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西洋海域稱得上是世界級的漁業(yè)資源富集區(qū)之一,在這里生活著成千上萬種海洋生物生息繁衍。
巧合的是,在這片堪稱完美的海洋獵場中,就有當今世界上最兇猛的海洋獵手之一——大白鯊,且數(shù)量上只多不少。
招呼這些甭管是什么肉,只要帶點血腥味兒就給你庫庫嗯造的伙計來,幫忙清理掉這些繼續(xù)爛手里多少會有些麻煩的敵人尸體,這就是杜克的計劃。
臨近海平面高度的幾架“魚鷹”,已經進入了低速飛行狀態(tài)、尾艙門大開。
難得當一次“野生動物投喂員”的隊員們,陸續(xù)準備好食材,就像菜市場清早抬半扇豬肉一般把“貨”抬到艙門邊上。
你抬脖子我抬腳,兩人組一前一后搭配著來,這些不久前才剛被擊斃的敵軍死尸就這樣被徑直投入了海中。
噗通——
伴隨著尸體入海濺起大片水花,此刻已經來到了艙門邊上的杜克望著下方情形,不做言語地從腰間取下一只罐狀物體擰開罐口,抬手向下就“咕咚、咕咚”地將其中的橙黃色液體徑直倒入海中。
“你倒下去的是什么?”
“開飯通知,好讓替我們干活的伙計們來得快點?!?/p>
比罐裝可樂大不了多少的一瓶液體很快倒光流凈,順手將空罐子也拋投入海的杜克,繼續(xù)向身旁隊員解釋道。
“有驅鯊劑就有誘鯊劑,一種化合信息素。那幫書呆子用這東西招來鯊魚方便搞科研,哦,還有那些日本猴子,他們也用這東西招來鯊魚更方便捕獵?!?/p>
“現(xiàn)在我們開發(fā)出了第三種用法,召喚免費的勞動力幫我們清理垃圾,這不是就挺好的嗎?”
得說這現(xiàn)代工藝整出來的科技與狠活兒確實管用。
杜克這邊剛把誘鯊劑整罐倒下去沒一會兒,只見下方被旋翼渦流激蕩起的海平面上,不多時便出現(xiàn)了能把任何沖浪游泳者嚇得魂飛魄散的一幕。
至少四個深灰色的月牙狀背鰭,此刻已經探出海平面,正以劈波斬浪的極快速度向著被誘鯊劑染黃的海域直奔而來。
“嗯,效果不錯,食客們已經到了?!?/p>
“告訴客人們今天大餐管飽,繼續(xù)往下扔?!?/p>
杜克這邊命令一下,各機上的“鮮肉大餐”又開始了繼續(xù)投喂,一具接一具的尸體如同下餃子般不斷“噗通”入海。
下方聞著味兒一路殺來的大白鯊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準漂浮在海面上的尸體張開血盆大口便撲了上去。
區(qū)區(qū)一百來斤的人類在這些動輒兩三噸的海洋獵手們面前,還是顯得過于渺小,確實是不夠塞牙縫的。
幾只大白鯊只花了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將已經扔下去的全部十幾具尸體撕得支離破碎。
大快朵頤的同時,還剩下不少“殘羹剩飯”的胳膊腿殘肢和碎肉,漂浮在被染紅的海面上隨波逐流。
看起來,這些食欲暴漲的大白鯊,對還不夠塞牙縫的小塊碎肉不怎么感興趣,試圖在被血染紅的海面上尋找更大塊的美食果脯,依舊在游蕩不停。
而此時全部4架“魚鷹”上,還沒投放的食材只剩下最后一件。
并且是與所有已經投放下去的“食材”,都截然不同的一件——不是死尸而是大活人一個。
“瘋了!你們都瘋了!全他媽徹底瘋了!你們這群怪物!”
“你們簡直沒有人性,這是違反國際法!我是戰(zhàn)俘,我要求俘虜最基本的人權待遇!你們不能把我丟下去,不能!”
意識到接下來將會發(fā)生什么,跟瘋了一樣的阿瓦扎里此刻正拼命鬼嚎。
饒是雙手被扎帶死死捆住、身旁還有兩名陸戰(zhàn)隊員押解,也依舊像條在糞坑里瘋狂扭動的蛆一樣掙扎不停。
越是看到這樣的一幕,對真實心境不假絲毫遮掩的杜克就越高興、越興奮,越覺得自己的余生就是為了找這樣的樂子而活。
隨即從艙尾處轉身,邁步來到阿瓦扎里跟前,稱兄道弟般一把摟過了其肩頭笑著說道。
“看看,看看下面的場面多快活。水很暖、客人們也很熱情,你那些先下去的伙計們正招呼你趕緊下去,跟他們一起熱鬧熱鬧呢,怎么說?”
“去你媽的!杜克,你這個沒人性的怪物!把我殺了對你有什么好處,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難道就為了瓦列里這個跟你一樣的殺人魔?你知道他手里沾了多少人的血嗎??。??”
就站在一旁不遠處的瓦列里聞言,明顯眉毛跳動了一下。
看上去是差點沒忍住,當場就想沖上來,給死到臨頭還嘴硬的阿瓦扎里上上“思想教育課”。
很理解瓦列里這份心情的杜克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明白但等會再說,現(xiàn)在先讓自己把話說完,趕在這最后關頭再來點最后的樂子、不留遺憾。
“為什么要這樣對你?嗯哼——”
“是啊,硬要說的話,大概就跟你說的差不多?!?/p>
“操!我他媽本身就是個變態(tài),我就愛看你們這樣給資本財團大公司當狗的家伙死,死的越慘越好、這輩子再看一萬次都不嫌夠?!?/p>
“我甚至希望等我死后,有人能在我的墳頭天天給我直播看這東西,直到永遠。”
“你!”
本是氣上心頭罵人的話,阿瓦扎里卻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直白地當場承認。
死鴨子不怕開水燙,你說我是變態(tài),那我他媽就是變態(tài),怎么著吧?
被懟得無話可說的阿瓦扎里一時語塞,“臨終送別課”還沒上完的杜克繼續(xù)笑著說道。
“既然都到這份上了,不妨送你兩個人生哲理吧,下去以后興許還能用得上,嗯?”
“首先第一條,順我者自由戰(zhàn)士,逆我者恐怖分子?!?/p>
“記得,跟我們‘天兵’打交道的時候,無論何時都不要忘了這點。尤其是為敵的時候,這也是你的死因之一?!?/p>
“殺你也根本不違反什么國際法和人道主義,因為我說你是恐怖分子,你他媽就是。這是‘天兵欽點’的官方認證,你這狗雜種!我他媽說你是恐怖分子,你就是到了撒旦那兒也還是?!?/p>
“知道為什么嗎?帝國霸權,小子!你他媽惹錯人了!”
“再來,還有第二條——”
稍緩了口氣的杜克給自己點上根煙,吞云吐霧間瞅了眼下方海平面上,那些仍在扎堆聚餐中的鯊魚伙計們。
一看這場景立刻笑容更盛下緊接說道。
“是,在第一條的前提下,你可能會覺得做我們美國人的敵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p>
“但我還要告訴你另一個真理——做美國人的敵人可能是危險的,但是做美國人的盟友卻是致命的?!?/p>
“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他媽自始至終就是只配給老子舔鞋頭的雜種,不會因為你的選擇而有任何的改變。狗雜種被狗主人賞了兩塊骨頭,難道就能站起來變成人了嗎?”
“錯!不能,永遠不能!你這到死都只配四肢著地的賤貨!”
“你真是把這兩條真理印證的再完美不過,阿瓦扎里兄弟。為此,我還真得好好獎勵你一番才是,讓下面那些饑腸轆轆的伙計們代我來好好獎勵你。”
啪——
話音未落之際抬手一記響指,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的杜克主動示意,并退到一邊只等看戲。
接下來,就是瓦列里親手送這血海深仇之人最后一程的時候。
自知時間所剩無幾,被杜克罵了個狗血淋頭,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的阿瓦扎里緩緩抬起頭來,這就又狠狠瞪了一眼已經來到面前的瓦列里。
仍舊心有不甘的惡狠狠話語,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跟著你的新主子來看笑話嗎?感覺怎么樣,你這狗叛徒?!?/p>
“不,只是來跟你說永不再見,你這不配為人的垃圾?!?/p>
既不想笑也笑不出來,甚至于心中沒有一絲一毫即將大仇得報快感的瓦列里,旋即一把拽住了阿瓦扎里的衣領、轉身直奔三兩步之外的尾艙門而去。
“殺了我,殺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復仇,還是說跟那變態(tài)狂杜克一樣,會發(fā)自心底的從頭爽到腳,以此為樂!?”
“我真是看走眼了!瓦列里!十年前我就不該給你第二次機會,你就活該爛在不見天日的營房里!你們這些自詡老兵的家伙其實都一個樣,不是跪拜獸人、就是背叛自由,你們真他媽該死!該死!活該去死?。。?!”
到這時候,多少也得說一句“終于”。
一直打腫臉充胖子,強裝出所謂“硬漢姿態(tài)”妄圖寧死不屈的阿瓦扎里,到了這即將被扔下去喂魚前的最后關頭終于破防。
情緒失控地叫嚷著、嘶嚎著,仿佛嘴巴能殺人的話現(xiàn)在就要把瓦列里碎尸萬段。
只可惜這不會有效,嘴巴要是能殺人,那要“巨大渦流”和“紅土地”干什么?
不為所動也充耳不聞的瓦列里,只顧做自己早已想好要做的事。腳下一刻也不停地把阿瓦扎里直接拽到了開啟的艙門邊,一把將之推到了只剩半步就要跌落出艙的距離上,就此止步開口。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呵——哈——呵——呼——”
大口大口喘息,額頭上的汗珠比黃豆粒還大的阿瓦扎里,也明白此刻無論說什么都已無法改變結局。
站在艙門邊望著下方那些瘋狂進食游弋,且還在不斷被誘鯊劑和血腥味引來,已然是越聚越多的鯊魚。
大腦一片空白的阿瓦扎里甚至都想不出該說些什么,耳邊只剩下旋翼呼嘯與狂風凜冽。
在一切即將結束前的最后時刻,語氣反倒平靜了很多的阿瓦扎里突然毫無征兆地問道。
“人要是不為了自己,還能為了什么?”
瓦列里本不想再有任何多余廢話。
但唯有這個問題,是一定要做出回答,也算道出自己壓抑已久的真實心聲。
“為了親人,為了家,為了祖國,為了身為軍人真正的榮耀!為了在衛(wèi)國戰(zhàn)爭中犧牲的2800萬同胞,為了讓那些北約狗知道,斯拉夫人永不可被征服!”
“只可惜,你這輩子都不會理解這一切了!只有普里戈津和他的地獄尖兵會在下面等著你!”
啪——
抬腿一腳猛然踹中后背,就此告別了機艙的阿瓦扎里當即如秤砣般“噗通”一聲跌落入海,濺起的水花比剛剛那些尸體還要高。
做完了這一切的瓦列里沒有回頭,而是靜靜地站在艙門邊上,注視著下方跌落入海的阿瓦扎里最終時刻。
瘋狂的鯊魚群被水波激蕩所吸引,張開染血掛肉的大口如魚雷般蜂擁而至。
一口、兩口、三口、四口.......
數(shù)不清到底挨了多少下的阿瓦扎里,到最后連掙扎游動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被活生生扯成了碎片、淪為鯊魚的果腹之餐。
到最后,唯一能證明其還在人世間存在過的痕跡,就只剩下海面上那一大坨散發(fā)著腥臭味的鮮紅,正隨波逐流。
“也許我該說恭喜,也許不?!?/p>
“無論如何,你完成了自我的復仇,親手了結了這段十年的血腥史。”
“你既是不幸的,同時又是幸運的,瓦列里。因為有太多被坑蒙拐騙、利用致死的可憐人,到死都不會有你這樣的機會。”
要說的話大概也就這些。
想不出還有什么其它場面話和感言可說的杜克,就這樣矗立在狂風中,靜靜地站在瓦列里身邊凝視下方的海面。
“我感受不到絲毫的復仇快感,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從未有過?!?/p>
“希望這能給那些慘死的無辜者一個交代,而且不止于此,就連我也應該現(xiàn)在就跳下去?!?/p>
有備無患防萬一的杜克及時出手,有意無意地攬過瓦列里的肩頭。
擺出一幅“GTA”式的稱兄道弟架勢,嘴里還繼續(xù)叼著尚未燃盡的煙,語氣中卻又不失正經。
“不止是你,還有我呢,老實說我們倆現(xiàn)在就該一起往下跳喂魚,這是對的?!?/p>
“但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事要做。就這么跳下去,只會讓那些比我們還該死的雜種狂笑不已?!?/p>
“老板有句話說得對,弄死自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弄死那些把人變成怪物的家伙卻可以?!?/p>
“阿瓦扎里只是個開始,不會是結束,復仇清單上還有的是目標等著你去狩獵?!?/p>
摘下自己嘴邊還能抽最后兩口的香煙,塞進了瓦列里的嘴里,就像昔日曾窩在同一個散兵坑里沐浴炮火那樣。
拍了拍身旁這已經是戰(zhàn)友的肩膀,最終的話語這就脫口而出。
“打起精神來,轉身跟我回機艙,子彈上膛?!?/p>
“因為好戲,這才剛剛開始?!?/p>