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再見的,杜克上尉。”
“自伊德利卜一別之后,有半年了吧?這幾個月你過得還好嗎?”
行走在研究器械與實驗臺間,猛然聽到廣播里傳來這熟悉聲音的杜克一行人反應飛快,迅速各就各位躲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掩體后。
與此同時,廣播里那陰陽怪氣的調調還在繼續(xù)。
“呵呵呵,這是什么意思?杜克上尉,我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讓客人們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你應該光明正大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是絕對沒可能傷害你的?!?/p>
敵人知道己方的動作,這是克勞澤根據(jù)當下最新狀況第一時間得出的反應。
隨即目光敏銳地抬起頭來望向四周,并在大廳天花板和角落里,迅速鎖定了數(shù)個監(jiān)控探頭的方位。
無聲的手語命令向隊員們下達,包括克勞澤自己在內的四人迅速從各自掩體后探出,舉槍就朝各自分配好的目標扣動扳機。
噗噗——
噼啪——
滋滋——
“喔,這可不好,杜克上尉。你要知道這艘船上的設備成本可是很高的,包括簡單的監(jiān)控探頭?!?/p>
知道己方的行蹤已經暴露,背靠在實驗臺后的杜克索性也懶得演下去,旋即扯開嗓子向著必然能聽得到的麥迪遜大喊回道。
“躲藏是沒有用的,麥迪遜!出來吧!這艘船上沒人能救得了你,你現(xiàn)在已經是被逼入死角的老鼠,乖乖出來我還能跟你談談人生作為獎勵!”
“哇哦,真嚇人!杜克上尉?!?/p>
廣播那頭的語氣明顯是裝出來的,非但沒有嘴上說的害怕,語氣中反而盡顯戲謔調侃,緊隨而來的便是又一陣病態(tài)的笑聲。
“不得不承認,你的戰(zhàn)術總是能讓我感到驚訝。每當我見識到你那些奇思妙想、出其不意的先進戰(zhàn)術的時候,我的下巴次次都會掉到腳面上,就連麥克康納上校都對你的突然襲擊毫無防備?!?/p>
“麥克康納已經死了,而你很快也會跟他一樣,麥迪遜!我會把你倆的肉餡混在一起做成同一個24寸披薩,寄到未來科技的紐約總部去,希望那幫董事會成員能用餐愉快!”
雙方的語言交鋒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尤其是杜克的口頭反擊簡直把英語罵出了花來,雖不帶臟字但卻有著極強的攻擊力。
杜克這樣跟麥迪遜隔空對罵,當然也不僅局限于對罵,而是借對罵之機行戰(zhàn)術之事。
借著自家隊長吸引注意力的功夫,陸戰(zhàn)隊員們已經在這“麥迪遜的藏寶庫”內就地散開,依當前陣型尋找有利的戰(zhàn)術位置拉開槍線,準備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敵襲。
興許是厭倦了如此這般隔空對罵,懶得再繼續(xù)耗下去的麥迪遜選擇了主動現(xiàn)身。
“看這邊,杜克上尉,還有那些莫斯科獸人。”
嘭-嘭-嘭——
伴隨著幾聲燈光開啟的驟響,大廳向上第二層的懸空回廊已然亮如白晝。
提醒杜克一行人朝自己這邊看過來的麥迪遜,此時終于現(xiàn)身在那回廊之上,同行的還有一整隊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人員。
尤其是麥迪遜身旁左右兩側站著的兩名“左右護法”,身形高大、頂盔摜甲,端是鶴立雞群異常的顯眼。
正是上次伊德利卜之戰(zhàn)中見過的那種全身有源外骨骼配套附加裝甲,尋常的輕武器打上去只能聽個響、連皮都蹭不破。
放重武器遍地的現(xiàn)代戰(zhàn)爭正面戰(zhàn)場上或許是不算什么,但在只有輕步兵對線交火,缺少重火力支援的情況下,這玩意兒就是名副其實的“人形坦克”。
而那警衛(wèi)人員中帶頭的大胡子糙漢,更是被一見到這張臉,就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的克勞澤一眼認出。
“阿爾哈諾夫!你個狗雜種,車臣人的敗類不列!”
“媽的,怎么走哪兒都能被你們這群獸人一眼認出來,我有這么出名嗎?你他媽又是哪個雜種?!”
被克勞澤當場問候了一通的車臣恐怖組織“格羅茲尼之子”的匪首——阿爾哈諾夫顯然不太爽。
上次在伊德利卜就是被俄國人打上門來,差點丟了小命。
這次在高度機密的“戴達羅斯”號上,居然還能被這群莫斯科獸人悄無聲息地摸到眼皮子底下,還搞出這么大的亂子,真是晦氣到家了。
仗著所處的懸空回廊,有防御等級可抵擋30毫米高爆彈直射的防彈玻璃全向防護,無懼下方克勞澤一行人的阿爾哈諾夫當即叫罵道。
“不要以為我們什么防護措施都沒做,就把你們這群獸人給放進來了。踏入陷阱的是你們,最好搞清楚——”
話到一半還沒說完,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談話上的麥迪遜,忽然間抬手示意。
讓上一秒還在挺著大胡子瞎咧咧的阿爾哈諾夫,下一秒就如忠犬一般乖乖閉上了嘴巴。
接過話語權的麥迪遜繼續(xù)朝著下方大廳笑道。
“似曾相識的場景,不是嗎?上次在伊德利卜似乎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p>
“我猜你們可能會有什么應對方法,比如無后坐力炮、一次性火箭筒,那確實能破得開我面前這防御沒錯,我印象里的杜克上尉一定是個吃一塹長一智的指揮官?!?/p>
“但在那之前,還請下面的各位先別著急動手,我有一位神秘嘉賓要介紹給你們,作為本次接待宴的壓軸好戲?!?/p>
“現(xiàn)在,有請我們的公主殿下!你可以待會兒再謝我,杜克上尉,先好好品味當下這一刻。”
說完,話音未落的麥迪遜身后,便被身穿一體式防護服的研究人員,推出了一只形似輪椅般的器械,或者說是“刑具”。
在其上禁錮著的那道纖弱身影,杜克無論如何都沒想到。
直到那無數(shù)次在夢中聽到、早已變得陌生的話語,自那“刑具”之上驚恐地傳來。
“爸爸!爸爸是你嗎,你在下面嗎?我好怕,爸爸!爸爸?。?!”
“???”
不止是掩體后的克勞澤,就連與杜克朝夕相處多年的杰克聽到這聲音,也是瞬間意識到情況出現(xiàn)突發(fā)巨變的一臉震驚。
至于杜克本人,那就更是如五雷轟頂般的目光呆滯,像極了失去意識的植物人。
而在懸空回廊之上,麥迪遜的戲謔挑釁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