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晨的話不只是讓黃亦玫滿頭黑線,其實他還刺痛了在場的兩人,一個是黃振華,至于另一個當然就是當事人周士輝了。
黃振華剛剛才在妹妹的面前給周士輝的臉上貼金,結果還沒等話落在地上,就被葉晨直接站出來打臉。如果周士輝這種被客戶踢回設計方案的都能算作是優(yōu)秀,那我這個幫他改方案重做的人放到哪里去?
黃振華心里不清楚周士輝是個廢物點心嗎?其實他心里很清楚,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讓妹妹黃亦玫跟在周士輝那里實習,說白了就只是為了不讓黃亦玫不影響到部門的正常工作罷了,沒其他別的什么原因。
現在整個部門都知道葉晨這個金牌實習生的份量,黃振華當成寶貝都來不及呢,自然是不能讓葉晨的工作被自己的妹妹耽誤。更何況他早就隱隱的覺察到二人之間似乎是有著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這才找上了周士輝。
沒想到葉晨絲毫不顧及他的臉面,直接就挑明了周士輝就是個廢物點心,這讓黃振華有些下不來臺,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怪罪葉晨的意思,只當成是天才的小毛病,情商低一些。不管是誰對于天才的容忍度,下限都是可以不斷的降低的。
黃振華雖然不說什么了,可是周士輝卻不干了,一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在女神黃亦玫面前丟了人;二是因為葉晨手里的項目其實是他拉回來的,可是現在看黃振華的意思,功勞都成了葉晨的了,好處自己是半點沒落著。
這關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周士輝直接急赤白臉的對著葉晨嚷嚷道:
“不是姓葉的你什么意思?你的成功只是建立在踩在前輩的肩膀上,這點粗淺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把我踩在腳底下,損的一文不值就能證明你多有能力了嗎?我呸,憑什么好處都讓你給撈了?今天要是不把這件事情掰扯明白,誰都別想走!”
周士輝一邊說著,還一邊挺了挺腰桿,仿佛在突顯自己的英雄氣概似的,實在是有些引人發(fā)噱。
葉晨沒理會周士輝這個小丑的表演,直接把他給無視了。對著黃振華說道:
“老黃,這是你的兵,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理會了,你自己處理吧。我約了朋友去滑旱冰,就不奉陪了,明兒見。”
說完葉晨朝著自己的工位走去,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就要翹班溜之大吉。
周士輝見到自己被無視了,氣到肝疼,伸出手臂擋在葉晨面前,大聲嚷嚷道:
“我說話你沒聽見???你家長和老師就是這么教育你不尊重前輩的?!”
黃亦玫在一旁看熱鬧看得開心到不行,沒想到第一天來到老哥的單位就能當樂子人吃瓜,這可比在學校的時候有意思多了。
更何況在學校的時候她可沒少被葉晨貶損,最關鍵的是這貨居然還給自己起外號,叫自己“肥玫”,這個外號已經徹底在央美被傳開了,氣到黃亦玫想要吐血,所以她巴不得這家伙吃癟呢。
葉晨看著自己面前的手臂,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壞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一個拐肘,直接擊打在了周士輝的胃部。周士輝好像是一只被煮了的大蝦一般,彎下了腰。
葉晨輕拍了拍周士輝的面頰,然后說道:
“狗東西,聽過鄭智化的《面子問題》嗎?我給你臉,你不要臉,你真丟臉,我要翻臉!面子這東西是自己掙的,靠耍不要臉貌似最后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我只警告你一次,別惹我!”
說著葉晨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簡單的把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從寫字臺下面拿出了一雙溜冰鞋,直接挎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走到黃振華身邊,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老黃,我先顛兒了?!?/p>
黃振華一臉無奈的看著蹲在地上還沒緩過來的周士輝,至于黃亦玫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葉晨離去的背影,對著老哥問道:
“不是,哥,這家伙在你部門這么囂張的嗎?工作期間都敢直接翹班,你都不說管管的?!”
黃振華沒理會妹妹,對自己的助理李姐說道:
“李姐,給周士輝倒杯熱水,找人扶他回工位上緩緩。”
說著,黃振華徑直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至于黃亦玫則是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后面。進到辦公室后,在黃振華的示意下把門關上,拉好了百葉窗,黃振華這才說道:
“別看你哥哥我是經理,可是在研究院院長的眼里我就是個屁。我在國內的建筑設計領域確實小有名氣,可是你的這位校友更牛B,他都已經享譽國際了。
你知道享譽國際是個什么概念嗎?老米和德國那邊的建筑設計事務所,給他開出了百萬年薪,而且是刀樂或是歐幣結算。
所以他在院長眼里是塊寶,只要是完成手頭的工作,別說翹班了,就是在這里鋪張床呼呼大睡,院長都會不許旁人吵醒他,恨不得給他找個扇扇子的伺候著。”
黃亦玫被驚的嘴都合不攏了,兩眼有些呆直,透露著一股子清澈的愚蠢,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難以置信的說道:
“好家伙,這哪是來實習的?。窟@不純純是過來當大爺的嗎?”
黃振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對著妹妹苦笑著說道:
“呵呵,這樣的大爺我們院長巴不得他實習期過后可以轉正留下呢,估計到時候給他的待遇比我要翻幾番,別看我現在是他的領路人,負責帶他,到時候他真要是在這里工作,我能當他的催吧就不錯了?!?/p>
黃振華這個大哥一直都是黃亦玫眼中的成功人士,作為一個七零后在三十歲的年紀,能夠成為建筑設計研究院的部門經理,放在哪里都是妥妥的金領級別。
然而山外有山、樓外有樓,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家的大哥居然在老同學面前這樣不夠看。怪不得剛才在辦公區(qū)葉晨這個家伙說話那么過分,一段話把在場的三個人全都得罪了,大哥卻只是當和事佬和稀泥。
突然,黃亦玫想到了什么,對著自家大哥有些狐疑的問道:
“誒?不對啊,大哥,葉晨這么出色,你怎么不讓他來帶我熟悉環(huán)境,而是挑了個人嫌狗憎的周士輝?你這是在故意糊弄我呢吧?有你這樣的嗎?”
黃振華斜睨了一眼自家妹妹,然后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傻子嗎?沒看到葉晨這家伙只是幫周士輝改個設計稿就一肚子怨氣,指望他去帶你這個零基礎的新人小白,你覺得現實嗎?
再者說了,你也看到了,這家伙忙完自己手里那攤活兒每天都提早撤退,一天能在院里呆上一上午那都是給我這個帶他的師傅面子了,你覺得他能教給你什么?教你怎么滑旱冰嗎?這項運動你倆倒是挺有共同語言的?!?/p>
黃亦玫被大哥給噎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沒誰比她心里更清楚,葉晨是挺不待見自己的,在學校的時候就這樣,跟別的女生都是和顏悅色的說話,一到自己這里就是各種的看不上。
可是她還是心氣不順,對著大哥撒嬌道:
“可是大哥你也不能找個廢物點心當我?guī)煾蛋。液么跻彩悄忝妹?,有你這樣的嗎?回家我就告訴咱爸,說你欺負我!”
黃振華一陣頭疼,在家里只有自家老媽能震懾得住這個死丫頭,至于老爸那完全就是個女兒奴,遇到黃亦玫開口,是無論如何都會滿足她的要求。他輕嘆了一聲,對著妹妹說道:
“亦玫,不是大哥敷衍你。你就是因為長得好看,打小身邊就圍著一群男孩子,送禮物的、寫情書的,還有為了你爭風吃醋、打架斗毆的。
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你介紹給我們部門的年輕小伙子來帶,這要是再鬧出點桃色糾紛來,咱爸不得撕了我?。磕憧墒撬男∶抟\。
再說了,我還真就沒跟你打誑語,周士輝的專業(yè)技能在我們部門那是一頂一的,別看他不受葉晨待見,那是兩人之間的水平存在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可這并不代表他就是個廢物,我倆是大學同學加發(fā)小,他的業(yè)務水平僅次于我,更何況他一向穩(wěn)重,頭腦清晰,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已經談婚論嫁的未婚妻,兩人馬上就要辦婚禮了。”
黃亦玫有些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
“哪兒穩(wěn)重了?看人那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港片里演的那種屯門色魔呢。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還得別人幫著補救,就是廢物點心。
哥,我零花錢沒了,借給我點錢,月底開資了還你,我們實習生也是有薪水的吧?這你可瞞不了我,據我所知勞動法可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
實習生在試用期的工資不得低于本單位相同崗位最低檔工資的百分之八十或者不得低于勞動合同約定工資的百分之八十,并且不得低于用人單位所在地的最低工資標準?!?/p>
這回輪到黃振華一腦門黑線了,他感覺自己再跟妹妹在這里扯東扯西,哮喘病都得發(fā)作。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說道:
“書沒看你讀的多優(yōu)秀,法律條文倒是背的挺溜的,說吧,要多少?”
“嘻嘻,三百就夠了!”黃亦玫伸出了青蔥般的小手。
……………………………………
葉晨清早準時被生物鐘叫醒,開始了自己一天的晨練。跑了五公里之后緩步往回走,路過天興居叫了幾個焦圈,來了碗炒肝,飽餐了一頓后這才往回走。
因為建筑設計院就位于西城區(qū),而他恰好去年在靠近西單商業(yè)步行街附近買了一棟正座二進四合院,所以上下班非常的方便,交通很便利。
二零零一年四合院均價兩到三萬一平,他當時買的這棟四合院有六百多平,院內環(huán)境優(yōu)美,有銀杏樹和核桃樹,花了小兩千萬。再加上一系列的裝修,總計花了大概兩千三四百萬,全都用的上好的材料,自己親自設計的。
之所以手里的資金這么寬裕,只能說他穿越過來的時間節(jié)點實在是太舒服了,一九九七年的九月,恰逢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fā)。
正巧入學的第二年學校有個去港大進行學術交流的機會,他削尖了腦袋選中了,對于這些流程他簡直是不要太過熟悉,畢竟當初在《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的世界里,他就來過這么一次,輕車熟路得很。
雖然給自己買了房子,可是一時之間葉晨卻沒惦記著買車。倒不是手里的錢不夠用了,而是他沒有看中當下的這些車型,心里一直惦記著買一輛拉風的牧馬人。
二零零一年的牧馬人屬于第一代牧馬人,型號為YJ,具有經典方燈設計,是一款在國內有路權的稀有車型。這款車在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上牌,所以葉晨才安靜的等待著,畢竟好飯不怕晚。
再加上本身就距離工作單位不遠,所以葉晨每天清晨都會背著自己的挎包,滑著旱冰去上班,悠閑自得得很。
在快要到達南禮士路六十二號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跟他一樣滑著旱冰,挑染的紫色頭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正是黃亦玫。
葉晨快滑了幾步,跟她并駕齊驅,然后輕笑著說道:
“喲,這不是肥玫嗎?還行,出息了,知道鍛煉身體了,進步不??!”
黃亦玫被嚇了一跳,看清是葉晨后,嬌俏的翻了個白眼,然后說道:
“老娘胖又沒吃你們家大米,你是忘不了這茬了是吧?討不討厭?!”
黃亦玫在學校里被葉晨鍛煉的和他斗嘴已經成了一種常態(tài),在他面前從來都不端著裝什么狗屁淑女,張口老娘,閉口混蛋的,怎么順口怎么來。
葉晨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遞給她一條綠箭口香糖,然后說道:
“抓緊點時間吧,馬上就要遲到了。我倒是無所謂,你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怕是有人會說閑話的。你本來就夠招風的了,別給老黃找麻煩?!?/p>
說罷葉晨戴上了耳機,加快了速度朝著前面滑去,幾大步就把黃亦玫這個小短腿給甩到后面去了。其實黃亦玫的身高在女生中也算是高挑了,一七零的個頭,只不過跟誰比,跟葉晨這個一八七的腿精相比,差距還是蠻大的。
黃亦玫頓時也著急了,趕忙加快了步伐緊著朝前追趕。等到她氣喘吁吁的到了研究院,卻看到葉晨正坐在門口脫下旱冰鞋,把鞋帶綁了個活扣,掛在了肩頭,朝著里面走去。
黃亦玫看了眼時間,已經遲到了五分鐘,她再也顧不得了,順著緩坡滑進了辦公樓,朝著自己工作的部門沖去。
葉晨看著黃亦玫的背影,輕笑了一聲,覺得蠻有意思的。黃亦玫的長相活脫脫就是神仙姐姐同款,只不過葉晨為了很好的完成這次任務,對她的容貌免疫,所以想了個歪招。
在來這個世界之前,葉晨特意在網上收集了劉茜茜姥姥和她媽媽年輕時的照片,因為她是家里最丑的,看慣了她姥姥和她媽媽,再一看她,妥妥的就是庸脂俗粉了。
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誰都沒法否認神仙姐姐的魅力,尤其是對于自己這種看著她的片子長大的八零后就更是如此??墒悄信g的情感之爭永遠都是最先表達自己感情欲望的吃虧,尤其是對黃亦玫這種撈女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劉茜茜的姥姥,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在那個年代,她的美貌無疑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姥姥的五官精致而立體,皮膚白皙細膩,氣質優(yōu)雅大方。
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陽光,溫暖而明媚,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據說,姥姥年輕時曾是一名出色的舞蹈演員,她的舞姿曼妙動人,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即使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那份從容與優(yōu)雅依然不減當年。
劉茜茜的媽媽劉小麗同樣是一位顏值爆表的美女。她繼承了姥姥的優(yōu)良基因,容貌更加出眾。媽媽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高挺,給人一種高貴的氣質;嘴唇紅潤豐滿,笑起來時猶如盛開的花朵。
除了媽媽和姥姥,劉亦菲的小姨也是一位美人胚子。小姨的容貌與媽媽頗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更加俏皮可愛。她的眼睛總是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笑起來時露出兩顆小虎牙,讓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臉蛋。
把這四個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劉茜茜同學還真就被比沒了,她的這些個長輩隨便拉出來一個,放到她身邊那都是光彩奪目的存在,她瞬間就成了丫鬟一般的存在。
葉晨剛進到部門的辦公大廳,恰好黃振華在那里對著手下說事兒呢,黃亦玫一個急剎車沒剎住,直接撞到了她大哥身上,看的葉晨險些笑出了聲。
黃振華簡直都快要被氣死了,妹妹可真是太給他長臉了,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這么大的糗,他只能無奈的把妹妹拎出來示眾,大聲呵斥道:
“把旱冰鞋給我脫了,這是什么地方?是大家工作的地方,別等我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