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心事的周正基本上一路都在想等到落地后,該怎么對付那個權力和野心在同時膨脹的敘利亞毒王。
深知此行任務必不簡單的蘇洛維琴科這邊也是沒閑著,一路上都在做落地后的任務執(zhí)行安排。
時間也是過得足夠的快,機上廣播內仿佛沒過多久,便傳來了飛行員通報準備降落的提示,也順帶將周正的沉思拉回了現實。
等到伊爾-76龐大的機身在跑道上終于停穩(wěn),打點好行裝的周正拎著行李袋邁步走出尾艙門時。
赫然呈現在眼前的場景,卻是那樣的熟悉而令人感到陌生。
“靠,這地方簡直像沒來過一樣,變化真是太大了?!?/p>
不只是周正自己這么覺得,一旁同樣是許久之后重返敘利亞,再度親眼見到赫梅米姆空軍基地現狀的蘇洛維琴科,也是拎著裝備袋杵在了原地。
“......整個基地幾乎都搬空了,這不是要做長期部署的樣子,而是已經做好了隨時完全撤離的準備?!?/p>
俄軍還會在敘利亞繼續(xù)存在多久,在這座赫梅米姆空軍基地中部署多長時間,周正和蘇洛維琴科都不知道準確的答案。
但光從眼前這架勢確實足以見得,情況恐怕真的不太妙,必須得抓緊時間立刻行動了。
“我先帶人去指揮部報到,你和其他隊員去休息區(qū)等我,我沒回來之前記得千萬別亂跑,要是把你搞丟了我可就麻煩大了?!?/p>
并肩行走在空蕩蕩的機場露天停機區(qū),曾經在這里停得滿滿當當的蘇30和蘇34早已不見蹤影、盡數撤離。只剩寥寥幾架米-8和米-171直升機還留在此地,執(zhí)行短距航空運輸和撤離任務,站好最后一班崗。
聽到蘇洛維琴科的叮囑,面色凝重的周正并不掩飾自己的心事重重,當即回道。
“沒問題,但這里的情況你都看見了。俄軍隨時可能撤走最后的裝備和人手,而且不會事先和我們打招呼,也不會專門照顧我們的任務而多逗留,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
“的確......我盡快把報到手續(xù)辦完,然后咱們就可以開始干活,待會兒見。”
說完,帶上幾個人的蘇洛維琴科便直奔基地指揮部所在的主建筑而去,留下絕大部分人手跟隨著周正前往休息區(qū)待命。
順著記憶的指引來到曾經來過不止一次的格魯烏營房,輕車熟路的周正剛準備上前推開大門而入,沒曾想被一道身影搶先推開門來從內而出。
“嗯?你是——”
“沃羅金?搞什么不列,我以為你都撤離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差點跟周正撞個滿懷的推門而出毛子剛發(fā)問,還沒等周正開口,一旁緊跟在身后的一名特戰(zhàn)隊員便搶先問道。
很顯然,這意外相遇的倆人早就認識,那推門而出的毛子也是認出了熟面孔當即驚呼。
“蘇卡!這話難道不該是我說嗎?都這種時候了,你不看新聞的嗎?現在還來敘利亞做什么!?”
彼此間都驚訝于對方為何此時身在此地,在一番簡要說明后搞清了狀況。
推門而出的這名格魯烏中尉只是搖著頭示意道。
“既然有任務在身那就跟我來吧,我給你們簡單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p>
原本就沒什么急事要辦,索性當起了義務解說員介紹情況,領著周正一行人邊往里走邊開口的中尉接著說道。
“你們來的很不是時候,最終的撤離命令可能很快就會下達。也許是下周、也許是明天,甚至可能是今天,基地里幾乎所有人都在傳這事?!?/p>
“不知道你們剛在天上看見沒有,基地外面的情況已經糟透了?!?/p>
“饑荒比戰(zhàn)亂更早席卷了這座城市,放現在來說,這甚至是比恐怖分子們的屠刀更致命的問題。大街小巷上幾乎到處都是偷搶糧食的饑民罪犯,甚至連原本應該維持秩序的警察也在其中?!?/p>
“饑荒?前政府才垮臺多久這就鬧起了饑荒?難道之前就沒有存糧嗎,還是說被恐怖分子洗劫一空了?”
聞言頗有些驚訝的周正立即追問,中尉也認得這位之前多次來基地拜訪的“大人物”——謝里寧同志,索性接著解釋道。
“都不是,存糧雖然少但還是有一些的,恐怖分子們也還沒來得及把糧食都洗劫一空,他們正忙著到處抓前政府軍成員尤其是軍官,大搞處刑報復呢,順帶再抓點姑娘供晚上享樂。”
“反正白天殺人、晚上快活,總不能閑著,只恨體力不夠用?!?/p>
“鬧饑荒的真正原因是配給制度的一夜崩壞。原本負責這事的官員和行政架構,因為前政府的倒臺而作鳥獸散。那些原本是按時按量配給發(fā)放的糧食、大餅,成了無人經管隨意取拿的東西。”
“人們像瘋了一樣搶走所有能拿得走的食物,回去以后再以前所未有的姿態(tài)飽餐、享樂、狂歡。認為這是前政府倒臺后、新時代到來的第一筆財富,終于自由民主了、終于能以后天天吃得飽了?!?/p>
“呵,這幫蠢貨壓根沒意識到能讓他們吃飽兩三天的代價是什么。本就為數不多的存糧被瘋搶消耗一空,配給制度和行政架構還都崩完了,根本沒有新的糧食補給供應上來?!?/p>
“你跟我說,這要是不鬧饑荒還有沒有道理?頭兩三天的狂歡過完后,這些人也終于發(fā)現再也找不到吃的了,再也沒有免費的糧食跟大餅可領了。”
“恐怖分子不會發(fā)給你糧食只會發(fā)給你子彈,用槍送到你的肉里,往后你就再也不用擔心會餓肚子的問題了?!?/p>
“瞧,這是多么的自由民主,這就是這幫人徹夜狂歡所夢寐以求的理想生活?!?/p>
“......”
敘利亞施行配給制度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早已有之了。
這在物質匱乏的戰(zhàn)爭年代很常見,對重要生活物資進行統(tǒng)一分配管理非常有必要,安德羅也早就在這么干,周正一直以來也是支持的,畢竟這是維持大局和穩(wěn)定后方的最好方法、沒有之一。
結果配給制度的一夜崩壞導致了如今的慘亂結果,那些平日里領著免費大餅的人,大多既不感激有口飯吃餓不死、也不去思考這來之不易的珍貴食物到底是怎么來的。
只顧“你發(fā)我領”,你沒讓我吃飽那就是你的問題、我很不滿,我管你這個那個有的沒的。
配給制度和行政管理的崩壞導致食物分配無人經管,在這些意識形態(tài)上腦又蠢不自知的人看來,那反倒成了好事。
最終演變成了一場“食物不限量供應管飽吃”的狂歡盛宴,甚至還幻想著以后天天都能如此。
那結果就必然會是如今這樣,必然會導致“原本能讓所有人在一個月內都有飯吃,雖吃不飽會挨餓但還不至于餓死、都能活著”的配給制食物儲備,在短短兩三天內就被無節(jié)制浪費揮霍一空。
揮霍一空了,然后呢?
那大餅又不能自動從餅檔里長出來不是?世界是物質的,不是chatgpt一鍵生成的。
你們開門狂歡迎朱拉尼大帥,結果朱大帥來了人人挨餓沒飯吃,這時候再去想“這他媽怎么不發(fā)免費的大餅了”只能為時已晚。
換言之,這場如今已經演變成到處偷搶糧食,為有口飯吃而不擇手段的饑荒,確實是本地人自己一手作出來的,也怨不得別人。
雖能提前想到情況可能會演變至此,但如今一聽事實真相,還是感覺“沒眼看”的周正只得無奈搖頭。
“這么說外面豈不是徹底亂作一團了?”
“對,差不多。更糟糕的問題是,敘利亞這地方在多年內戰(zhàn)后早已武器泛濫、遍地成災,偷搶糧食一旦大規(guī)模發(fā)生就必然會——”
轟——
噠噠噠噠噠——
一聲爆炸緊接著成串的槍響聲從基地外傳來,在營區(qū)建筑內也是清晰可辨、聲聲入耳,事發(fā)地很顯然就在基地外不遠處。
對此早已經習慣了的中尉一邊推開會議室門,一邊無奈繼續(xù)道。
“就必然會像剛剛這樣,手頭有槍有爆炸物的人多得是,他們才不會管你那么多,只會想著自己能不能吃飽肚子、能不能活得下去?!?/p>
“殺人搶糧從昨天就已經開始了,而那些恐怖分子只要事不關己就壓根不管。他們巴不得恐怖狂歡更熱鬧點,局勢越亂越符合他們的理想環(huán)境?!?/p>
“就是這兒了,你們先待一會兒休息休息。咱們基地內的食物和飲用水儲備倒還多得是,再堅持半年也毫無問題,要不要我給你們弄點吃的喝的過來補充一下?”
雖說是營房內的主會議室,空間夠大、場地夠寬敞,足以容得下上百人同時到場開會。
可即便是這里,各種能搬能挪動的東西也被撤得差不多了,就連原本掛在會場最顯眼地方的主顯示屏都已被撤走,空留一堆凌亂的線頭還掛在墻上。
地上也是隨處可見的雜物和紙張,大部分都是之前會議的相關文件。
彎腰撿起一張士氣傳單,只見其上用阿拉伯語和俄語雙語書寫著“與恐怖主義斗爭到底”的碩大標語,配圖則是一名敘軍與一名俄軍士兵兩手相握,示意并肩作戰(zhàn)。
如今看到這傳單,只覺得有點諷刺的周正無奈回道。
“麻煩你了,隨便弄點吃的喝的過來就行,一切從簡不用太麻煩?!?/p>
“......其實也沒那個條件太麻煩,基地里的廚子和廚房設備都撤走大半了,你們就是想吃大餐我也變不出來?!?/p>
說完,忙著去弄飲食過來的中尉匆匆離去,只剩周正和隨行的格魯烏特戰(zhàn)隊員們還留在會場內。
也就這剛說完話的功夫,還沒來得及坐下歇口氣的周正,又聽到一陣沉悶有力的呼嘯聲從蒼穹傳來。
來到窗前扒開放下的百葉窗露出條縫、往外一看,只見一架身型比伊爾-76還要大得多的安-124戰(zhàn)略運輸機,正在徐徐降下龐然巨物的身軀、對準跑道開始降落。
而在跑道的另一頭,可以預見到的安-124最終停機點,一整列的俄軍卡車隊已經整裝待發(fā)、等待撤離。
其中甚至還有一輛收起雷達和武器系統(tǒng)的“鎧甲S1”彈炮一體防空卡車。
這原本是赫梅米姆空軍基地的最后一道防空屏障,周正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里時就見過“鎧甲S1”開火,攔截掉那些恐怖分子們射來的火箭彈和無人機場景。
現在連這么重要的防御裝備也要啟程撤離,那俄國人對在敘部署是抱著什么打算,已經再明顯不過。
自己能在敘利亞活動辦事的時間,事實上從來到這里開始算起,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周正可不想搞什么俄軍都撤光了,基地里都開始有后現代貴物和前現代神神們亂跑亂跳了,結果自己還擱這兒待著講什么事情沒辦完。
那不是勇,是純粹拿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在那之前無論事情辦沒辦完都必須撤離。
下定了決心的周正剛一回身,還沒來得及回到桌前,口袋里的手機就再度響了起來。
取出一看赫然發(fā)現,打過來電話的竟是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眉頭稍稍一皺的周正也是沒做多想便按下了接聽鍵。
“您就是杜克的老板,對嗎?”
“......”
聽這聲音根本談不上耳熟的周正一愣,在腦海中飛速過了一圈確認無誤,當即回道。
“你是誰?不如先做個自我介紹?!?/p>
“我?我是能幫你完成你想在敘利亞完成之事的那個人,就和上次我們的合作一樣。”
“久仰大名,先生。我一直都很期待能和杜克的老板這樣的強者交個朋友,你的聯系方式也是杜克給我的,現在看來我似乎終于能得償所愿了?!?/p>
身在俄軍基地內足夠安全,也不怕對方在電話里耍什么花招。
拉開椅子徑直落座的周正繼續(xù)回道。
“閑話少說,談正事吧,阿加尼先生?!?/p>
“我需要你幫我做什么,杜克應當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你了,而你提出的條件則是當面詳談,現在正是時候?!?/p>
“嗯,我想也是,那么就——我去俄軍基地跟你談,怎么樣?”
“......什么?”
周正是沒想到,阿加尼這廝竟然能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張口就是單刀赴會、直入俄軍基地來談。
這癟犢子玩意兒難道就不怕俄國人把他怎么樣嗎?
興許是能想到自己這看似瘋狂的提議,一定會招致或多或少的不解。
不待發(fā)問便自行解釋的阿加尼隨即在電話中笑道。
“你們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我很確信這點。因為我既沒有干過有損你們的事,干掉我對你們而言也沒有任何的顯著價值可言,反而會讓本可以不做敵人的朱拉尼惱羞成怒。”
“于情于理,這都得不償失。朱拉尼現在屁股不穩(wěn),看哪個大佬都覺得惹不起,也包括你們俄國人,他既不是傻子也不想現在就和任何強者撕破臉皮為敵?!?/p>
“對你們來說,這難道沒有值得維持現狀的價值嗎?雖然朱拉尼在你們眼里是個不入流的貨色,包括我也是,但總歸沒必要在本可以避免的情況下給自己樹敵吧?那是美國人的游戲規(guī)則,不是你們的。”
還真別說。
論頭腦的清醒程度和思維邏輯之縝密,這阿加尼確實要比很多后現代貴物強得多得多。
也對,這廝能從阿富汗殺到伊德利卜,再從伊德利卜殺成敘利亞毒王。那也確實不是浪得虛名,而是真有兩把刷子的。
倒是因此來了些興趣的周正,索性騎驢下坡順著話說道。
“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尊重你的意愿,你什么時候能到赫梅米姆基地?”
“什么時候?現在怎樣?我就在基地外面,親眼看著你的專機落下,應當是那架伊爾76而不是安124,對吧?”
“......”
短暫沉默的周正很快答道。
“在基地正門外等著,我的人很快就到?!?/p>
撂下電話,前去指揮部報到完畢的蘇洛維琴科,也正巧在這時帶人返回、剛剛推門而入。
聽到周正完整復述了剛才的電話內容,同樣深感意外的蘇洛維琴科未做多想便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行動吧,指揮部也強調要我抓緊時間,基地隨時都有可能接到最終撤離命令,我們——”
吱呀——
“嘿嘿,伙計們,吃的來——”
緊隨蘇洛維琴科的腳步,前去找吃的喝的離開沒多久的沃羅金中尉,也在此時推著滿滿當當一手推車的東西而來。
剛一進門就見到了闊別許久的蘇洛維琴科中校,正在同那位位高權重但又神秘感滿滿的謝里寧同志說事。
誤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的沃羅金中尉顯得有些尷尬。
“要不,你們先說,我把吃的喝的撂這兒先去忙別的?”
“不了,中尉,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p>
示意人留下別走的蘇洛維琴科單刀直入,言簡意賅地問了些重要但不復雜的問題。
主要還是詢問基地外圍的恐怖組織活動情況和兵力多少,好為帶隊護著周正去把那阿加尼接進來做準備。
聞言的沃羅金中尉也沒多想,當即就把自己這兩天,一直在持續(xù)關注的實際情況逐一道來。
總的來說,基地外的恐怖分子雖有但并不多,且分部較散沒有大規(guī)模組團。
大概是那朱拉尼現在剛把大馬士革據為己有、屁股不穩(wěn),哪家大佬都惹不起,更不愿意招惹。索性少整點破事免得引起俄國人的誤判,一個弄不好真給干起仗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至于基地外那些辱罵喊口號的,把昨天晚上剛被強奸過的姑娘拉到基地門口,公然羞辱獸人無能的恐怖分子。
一方面是只占總數的一小部分,另一方面也確實得考慮到朱拉尼說破大天,也不過就是個“名譽大當家”而已,并不能完全掌握HTS內的所有恐怖分子派系。
對其陽奉陰違,甚至對著干、只不過不太過火者是大有人在。
所謂“名譽”,就是一盤散沙、頗有山寨習氣的HTS內部各派系恐怖分子,要是認你朱拉尼是“大當家”你就是,要是不認你那也能立刻撕破臉皮抄家伙干仗。
畢竟從本質上來說,HTS這幫一不從事生產、二也沒有本地經濟來源的擬人玩意兒,能長期盤踞在伊德利卜數年還不自爆崩潰,那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和外部勢力給錢給物、出資收買脫不開干系的。
既然大家伙背后都有各自的金主,你跟土耳其人有點關系、我和美國人處得挺好、他那邊又和復國主義實體關系不錯,那咱也別說什么誰絕對領導誰、誰絕對服從誰了。
推舉個好歹能勉強服眾的人出來當“名譽大當家”算了唄,起碼有個能對外表態(tài)的表面話事人,也能顯得咱不是太過擬人,還是有點組織度、集體性的。
要不然這往后的日子里再想跟全世界打交道,怕不是有點難。
既然基地外整活兒的恐怖分子并不算很多,大部分都是些故意惡心人、端著屎給大伙看還當本事的擬人貴物;且朱拉尼本身就在有意避免此事再生什么事端,不想節(jié)外生枝。
那余下的事在蘇洛維琴科看來就很好辦了。
“你確定你真的要去嗎?你可以等在這兒,我?guī)诉^去把他弄進來就行?!?/p>
蘇洛維琴科的提議可以,是實打實地為周正的安全著想,但在周正看來也確實是“可以但沒必要”。
跟這號勢頭正盛,保不齊因為正處在急速上升期而狂得沒邊的大毒梟交涉談判,首先就不能輸了陣勢和氣場的周正,當然很清楚知道自己該怎么干。
穿戴好戰(zhàn)術背心、裝入防彈插板,檢查完胸口前的三個備用彈匣,再將格洛克18塞入腿間的快拔槍套。
做完這些抄起桌上的AKS-74U短突就往外走,單手拎槍姿態(tài)的周正只是示意蘇洛維琴科跟上,同時說道。
“他一個區(qū)區(qū)毒梟,都敢以身涉險跑到咱們的地盤上來談,我要是還窩在后面不出去,這王八蛋待會兒上了談判桌還不知道得怎么狂呢?!?/p>
“走吧,戰(zhàn)略上蔑視戰(zhàn)術上重視,做好我們該做的就沒理由怕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