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你個狗日的王八蛋,睡覺就睡覺,你他媽用白布蒙著頭干什么!?”
“還特么把手給耷拉下來,老子以為你涼透了呢?。俊?/p>
山腳下,一輛急救車旁。
葛志勇沖著躺在擔架上的秦風直接就是惡龍咆哮。
先前,他在山上看到秦風蓋著白布被抬下來。
滿身是血,加上一臉安詳?shù)哪印?/p>
葛志勇真就以為他英勇犧牲了。
跟著從山上一直哭到山下,眼睛都特么哭腫了。
結(jié)果臨送上救護車前,秦風這狗日的竟然打了個哈欠,自已坐起來了。
差點沒把葛志勇當場嚇死,還以為是詐尸了。
結(jié)果一問才知道,這家伙是因為太累了。
加上路上被人抬著,顛的太舒服,所以就睡著了。
看著哭腫了眼睛的葛志勇,秦風尷尬的撓撓鼻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哄。
“這不是山上有點兒冷嗎,我就和他們要了個東西蓋著?!?/p>
“蒙著臉,是因為陽光有點兒晃眼睛,影響睡眠質(zhì)量?!?/p>
“傻逼,大傻逼!”葛志勇氣的是又蹦又跳,像是火燒屁股一樣。
“誰家大活人蓋這白布睡覺,你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嫌晦氣!”
“......”
秦風猶豫了一下。
說了句,下次不蓋了。
下次?
你特么還想來幾次?
葛志勇又是一頓舌燦蓮花,聽得秦風耳朵都起繭子了。
“對了!你班長呢,趙鵬飛在哪,你不是和他一起的嗎,他怎么樣了?”
“別擔心,他已經(jīng)沒事了?!?/p>
沒等秦風開口,背后就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葛志勇回過頭,驚愕的看著出現(xiàn)在身后的朱慧慧。
“那他人在哪?”
“他在四十分鐘前就已經(jīng)被我們的直升機給接走,送去附近的解放軍醫(yī)院搶救了。剛剛傳來消息,目前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了?!?/p>
葛志勇頓時喜極而泣:“沒事就好,都沒事就好!”
可下一秒,他就怔住了,歪著腦袋看向朱慧慧。
“不是,你,你一早就知道他們沒事?”
“是的。”朱慧慧點頭。
“那你怎么沒告訴我?”
“我想說的,你壓根沒給我機會,你光顧著掀白布在那一個個找了?!?/p>
說這話時,朱慧慧眼里頭多少帶著點幽怨。
她發(fā)現(xiàn)葛志勇是真的變了。
兩個月前,還是不停的發(fā)早安晚安,各種噓寒問暖的關(guān)心。
可自從那天來拿資料,他就完全像變了個人。
不再關(guān)心自已也就算了,發(fā)信息帶回不回的。
現(xiàn)如今,連自已主動跟他說話,他都完全聽不進去。
但凡葛志勇能耐著性子聽自已把話說完,剛才都不會像出殯一樣,從山頂上一路哭著走下來。
而且,還哭錯墳了......
葛志勇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
那會兒他都急死了,哪有工夫聽朱慧慧說話。
比起女人,他更在乎戰(zhàn)友兄弟的生命安全。
“來,幫忙搭把手。”
邊上醫(yī)護人員說了一聲,葛志勇連忙幫著把擔架給抬上急救車。
雖說秦風沒有生命危險,但畢竟是中彈了,還是得抓緊處理才行。
砰的一聲,車門關(guān)上。
葛志勇準備跟著秦風一起去醫(yī)院,看著他把子彈取出來才行。
另外,四班其他人也都在醫(yī)院里接受治療,他也得過去看看。
值得一提的是,趙鵬飛搶救的醫(yī)院,和他們現(xiàn)在要去的并不是同一家。
雖說同樣都是三甲醫(yī)院,但解放軍醫(yī)院在急救方面的水平,要優(yōu)于其他醫(yī)院。
等回頭度過危險期,還是會轉(zhuǎn)到這邊來療養(yǎng)的。
車門關(guān)上,救護車拉著警報疾馳而去。
吃了一嘴黑煙的朱慧慧氣的直跺腳。
她感覺自已現(xiàn)在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完全找不到任何存在感。
“你走就走,好歹也跟我打個招呼啊,到底有沒有拿我當老同學?”
“什么老同學?”
朱慧慧扭過頭,發(fā)現(xiàn)袁峰就站在她身邊。
她連忙心虛的訕訕搖頭:“沒什么,沒什么。”
袁峰看著遠去的救護車,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大白兔,沖她揚了揚。
朱慧慧愣了一下,禮貌的搖頭拒絕。
她知道袁峰有隨身帶著糖的習慣。
但她更清楚,中隊長的糖果可不是這么好吃的。
上回,袁峰請自已一個酸梅糖,就是想讓自已幫忙打印秦風的文件,第二天送到他辦公桌上。
這顆糖,百分百也帶著目的性,還是悠著點兒好。
袁峰擰開包裝,將大白兔奶糖丟進嘴里,一邊嚼吧一邊說道。
“你,認識這個叫秦風的新兵?”
“見過,但不是很熟?!?/p>
“在哪兒見的?”
“上回,他跟著他連長葛志勇來咱們這拿資料時候見過?!?/p>
“哦,原來是這樣。”
看著袁峰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朱慧慧尷尬的問道。
“中隊長,您還有什么指示嗎?我那還有點兒東西沒整理呢,要不我就.......”
“放在那也沒關(guān)系,反正打掃戰(zhàn)場呢,一時半會也不著急回去?!?/p>
袁峰笑了笑:“問你個私人問題,你和他們連長葛志勇,是不是老相識?”
朱慧慧點頭:“對,他和我是高中同學,也是在軍校時候的同學,不過我們在不同專業(yè)。”
“那你,覺得他人怎么樣?”
“挺好的,也挺熱心腸?!?/p>
“那你喜歡他嗎?”
“嗯?啊啊?”
朱慧慧直接被問懵了。
連忙搖頭否認,撇清關(guān)系。
“中隊長,你恐怕是誤會了,我和他只是朋友關(guān)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袁峰哈哈一笑,絲毫沒覺得有什么尷尬的地方。
“他未娶,你未嫁的,又是那么多年老同學,知根知底的,你怎么也沒考慮考慮人家?”
朱慧慧直接鬧了個大紅臉,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今天的中隊長是哪根筋搭錯了,怎么還當上月老了?
袁峰摘下戰(zhàn)術(shù)頭盔,甩了甩頭上的汗,轉(zhuǎn)頭看向她。
“小朱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p>
“您說?!?/p>
“你能不能讓葛志勇喜歡上你,和他處個對象?”
“?????”
朱慧慧驚恐的瞪大眼睛,感覺大腦明顯有些不夠用了。
中隊長,你沒事兒吧?
當月老也不是這么當?shù)模?/p>
“中隊長,您就別和我繞彎子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我只是覺得......”
袁峰重新戴上頭盔,啪嗒一下扣好搭扣,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如果你和葛志勇談上戀愛了,這樣我把他的兵弄走,或許他就不會那么心疼,哭的那么傷心了?!?/p>
朱慧慧臉上的表情震驚到無以復加。
奶奶的,你上輩子算盤成精吧?
這算盤珠子打的,全蹦我臉上了!
你覺得對不住人家,就拿我當補償,這是什么鬼邏輯?
等會兒!
朱慧慧猛地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他。
“中隊長,你剛剛說你要挖他的兵?該不會,是想特招秦風進咱們雷豹吧?”
“可他還是個新兵,而且也沒參加任何考核選拔,這不符合規(guī)矩吧?”
“規(guī)矩?”袁峰挑了挑眉毛:“規(guī)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秦風是一個有頭腦,有原則,有勇氣,愿意為戰(zhàn)友,為他人奉獻出生命的兵?!?/p>
“至于什么選拔考核,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一場烈火的淬煉,一次浴血奮戰(zhàn),難道還不夠嗎?”
這一刻,朱慧慧沉默了。
她再次想起了當初葛志勇說的那些話。
“骨子里,他甚至比一些老兵,更像一名軍人!”
“只要一把烈火的淬煉,他就會成為一塊好鋼!”
“只需要見一次鮮血,就能催化他快速成長!”
當初,朱慧慧還覺得有些太夸張了。
認為,只是一個新兵而已。
但現(xiàn)在看來,葛志勇早已經(jīng)看得十分透徹。
朱慧慧對秦風突然就有些刮目相看了。
新兵就被特戰(zhàn)大隊的中隊長看上,而且還是準備特招,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殊榮!
但她卻并不知道,秦風完全就不在乎這種所謂的殊榮。
當特種兵也并不是他的追求和目標。
畢竟,你見過哪個將軍,是從特種部隊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