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撿起地上的東西,抬眼看向?qū)Ψ?。男子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名牌西裝,手腕上戴著塊價值不菲的名表,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傲慢。
而且這男子開口說的是英語,聽口音并不像r本人。
楊洛皺了皺眉,用流利的英語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怎么張口就罵人?”
“罵你又怎樣?誰讓你走路不長眼睛?”男子瞥了眼楊洛身上的穿著,見并非什么名牌,眼神里的輕蔑更甚。他一把搶過楊洛剛從地上撿起的袋子,抖了抖上面的灰塵,又補了一句刻薄的話:“一個窮逼樣,這里面的衣服要是被你弄臟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這世上怎么走到哪兒,都有這種蠻不講理的人。認為自已有幾個錢,就把錢財當籌碼,把傲慢當資本,仿佛就要高人一等似的。
楊洛的眼神冷了幾分,語氣也沉了下來:“你嘴巴最好放干凈點?!?/p>
“算了算了,東西掉地上撿起來就沒事了,也沒造成什么損失,況且剛才我們也沒太注意看路?!币慌缘呐舆B忙打圓場,她看向楊洛,語氣溫和地說,“先生,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你先走吧?!?/p>
楊洛打量了女子一眼,她約莫四十歲上下,穿著得體雅致,容貌清麗,氣質(zhì)溫婉。
“還是你明事理,謝謝!”
“你……”
男子還想不依不饒地說些什么,女子回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到了嘴邊的話便生生咽了回去。
楊洛懶得再跟這男子計較,眼下趕飛機才是最要緊的事。他沖女子微微頷首,轉(zhuǎn)身便快步朝安檢口走去,很快便匯入了前方的人流之中。
楊洛離開后,女子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轉(zhuǎn)頭冷冷地看向身旁的男子,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你以后再這般行事,就不必跟著我了?!?/p>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朝候機廳走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男子愣在原地,臉上的傲慢僵住,隨即化為一絲慌亂,快步追了上去,嘴里囁嚅著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受委屈嘛……”
若是楊洛此刻還在,不知道會不會感到驚訝?剛才女子斥責(zé)男子時,說的竟是一口字正腔圓的華夏語。
楊洛并未將機場那點小插曲放在心上。他向來覺得,若是連雞毛蒜皮的瑣事都要一一計較,這輩子怕是有操不完的心,索性拋之腦后,專注于眼前的事。
四個多小時的飛行后,飛機緩緩降落在長陽機場。
剛走出抵達口,就見李子戈身著筆挺的常服站在一輛軍綠色越野車旁,身姿挺拔,車身上的軍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上車之后,李子戈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說道:“看時間你肯定沒吃晚飯,先去附近吃點東西,咱們再回部隊?!?/p>
楊洛點點頭,神色嚴肅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你的隊員包括你在內(nèi),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安排。若是做不到,我立馬走人。”
一涉及到正事,楊洛整個人的氣場都驟然變了,眉宇間的隨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喙的果決與銳利。
李子戈看著他這副模樣,竟有些恍惚,甚至覺得自已產(chǎn)生了幻覺。這家伙平常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說話帶點玩笑,舉止也透著幾分隨性,可一旦切換到工作狀態(tài),那份沉凝與威嚴卻像與生俱來一般,讓人下意識地不敢怠慢。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反差也太大了。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jīng)向大隊長報備過,全隊上下都聽你的調(diào)遣。”
“嗯,等會兒到軍營,我得親自找你們大隊長談?wù)劇!?/p>
“行?!?/p>
李子戈找了家干凈的小飯館,兩人匆匆應(yīng)付了晚飯,隨后驅(qū)車返回部隊。
飛鷹特戰(zhàn)隊給楊洛安排了一間寬敞的單人宿舍,還備好了幾套嶄新筆挺的軍裝。
宿舍里,楊洛來回踱步,眉頭微蹙,似乎在琢磨著什么要緊事。過了好一陣子,他停下腳步,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我是楊洛?!?/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你小子,竟然舍得給我打電話,真是稀罕死我呀?!?/p>
“我在你的地盤上……”
楊洛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掛斷電話沒多久,飛鷹女子特戰(zhàn)隊的大隊長樂正陵中校,便匆匆趕到了楊洛的宿舍。
能讓軍區(qū)大佬親自給自已這個小小的中校打電話,還特意強調(diào)要無條件支持配合楊洛的教官工作,甚至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樂正陵早從李子戈那里得知,她請來了當日在京城軍區(qū),與她比試槍法的楊洛當教官。
當時,樂正陵便欣然應(yīng)允,能有那神乎其技的槍法,由他來擔(dān)任教官,只有好處沒壞處。
可萬萬沒想到,楊洛竟能驚動首長,這個楊洛是何許人也,他得有多強大呀。這讓他越發(fā)好奇對方的來歷,也更添了幾分敬畏。
“楊洛同志,你好你好!深夜叨擾,實在不好意思。”樂正陵一進門就熱情地打招呼,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
“沒事,請坐。”
兩人坐下后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具體談了些什么,外人無從知曉。
但從樂正陵離開時那興奮異常、仿佛撿到寶一般的神情來看,定然是聊到了他心坎里。
之所以要打那個電話,楊洛是想心無旁騖,無人干涉的情況下的訓(xùn)練這支隊伍,勢必要將這支隊伍打磨成真正的利刃,而他心里早已勾勒好一套詳盡的訓(xùn)練計劃。
楊洛是一名醫(yī)術(shù)精湛的醫(yī)者,對天地間大氣的運行規(guī)律了然于胸。
凌晨三點到早上十點,空氣澄澈得像被過濾過一般,裹挾著夜露的微涼與草木的清芬,這是一天中最適宜運動的黃金時段。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時間段的氣場平和純凈,在此刻訓(xùn)練,既能借天地清氣滋養(yǎng)身心、強健心肺,又能讓練功與養(yǎng)性相輔相成,于吐納呼吸間沉淀心神,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凌晨的夜色濃稠依舊,楊洛起身換上軍裝,步伐沉穩(wěn)地來到女子宿舍樓下。
“嘟…”
清脆而急促的起床口哨聲劃破了營區(qū)的寧靜。
“什么情況?這才幾點啊,半夜三更吹口哨集合?”
“不會是那個新來的教官吧?這時候就要訓(xùn)練?”
宿舍里頓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夾雜著隊員們低低的抱怨,但動作卻絲毫不敢怠慢。
很快,隊伍在樓下列隊站好。
“立正!稍息!”
“向右看齊!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