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每周都來兩三次。”
“他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特別是...有老婆的人?”
羅飛問。
幾個牌友互相看了看,突然都笑了起來。
“那小子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一個缺了顆門牙的男人咧嘴笑道。
“專門勾搭別人老婆,膽子大得很?!?/p>
“具體說說?!?/p>
羅飛翻開筆記本。
“上個月,他還跟老張的老婆眉來眼去的?!?/p>
門牙男壓低聲音。
“老張氣得差點拿刀砍他。”
羅飛記下“老張”這個名字。
“還有別人嗎?”
“多了去了?!?/p>
老劉插話。
“小區(qū)物業(yè)王經(jīng)理的老婆,街口超市的老板娘...那小子就是個色膽包天的混蛋。”
陳軒然皺眉。
“你們?yōu)槭裁床蛔柚顾???/p>
牌友們面面相覷,最后老劉訕訕地說。
“關(guān)我們什么事?他自己找死...”
羅飛又問了幾個問題,記下了所有提到的女性名字。
離開麻將館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羅飛坐在副駕駛上,手指輕輕敲擊著車窗邊緣,眉頭緊鎖。
陳軒然握著方向盤,目光時不時瞥向身旁的搭檔。
“老羅,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陳軒然問道。
“先去李昌星家,再去陳國柱那兒?!?/p>
羅飛沉聲道。
“這兩個人雖然認識,但和朱明偉八竿子打不著,總得找出點聯(lián)系來。”
陳軒然點點頭。
“你覺得兇手是隨機殺人?”
“不太像?!?/p>
羅飛搖頭。
“三個死者,兩兩認識,但第三個人卻毫無交集,這不合常理。兇手一定有某種篩選標準?!?/p>
車子駛?cè)胍黄邫n小區(qū),李昌星的家就在這里。
作為富二代,李昌星雖然整天游手好閑,但家里確實有錢。
兩人敲開門,李昌星的母親紅著眼睛接待了他們。
“警官,我兒子雖然愛玩,但絕對沒得罪過什么人??!”
李母哽咽道。
羅飛環(huán)顧四周,問道。
“李昌星平時和什么人來往?”
“就那些狐朋狗友...”
李母嘆了口氣。
“陳國柱算一個,還有幾個我不太熟的?!?/p>
“他最近有沒有提起過什么特別的事?或者得罪過什么人?”
李母搖頭。
“沒有,他就是整天不著家,我也管不了...”
離開李家,陳軒然忍不住道。
“看來李昌星就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除了吃喝玩樂沒別的。”
羅飛若有所思。
“走,去找陳國柱的家人。”
陳國柱住在一處老舊小區(qū),樓道里貼滿了小廣告。
開門的是陳國柱的姐姐,一臉憔悴。
“我弟弟就是個混混,但罪不至死?。 ?/p>
她抹著眼淚說道。
羅飛直入主題。
“陳國柱平時靠什么生活?”
“他...”
姐姐猶豫了一下。
“帶小姐的,我知道這不光彩,但他也沒別的本事...”
“他帶的小姐里,有沒有特別出名的?或者最近有什么糾紛?”
姐姐搖頭。
“我不清楚這些,他從不跟我說這些事...”
回到車上,陳軒然突然一拍方向盤。
“老羅,你說這三個人會不會都是嫖客?”
羅飛眼睛一亮。
“繼續(xù)說?!?/p>
“李昌星有錢愛玩,陳國柱帶小姐,朱明偉雖然看著老實,但誰知道呢?”
陳軒然分析道。
“兇手可能是某個小姐的追求者,因為這些人嫖宿了他喜歡的女人,所以...”
“報復殺人?”
羅飛接話。
“有這個可能。但如果真是這樣,潛在的受害者可就多了,有些小姐一天接的客人都不止三個。”
陳軒然點頭。
“兇手可能是通過小姐的手機聯(lián)系人選擇目標的,這樣朱明偉就不是最后一個?!?/p>
羅飛沉吟片刻。
“先回局里,看看其他組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刑偵隊會議室里煙霧繚繞,羅飛推門而入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程云川,你那邊怎么樣?”
羅飛問道。
戴著黑框眼鏡的程云川推了推眼鏡。
“羅隊,我把三名死者身邊所有相關(guān)人員都篩查了一遍,照片都存在這個U盤里,大概一千人左右?!?/p>
羅飛接過U盤。
“干得好。鄧云州,監(jiān)控有發(fā)現(xiàn)嗎?”
鄧云州撓了撓頭。
“發(fā)現(xiàn)幾個可疑人物,但還需要進一步確認。三個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的監(jiān)控我都調(diào)出來了,正在一幀一幀看。”
“不能急,但也不能拖?!?/p>
羅飛嚴肅道。
“兇手很可能再次作案?!?/p>
法醫(yī)鄒小偉推門而入,手里拿著報告。
“羅隊,有新發(fā)現(xiàn)?!?/p>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鄒小偉翻開報告。
“三名死者的傷口都是同一把刀造成的,但角度和深淺不一。最奇怪的是...兇手在行兇過程中換過手。”
“換手?”
陳軒然驚訝道。
“對,先用左手捅了幾刀,又換成右手?!?/p>
鄒小偉解釋道。
“而且所有傷口都在正面,說明死者都是面對兇手被殺的?!?/p>
會議室里,空氣仿佛凝固。
投影儀的光線映照在每個人臉上,慘白如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羅飛身上,而他只是沉默地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將一張張照片拖拽到桌面上。
“羅隊,你這是...”陳志強忍不住開口,眉頭緊鎖。
羅飛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瞇起眼睛,瞳孔深處帶著銳利的光芒。
“鬼才之眼”,啟動!
瞬間,照片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在他眼中無限放大,甚至能穿透表象,窺探到隱藏的罪惡。
“找到了?!?/p>
羅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篤定。
他猛地將一張照片拖到屏幕中央,放大。
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花襯衫,笑容油膩,眼神里卻透著一股陰狠。
“這人是誰?”
有人小聲問道。
羅飛冷笑一聲,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屏幕上立刻彈出一連串數(shù)據(jù)...
【姓名:張德彪】
【年齡:42歲】
【職業(yè):無業(yè)游民,曾因賭博、嫖娼多次被拘留】
【罪惡值:238】
【詳細記錄:2022年12月23日,伙同三名牌友,對一名女子實施強奸...】
“嘶...”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這怎么可能?”
陳志強瞪大眼睛。
“羅隊,你怎么能直接從照片里看出這些?”
羅飛沒有解釋,只是冷冷道。
“他不是兇手,但很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p>
“什么?!”
眾人震驚。
“前三個死者,都是他的牌友?!?/p>
羅飛目光銳利。
“而他們,都參與了那起強奸案。”
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一場復仇!
“立刻逮捕張德彪!”
羅飛猛地站起身,聲音斬釘截鐵。
陳志強立刻起身,帶著幾名隊員沖出會議室。
與此同時,一隊和三隊也在各自的會議室里激烈討論著案情。
一隊會議室。
狄一凡站在投影前,目光如炬,聲音鏗鏘有力。
“兄弟們,這次案件影響惡劣,上級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必須盡快破案!我們一隊,絕不能落后!”
“是!”
隊員們齊聲應和,斗志昂揚。
三隊會議室。
許廣武親自坐鎮(zhèn),手指敲擊著桌面,語氣嚴肅。
“兇手作案手法極其殘忍,而且目標明確,我們必須抓住他的行動規(guī)律,搶先一步!”
“明白!”
三隊隊員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然而,就在兩隊剛剛結(jié)束會議,準備大展拳腳時...
走廊上,陳志強帶著二隊隊員風風火火地沖過,直奔電梯。
“陳隊,你們這是...”一隊的一名隊員忍不住問道。
“抓人!”
陳志強頭也不回,語氣急促。
三位隊長盯著監(jiān)控屏幕,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這不可能...”
一隊隊長王鐵柱的拳頭砸在桌上,震得咖啡杯里的液體濺出幾滴。
“我們查了一年沒線索,他十二小時就找到人了?”
三隊隊長徐廣武臉色陰晴不定,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正在審訊室里的羅飛。
那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八九歲,卻已經(jīng)讓整個市局的老刑警們顏面掃地。
“老徐,聽說羅飛原本是你隊上的?”
二隊隊長李建國意味深長地問道。
徐廣武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嘴里泛起一陣苦澀。
他何止是后悔...簡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當初放走羅飛的自己。
羅飛在重案組時破案率百分之百,被譽為“刑偵天才”,卻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被調(diào)去了檔案科。
要不是這次連環(huán)殺人案棘手,局長也不會特批借調(diào)。
“我...”
徐廣武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當初就該把女兒嫁給他?!?/p>
審訊室內(nèi),羅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如同倒計時。
他對面坐著的鄭浩一臉無所謂,甚至帶著幾分輕蔑。
“警官,我都說了,就是溜個冰而已?!?/p>
鄭浩聳聳肩。
“你們最多關(guān)我十五天,何必這么較真?”
羅飛沒有接話,而是將三張照片一字排開推了過去。
照片上是三名死者血肉模糊的臉...第一個死在去年平安夜,第二個在今年情人節(jié),第三個在上個月。
共同點是都被割去了生殖器,手法干凈利落,像是外科手術(shù)。
“認識嗎?”
羅飛的聲音很輕,卻讓鄭浩的表情瞬間凝固。
“不...不認識。”
鄭浩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神開始飄忽。
羅飛微微前傾身體,黑色瞳孔如同深淵。
“他們都死了。同樣的手法,同樣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下移。
“閹割。”
鄭浩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羅飛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2022年12月23日,平安夜前夜?!?/p>
羅飛的聲音如同冰刀。
“你們四個人做了什么?”
監(jiān)控室里,三位隊長同時屏住了呼吸。
“他在詐供吧?”
王鐵柱皺眉。
“我們查過三個死者的社交圈,根本沒有交集?!?/p>
徐廣武卻死死盯著鄭浩的反應...那個毒蟲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慘白。
審訊室內(nèi),鄭浩猛地站起來。
“我要找律師!你們這是誣陷!”
羅飛不慌不忙地靠回椅背。
“坐下。你吸毒的證據(jù)確鑿,我隨時可以送你去戒毒所。”
他頓了頓。
“但我在乎的不是這個。”
鄭浩的雙腿開始發(fā)抖,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聽著。”
羅飛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卻更令人毛骨悚然。
“兇手已經(jīng)殺了三個人,手法一次比一次熟練。你覺得他會放過第四個嗎?”
鄭浩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放你走。”
羅飛突然說道。
“但記住,兇手在暗處看著你?!?/p>
鄭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要放了我?”
羅飛按下桌上的通訊器。
“陳隊,帶他去做完筆錄,然后放人。”
監(jiān)控室里炸開了鍋。
“他瘋了嗎?”
李建國拍案而起。
“好不容易找到的嫌疑人!”
徐廣武卻若有所思。
“羅飛從不做無用功...”
十分鐘后,陳志強推門進入監(jiān)控室,臉上寫滿不解。
“羅飛,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盤?那小子明顯有問題!”
羅飛正在整理桌上的資料,頭也不抬。
“證據(jù)呢?”
陳志強語塞。
確實,他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證明鄭浩與謀殺案有關(guān)。
“沒有證據(jù),最多關(guān)他十五天?!?/p>
羅飛終于抬起頭,眼中帶著冷光。
“不如放他出去當誘餌?!?/p>
“誘餌?”
三位隊長異口同聲。
羅飛點頭。
“兇手已經(jīng)殺了三個人,卻遲遲沒對鄭浩下手,一定有原因?!?/p>
他轉(zhuǎn)向徐廣武。
“徐隊,我需要你派人24小時監(jiān)視鄭浩?!?/p>
徐廣武立刻挺直腰板。
“沒問題!”
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帶領重案組破獲無數(shù)大案的天才刑警。
那個他曾經(jīng)擁有卻又失去的得力干將。
“另外。”
羅飛繼續(xù)說道。
“我們需要查2022年12月23日晚上的所有報案記錄,特別是涉及性侵的案件?!?/p>
陳志強皺眉。
“系統(tǒng)里沒有相關(guān)記錄。”
“所以更可疑。”
羅飛的眼神變得銳利。
“四個男人輪奸一個女孩,女孩卻沒有報警。要么她被威脅了,要么...”
“她有別的復仇方式。”
徐廣武接上他的話,突然明白了羅飛的思路。
羅飛點頭。
“兇手很可能是女孩的親人、愛人,或者暗戀者。他知道真相后,決定用自己的方式討回公道?!?/p>
陳志強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