碰,會不會…”
張浩洞悉村長之慮,遂以混合村長鮮血的朱砂輕抹鐲上。
朱砂一觸玉鐲,那碧綠鐲子頓時泛起血紅,緊接著一股黑氣自鐲中逸出。
“胖子,你須謹(jǐn)記,日后遇見來路不明的玉鐲,切勿隨意取之。若朱砂混血后觸及玉石無恙,則說明此玉無害?!?/p>
“倘若變?yōu)檠?,取之則如同自惹麻煩?!?/p>
王胖子聞言愕然,心中暗忖過往盜墓時曾摸過不少古玉,歸家后定當(dāng)仔細檢查。
張浩取布帕一塊,將鐲仔細包裹后交還村長,并囑咐:
“萬物皆有因果,既然是你拾得此鐲,便應(yīng)由你歸還。”
村長望著帕中之鐲,感慨萬分,對張浩感激涕零,“陰陽先生,真是感激不盡!”
“您放心,我定會將此物歸還!”
張浩擺手淡然道:“無須向我保證,如何行事在于你自己?!?/p>
“鐵柱在我客棧下單,一為治你之病,二為解決你們村子風(fēng)水之困擾?!?/p>
“如今你病已愈,我們便前往江面一探究竟?!?/p>
“你也可趁機將此鐲歸還?!?/p>
村長頷首,小心翼翼持鐲,甚至不敢將其放入口袋,隨后道:
“陰陽先生遠道而來,是否稍作歇息?”
“我們用過飯再行探查如何?此刻天色尚早,無須急躁?!?/p>
“再者,江中情況我尚未向您詳述?!?/p>
張浩擺手,心中暗忖系統(tǒng)所提十尸煞即將覺醒,宜早不宜遲,當(dāng)先了解江中情勢再作定奪。
于是道:“無妨,路上已稍作進食。有何要事,至江上再敘亦可?!?/p>
村長無奈,本想盛情款待張浩后再談三夾山風(fēng)水之事,但見張浩似有急切之意,只得點頭應(yīng)允。
“既如此,請隨我來,我駕漁船載諸位巡視此片江域!”
言畢,四人離院,向江邊行去。
同時,往日靜謐的江面上,今日卻有兩艘船行駛。
一艘大船,一艘烏篷小船。
陳雯錦一行早于張浩兩日抵達三夾山村,此刻正立于大船上眺望江岸。
“陳雯錦,三夾山村民守口如瓶,村長更是閉門不出,我們豈能在此空等下去?”大鵬忍不住發(fā)問。
陳雯錦望著江邊逐漸增多的人群與江面上的船只,搖頭道:
“稍安勿躁?!?/p>
“此處人潮涌動,必有蹊蹺。他們定是聽到了某些風(fēng)聲才會聚集于此。”
“大鵬,你不是說有人在此尋得古董嗎?你可曾聯(lián)系到他們?”
大鵬撇嘴,面露困惑之色,“我正欲提及此事!”
“先前有個叫陳三的,據(jù)說曾尋得一酒壺,似是文物。但奇怪的是,他尋得古董后便消失無蹤!如何聯(lián)系都無果,其同伴如今亦尋他不著,已報警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