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
指揮車開到帳篷外,沒等車停穩(wěn)定,呂崇就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下了車。
孫泉等一眾旅部指揮人員,紛紛跟在他后頭,朝著帳篷走去。
“報告!”
里頭,魏山河已經(jīng)在等著了,同時還有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年輕人。
可等那人轉(zhuǎn)過身,微笑著沖他們回了個禮,所有人都愣住了。
魏山河冷著臉,介紹道:“秦風,現(xiàn)在是軍作訓處處長,本次考核由他指揮,我只是旁觀。”
秦風:“老旅長,有陣子沒見了?!?/p>
呂崇眼皮狂跳,合理了,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以往任何演習,或是訓練,基本都會提前通知。
再不濟,也得是提前一到兩個小時,旅部就能收到信息,講情緊急命令傳遞下去。
還從來沒有過像現(xiàn)在這般,從上到下完全一臉懵的突然襲擊,尤其是悄無聲息拔掉基層單位指揮所。
呂崇深吸口氣,盡可能心平氣和的問:“秦風,你是真狠吶,上來就給我個這么大的驚喜?!?/p>
秦風語氣平靜:“希望待會不要變成驚嚇?!?/p>
孫泉聽到這話,頓時就來了火氣:“秦大處長,好歹你也是合成旅出來的,這么干也太不地道了!連夜安排人搗毀我們基層指揮部,現(xiàn)在又突然緊急拉動,這不是分明要給我們難堪嗎?”
秦風冷冷的一眼看過去,孫泉的氣勢瞬間弱了一大截。
想當初他當402團參謀長時,秦風還是個新兵。
那時,因為陳三喜偷吃狗糧一事,遷怒整個新兵連。
派出許天材準備在三公里考核里給點顏色瞧瞧,結(jié)果沒想到被秦風一招兔子戰(zhàn)術(shù),給硬生生擺了一道。
但盡管如此,那時的秦風依舊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即便是有點兒智慧,但也根本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
時過境遷,現(xiàn)如今的秦風只是站在那兒,一個眼神掃過來,孫泉就莫名的感覺一陣心理壓力。
秦風淡淡的說:“希望各位不要對我有什么偏見,我的職責就是制定訓練計劃,籌備比賽和考核。上級要求我,對合成33旅進行檢驗,我只能 這么做?!?/p>
“當然,殲滅你們基層指揮所,斬首你們指揮員的并不是我,而是大名鼎鼎的雷豹特戰(zhàn)?!?/p>
“媽的,果然是那幫王八蛋!”
來的路上,他們就在猜測,到底誰有這樣的恐怖實力。
居然能夠在一夜之間,瓦解他們絕大多數(shù)基層單位的指揮層。
要知道,雖然合成33旅在防守上稍有松懈,但也絕對不是一些阿貓阿狗能夠輕易突破的。
常規(guī)的偵察兵來了,大概率是會暴露,然后被打成篩子,也就只有正兒八經(jīng)的特戰(zhàn)隊員,才有這個水平和實力。
原先,他們懷疑過會不會是內(nèi)部被人瓦解,比如李家勝和周付軍他們叛變,或是有基層戰(zhàn)士被策反一類。
但很快就排除了這個想法,因為完全沒這個必要,即便是他們想要成功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反觀雷豹,他們整個大隊專門就是干秘密滲透和潛入斬首的,也就只有這幫人有這個能耐。
秦風見一幫人火氣騰騰的,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添了把油:“人家這次出動的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也是給足了面子。”
“好了,不說這個了,直接宣布考核內(nèi)容吧?!?/p>
“要求,于早七點之前,合成33旅全部集合完畢;隨后,對abcd三個區(qū)域內(nèi)的目標進行炮火精準打擊?!?/p>
“接著全員推進,以步坦協(xié)同的方式通過雷區(qū),并對靈活目標進行拔出,接著奔赴10公里前往第二場地......”
前面幾個倒是還好,當秦風說出還需要奔赴十公里前往第二場地。
沿路可能會遭遇不明敵對勢力的炮火襲擊,需要采取一定反制措施后,所有人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哪里是考核,分明是對他們合成33旅的公開處刑!
宣布完命令后,秦風將考核內(nèi)容交給了呂崇,讓他按照計劃執(zhí)行。
軍部,會用無人機實時觀察考核動態(tài)。
同時,每個場地都有作訓科的干事,負責維持秩序,以確??己诉^程能夠順利進行。
而這句話的背后含義就是:不好意思,全程都有監(jiān)控,你們沒法兒作弊,也沒法從其他單位調(diào)來援助。
離開帳篷的路上,呂崇始終在仔細查看考核內(nèi)容,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其他人則滿腔憤怒,如孫泉這樣認識秦風的人,更是直接破口大罵。
“小人得志,真是他娘的小人得志!”
“旅長,你看到秦風先前那副嘴臉了嗎?”
“如果當初不是咱們提拔,不是你竭盡所能的去幫助他,他能有今天,能當上這個作訓處長嗎?”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一點兒都不念及舊情,直接一把火就燒到我們頭上來了。這是啥,這是要拿我們做投名狀,給他的軍旅仕途再添一筆光彩??!”
呂崇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先前罵的最狠的這幾人。
“說夠了嗎,講夠了嗎?”
“......”
“秦風做錯了嗎,他沒做錯,他是在保障部隊的作戰(zhàn)能力,考驗一線戰(zhàn)斗部隊在面對突發(fā)狀況時的反應(yīng)力!”
“我不恨他,也不怨他,相反我得感謝他!你們這么多人,這么多天,都沒找出什么問題,人家一個晚上直接把所有問題全部暴露出來!”
“為什么實戰(zhàn)化試點推進不下去?為什么H集團軍的某師會失敗,不在自已身上找原因,只會去埋怨別人!”
“王牌勁旅這四個字,好聽是好聽,響亮是響亮,但也是一把雙刃劍!”
“你們真的以為,打贏了一次專業(yè)藍軍,平時和云滇武警搞搞演練,咱們就天下無敵了?”
“大錯特錯!”
呂崇唾沫星子飛濺,也將所有人給罵的說不出話。
他重新回到指揮車,冷冷說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保證考核順利開展,如何完成這次考驗!”
“我們是軍人,是炎國軍人,錯了不怕就怕死不承認!戰(zhàn)場哪有一帆風順的,磕磕絆絆舉步維艱,才是真正的實戰(zhàn)化演練!”
“現(xiàn)在,可我各就各位,各司其職,立即將戰(zhàn)斗命令提前傳遞下去!”
“是!”
......
指揮室里,魏山河心情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
雖說查出了合成旅許多問題,但同時也狠狠抽了呂崇的臉面。
一個是他出生入死的好戰(zhàn)友,好兄弟。
另一個是他最得意的好兵,也是戰(zhàn)區(qū)未來的希望。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他如何去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