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為了保住當地幾個經濟發(fā)展好的市,主動犧牲掉一個縣,這是什么做法?你們怎么對得起,縣里那么多老百姓,讓我如何去見鄉(xiāng)親父老!”
當地,一個大型會議室里,當地領導班子正在緊急商議應急策略。
受沿海臺風影響的強降雨馬上就要到來,而當地有好幾個縣市都緊挨著湖泊。
這條湖自古以來養(yǎng)育了周圍百萬居民,可現在碰上極端情況,湖水上漲厲害,變成了最大的威脅。
護城河全都蓄滿了,如果湖水全部漫出,那周圍所有城市都要遭殃,尤其是那幾個近幾年剛剛發(fā)展起來,被當地大力扶持重工業(yè)生產的地區(qū),將會遭受到毀滅性打擊。
到時,不僅所有設備全部損壞,對當地造成的經濟損失也將會無可估量。
所以最終,結合各方專家的意見,大家同意商討出了一個結果。
那便是,讓xx縣主動打開一個缺口泄洪,以此來緩解周邊幾個經濟相對發(fā)達城市的壓力。
換句話來說,就是將xx縣當做一個備用蓄水池,當湖水多到漫出來時,有個能流淌的地方。
但這么做也會有弊端,那就是必須當地縣里的老百姓,必須得為此做出犧牲。
這時,現場有一位領導嚴肅沖著先前說話那人,嚴肅說道:“劉同志,我知道你是那個縣出來的,對當地有很深厚的感情?!?/p>
“可現在問題擺在面前,我們必須得解決,也必須得有犧牲?!?/p>
“那怎么不是你們犧牲?”
“我們可以犧牲,但現在討論的,是損失最小化的問題!”
“是,你們周邊幾個市發(fā)展都好,又是化工廠,又是重工業(yè),都是值錢的重要產業(yè)。xx縣呢,老百姓就樣仗著種點糧食,種點兒水果糊個營生。眼瞅著馬上就是收獲時候了,這個時候......”
他不忍心再繼續(xù)往下說了,對于那些個生活在縣里,鄉(xiāng)里的村民來說。
那些莊稼,那些果樹,就是命啊。
雖然,他很清楚,這么做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作為從那個窮地方走出來的干部,他對家鄉(xiāng)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實在見不得那片深愛著的土地,被大水給無情淹沒。
主持會議的是當地一位重要領導,他嘆了口氣,安撫了先前那位干部的激動情緒,最后做出總結性發(fā)言。
“汛期,又碰上臺風天氣和強降雨,導致的水位快速上漲,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沒能預料到的?!?/p>
“原先,根據氣象部門檢測,臺風氣旋并不是朝著我們這邊來的,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中途轉個大彎往這邊過來,給咱來一波雪上加霜?!?/p>
“目前,因為強降雨導致的周邊各城市排水系統已經大多癱瘓,如果再不拿出解決方案,那最終結果就是周邊各個城市全部都得遭受巨大影響,到時候災情惡劣程度也會遠遠超出我們控制?!?/p>
“而選擇xx縣城也是綜合其地理因素考慮,只有這么做才能夠將所有損失降到最低。但在處理工作時,我們會完善規(guī)劃水流路線,盡可能不對農田果園等位置進行破壞......總之,必須把損失降到最低!”
“最后,關于xx縣災后補償工作,我們也會進一步討論,所有受災百姓都會得到其該有的,甚至是超額補償??铐?,會有省里,以及周邊幾個市里支出。”
領導話說完,隨即看向在場所有人,詢問還有無什么意見?
在這種事情上,自然是越快越好,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
話說到這種地步,哪怕是之前那位,這會兒也只能選擇支持。
于是,領導要求縣里各級干部,迅速展開應急工作,對當地老百姓進行勸離。
同時,專家組帶人進入,對泄洪路線進行規(guī)劃,爭取將損失降到最低。
......
很快,王元松這邊便接到命令,得知上面的這一決定。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腦袋像是炸開了一樣。
不僅因為,他老家就在這,更是因為。
他帶著整個大隊在這個地方辛苦奮戰(zhàn)了這么久。
可最終,上面卻決定,在這里主動打開一個缺口,那不等于先前全都白忙活了?
秦風在聽聞來龍去脈后,說道:“倒也不是白忙活,天氣情況瞬息萬變,誰也沒想到臺風會朝著這邊過來,更沒想到會帶來如此大的影響?!?/p>
“不管怎么說,咱們也是為當地老百姓爭取到了許多寶貴時間,如果沒有這一個個沙袋壘成的墻壁,現在縣城就已經被淹了?!?/p>
邱國海也在一旁安慰道:“是啊,上面這么安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先前都說了,這片湖泊周圍緊挨著好幾個經濟發(fā)達城市?!?/p>
“這時候,就是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不存在兩頭都能保住。上級讓咱們幫助撤離老百姓,咱們就服從命令,不需要想太多別的東西?!?/p>
在秦風和邱國海二人的勸說下,王元松的心情終于稍稍平復了些。
站在堤壩上,俯瞰被雨幕籠罩的縣城,他心里何其難受。
可,人類在自然面前,終究是渺小的。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抓緊撤離當地群眾。
命令傳遞出去,武警戰(zhàn)士們什么也沒有多說,大多數人迅速登車朝著縣里進發(fā)。
而秦風等人則留在這里,幫助剩下的人繼續(xù)將沙袋往上堆積,最起碼得要在當地老百姓安全撤離之前,確保堤壩不會出現問題才行。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凌晨的天色已經如墨汁一般漆黑。
豆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伴隨著狂風呼嘯。
湖面浪花一層接著一層,像是層層堆疊的魚鱗,不斷沖拍打在沙袋壘成的加固堤壩上。
王元松去幫助撤離當地群眾了,現場的指揮換成了秦風,以及兩位水利部門的專家。
兩位專家站在沙袋頂上,看著遠處不斷涌起的波濤,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情況不太妙,降雨量比預想的還要大,短短幾個小時水面就上漲了這么多!”
“我擔心,縣里老百姓還沒撤離干凈,大堤就先一步被沖垮了?!?/p>
“抓緊時間,加快速度!”
秦風沖著底下,頂著暴風雨,正在不斷搬運著沙袋的戰(zhàn)士們大吼。
戰(zhàn)士們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咬著牙硬是加快了搬運的動作。
可在宏觀視角下,堤壩上的戰(zhàn)士們如同螞蟻一般渺小。
即便是他們已經拼盡所有力氣,可壘成的墻在不斷上漲的水位面前,依舊不夠看。
暴雨傾盆,潑天的雨水不斷灌入湖泊,站在沙袋頂端時刻觀察動向的秦風,突然看到一個巨大的浪頭朝著這邊過來。
秦風一刻不敢猶豫,迅速從高處跳下,連帶著將底下兩個正在商討工作的專家也給拉的遠遠的。
下一秒,悶沉的撞擊聲轟然響起,由沙袋堆砌出的夯實墻壁,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拳頭給打了一拳。
這片區(qū)域的沙袋竟然集體后退了一大步,相互之間也變得松散不堪,甚至縫隙處不斷有水汩汩往外流。
秦風拖著五個濕漉漉的沙袋,大吼著沖了上去:“堵缺口,趕緊堵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