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縣丞姓吳呀,什么都不說了。
只原身記憶中這吳家也沒落好,那原大老爺畢竟是本科第一屆天子門生,天子也是有所關注的。
天子“恨”他不爭氣,至于吳家,天子隨意撥弄一番,大概率可能會安排一個征調北伐的差事,或者被當大戶遷至孝陵為先皇守孝,都算是半個破家之難了。
只可惜原身記憶中,未有吳家消息,具體結果不知。
到了縣衙,吳姓縣丞,看到謝玉如今形象氣度,也是一愣,稍顯了熱情,多寒暄了兩句。
就讓人帶謝玉去戶曹換新的戶籍憑證了,由平民籍轉為士級,出行不但少了許多限制,還不用再繳個人丁稅、成丁后也不用服役了。
言辭間,縣里戶曹幫辦門都露出羨慕之色,只成為士籍,改變個人命運,在如今這個時代,要么生的好,出生在士族。
而能成為士卒的,至少也是府望一級,鄉(xiāng)紳縣豪中通過個別手段比如大量捐獻、慈善賑災也只能蔭蔽個別人。
尤其捐獻之輩,在真正士族眼中和商籍士族無異,處于士籍中低下者。
而相對認可的途徑,一是從軍當兵立下戰(zhàn)功,獲得武官官職,二就是謝玉這樣讀取以科舉功名入士籍。
前者需要搏命、甚至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才能殺出來。
后者影響讀書成績因素很多,環(huán)境、天份種種,雖多性命之憂,但也是需要從人堆中“殺”出來的。
等謝玉離開縣衙、返回原身家里,沒想到院中已經(jīng)堆了一堆人。
甚至已經(jīng)幾個小孩子,用碗裝著謝玉蒸好臘肉米飯,狼吞虎咽、抓著狠吃。
見謝玉回來,幾個婆娘也是尷尬的拉扯自家孩子。
倒是一年長者,擺了擺手,替謝玉做主一般,讓小孩子繼續(xù)吃,然后走到謝玉一臉長輩姿態(tài),說原身小時,大家是如何關照關照。
如今出息了,也該回報才是,熟悉道德綁架感。
謝玉可不上套,直問這長者何事?
見謝玉如此不客氣的直言,這長者臉上有些掛不住,還想用手中拐杖打謝玉。
知道令兩位年長一些的拉住,扮演白臉角色,才說出自己目的,原是想把自家田地寄托在謝玉名下,想免一些稅賦。
對此,謝玉也沒真的生氣,窮人何苦為難窮人,因為苦,才希望在關鍵時有人拉一把。
若是原身估計也是這樣想的,可惜謝玉穿越太多次,早就看清一些人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能救自己也、幫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尤其身處惡劣環(huán)境。
如此,謝玉也只得解釋自己只是剛獲得一點小功名,剛有資格入士籍,能免個人算賦,還沒到有資格免田租賦稅階段。
對此,長者們開始是不信的,畢竟他們見過其他“人”衣錦還鄉(xiāng),然后置房置地置產,好威視的。
到這里,不該說這樣,又是一陣忘恩負義道德綁架。
直到謝玉說,讓他們中有關系的人去縣衙問問,一問就知道了。
謝玉說這話,有些人已經(jīng)相信,臉上還露出失望表情。
于是,不甘心的長者,問了一圈,有一個更夫多少和縣衙有點關系,長者安排他問。
廢了十個鐵錢,問出來,謝玉今天去拿新士籍,確實在縣衙有些波瀾,但也確實入謝玉所說,他這個士籍,只能減免個人算賦和勞役,還沒資格免田賦的。
這話確認了,紛紛散場,只留下那更夫小聲喊,他的十個鐵錢,甚至看向謝玉。
這是希望謝玉幫他報銷這個消息費嗎?
如此長者們,還埋怨謝玉白讓他們開心一場,紛紛也散了。
倒是拿剛拿拐杖要敲謝玉的,看不過眼,讓更夫晚些去他家拿錢。
做事為什么受人尊敬,主要原因就是愿意擔責,比如古惑仔中為什么人家認你當老大,主要不就是你能買單嗎?
倒是有些婦女,小心詢問謝玉,能不能讓他家孩子跟著謝玉讀書,她們愿意回去湊束脩,只希望他們孩子以后讀書,讀的也和謝玉一樣。
對此謝玉雖可憐這些孩子,但還是自己還在學習階段,還沒資格開館授徒為由拒絕了。
最后一個不懂事小孩子,把謝玉鍋底刮的干凈,其母親雖嘴上訓斥,但行動一點也沒,才算真正散場。
畢竟對如今這個時代平民來說,一般一天兩頓飯,不干活都是吃稀的,干重活,才舍得吃一點干的,就算是干的也是雜糧飯
謝玉蒸的飯,可都是精華白大米,加上有油水的臘肉,咸香得益,對他們來說,就算是過年也不敢吃這樣吃的。
不是想抵賴,只是為了孩子的肚子罷了。
如此,謝玉也沒說什么。
等他們走完,又收拾起來,重新生火,不過這次是粟米飯加魚,相對廉價一些了。
倒也沒人打擾謝玉吃晚飯了。
只第二日,一大早,有幾個小孩子,跑到謝玉這里,除了還想吃點好吃的,就是聽他們父母話,剛跟著謝玉讀書,學點本事。
把自己這里當托兒所了,能理解父母為他們孩子的苦心,不然孟母三遷的故事也不會那么流傳了。
只,謝玉確實沒有太多時間發(fā)善心,做這些事。
只得先把這些小孩子送回去,只送到家,小孩子父母一邊打孩子,說孩子不懂事,一邊嘴里念叨,其實就是希望謝玉能收下他們孩子,就算讀書不成,省點口糧也可。
對比,謝玉都是轉身離開,只找到昨天那位拿拐杖的長者,說了兩件事,一是先拿了幾兩碎銀,說小辦一場小流水席,回饋鄰里。
而是原身父母埋下后,他就外出讀書了,這次回來,想好好陪陪父母,決定在父母墳墓前結廬住上一陣。
長者心思透亮,也是明白他們太著急了,說起來才不過幾個月時間,面前的年輕人,雖面目個頭長大不少,畢竟也也是一個失去父母,只能依靠自己過活的十三歲少年。
長者讓自己孩子出門一問就知道了,大家只想到眼前的好處,這是把人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