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翔掃了眼檔案上的照片,很是好奇:“你認識這個叫李尚禹的緝毒警?”
秦風點頭:“有過一面之緣,想了解一下他的過往?!?/p>
高天翔嗯了一聲,沒在說話,而是在一旁靜靜的陪著。
秦風看著資料上的這個男人在職期間的工作履歷,和所立下的一樁樁一件件功勞,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在來這之前,他其實還去了一趟某地的消防中隊,因為他從毒蛇那里了解到,那個戴著小丑面具的家伙曾經是國內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消防戰(zhàn)士。
一次意外爆炸事故,帶走了他們中隊二十多人的生命,而他成了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
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他也因為那場大火被重度燒傷,從而導致面目全非。
當榮譽光環(huán)退去,時間慢慢將那場大火淹沒,已經少有人記得他是個救火英雄。
大家看到的只是一個沒有五官的怪物,街坊鄰居可憐他,陌生人害怕他,連孩子都不敢靠近,老婆也在幾年后,因為心力交瘁,受不了周圍人的冷言冷語,因此和他離了婚。
他不怪自已的老婆,因為她真的已經盡力了,那張丑陋可怕的面孔,連他夜里照鏡子都會害怕。
看著抽屜里的消防榮譽勛章,他第一次對自已曾經的身份產生模糊,無比后悔走上這條路。
后來他患上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后遺癥,但因為頂著英雄的光環(huán),他只能被各級領導拉著去接受各種采訪,到處跟別人講述他的故事,只因為他是“典范和楷模”。
久而久之,他覺得自已像個小丑一樣,他甚至覺得自已當初應該跟著那群戰(zhàn)友一起葬身在火海里,起碼不會成為累贅,活的這般痛苦.......
秦風了解完他的事跡,帶入進他的視角,最終也能明白為什么他會被厲千軍招入麾下。
他們曾經心懷希望,但最終卻一點點被現實弄得遍體鱗傷,最終墮入黑暗等待救贖。
善和惡,從來就沒有嚴格的界定和劃分。
對于他們而言,他們顧大局,用少部分人的犧牲換取巨大回報,所以他們是善。
而秦風站在他們的對立面,自然而然,就成了所謂的惡。
這樣的問題,就好比列車難題。
有兩條軌道,一條綁著五個人,一條綁著一個人。
列車正朝著綁五人的那條軌道快速駛來,只要拉動桿子可以讓軌道改變。
現在,主動權交到你手里,你是選擇眼睜睜看著那五個人死,還是拉動桿子變化軌道,用一個人死來換五個人活命?
這個難題,沒有標準答案,全看你如何去選擇。
“李尚禹的事,我了解過一些?!?/p>
高天翔放下咖啡杯,輕嘆口氣:“雖然我沒見過他,但他的事,緝毒總隊里很多人都知道。哎,也是命苦啊,做我們這行,想要善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就連我,都得......”
秦風抬起頭,看向他:“就連你,都得什么?”
高天翔頓了一下,欲言又止的說:“我是想說,就連我都得時刻做好準備?!?/p>
秦風問:“金山角,是不是又出事了?”
高天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口:“秦風,你雖然是軍人,但咱們合作過那么多次,軍警一家親不應該分什么彼此,你也算是咱們自已人了。”
“金山角的局勢,突然變得復雜了不少,我們犧牲了不少緝毒警,緊急撤回了一些布局多年的臥底警員?!?/p>
秦風皺起眉頭,已經這么嚴重了嗎?
從上一次,沈星回到國內,徐武告訴自已猜叔死了。
他就已經猜到,金山角的格局應該是發(fā)生了某種巨大變化。
但秦風是軍人,不是國安情報人員,也不是緝毒警,沒法遠在萬里獲取到那邊的第一手資料,所以當時他也并沒有過問什么。
秦風追問:“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高天翔頭疼的說:“具體細節(jié),我暫時沒法跟你透露,我們也還在深入調查。等有了詳細的調查結果,到時候可能還得請你們幫忙協(xié)助?!?/p>
“沒問題。”
秦風一口應下。
雖然,他現在是被停職了。
但鋼刀合成營還在正常運轉,特戰(zhàn)連可以照常接任務。
就當是,幫他們攬活兒了。
資料看完,秦風便準備告辭了。
高天翔還想挽留他在這吃個便飯,但卻被他給拒絕了。
離開后,秦風回了家一趟,看了看父母和家里長輩。
爸媽問他怎么這時候突然就回來,秦風謊稱說是探親假,回來看看。
在家簡單住了幾天,家中一切安好,離開時候秦風看著門口掛著的那個一等功臣的牌子。
覺得這既是一份榮耀,同樣也是一份責任,樹大招風的道理他一直都懂。
但不論敵人是來自哪里,想要耍什么花招,他都不懼。
穿上這身軍裝,秦風就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這是他的覺悟。
至于厲千軍那伙人,秦風通過這一個月來的走訪調查,也已經大致摸清了一些他們的底子。
和農場一樣,他們平日里有著自已的身份,必要時才會戴著面具出任務。
目前已知,白玲在國內某高中擔任英語老師。
其他人似乎都在外面,至于厲千軍藏在什么地方,暫時不清楚。
這些人有能力,有理想,有抱負,也有一定的做人底線,但他們跟錯了人。
不過,秦風知道他的分化應該是起到一定作用了,用了二十天來布局,就是為了最后的那一下激化。
相信,白玲心里已經被種下懷疑的種子,并且慢慢生根發(fā)芽了。
沒錯,秦風的計劃就是,從內部瓦解敵人,然后一點點拔掉厲千軍的羽翼。
他知道,對方肯定也猜出自已的計劃了,但現在敵明我暗,厲千軍想防都防不住。
從家里離開后,秦風去了車站,準備順路去學??纯葱〉限?,然后開始他的下一步計劃。
可就在時,他口袋里的電話突然想起,是葛志勇打來的。
“喂?”
秦風接起,喂了一聲。
那頭的聲音顯得十分激動,甚至都有些破音了。
“喂,秦風,你在哪?快,快來京城xx醫(yī)院!”
“趙鵬飛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