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卡大佐當年被噶了之后,利比亞這片地界的戰(zhàn)火就沒消停過。
短暫的?;鸩贿^是為了下次能打得更猛更激烈,上一場打完開始準備下一場,一直持續(xù)至今。
有了阿爾西姆的詳細介紹,周正也算是更充分地了解了這片被戰(zhàn)火燒灼至今的土地,等到落地后真正談生意的時候會派的上用場。
安裝有全套的熱誘彈與鋁箔條對抗干擾系統(tǒng)的C-17A戰(zhàn)略運輸機,最終沒能將這保命用的系統(tǒng)派上用場。
載著滿肚子的武器裝備與周正一行人,順利地飛抵了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哈迪姆空軍基地,也是瓦格納在利比亞東部國民軍勢力范圍內的大本營所在地。
伴隨著C-17A龐大的身軀開始在機場跑道上降落滑行,有必要再補充幾句的阿爾西姆也借此機會再度向周正開口。
“這地方起初不是瓦格納的,阿聯酋人承建并升級了這里,提供配套的地面支持與設備維護?!?/p>
“一開始他們只是為國民軍提供一些老舊戰(zhàn)機,后來發(fā)現這伙人實在是沒什么能耐,給了裝備也發(fā)揮不出戰(zhàn)斗效能,直到瓦格納介入下場才大有好轉?!?/p>
“估計尖齒也跟你說了,利比亞是瓦格納與俄軍展開海外合作最早的地方之一?!?/p>
“這地方既有瓦格納,也有借著瓦格納名頭、穿著瓦格納衣服的俄軍現役人員,本質上來說就和我差不多,我的檔案現在也還在空降軍留著,不算退役?!?/p>
“俄軍現役人員主要集中在飛行員和地勤人員這塊上,待會兒見到這些人你就知道了。瓦格納還一并帶來了更多的戰(zhàn)機支持,像是蘇-24戰(zhàn)斗轟炸機和蘇-25攻擊機?!?/p>
感覺C-17A就快要停穩(wěn)當了的周正點了點頭,緊跟著回問開口。
“那蒙德特和他的飛行員也是隸屬你們管轄嗎?他們也算是瓦格納?”
反饋給周正的則是阿爾西姆的點頭回應。
“表面上來說是這樣,因為國民軍的殘余空軍力量本身就規(guī)模有限。而且靠那幫人的水平,你知道的,他們自己打仗都那稀爛樣,還難道還指望他們管理和培訓別人嗎?別開玩笑了?!?/p>
“所以蒙德特和他的人目前確實是掛在瓦格納的名下,接受瓦格納的管轄和調度指揮參加戰(zhàn)斗任務?!?/p>
“不過他們的薪水倒不是瓦格納負責發(fā)放,而是那些阿聯酋人提供,這也是為什么蒙德特和他手下的飛行員薪資待遇那么高的原因。那些石油佬根本不差錢,只要你有本事、價格隨意你開,開少了他們反而覺得這是不是不合適、有問題?!?/p>
“瓦格納只負責軍事上的指揮和培訓協(xié)調,不過按我打探到的消息來看,蒙德特和他手下的飛行員有點本事,基本不需要瓦格納給他們傳授教導什么,只需要統(tǒng)一調度指揮即可?!?/p>
阿爾西姆這話對周正而言有好有壞,或者說喜憂參半也行。
喜的是能在瓦格納這兒得到較高評價,那至少能說明這位前政府軍空軍戰(zhàn)斗機部隊的司令,軍事能力水平起碼在及格線以上。說有多牛叉可能談不上,但最起碼不拉胯,擱非洲大區(qū)這種地界上只要不拉胯那就是好兵、是牛人。
沒辦法,誰讓這地兒就純純是個比爛的地兒呢?只要對手比我更爛,那我就能贏。
憂的是這情況也確實夠復雜的,沒想到隸屬于瓦格納指揮管轄的蒙德特等人,還要再額外套上一層“幕后金主”。
瓦格納只負責軍事上的事,錢方面的事則是那些石油佬出資負責,擱這兒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屬實俄羅斯套娃。
意識到問題所在的周正也不由開口發(fā)問。
“那些石油佬態(tài)度如何?他們愿意放人嗎?重金養(yǎng)的飛行雇傭兵被我撈走了,就不火大?”
“那就得靠你的本事了,就像之前跟你說的?!?/p>
“裝備換人這種事是完全可行的,你要是真能把戰(zhàn)機弄來擺在他們的眼前,那也正好省得石油佬一趟趟用運輸機往過運了?!?/p>
“反正他們有的是錢,開個四五倍于市場價的價格招飛行員,有的是能人上門應聘。這種情況下反倒是怎么把合適、足夠的裝備運進利比亞,來的更有難度一些?!?/p>
阿爾西姆的回答干脆爽快就和之前一樣,周正也借此確認了情況再無其它變數,原先的計劃是行得通的。
也就是在此時,駛過了滑行道、停穩(wěn)在了指定停機位上的C-17A戰(zhàn)略運輸機尾艙門,也已緩緩降下打開。
跟著太陽的光芒一起映入周正眼簾的,則是一處規(guī)模絲毫不亞于先前去過的駐敘俄軍基地的巨大空軍基地。
“靠,你說這些賣石油的是有錢哈?沒想到非洲還能見到這么講排場的空軍基地?!?/p>
與通常來說的老破小非洲軍隊刻板印象不同,就和剛下飛機便被眼前之景所吸引的老張發(fā)出的這感嘆一樣,橫亙在周正一行人面前的哈迪姆空軍基地完全稱得上是大場面、大排場。
不但有多條足以讓伊爾-76、C-17A這樣的大塊頭戰(zhàn)略運輸機,進行起降的大型機場跑道,相關的場站設施和各種配套設備也是一應俱全。
剛一下飛機的周正,甚至都看到了好幾座尺寸大到足夠讓兩架C-17A或者伊爾-76,一起橫著停進去的帶頂室內停機棚。
這是在雨水風沙等惡劣氣候條件下,進行大型飛機拆機維護的必備場站設施,萬萬沒想到能在這種都被內戰(zhàn)打爛了的地方看見。
另一方面,這也等同于意味著這座空軍基地,是有讓大型飛機常駐整備能力的。
只要地面維護設備和人員到位,戰(zhàn)略轟炸機進駐都完全可行。
周正不知道非洲還有沒有第二個如此規(guī)模的超大型空軍基地,但至少眼前這幅光景,闊氣那是真的闊氣。也足以見得給國民軍當幕后金主的石油佬,到底富到了什么程度,能在并非自己本土的海外修建這么大排場的空軍基地。
估計錢在人家眼里真跟廁所里的衛(wèi)生紙差不多,所謂當代的“視金錢如糞土”估計也就這樣了。
如此超規(guī)模的大型場站設施,當然也不是修了擺闊圖好看的。
多架隸屬于俄空天軍的伊爾-76運輸機和圖-154客機停留在此,光是能看到的就有4架,還不知道那些大門關著的室內停機棚里有沒有更多。
一旁同樣是剛剛下飛機的阿爾西姆也在抬手指著飛機,向周正介紹。
“空天軍的戰(zhàn)略運輸機部隊規(guī)模不小但卻沒足夠的活兒干,總有幾架伊爾-76會常住于此,有些損壞嚴重不具備本地修復能力,但還有修復價值的高技術裝備,就由這些伊爾-76帶回國做大修,比如鎧甲-S1。之前還被國民軍玩丟了一輛被敵人繳獲,真是有夠丟人的?!?/p>
說完了那些伊爾-76,又將手指的方向改為了那兩架圖-154客機,當起了好導游的阿爾西姆繼續(xù)開口。
“那邊,也是隸屬空天軍的專用客機。”
“沒有運輸任務的情況下就派這些大家伙來接送人員,把輪換的人帶來、再把休假的人帶回國?!?/p>
“再有就是咱們身后這玩意兒......”
轉頭與周正一起看向剛剛下機,依然尾艙門大開的C-17A戰(zhàn)略運輸機,巨大的機尾高懸于頭頂之上,越是離得近就越是能感受到戰(zhàn)略運輸機這種龐然大物帶來的視覺沖擊力。
“阿聯酋的戰(zhàn)略運輸機也會往這地方飛,他們的渠道不少,能找來不少好用的武器裝備,解決一部分的裝備供應再做資金上的保障。剩下的那一部分裝備供應和軍事上的事,就由瓦格納的名義來負責,這就是我們目前的合作關系?!?/p>
結合著眼前所見再配上阿爾西姆的解說,可算把這地兒的情況弄明白了的周正被風沙吹在臉上,里面的小顆粒還飛進了鼻孔里,不禁暗自吐槽這空軍基地的環(huán)境確實不咋樣。
“那邊,來接我們的人過來了?!?/p>
“給你介紹下,左邊那個戴墨鏡的是空天軍轉隸瓦格納教官,戰(zhàn)斗機部隊出身的謝涅莫夫中校;右邊那個個子不高的是近衛(wèi)坦克兵出身,之前是近坦90師的一位指揮員,沃洛波夫少校。”
“他們倆是瓦格納在此的主要指揮員,當然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別人。這會兒能來是他們跟我挺熟,我給你介紹的關系線就是他倆?!?/p>
“我當初被拉進瓦格納,就是謝涅莫夫中校做的介紹人。他比我更早從俄空天軍戰(zhàn)斗機部隊轉隸過來、更早來到非洲,而且也是瓦格納最早來到非洲部署的指揮員之一?!?/p>
阿爾西姆的介紹言簡意賅,聞言的周正也是主動迎了上去,向著兩位迎面走來的瓦格納指揮員報以了邊走邊抬手的敬禮。
“您好,謝涅莫夫同志、沃洛波夫同志,辛苦二位了!我代表俄聯邦國防出口公司,向派駐于此的全體瓦格納指戰(zhàn)員表示問候,感謝你們?yōu)槎砺摪钭龀龅耐怀鲐暙I?!?/p>
該說的話得說到位,該演的角色要演得像。
知道面前這位西裝革履的大佬是何身份的兩位瓦格納指揮員,在被主動敬禮并報以問候之余,也是非常受用地面帶微笑、立刻報以回禮,在逐一同“謝里寧代表”握手完畢之后隨之開口。
“早就聽阿爾西姆跟我們說您要過來,可惜小伙子們最近有些鬧情緒,您知道的。在完全做好他們的心理工作之前,我不放心派他們升空,只能讓您搭順路飛機過來,實在是抱歉?!?/p>
周正當然知道這位謝涅莫夫中校口中所言是何事,這個時候能讓俄空天軍轉隸的飛行員鬧情緒的,除了自家戰(zhàn)友兄弟被搞“莫斯科一日游”的瓦格納給從天上打下來,死了大幾十號人,還能有啥事。
只能說謝涅莫夫中校的選擇是對的,飛行員情緒不好千萬不得升空也是基本原則,由此產生的事故在世界航空史上那也是血粼粼的教訓。
盡管阿爾西姆、謝涅莫夫、還有沃洛波夫,這三位同是從俄軍轉隸而來的指揮員,看起來對剛剛發(fā)生不久的瓦格納事故都挺看得透徹的。
但人到中年的指揮員能理解、看明白的事,下面那些毛頭小伙子的年輕戰(zhàn)士、飛行員們可不一定能懂。
事情看起來不是那么好辦,沒打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周正也就此繞開跳過這話題,話鋒一轉改到了正事上開口。
“我這次帶來的不止有來自祖國的問候,還有一些可能的裝備意向考察?!?/p>
“如果二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訴我。阿爾西姆先前已經跟我透過口風了,公司這邊會盡可能嘗試去滿足各種不同的裝備需求,但首先需要有個意向。這是我的個人名片,還請二位指揮員同志收好以備后用?!?/p>
眼見大佬主動把名片遞了上來,兩位瓦格納指揮員也是彼此相視一眼、趕忙收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派上用場,多一條可選渠道的后路總歸沒錯。
“謝里寧同志,聽阿爾西姆說,您這趟過來是要出售一批戰(zhàn)斗機?是這樣嗎?”
把情況先行告知于阿爾西姆,好讓其幫自己開道鋪路的周正聞言點頭,遂直截了當地應聲開口。
“確有此事,前不久我剛剛主持達成了蘇35戰(zhàn)斗機對伊朗的軍售項目,現在伊朗人有一批被頂替汰換下來的F-4“鬼怪”式戰(zhàn)斗機要脫手,且已與我們達成轉交協(xié)議。機齡雖然大了點,但仍然具備相對可觀的戰(zhàn)力,而且是熱機移交、隨時都能升空作戰(zhàn)?!?/p>
“以您的了解,謝涅莫夫同志,您覺得這批戰(zhàn)斗機有可能在這座空軍基地落地嗎?”
在阿爾西姆的引薦下認識了本地地頭蛇,那周正當然得逮住機會探探口風,確認一下具體是何情況。
已經收起了名片的謝涅莫夫中校,穿著一身無銜無標識的俄軍校官勤務服,但胳膊上戴著的卻是瓦格納的骷髏臂章以示身份。
聽到周正問起此事,稍作思考后決定還是先換個地方說話。
畢竟這會兒機場上的風沙實在是有點大,估摸著再說一會兒就得滿嘴土味兒了。
“謝里寧同志,方便到室內說話嗎?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近期也沒什么戰(zhàn)事,不著急?!?/p>
西部的聯合軍和東部的國民軍,目前處在一個相對安定期,兩邊都沒有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只有些小打小鬧。
比起先前坦克飛機大炮加導彈滿天飛的場景,那就和帝國的零元購一樣根本算不得奇怪、已經成了日常,完全稱得上是“戰(zhàn)場無戰(zhàn)事”。
也不想再擱這兒繼續(xù)吃沙子的周正隨即點頭同意,只見負責帶路的謝涅莫夫中校隨即抬手示意跟著來。
拎著大包小包挺多行李的周正帶著老張和喬什,阿爾西姆招呼著同樣是剛下飛機、集結完畢的瓦格納護衛(wèi)隊,一行人隨即向著基地更深處的營區(qū)走去。
越往里走的周正越是能直觀感受到“這基地是真他娘的大”。
諸如蘇-24、蘇-25這樣的戰(zhàn)機隨處可見也就算了,周正甚至還看到米格-23這樣的可變后掠翼老古董,而且數量還不少。
光是擺在明面上的就有七八架之多,有些蓋著防塵布停在露天停機位上,有些已經被轉移到了帶頂的停機棚中,而且看樣子還都是可飛可用不是個擺設而已的狀態(tài)。
“內戰(zhàn)前時代的遺留物,現在是國民軍自己的空軍在操作使用它們,瓦格納負責對他們進行高階戰(zhàn)術技能培訓和指揮調度?!?/p>
“那.....那是米格-25嗎?這東西都有?”
謝涅莫夫中校的解說話音未落,緊接著就聽到謝里寧同志的一聲驚嘆。
轉頭一瞧不遠處的土工防空掩體后的那些“墳墓戰(zhàn)機”,這才笑著開口。
“哦,那些啊,也和米格-23一樣,是內戰(zhàn)前時代的遺留物。不過它們已經不能飛了,目前是封存半廢棄的狀態(tài)。”
“國民軍之前想過恢復這些米格-25至可用狀態(tài),可惜沒有成功,沒找到足夠的零部件。后來也曾想過把這些米格-25脫手賺點錢,可是誰會買這么一大坨飛不起來的不銹鋼回去呢?光是把它弄走的麻煩程度和運輸成本就很成問題了,博物館看了都搖頭?!?/p>
“用也用不了,賣又沒人要,就只能先這樣撂著。整體機況倒是還行,我們之前檢查過,只要做做翻新延壽、大修換點零件就能恢復使用,真要說麻煩其實也不算太麻煩,就看國民軍自己以后怎么處理它們了。”
對別人來說用不上、賣不了,是巨大報廢不銹鋼一塊。
但對周正而言可不一定。
雖然現在系統(tǒng)里沒有、但保不齊以后系統(tǒng)里會有,周正望向米格-25這種曾被蘇聯廣泛出口到世界各地的“重型飛天不銹鋼”,那是愈發(fā)的眼熱,總覺得就跟幾坨金山杵在那兒一樣。
聽上去國民軍對恢復這些米格-25還很有想法,只是恢復不了才想著脫手回收點資金,卻又脫手不得。
心里開始惦記上這門生意的周正算是把這茬記下了,隨即便跟著謝涅莫夫中校的帶領繼續(xù)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